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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咽

 

沈总权力很大,在潘女士的叙述中,领导害怕他、听从他,随便一个电话就能让他们前赴后继。

林承和知道向沈总这样的人下跪不好,但在听了潘女士和私信里网友的话后,他的脑子便一直在拼命合理化这件事。

他二十年来因为被打压惯了,觉得所有人的智商和决定都一定优于自己,不管是去奶茶店打工,还是被枫奕传媒的工作人员哄着签了不平等合同,只要别人摆出一副“你不懂”的姿态,他就糊里糊涂地被动接受了。

林承和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和情绪,可当“林承和的自我”和别人提出的方案相矛盾时,他就绝对不会选择“自我”。

他把自己要当面向沈总道歉的事情告诉了家里人,却没说自己是要去向他下跪。一家人得知他有了沈总的联系方式,脸上堆了几星期的愁云总算散去不少。

动车开车一小时前,叶秀云帮林承和取了动车票,把自己的手机也递给他:“沈总是个大人物,禾禾,我们一定要礼貌尊敬地对他说话啊,千万别再冒犯到人家了。”

“禾禾,爸妈也没法和你一起去,这一趟你记得别丢三落四吼,身份证一定要保管好。”林父把那精心打包的水果箱放到地上,“中间转车时间要算牢,别在车上睡着了,这个水果不能放在行李架上知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沈舜庭爱吃什么水果,只把仓库里最贵最好的挑了出来,又细细筛选了一遍。

林承和早就独立外出打工过,父母叮嘱的事其实都是他不会犯的错误,但他还是点点头说记住了。

那天“网友97cdjpan_a”好心答应帮他联系沈总,而后发过来一张印着英文的信封照片。

【网友97cdjpan_a:12月20日之后来,沪市卡派拉酒店。】

信封上印着两颗金色的星星,下面就是一串英文,林承和百度了一下才知道这就是那个“卡派拉酒店”,再一看房间预订价格,吓得他直接关了网页。

“这辈子都住不起。”他喃喃自语。

好在网友告诉自己不需要订房只用乖乖等着,林承和对他千恩万谢,赶在19号到了沪市,又按照父亲提前查好的最具性价比交通方式来到了酒店位置,到达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在看到那条写着“xx里总街”的沪市老式过廊时,他对比了好几次【网友97cdjpan_a】发来的酒店标识,才确定这里确实是酒店的入口。

这条老式过廊的顶上也像茶园那天一样挂着星星点点的灯带,外面一圈装着红绿金色的圣诞节装饰,张灯结彩的。

而之前在茶园贸然进了更衣室结果造成家里那么大的损失,林承和已经有了阴影,哪怕这条过廊一直有人来来往往,两边也放置着供人休息闲聊的桌椅,他也没敢踏进去一步。

他背着一个黑色的电脑包,抱起那箱水果,在酒店附近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着,一待就是一晚上。他没给自己的行程预订住所,总觉得12月20日就能结束回家。

当沈舜庭到达卡派拉酒店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靠着墙休息的林承和。

他无语地给白胜州发了条微信:你有病?他怎么20号就来了,比我到得还早。

【白胜州】我明明让他20号之后再来的啊

【白胜州】可能这小主播见你的心比较急切吧。。。上赶着送。。。

“啧。”沈舜庭烦躁地按了锁屏,示意司机往酒店大堂开去。

林承和吃着家里带来的面包和水,眼看着天又黑了,心里慢慢升起一丝焦虑。

他从早上又等到了晚上,过廊的灯已经再次亮起,他仔细地观察来来往往的人群,今天一天都没见到沈总的身影。

私信里的【网友97cdjpan_a】在告知他酒店信息后就没再发任何消息,林承和只能抱着试试的心态再次打扰他,硬着头皮问他“沈总20号能到酒店吗?”。

对面还是没有回他,林承和等得有点绝望,心里越发害怕对方只是耍弄自己,担心沈总也根本不会来这个酒店。如果一切都是网友编来骗他的,车票钱都算是小事,只是满怀期待的爸妈肯定又会深受打击。

他来回踱步,眼睛没离开过过廊,纠结着要不要走进去问问。

不知是不是等太久产生了错觉,这时林承和好像看到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朝自己走来。

男人停在了门口朝林承和招招手,仿佛在唤狗,林承和猛地从担忧中惊醒过来,确认对方是在叫自己,便马上抱起那箱水果往对面的过廊跑去。

“你好,你是在喊我吗?”他并不太自信这人就和沈总有关系。

对方谨慎地打量了他一会儿,露出个很职业的微笑:“是林承禾先生吗?”

林承和松了一口气,连忙回答:“是,是的,我是林承和,请问你是沈总的朋友吗。”

“不敢,我是沈总的助理。”男人继续保持着笑容,也没准备介绍自己的名字,“林先生,沈总等您一天了,随我来吧。”

林承和愣住了,他明明对着过廊仔仔细细地看了一整天,怎么可能没看到沈总进出呢?但沈总的助理没有给他留什么思考的时间,径自转身穿过过廊。

林承和心虚地紧紧跟在后面,思来想去,如果沈总等了他一天,那会不会是自己早上翻包里的食物,结果就在那一会儿错过了?

那句“沈总等了您一天”就这样深深地在他心头刺下,恐慌和不安也随之迅速蔓延。

林承和一想到沈总可能会因此而再次把自己扫地出门,便马上认错道:“对不起,我之前不敢进这个大门,是因为我怕找错地方给你们添麻烦,我没有注意到沈总进酒店了,是我不对。”

助理也不知道有没有接受他的道歉,只回答了一个“好的”。

林承和惴惴不安,继续问:“沈总他等得辛苦吗?真的很对不起,我本来就是来找他给他道歉的,我”

“林先生,我们应该调整一下走路的速度,别让他再久等了。”助理的语气平淡,步子也随之加快。

林承和听话地闭上了嘴,他们穿过沪市老洋房外墙风格的弄堂,停在了一座装着黑色大门的独栋小别墅前。

不是说在酒店吗,怎么会是别墅?难道这里是他的家?

