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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见他的小妈妈

 

中医的汤剂吃着,西洋的补药用着,庄园主的身体却每况愈下,他装横精美华丽的卧室里除了泛苦的药味就是从他苍老的身体上传来的腐败的病气。

沐云笙作为贺家的“四夫人”,每天可以说是兢兢业业的同医生女佣们一起围在老家主床边。夏日炎热,老东西的病体吹不得风,沐云笙只好穿一身轻薄的丝绸女裙,把已经快长到腰际的头发用牛皮绳绑起来,斜飞的睫毛垂着,一副不知所措泫然欲泣的样子,引得下人们纷纷隐晦的投来或是怜惜或是讽刺的目光——像是四夫人这样年轻漂亮的美人儿,不还是要守后半辈子的寡,最终落得和前三位夫人一样的下场!

但只有沐云笙自己知道,当他给老东西收拾粘上浊物的布巾手帕时,看到那上面不经仔细查看无法辨别的发紫的痰液心里涌现出的大仇得报的快意。他垂着头,两只匀称素白的手放在大腿上颤抖着,那是沐云笙在默不作声的、畅快的笑。他听着老不死的贺家家主停不下来的咳嗽声,余光看到他苍老褶皱的手烧焦的枯木一样因病痛蜷缩在一起,有些玩味的想着:还是慢性毒药更适合这姓贺的死老头。

烈性毒药的缺点不仅在于容易暴露,还无法达到折磨的目的。肤色苍白眉眼如墨的美人蛇想起幼时“巢穴”被火舌烧成的那一捧灰烬,想起父母兄弟在火焰中发出的痛苦绝望的尖叫,他把恨意凝结成牙尖上的毒,不急不缓的刺进敌人的身体里,希望他用自己的痛苦来赔偿。

贺家家主在药效的作用下终于停止了咳嗽,慢慢睡过去。下人们不敢打扰,小心敬慎屏息凝神的挪了出去,卧房里顷刻间只剩下了跪坐在床边的沐云笙。

他起身打开床侧的窗户,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沐云笙感觉自己都要在这憋闷且充满药味儿和隐隐臭味儿的房间里憋出病来,此时没了旁人他便放松下来,丝毫不顾窗外细细密密的雨丝可能会减缓贺老东西病体的恢复,惬意的呼吸着清新的雨中草木气息,凝神看着屋外那个造景小池塘的水面被细小的雨滴打出一片粼粼反光的荡漾水波。

沐云笙的一双凤眼漫无目的又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视线随着雨落下的方向飘,一派不慎专注的样子。实际上他是在借着窗沿的遮掩,偷听屋外两个下人讲话——自从家主病倒后,某些不规矩的家仆就像是终于得见了些许自由的阴沟老鼠,开始敢于在“光亮处”畏手畏脚的活动。

那两人先是絮絮叨叨的说些家长里短的话,内容没什么“营养”,无非就是昨天卖豆腐的多要了一块钱,今天城西的一个小妞嫁了个洋鬼子等等无聊的市井故事。就在沐云笙听的不耐烦准备转身取一杯茶来润喉时,那两人的谈话内容却不知怎么引到了他身上:

“今天是我头一回来照顾家主,也是法的进去都能叫他不断抖着喷潮。贺南寻听着自己那年老病重不能人道的爹不甘又下流的粗重喘息,细细的捕捉那里面夹杂着的小妈妈不堪快感而发出的好听的叫床声。

贺小少爷被这幅“春色图画”惹的全身血脉喷张,像是燃起了火。他近乎痴迷的用那双格外黑沉的眼睛舔过小妈妈每一寸光洁如玉的皮肤……最终他看到小妈妈鸦长斜飞的睫毛颤抖一下,柔软的腰腹绷紧了,下面喷出一股汁液,亮晶晶的全滴落在木质地板上。

贺南寻看着小妈妈高潮后春意泛滥、艳丽红润的脸,感觉四肢的火烧全聚集到了下腹。

他有些想不明白,沉着一张俊脸心里却惶恐:为什么漂亮小妈妈的“表演”会让自己下面那根排泄用的东西硬起那么大一个鼓包?