助理拿着一张红色的房卡刷开了院子大门,进去请示了一番,出来时他对林承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离开21号别墅,顺着弄堂疾步走远了。

偶尔有人经过,见林承和抱着箱东西站在大门口,有些人便会露出奇怪的表情。

林承和的腿突然像灌了千斤重的铅,那虚掩着的黑色大门内透出暖色亮光,却给他带来无尽的压力。他被挤压在弄堂和别墅院子的交接点,进去也不是,回头也不是。

他太害怕了,他不想面对沈总。

直到别墅里传来一道带着不耐意味的问话,林承和才受到刺激回神,被那声音威逼着迈进了院子。

别墅的小花园景致很美,装潢雅致,但林承和都已经无心欣赏了。他脚步虚浮地推开独栋别墅的门,猝不及防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沈总。

男人穿了一套带有酒店标志的浴袍,额前的头发随意散下,仍带有些许湿意。他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上目线凝视着林承和,满眼都是上位者的高人一等和审视。

小客厅内的光斜着照在沈总的脸上,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留下睫毛的投影,林承和恍恍惚惚,偏偏就回忆起了几个星期前的明星哥。

他脑子一热,轻轻地喊了句“哥”。

沈舜庭坐正了身子,脸上的冷淡瞬间被嘲讽代替。

“你喊我什么呢。”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我和你没这么熟吧。”

林承和脸色苍白,耳朵和脖颈却变得通红,吓得立刻更正:“沈总。”

沈舜庭盯着他的耳朵,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抬了抬手指向他手中的箱子,问:“那是什么东西?”

林承和动作麻利地从衣服口袋拿出来一张塑料布,铺在地上后把箱子放了上去:“沈总,是我之前在直播间说的我要送给你的水果。”

沈舜庭不太在乎地看着箱子,而林承和则迅速把水果箱子包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盒个大饱满的车厘子。

林承和平常是个迟眉钝眼的人,此时眼睛里却闪着期盼的亮光。

沈舜庭微微眯起眼睛,不满道:“脏死了。”

没想到这土狗居然真的从东城抱着一箱破烂水果跑到沪市来了。

林承和急忙解释:“我铺了塑料布”

“那也很脏。”

林承和的眼神随着这无端挑刺而黯淡下去,他窘迫地回忆道歉说辞,正准备向对方认错,对方却先他一步说话了。

“你是来道歉的对吧。”沈舜庭的目光锁定在林承和脸上,脑海里浮现出那天——他望着镜头一脸哀求的样子。

当时他还装模作样地说要下跪道歉,但到现在为止,这人好像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最该做的是什么。

林承和心里发毛,下意识避开那恐怖的注目:“沈总,对不起,在茶园的时候,我就惹您不高兴了,您好心同意见我结果我又让您等了一整天,我真的不该这样的,我也很感谢您,我真的犯了很多错。”

“我帮你理一理错在哪了,怎么样?”他语气带着询问,行为却咄咄逼人。

林承和抿了抿嘴,不敢答应又不得不点头。

“首先,”他用舌尖抵了抵嘴角,“说要下跪道歉的人,是不是你?”

林承和的脊背发凉,觉得自己肯定又搞砸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跪到地上,膝盖和地板碰撞发出不小的声响,但也顾不得痛不痛了。

“对不起沈总,是我一直想着要先把水果拿出来送给你……”

他一跪下,便更是被沈舜庭那居高临下的眼神逼得心脏狂跳。

那人笑着问他:“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要你那些破烂水果?”

林承和垂着眉眼,说:“我们一家人都挑了很久,都是很好的,绝对不是烂水果”

沈舜庭不想放过他:“你把这箱都吃完了,我才会相信。”

他以为林承和还会狡辩着找理由,结果就见这土狗居然真的听他的话,伸手就去拿苹果。

林承和害怕得要死,他获取到关键字,马上就行动了起来。

这些本来都是他赔罪的礼物,但沈总接受它们的可能性,比自己把它们吃完的可能性还要低得多。

他的脑子转不过来,一口咬在苹果上,丰富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吃的太急又被果汁呛到,只能狼狈地咳嗽起来。

他真的搞砸了。

泪光朦胧中,他看到沈舜庭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恐怖而高大的身影渐渐接近自己,灯光下的阴影像山一样盖住了跪下的林承和。

一只手粗暴地扯住他后脑勺的头发迫使他抬头,背光下那人的脸看不真切。

“沈咳咳咳”慌乱中,林承和用沾满苹果汁的手扯住沈舜庭的浴袍一角。

就在他咳嗽的间隙,两根手指突然塞进了他的口中,极其恶趣味地在他喉咙处抽插戳捅起来。

林承和的胃一阵翻涌,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有喉咙在难受地收缩着,眼泪直流。

那人把手指往外伸了伸,抓着他头发的力度又加重了些,林承和顾不得手上有没有果汁,哀求地抓住对方的手腕,发出“呜呜”的哽咽。

他处于极大的震惊和迷茫之中。

到底是在做什么

沈舜庭的两根手指按压着林承和的舌头,神情陌生,带着隐隐的欲/望和疯狂。

“不想舔手指吗?”他故意问。

林承和急切地点头,在那手指如愿伸出来后,它却又转而牢牢钳住他的下颌。

“那就舔这个啊。”

沈舜庭的两根手指托住林承和的下巴,大拇指则顺着湿润的嘴唇插了进去,用力顶着他的犬牙就往上撑,另一只大手则牢牢固定着他的后脑勺,迫使他继续抬头。

林承和的半边脸紧贴在沈舜庭的胯间,脸颊的肉被挤压变形,解开的浴袍下隐隐漏出身体主人的人鱼线和腹肌,而与林承和脸蛋接触的部分也已经显出勃起性器的形状。

他用手指玩弄林承和软软的口腔内壁,对方满眼泪花地摇头,嘴巴张张合合想说什么,还试图用舌头把他的手指顶出去。

沈舜庭感受了一会儿舌头带来的酥麻和温暖,突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用大拇指发力压住喉结。在压得对方剧烈咳嗽的间隙,沈舜庭掏出粗长昂扬的性器,掐着林承和的双颊就粗暴地操进了他的嘴里,龟头直直深入不停收缩的喉咙,像被小穴一遍遍吸吮,不由地发出舒服的长叹。

林承和一双手无处安放,只能抓着沈舜庭的膝盖,倾斜的上半身才不至于被他的动作压倒在地上。他的口水不受控制地随着抽插溅出,几度觉得自己要被插吐了,也难受到没心思去想这件事有多恶心,只听得到沈舜庭的阴茎进出自己嘴巴时,一直在发出“啪嗒啪嗒”的水声,咸腥的味道不停在舌头上散开。

沈舜庭知道林承和没胆咬自己,肆无忌惮地用力深插。看林承和脖子被掐住的地方已经留下深红的指印,那呆滞愚蠢的脸也变得扭曲不像样,他的性致便愈发高涨,把龟/头退至林承和唇边时又瞬间一插到底,让对方发出“呜呜呜”的闷哼,一张脸被操得绯红,双手不住地捶打着沈舜庭的腿,哭着就要往后躲。

“躲什么躲,不会用舌头吗”沈舜庭半垂着眼睛,肉棒在林承和的舌上左右摩擦。

林承和越躲便被钳制得越死,还在深喉时被恶意地扇了一巴掌,顿时激得干呕不止,沈舜庭扯住他的头发,就着滴滴答答的口水,蛮横地顶他的舌根、喉咙,把他顶得直翻白眼,连哼声都弱了不少,想着再插下去喉咙就可能会被捅穿。

他煎熬地看向墙上的时钟,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不许看别的地方,抬头。”

沈舜庭的声音里藏着肆虐的欲火,他用拇指摩挲着林承和右边微肿的脸颊,一边把龟头从内壁顶出,在他的脸上戳出凸起的形状。

林承和的眼睛已经有些失焦了,却还是循着沈舜庭的声音寻找方向,直接对上了那双深如幽潭的眸子。

沈舜庭欣赏着他这副乱七八糟的、凄惨又色情的模样,只觉得下腹的热流猛地汇聚到一起,随着越来越快的抽插速度,他的喘息声也变得十分粗重,在肉棒重重顶到底两次后,大量浓稠的精液就射进了林承和的喉咙深处。

林承和满脸狼藉,在沈舜庭把阴茎抽出后,他的脑袋仍被牢牢按在对方的腿间,就只能就着这个姿势咳嗽呜咽。苦涩的精液顺着舌头流出挂在下巴上,另一些则弄脏了沈舜庭的浴袍和大腿,他感觉后颈一松,正庆幸这场折磨结束了,沈舜庭却毫无预兆地将剩下的精液全射到他的脸上,让他的睫毛、鼻梁都沾上了色情的脏污。

林承和擦干了眼泪,却不被允许擦去脸上的精液,他呆愣愣地跪着,刚好在没有被铺设地毯的木地板上,长时间的跪地让他小腿酸麻,膝盖剧痛。

林承和很傻,但没傻到觉得吃另外一个男人的鸡巴是什么无所谓的事。

他就像那天更衣室里被摔碎的手机一样,刚重见天日,又马上被砸得粉碎。

沈舜庭握着那根东西在他脸上擦了擦,嘴角溢着恶劣的笑,他这次笑得真切,该是得到了想要的满足。

“知道怎么舔吗。”他捏着林承和一侧脸颊上的肉,感受他的颤抖。

林承和为难地冲他摇头,但沈舜庭显然不理会他的反应,把性器顶端在他嘴唇上左右戳弄,逼他张嘴。他看着林承和挂满精液的脸,心情极佳:“手握住,就像吃棒冰一样,用你的舌头舔干净吃下去。”

林承和的喉咙还留着令人不适的异物感,嘴里也都是精液的味道,他只不过是纠结了一小会儿,就听到沈舜庭冷声问他“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连忙伸手握住了那根粗得吓人的东西。

他闭起眼睛不想去看,摸索找到沈舜庭性器的顶端,小心翼翼地用舌头把沾在上面的液体都吃进了嘴里。

“不许闭眼。”沈舜庭捧着他的脸,捏那被巴掌拍肿的地方。

“唔”

林承和只得从逃避里走出来,按照沈舜庭的指示,极其听话地从顶端舔到囊袋,变换着角度把柱身一圈都舔了个遍。舔着舔着沈舜庭又让他把整根肉棒都吃进去,在他嘴里侮辱性地抽插过后,才终于系上了浴袍的带子。

林承和的膝盖实在太痛了,趁着沈舜庭系衣服的时间爬着跪到了有地毯的地方,他悄悄地用袖子抹掉一点脸上的脏污,还是没忍住眼泪。

沈舜庭悠悠坐回沙发,目光中仍保留着浓烈的侵略性,他盯着林承和问:“你想要什么。”

林承和倏然跪直身子,条件反射按照想好的道歉说辞回答:“沈总,上次在茶园我不是故意去更衣室打扰你”

“别复读,不想听。”沈舜庭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神色又有些不耐了,“一句话内不答完,我可就不管你了。”

林承和被警告吓到,话赶话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我家的水果真的很好,沈总,你如果喜欢吃的话,能不能和领导们说一下,让他们别搞茶园了?”

蠢货说话好像永远抓不到重点,总爱说些不重要的东西,扯来扯去又变成给别的什么茶园求情了。

沈舜庭挑了挑眉:“千里迢迢跑来沪市让我操你的嘴,就为了这点破事?”

林承和急了,脸上白惨惨的:“沈总,我来沪市之前,不知道你要……”

“哦。”他打断林承和,指指掉在地板上吃了一口的苹果,“你不是说你家水果很好吃吗?吃吧。”

苹果在口交过程中被滴落的口水和精液污染了,但林承和刚才没注意到。

他伸手够到苹果,拿起来的时候才看到上面是多么肮脏。

“你觉得好吃吗?”沈舜庭明知故问。

林承和把那沾着精液的苹果就往嘴里送,才嚼了两下,喉咙就开始有激烈的反应,但他还是生生咽了下去。

“好吃的,沈总。”他点点头,艰难地撒了谎。

那脏苹果很快就被林承和吃完了,他满脸脏污,嘴里也塞着来不及咽下的水果,这无声掉泪的样子更是憋屈至极,但看在沈舜庭眼里却别有兴味。

“你那没有我想吃的。”他故意摘下一颗酒店果盘里的葡萄,慢慢剥皮,余光瞥到林承和急得都快要跪不住了。

“沈总”林承和果然鼓起勇气主动喊他。

沈舜庭盯着林承和的脖子,看见他的喉结在红色指痕下微微颤动。

他其实很愉悦,却装得语气平淡,用诱饵吊着他:“怎么了。”

“我这里有你想吃的”林承和恳求道,从箱子里捧出一份用硬塑料盒装起、清洗过的晴王葡萄,“以后不管你想吃什么,我也都会送来给你的。”

见他这样回答,沈舜庭笑着把剥了一半的葡萄扔进了垃圾桶。

他不知道林承和这股弱智又执拗的劲头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但无所谓,玩具玩起来有趣就行了。既然这土狗上赶着来送“吃的”,那就如他所愿吧。

于是沈舜庭招招手,让林承和把葡萄送到茶几前,他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咬开果皮的瞬间,清甜的汁水溢了出来。

“嗯,还行。”他顺手又拿起一颗,站起身把葡萄往林承和的嘴里塞去。

林承和被这动作弄得应激,随后发现只是要吃葡萄而已,便不浪费地把它给吃完了。

沈总和他站的很近,能看到对方笑时显出的梨涡,连呼吸声也听得十分清楚,这让他不免又回想起那天更衣室里,对方也是离得这么近,表情却像是个要杀人的恶鬼。

但现在的沈总,既不像明星哥也不像恶鬼,他的眼神里有林承和看不懂的东西,这东西让人本能的有些害怕。

他被沈总拽着手腕进了旁边的卫生间,那直白的凝视透过镜子落在了自己身体的每一处。

“收拾干净。”那只手把林承和脸上残留的液体抹到他的嘴唇上,“好脏啊,小狗狗。”