不过还没等他用不灵光的脑子想清楚其中道理,屋内的贺老爷就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像是“马上风”似的,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头磕在床沿上发出一声巨响。

贺南寻再没工夫细想,在下人医生听到动静赶来之前匆匆转身离开,眼角余光却再次恋恋不舍的瞟了沐云笙一眼——

那漂亮艳丽的美人蛇脸上还挂着个巴掌印,看似不知所措又可怜兮兮的匆忙把沾了自己情水的衣服往身上披,却提着眼尾挑着唇,露出了一个得逞狐狸般的笑。

贺老爷年老的病体再加上被烈性壮阳药激起的“马上风”,病情严重到只能彻底僵着身子躺在床上,连翻身都要靠下人帮忙,话也说不清,嗓子里只传来“咕噜咕噜”的痰声。他这幅样子再也管理不了偌大的贺府,下人管事们一商计,赶快写了信请贺家那位在海滨混的风生水起的大少爷贺北回府,速来主持大局。

年轻时叱咤风云的贺老东西现在只能瞪着一双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眼睛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彩绘菩萨,无力的等着自己的大儿子回来废掉自己“独裁”的地位——这下算是彻底扇不了人巴掌了。

他高高在上的傲气这才终于被磨灭了一些,却还想着用自己最后的权力要挟后人。那天在沐云笙进房给他沏茶时,他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咳嗽,眼角血红的,枯瘦鬼一样看着依旧年轻漂亮的美人蛇“妻子”:“去、咳咳!呼……去叫老刘!”

老刘是贺府地位最高的管事,年轻时跟在贺老爷身边比狗都听话,为了老太爷的一点“宠幸”和分一碗“荤腥”的机会,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跟吃饭喝茶一样的做,自然也是陷害沐家的一大“功臣”。

此时贺老爷把这只狗腿子叫过来,不用想也是为了那一份能让自己“名垂千史”、永远把自己的“伟岸身影”烙印在贺家庄园的遗嘱。

老刘和贺老爷两人屏退众人在房内安心又得意的分享着最后那点权力,却不知带毒的美人蛇正盘踞窗外,一双美目挑着,心思玲珑的密算着。

沐云笙自然知道老东西活不长了,造成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即将在慢性毒药和病痛的双重折磨下死去,这笔血债也能算得上勉强了结——但是在他看来,这是全然不够的。但沐云笙要的可不仅仅是那一条贱命,他贪的很,偏是要以蛇身吞象。

沐云笙进入贺家忍受屈辱和玩弄,能让他如此“忍辱”的是贺家一边用心经营一边四处掠夺积累而来的全部家业。

美人蛇计划着,要把整个贺府及其背后的财产势力全部变成自己的一片毒鳞。

房中两只豺狗终于分完了“肥肉”,一只挺着肥胖的身躯晃悠悠的出了房,一只用老骨头撑着粗糙苍老的皮,心满意足的又病躺下了。

刘管家拿着贺老爷的遗嘱手信,一条粗腿刚迈出门槛,就听得一声柔柔的呼唤:“刘管家。”

“刘管家和我们老爷谈的可妥当了?”一只在门外等候的沐云笙走上前去。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绿的长衫,简单的布料却遮不住他纤瘦的细腰和圆润的肉臀,深绿的颜色衬的他苍白的皮肤更像是新雪,莹莹玉白。

刘管家一见他就堆起了满脸肥肉,看似笑的礼貌客套,却遮不住眼睛里色迷迷的神色——他跟着贺老爷分惯了,自然也以为自己也能染指一下这位美艳年轻的双性小妻。

“呦,贺夫人!前些天一直帮老爷忙事务……许久不见,贺夫人真是被养的越来越美了!”

老刘走上前去抬手拍了拍沐云笙的胳膊,一点儿不避讳两人身份的特殊,似乎是完全把沐云笙当成梨园妓馆里那些给钱就摇屁股的双性人,带着戒指的肥手色情的揉沐云笙的肩膀,感受布料下细腻的皮肤。

沐云笙没有惊慌的拒绝刘管家的揩油,在美人蛇看来,美艳的皮肉也是自己的一大重要武器。

“管家在屋里和我们老爷谈的又是什么生意?老爷他最近身体……”沐云笙细眉微皱,脸上一片忧心之色,“过多繁杂的事务还是交给少爷们的好。”

“事到如今也不瞒夫人,将才和老爷商量的是遗嘱的事儿。”

“遗嘱?老爷他……”

老刘被沐云笙鼻梁上夺目的朱砂痣迷了眼,此时居然口不择言起来,“老爷他啊,身子已经衰了。说句不好听的,他没多少日子了。”

沐云笙也没想到这人已经胆大妄为到敢在老东西的门前说出这种话,有些惊诧的看了他一眼。

刘管家被那美目一扫,这才突然惊觉,但语气里依旧难掩油腻得意之色:“诶呀,老爷自己也是知道这个状况的。所以才立了遗嘱,这是给子孙们分家铺路呢!”