沈总终于给了林承和独处的空间,但不许他关上卫生间的门。林承和害怕浪费水,便浸湿旁边的一次性毛巾,快速擦去了脸上的污浊。

明明都是沈总弄上去的,是他非要这么做的,却又说自己脏。

短时间,内林承和的脑子无法给“被迫给男人口交”这种事找到合理的发生缘由,他的自我意志也在激烈地抗议着,心中五味杂陈,痛苦难捱。

林承和的性知识十分匮乏,也没看过什么青少年爱看的学习资料,一是读书时家里穷买不起手机和p4,二是被戒色传单那套神神叨叨的说辞弄得对正常生理知识也有了阴影和排斥。

偶尔有人说起他能懂的黄腔,就会把他弄得面红耳赤,更多时候他甚至听不出来那是黄腔。

他父母可能是害怕他早早的就和女孩子谈恋爱搞出问题,一直告诉他:“禾禾你25岁才能结婚,结婚前都不能和别人睡觉知道不,亲嘴也不行!”

而林承和其实连暗恋的对象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和人亲嘴睡觉了,哪怕有人曾经因为他的脸注意到过他,也很快会因为他的性格失去兴趣。

他对自己这个状态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毕竟这是老师唯一不会骂他的地方。

等长到了20岁,林承和依旧保持着无知,顶多止步于自己解决,知道手冲打胶是什么意思。所以直播间的小黑粉刷屏某些隐晦的少儿不宜话题时他听不懂,不仅整出不少烂梗,也时常害得直播间被封。

他知道同性恋这个词,但发自内心觉得那都是编的演的,他连一男一女都想象不太到,更别说去想两个男的能干什么。

今晚沈舜庭直接把他多年来的认知给毁掉了。

他从现实体验中体会到了为什么被迫做这种事是屈辱的、痛苦的,也终于懂了同性恋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但沈总这样显赫的人也会是同性恋吗,恋爱不应该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吗?沈总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甚至讨厌,自己也只是害怕他而已。

林承和拐进了思维的死胡同,而沈舜庭那理直气壮的样子也带给他颇多困扰,让他对性取向相关的东西又留下了些错误印象。

拧干一次性毛巾时,他隐约听到客厅里沈总正和别人打电话,听到他说“上次的水果挺好的,让那茶园换回去”,又不禁喜难自抑起来。

“还好带了葡萄。”

林承和认为沈舜庭是因为那水果好吃,才打电话找人安排茶园的单子的。

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林承和心绪涌动,但他知道自己来沪市道歉任务算是完成了。

沈总既然说了水果好,那水果店就能暂时靠给茶园供应水果来续命,他也马上可以离开这个到处都让自己不舒服的地方。

他拿着半干湿巾把地板上的液体也处理了,一边擦一边觉得沈总在盯着自己,只好加快速度,心中盘算着等会儿买几点钟的票回家。

沈舜庭挂掉电话,发消息让助理找人给林承和在卡派拉订个距离近的独栋,并交代了明天的事,一抬眼就看到林承和拿着刀在那给他切水果。

“啊,沈总。”林承和努力不去想沈舜庭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水果店重获生机的喜悦占了上风,“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我这次只带了这些水果,给你弄个果盘吧,我以前帮家里切水果,这是我最擅长的东西了。”

“还有,沈总,你想要什么水果我都可以带给你的,我现在也知道你家的地址了,到时候我直接寄给你吧。”

沈舜庭靠在上楼的扶梯旁沉默地打量他,脸上露出了些许迷惑。

刚才操他嘴的时候还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怎么突然又变得和那天晚上一样开始自说自话了,那次是自顾自把他当成明星,这次又在瞎扯什么他家的地址。

是心理太强大还是脑子缺点东西?

看到林承和这样,沈舜庭莫名不爽。

他大步走上前把他手里的刀给夺走扔到了茶几上,低头注视着他的眼睛说:“你知道你该擅长什么吗?”

面对沈总的突然发作,林承和一下怔住了,他看到对方皱起的眉心,心里又害怕起来。

不等他回答,沈总一手按住他的后颈,俯身警告道:“你该擅长的是让我/操得舒服,所以别他妈在这做没用的事。”

林承和并不矮,但沈舜庭总是能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凝视他,仿佛要把他从头到脚都拆开看透。

他难得聪明地想到要回避前半句话,立刻把切了一半的水果放回碟子,顺从点头:“我不切了,对不起。”心里却已经忐忑得不行,生怕沈总又找个由头对他做那些事。

沈舜庭立刻发现了他愚蠢的小心思,故意附到他耳边说:“没听到?要我再说一遍?”

颈边的皮肤被那炙热可怕的气息触碰到,林承和顿觉一阵颤栗,他眼神飘忽地侧过脸,那股想跑开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而沈总像堵墙似的挡在面前,让他实在没勇气移动半步。

那种事不是已经做过了吗,为什么又要说一遍。

见林承和不敢说话,沈舜庭换用双手握住他的腰,瞬间掐得他脊骨发麻。

“明天晚上我就这样掐着你的腰操/你,听清楚了吗。”

林承和错愕地抬头:“沈总我,我没说”

他搜索自己的记忆,不记得沈总之前有提别的要求,自己更没答应让他操。由于太难启齿,他半天愣是没能把要反驳的话说出来。

“你自己答应的。”沈舜庭气定神闲地扬了扬眉毛。

他的手从林承和的外套探了进去,直接触摸揉弄他光滑的皮肤,感受他发出的轻颤。这小土狗看着纤细,但腰上一层薄薄的肌肉很紧实,线条也不错。

他一向专横惯了,讨厌别人的情绪不受自己的控制,就连关系密切的朋友也不敢在他面前得意忘形,更别说一个小小的林承和。

“我不记得了,沈总。”林承和的声音像是犬类的呜咽。

沈舜庭微微蹲下身,说:“‘以后不管你想吃什么,我也都会送来给你的’,这些话是不是你说的?”

他继续以下目线盯着林承和:“如果你上赶着当我的飞机杯,就别和我玩欲擒故纵那套,我不喜欢。”

林承和被那冰冷的语调压得呼吸紊乱,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就不争气地变成了:“对不起,沈总,那些话是我说的。”

他的身影映在沈舜庭漆黑的眼瞳里,像是落进了无尽的深渊。

沈舜庭的沉默正在折磨林承和,当林承和几近崩溃的时候,那人才终于放开手,对他露出一个揶揄又阴森的浅笑。

———

在助理订好附近的住处后,林承和离开了令他窒息的21号别墅,脚步就和来时一样虚浮。

他捏着手上的红色房卡,觉得自己很不要脸。

到底该怪沈总太霸道还是该怪自己太没用?

沈总骂他是飞机杯的时候,他不是应该拒绝、逃跑的吗?为什么反而浑浑噩噩地接下了房卡?

“林先生。”助理发现了他的异常,出声喊他。

“啊,我在的。”林承和抿了抿嘴唇,尴尬地看向他。

“林先生,我姓周,你可以叫我周助理。”

林承和点点头:“周助理。”

“到了,25栋。”周助理指了指两人旁边的别墅,帮林承和刷开了大门,然后将这张房卡也交到了他手里。

他领着林承和介绍了一会儿酒店的布局,每层的功能,问他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地方。

林承和突然想到不久前,自己刚说完可以给沈总家里寄水果,沈总就开始发火,不免想问问其中的原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搞错了什么?

他问:“周助理,刚才的21栋,是沈总的家吗?寄东西的话,可以寄到吗?”

助理表情淡淡的,回答:“林先生,东西可以寄到,但这里都是酒店,沈先生的家不在这边。”

“原来是这样。”他居然把酒店当成那个人的家。

被自己这么没见识的人误会,对那些有钱人来说可能是一种侮辱吧。

周助理交代林承和需要在明天8点的时候起床,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他后就留他一人在25栋别墅里了。

林承和拘谨地观察这个他一辈子都舍不得订的房子,心里很难过。

是他自己搞错了很多东西,沈总根本不在乎什么水果,他的道歉也无足轻重,水果店的订单和现在能住上的房子都只是因为沈总想对他做那些事而已。

林承和的嘴角一直在抽痛,在卫生间照了镜子才知道裂开了,右脸也又红又肿,用湿巾冷敷后才稍微消退些。

在21号别墅里洗漱时他不敢耽误时间,甚至没察觉自己脸上带伤。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刷牙,突然看见自己嘴上都是白色的泡沫,忍不住又干呕了起来。

想把沈总逼他吃下去的东西吐掉……

林承和扶着水槽边缘,睫毛很快被泪水浸湿,最后什么也没吐出来。

他坐到楼梯上,蔫蔫地观察四周,这座楼梯正对着客厅的半玻璃门,目光越过小花园就能看到更外的大院门。周助理刚才说卡派拉酒店是沪市的一片老洋房改造而来的,所以内部并不算宽敞,希望林承和别介意。

林承和怎么敢介意,反而是这酒店对他来说太过高档昂贵,光是站在那都会怕不小心弄坏什么,他宁愿像昨天一样在街上过夜。

或许是沈总不在就能让人勇气暴涨,林承和呆呆地盯了一会儿院门,忽然拿起电脑包冲了出去。

弄堂没什么人走动,复古的外墙和垂下的绿植此时略有些渗人,他正要拿手机导航出去的路,却见到一个黑色的身影越走越近。

“林先生。”黑影走到灯旁,显出了一张平静无波的脸,原来是周助理又回来了。

周助理很自然地拿过林承和的电脑包,用一种极其礼貌的语气把他赶回了别墅,又多次强调等会儿餐厅会把餐食送到这里。他没把包还给林承和,最后直接关上大门离开了,全程没有留给林承和半点插话的机会。

此时林承和勇气已经全部燃尽了,他那小小的反抗心也因此显得十分可笑。

他坐回到那楼梯上,心有余悸地想:还好来的不是沈总。

林承和担心错过送餐的人敲门,便一直守在一楼客厅里,结果最后人家是从专用的门进来的,琳琅满目的法餐摆了满满一桌,他反复确认了是送来25栋的才敢动餐具。

他吃得心不在焉,把自己吃撑了都没尝出餐食的味道如何。

叶秀云也给林承和打来电话,她把茶园恢复订单的细节从头到尾描述了一遍,百般夸赞感谢起沈舜庭,巨大的喜悦都顺着听筒溢了出来,林承和难免也被感染得喜笑颜开。

“禾禾,沈总人真的蛮好的,除了茶园这个单子还带了几个别家酒店的订单哦,连东水那边州奥酒店的都有,这一下还有点卖不过来了!”叶秀云笑着,“你要帮家里好好谢谢沈总啊!换了别人肯定没这么好说话的。”

“嗯妈,我肯定会好谢谢他的。”林承和的脑子还很混沌,一边为家里的事情解决而高兴,一边又不知道自己为了这事做到哪种程度才是正常的,哪种程度是该拒绝的。

沈总要的“道谢”对他来说太过恐怖。

林父的声音响起:“禾禾,沈总的来头这么大,你要不要顺便问问他,你的账号怎么解封?”

“傻,问什么问!今天刚让人家帮我们去说茶园的事,怎么好意思事情一解决又去麻烦人家新的?”叶秀云打断林父。

林父只得另找话题:“对了禾禾,沈总现在还在沪市吗,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要记得和他说一声。”

“沈总明天还有别的事要和我说,我应该过两天才回来。”他略去细节回答道。

林父林母以为又是直播事务有关的事,关心嘱咐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让林承和早点休息。

林承和躺在卧室床上,因为床头没有靠着墙,心里并不踏实,他望着床头的灯具、挂画,望着床尾的沙发,更难入睡了。

辗转反侧间,他瞥见衣帽间里挂着两件沈总同款的酒店浴袍,一股寒意忽然从脊背爬了上来,仿佛有双冰冷的大手掐住他的后颈和腰侧。

“如果你上赶着当我的飞机杯,就别和我玩欲擒故纵那套,我不喜欢。”

那些话化成了有形的毒蛇,将毒牙刺进林承和的皮肤里。他躲进被窝里,倚靠着背后的枕头,才敢对着脑海里的沈总顶嘴:“我不是飞机杯”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摸出手机查看抖音私信。自上次直播后,小号的私信就被他直播间粉丝的信息塞爆了,如果不是有数量限制,他的后台一定会直接卡死。

【你不是说你很穷吗怎么还跑去豪华酒店睡觉】

【我家的泔水场到如今已有十八年的历史了,在我两岁的时候它就已经在东城开业扎根,十几年来都是本本分分地做食物中毒生意】

【在?看看房卡】

【剑冢拿着骗来的钱去住卡派拉酒店,你怎么还没死啊我靠】

有人在私信里发了一个帖子链接,标题写着《打工人食物中毒躺在医院被网红家人威胁,网红自己跑去沪市高消费住豪华酒店》。

林承和一点进去看到了卡派拉酒店门口过廊的照片,照片里正好拍到了抱着水果箱走进去的自己。

贴主:“在红薯看到有人发在订的酒店外拍到可爱帅哥【图片】,结果居然是之前那个搞出食物中毒威胁事件的网红林承禾,差点恶心死。”

“之前探店博主曝光他家的时候,他一直不更新装死。没想到别人还躺在医院里的时候,这死人居然跑去豪华酒店玩,要不是有人偶遇谁他在潇洒,真的贱死了!”