“老爷虽然疾病缠身但是脑子还是一样好使。你瞧瞧,条分缕析的吗,不仅是少爷们,我们这些卖过命的也给了东西,真是……”

那刘管家说到兴头上,对沐云笙这个“深宅妓子”颇为蔑视自然也不太防备,还把写着字的遗嘱举起来拿给沐云笙看。

那纸上的字歪歪扭扭,不仅有错别字甚至还有符号拼音,一看就是这头没文化的“刘肥猪”的手笔。

沐云笙佯作不防备的被刘管家搂住了细腰。他看似瞪大眼睛去看纸上写的内容,却不经意让腰上那只肥手摸到自己臀上,柔软挺翘的触感让色猪心神荡漾,立刻邀功似的,趾高气扬的把纸又向沐云笙眼前递了递。

肥肠脑子,流油的心。沐云笙凤眼里闪过讥笑,继续抬眼去看那张遗嘱。

他认刘管家的字认的费劲,却还是很快找到了老不死的留给自己的东西:除了这座卖不掉的老庄园和“傻子”贺南寻贺小少爷的抚养权之外,自己什么都没有。

连刘管家都分到了几间贺家的小铺子和一堆真金白银,自己却连点银票都分不到。沐云笙觉得自己真是够惨,眯起眼睛再细看的时候却发现那位即将变成自己“亲儿子”的贺小少爷名字后面是空白的——好嘛,真真是一对“穷困”母子。

沐云笙心里头隐隐燃起怒火,很想要直接把那病老头一刀杀了泄愤。但是他心里又有几分不安,蹭蹭冒着凉气。

那刘管家看到他这幅有些不满的样子,立刻领会其中原因。他甚至有些雀跃:“给夫人的东西确实少了点,不过夫人年轻漂亮,若是早些找到下家,也是可以过好日子的。您看,跟了我……”

“咳咳!大夫……大夫!”

屋里的老爷突然发出一声沙哑的惨叫,最后几个字已经模糊不清,听起来像是要不行了。

老刘一听赶紧转身要去找大夫,却不料沐云深伸出一只柔弱无骨的手,猛抓了一下他的衣角。

据说贺老爷在洋医院里头用着所谓“西洋进口医疗机械”治疗,浑身上下被插满了管子,流水一般花着自己年轻时候吝啬守着的银票金子,却是再也没有醒来的可能了。

不过他的年轻美妻可是一点也不关心他的惨状。沐云笙次日一早就以“睹物思人”的借口收拾东西搬去了自己在贺府的别院,把老东西住的那主屋里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混杂着病气的恶心气味狠狠甩出了鼻腔。

贺老爷现在算是脖子以下都埋在了黄土里头,往日里的那些威慑也就自然成了笑话。下人们因此稍稍大胆的松懈下来,连带着对沐云笙这位被娶来冲喜却没起什么效果的“夫人”也少了几分怠慢之心。沐云笙扇着折扇跟在给自己搬东西的下人女仆后头时,耳尖的听到了几句他们的交谈:

“诶呦真是惨呐……平日里那么威风的管着咱们,没想到……”

“这有什么好说‘惨’的?我看他就是活该!哼,平时跟大爷似的使唤咱,如今老爷刚倒下,没了真‘大爷’罩着,他刘管家还不是立刻就被以前的仇家升旗一样吊起来了?”

“我看呐,这叫做天道好轮回!”

沐云笙囫囵听了几句,就猜出了个大概。他轻轻摇了摇折扇,清风把他为扮作女子而越长越长的几绺头发吹起来,露出他愉悦挑起的细长眉毛。

刘管家最终还是没明白“雪多引灾”的意思,比没嫁人的小姑娘还单纯的以为自家老爷找自己商量遗嘱真的是个“光荣”的差事——知道了过多的秘密就像是干旱中得了一场过大的瑞雪,无知无觉中引来了杀身之祸。

沐云笙细瘦的手绕过自己平坦紧实的小腹,摸了摸那被刘肥猪油腻肉手抚过的一侧腰肢,想到那恶心人的玩意已经被贺老爷派人吊死,先一步去了阴曹地府等待后者的到来,就放宽了心,忍不住微眯起蛇一样的细眼,用折扇挡着红艳的嘴唇轻笑起来。

他高兴够了,坐在自己屋子里的藤椅上心思一转,想到了昨天看到的那份遗嘱上刘管家名字后面的一串不怎么值钱的小商铺和小数目的银票,又想到自己新得的“便宜儿子”贺南寻名字后面那可怜兮兮的空白……

沐云笙忍不住起身开了酒柜,拿出了一小瓶不易醉的酒酿,扒开瓶塞抿了一口。他一向冷而艳的脸上难得的显现出几分满意来。

沐云笙感叹的想着自己的确还没把老不死的摸透。他着实没有想到那老东西脑袋都快入土了还能这么精于算计,选择让自己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傻子小儿子拿了遗产而不是把它们慷慨送给一个看似舍命追随其实野心勃勃的老下属。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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