高赞里则一片谴责声。

【不封这种人封谁,前段时间他还直播卖惨了,说道歉其实是向那个沈道歉,根本不管受害者死活的】

【以前还看到组里有帖子说他因为智商低被恶臭男玩梗很可怜,鬼知道他靠抽象赚了多少,这不还能跑去1w+高档酒店消费吗?】

【他家店没了就没法害人了,不把他们赚钱的路子堵死是不会出来道歉的,在某宝某音买他家沙糖桔然后退回去就行了,他家水果本来就很差,反正是他们自己勾选的七天无理由】

帖子后面有些许质疑的声音,比如主楼说的“还躺在医院”和枫奕传媒相关的讨论,但质疑也很快被淹没,无人在意,只把焦点聚集在“林承禾去住了一万一晚的酒店”。

网友们当众计划着怎么毁掉林承和,让他觉得毛骨悚然。他的手脚发麻,手指机械地滑动屏幕,一条条评论闪了过去,并还在不断增加。

这些事再一次入侵了他的现实生活。

自林承和开始直播,就一直有人在网上讨论他,喜欢也好厌恶也罢,至少不涉及他的家人,大多阴阳怪气他也听不出来。

但自从他被那三个人殴打,某些东西好像就从虚拟的网络冲破屏幕,牢牢缠上了他。

———

沈舜庭靠在影音室的沙发上吃酒店提供的水果,吃了两口就扔下了叉子,觉得还不如那土狗带来的。

屏幕里放着那部经典恐怖片,受害者白皙的脖子被一双粗糙的手牢牢掐住,不断收紧。

沈舜庭想到了林承和脖子上的伤痕。

他之前就让人粗略调查过林承和,这次白胜屿把合同纠纷的具体情况告诉了他。

这小土狗在沪市的奶茶店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就被枫奕传媒哄骗着签了不公平合同,签约期间直播分成只有15%,在被公司强行解约后他居然还乖乖地继续赔违约金。

【白胜屿】一般来说是不会和突然爆红的小网红签这样的合同的,估计是看他太好拿捏了

【沈舜庭】那你又是为什么想签他?

【白胜屿】我只是想看看是谁教他蹭你热度的,结果就是一问三不知,暗示也听不懂,蠢的很

【白胜屿】没想到王继忠就坐不住了,前段时间我才发现,他甚至都不知道我俩认识,难怪想着拿这小网红设局

【沈舜庭】是挺蠢的,听不懂人话。

【白胜屿】那这种类型的,玩起来不会麻烦吗?听说他那个思想有点…

沈舜庭嗤笑一声,谁会在乎性爱玩具有什么思想,能乖乖挨操不就够了?

他对林承和的印象从“哗众取宠的心机烂货”变成了“谁都能拿捏的心机蠢货”。

这个谁都能拿捏的蠢货躺在柔软的床上,熬了一整晚的夜。

林承和看完了之前的帖子,又不停有其他类似的链接被推送给他。

他短暂刷到过标题叫作《盘一盘跃哥团队食物中毒日期的疑点》的帖子。

发帖人指出探店博主声称有二十六个员工食物中毒,可其中有三个员工在那星期的定位却不在东城,而是在首都。

林承和默默把这件事写到了备忘录里,想着回去和大伯再整理一下线索。

而其他的帖子基本都有骂他家人的,但更多的火力还是集中在他身上,一些所谓的“黑历史”也被扒了出来。

网友骂他爆火后开直播,居然只对着镜头切水果,节目效果极差,浪费粉丝刷的礼物;后来他糊了转型打游戏,游戏却打得像狗屎,因为技术差、说话蠢被队友嫌弃辱骂弱智,每次下播和直播间封禁的原因都是“队友骂得太难听”。

林承和不懂这些事和水果店有什么关系,但每看一个帖子就会变得更煎熬一些。

自己真的像网友说得那么“又蠢又毒”吗?

在舆论到来的时候,甚至说话平翘舌不分都会成为被放大嘲讽的点。

等窗外的天都微微亮了,林承和才终于有了睡意,他的眼睛慢慢开合,隐约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上午四点”。

他陷入了短暂的噩梦,梦里他被化作实体的文字一点点掩埋,就在即将喘不过气时,突然有个低沉好听的声音一直在喊他的名字,把他从梦境的沼泽里扯了出来。

“林承和。”

林承和一睁开眼,就看到了那张精致英俊的脸,对方的睫毛上映着床头灯的暖光,漆黑的眼睛仿佛加了滤镜,连眼神也显得柔和了不少。

在意识到这是沈总后,他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

“沈总,你怎么在这里”林承和不忘让出位置给他。

沈总没坐下来,只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走的手机扔回到被子上,然后又指了指床头那小巧简约的手机盒子:“把你的手机卡插进去,里面存了我和周助理的号码,你有事就打给他,别随便找我。”

林承和太阳穴钝痛,手酸软地拿起手机看时间,发现居然才上午四点半。

他还以为有钱人都会睡懒觉。

“沈总怎么起得这么早?”他的眼睛下发青,眼皮都还没能有力地抬起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沈总突然心情很好地撩起林承和额前的头发:“好吵,你问题怎么那么多。”

沈舜庭刚才进来时,林承和歪歪斜斜地睡在床上,只用被角盖住了肚子,手里攥着那部过时的低端机。

他将手机从林承和手中抽出,手机没有设置锁屏,直接进入了息屏前的界面。

页面上是个扒林承和私生活的帖子,甚至还牵扯到了他,他随意翻了翻,发现这土狗还在一些阴谋论“沈xx”的评论上点了踩。

沈舜庭按了锁屏,微微垂眼观察起林承和的睡颜:林承和的睫毛很浓很黑,眉毛和头发的颜色却偏淡,顺着侧面轮廓描去,鼻子小巧、鼻尖略有些翘,嘴唇饱满形状漂亮,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

算是只漂亮的小狗。

沈舜庭本来还以为他会因为自己要操他的事睡不着觉,现在看来睡得倒挺香的。

他自己五点就要出门锻炼,故意一声声喊着“林承和”的名字,把人给弄醒了。

和以往的风格不同,沈总今天穿了一套面料很不错的运动装,两条腿笔直且修长,肩膀、手臂上优秀的肌肉线条都被弹性面料不加掩饰地展现出来。

林承和呆愣愣地抬头看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形着实给了他很大的阴影。

他对外宣称自己身高有一米八,其实是一米七七四舍五入出来的,经过昨晚的近距离接触,他发现沈总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一些,可能接近两米了,加上对方肩膀宽阔,和林承和之间的体型差就极为明显。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沈总在撩开林承和额前的碎发后,就一直在用手指给他梳理头发,动作难得轻柔,和昨天粗暴的样子截然不同。

林承和在这奇怪的安抚中打开床边的手机包装盒,在见到包装时他就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手机了,不得不小心翼翼。

把那略有分量的银灰色机子拿出放到被子上后,林承和面露难色。

为什么沈总要拿这么贵的手机过来?是礼物吗?

林承和偷偷看了看沈总,或许是没了床头灯暖光的映照,对方的脸又变回了那副淡漠无情的样子。

他猛然记起自己被踩碎的绿米,把“礼物”这个想法丢出了脑子,认为这是沈总赔给自己的。

沈总见他抿着嘴唇发呆,问:“怎么,不喜欢?”

林承和满脑子绿米,没多想便回答道:“沈总,我之前被砸碎的手机是绿米note11,你买一个国产手机赔我就行了……果机太贵了,我不能要。”

沈总对他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则很不屑:“一醒来就光想着和我顶嘴了?”

林承和连忙解释:“不是这样的沈总,我的手机1000块就可以买到,你给的这个价格翻了九倍”

昨天母亲向他分享那些额外多出的水果订单时他还跟着开心,可醒了一整夜后,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附赠的订单是用“那些事”交换来的。

难怪沈总在打完处理茶园事宜的电话后,就开始理直气壮地曲解他的话。

林承和确实说了“不管你想吃什么,我都会送来给你的”,但那些要送出去的东西明明指的是水果,而不是他自己。他不敢再要沈总半点好处,想着要和母亲商量把多出来的订单退掉。

一点也不想和沈总做那种事,更怕手机白白多出的价格会让他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林承和硬着头皮把手机收回包装盒,刚有动作就被沈总抓住了手腕。

“我不是来问你意见的。”

林承和恳求地望向他,急得不行:“沈总,手机不用赔给我了,我把电话存到我妈的手机里,可以吗?”

“赔给你?”沈总这才想起自己确实在更衣室里砸坏过一个手机,顿时笑出了声,“你的手机被砸是因为你不听话,活该呀,现在这个手机是我送给你的,你得感谢我吧。”

林承和听罢,低着头不说话。

沈舜庭发现这小土狗似乎是害怕自己送东西给他,故意试探:“那就当是我赔你的,怎么了,贵还不好?”

林承和抓着自己的衣摆,愣了半晌,回答道:“嗯,不能白白多拿你的东西。”

确实笨,随便一套话就把心里的想法和盘托出,沈舜庭也明白了他为什么那么抗拒。

他的目光落在林承和的后颈上,呼吸变得有些沉重缓慢。

他用手掌覆住林承和的右半脸,拇指在他微红的皮肤痕迹上摩挲,渐渐触摸到嘴唇,食指玩弄起他柔软的耳垂。

林承和伸手抵住沈舜庭的手臂,不由躲闪起来:“这样不好”

沈舜庭脸上浅笑着,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的重。他掐着林承和的下唇,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兴奋:“你既然说不能白拿,那就张开嘴。”

他如愿看到林承和露出惊恐的表情,但不知道这小土狗哪来的勇气,居然一把推开自己的手臂。明明眼圈都红了,还在那低声顶嘴说:“沈总,我不拿你的手机。”

沈舜庭的眸色深沉,不打算和林承和废话,直接挤开他的腿零距离站到他面前,林承和扶着床就想逃走,却因为身形的差距被轻易地按在床上。

男人跨坐到林承和上身,把他的手臂跪压在腿下,像训狗一样拍拍他的脸:“听话点,嗯?”

林承和扒着沈总的大腿,逃避那道充满欲/望的目光,却感觉有个粗硬炙热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脸上,正随着沈总的动作摩擦着他的嘴唇。他只是侧过头,沈总就像昨天一样牢牢掐住他的脖子。

在林承和即将窒息的时候,那双手松开了,他的胸口顿时剧烈起伏着,但硬是没有张开嘴喘气。

沈舜庭也不急,捏住他的鼻子,没过一会儿就感觉他颤抖得厉害,眼泪也顺着哽咽声落下。

“再不张嘴你就要死掉了哦。”他恶意地笑着。

林承和双手握拳,拼命捶打沈舜庭的后腰和大腿,最终没能拗过,张开嘴大口呼吸起来,唾液乱七八糟地流了一下巴。

他后退无门,只好在可活动范围拉拽沈舜庭的衣服。

沈舜庭察觉到衣服上的力,直接扶着性器按到的林承和嘴里,随着胯部下压,承受了两个人重量的床垫渐渐凹陷进去,那根粗长恐怖的肉棒也一点点撑开湿润紧致的深处。

他丝毫没在意这不人性的口交角度会给林承和带来多大的不适,只觉得根部在那张小嘴摩擦进出的场景很色情,让他欲望高涨,阴茎抽插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沈舜庭的吐息变得急促,舒服地轻叹着。

林承和在泪光中看到沈总的运动服下摆,他的嘴正被从正面高频抽插,那根东西本来是高高翘起的,在插进嘴的时候便强行压着他的舌头,硬是转折角度狠狠操进喉咙里去。

黏腻下流的水声不断响起,林承和想靠默读数字转移窒息感,但读不了10个数就会被操得干呕,每一次抽噎流泪都会让那男人更狠地顶进来,就连自己的痛苦也变成了对方的助兴剂。

不要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

他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用牙齿抵住了那折磨他许久的东西,甚至不敢用力,只轻轻咬了下去。

“啪!——”

下陷的床垫在失去重物挤压后很快回弹上来,在林承和的牙齿与沈舜庭阴茎相碰的瞬间,一个带着怒意的巴掌重重落到了林承和的右脸上。

“咬我?”沈舜庭吃痛地退了出来,脸色铁青地盯着那咬人的狗。

林承和被打得天旋地转,右脸一阵阵刺痛,他感觉自己被被沈总拽住了手臂,吓得拼尽全力挣脱开,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床尾的沙发上。

他的眼泪簌簌掉下,终于有哭的空隙,沈总则像个吃人的野兽似的,眼睛里溢出怒火,光是站在那就让他受到威胁。

“别这样对我,我很难受”林承和慌乱地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和脏污,怎么抹眼泪也还是源源不断流下来,“我真的,很难受”

他自认为不是胆小鬼,但现在两种恐惧交织在起来,他害怕沈总还会继续干他的嘴,又后悔自己咬了他。对方明显在大发雷霆,而林承和对这件事可能带来的后果非常恐惧。

沈舜庭咬着后槽牙,刚往前走了一步,便看到那土狗应激僵住。他眼神阴鸷,皮笑肉不笑地抬手看了看时间,说:“你哭什么,我强奸你了?”

林承和垂头看着前方的地面,努力用衣袖沾掉脸上的水痕。

“我不想”

“嘭——”

不等林承和回答,那人就一脚踢开落在地上的手机包装盒,重重摔上了门,整个房间仿佛都被震得晃动起来。

———

周助理准时出现在25栋门口,老板昨天吩咐他带林承和去体检,嘲笑说得给他测测智商看是不是真的笨。

当林承和来开门的时候,周助理一眼就看到了他睫毛上没干的眼泪和红肿的脸,就连脖子上也出现了新掐痕。

他面无表情地避开了这些细节,反正这是老板的私事,他只负责把人带到、把事办妥,并不想多问。

林承和一路上不怎么说话,到了医院也很遵守步骤,任人摆弄,没有任何反抗不配合的行为。

周助理倒是有点好奇了,这么听话的人为什么还挨了打。

他斜过眼看林承和,想到昨天的吐息声。

骚货,都还没被操,就喘成这样。

他指挥着林承和把拇指和食指环起来,捏着他的拳头换了个朝向,龟头沿着虎口挤了进去。

“转转手腕,把拳头摆在你肚子的正前方。”沈舜庭的气息触及林承和的皮肤,引得他一阵战栗。

“沈哥,你还有多久才好”林承和微微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沈哥的衬衫。

他一直不敢动,就这样用额头抵着沈哥的锁骨,有种靠在对方胸膛上的错觉。

同性之间互相帮助,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吧

沈舜庭的声音里带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微颤:“你把手稳住。”

林承和的体温不知不觉升高了,他稍稍转移了目光,只见自己微微握拳的那只手泛着湿润的反光,沈哥从拇指和食指环成的圈插进去,黏黏糊糊地从另一端捅出来。林承和的手掌宽度远不及沈哥的长度,那根性器捅穿后,根部就紧紧贴着虎口,其他部分则长长地留在外面,甚至顶在了林承和的肚子上。

他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后退,又怕动作会打扰了沈哥。

“沈哥”

林承和的手被顶撞得几乎无法稳定,沈舜庭便牢牢抓住他的手腕加快动作,龟头频频顶到对方的腹部上。他明明是在操干林承和举在身前的手,那画面却像是在干林承和本人一样。

在一通湿滑火热的摩擦后,林承和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快点燃了。沈舜庭闭着眼睛,喉咙里发出临近高潮的低吼,身下的性器最后顶弄了林承和的手百十下,蹭开他的病号服,将浓稠量大的精液射在了他小腹的皮肤上,射后快感还在时,又用龟头朝他腹内戳了戳。

“沈哥!”林承和终于羞耻到了极点,弓起腰推开了他,后退的时候,皮肤上的精液也纷纷滴落到瓷砖上。

沈舜庭把他拉了回来,餍足地半笑着,呼吸声还未完全恢复平静:“小林,帮我把它擦干净,然后按原样拉上拉链,扣上皮带。”

林承和很委屈:“不要,沈哥你的手不是能动吗!”

“我的手劲太大,控制不好力度。”沈舜庭抽出几张纸巾塞到林承和的手上,又故意在他耳边说歪理,“因为我控制不好力道,才不小心射到你肚子上的,原谅我吧。”

听到沈哥居然向自己道歉,林承和顿时又有些过意不去了,他耷拉着眉毛,在心里给沈舜庭疯狂找补,想着对方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可还是窘相得不行。

他用纸巾帮沈舜庭擦了性器上残留的体液,又感觉肚子上凉凉的,便顺手擦掉了自己肚子上那些。

沈舜庭大笑起来,把林承和弄得一头雾水停住了。

“为什么不抽干净的纸去擦。”他靠在玻璃门上,指了指一旁的纸巾盒,“这里还有很多啊,难道是喜欢和我用同一张?”

林承和被戏弄得头脑发昏,咬着下唇迅速给沈舜庭拉好裤链、扣紧皮带,才开始重新处理自己身上的体液。

沈舜庭收敛了表情,无声地微笑着。林承和在他面前这样掀开自己的衣摆,露出红痕未消的身体,还用纸巾擦拭肚子上的精液,简直就像刚被自己操过一回似的。

沈舜庭没忘记对他进行安抚和哄骗,一番“感谢帮忙”和“原谅我吧”的说辞就让林承和不再追究了,但由于冲击太大,离开卫生间时,这蠢狗依旧愣愣的。

林承和甩了甩脑袋,努力地把这些狼狈的画面清理出去。

他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汤,可脸上的红晕却一直没能消退,沈哥伏在耳边说的话也不受控制地回响在脑海里。

怎么办啊

时隔多日,林承和终于拿到了手机,但并不是原来那台。

周助理打来电话告知,说叶秀云的手机之前摔坏了,现在已经寄了新的给她,而林承和手里这台则是“沈总那借的”。

从包装盒上的配置看出,手机是顶配版的,林承和摸了摸银灰色的机身背板,格外珍惜,赶紧把周助理另配的手机壳也套了上去。

他不太熟悉新系统,好在手机里已经装好自己常用的社交应用,减少了很多麻烦。他探索着点开通讯录,发现列表里只有两个联系人:“沈”和“周旭”。

看到“沈”时,林承和的手指都顿了顿,昨天那些尴尬的画面瞬间涌上心头,同时却又抑制不住地窃喜起来——这个手机号码似乎就把他俩的关系拉近了。

沈哥这样住在云端上的人,居然真的把联系方式告诉了自己……

他飘飘然地想,个个都说他是智障,但沈哥却偏对他好,说明自己身上也绝对是有闪光点的,因为其他人的眼光肯定比不上沈哥。

尴尬因此被压了下去,林承和自我感觉良好起来,一脸愉悦地坐在沙发上查看微信界面。他没有置顶的习惯,此时微信里却赫然多出一个置顶聊天框。

对方的微信昵称写着两个很简单的字母“st”,微信号则是“theo”,林承和满腹疑惑地点进这人的朋友圈,在看到某张照片时,紧锁的眉头又马上展开了。

点开照片,它的主体是一个装着博美犬图片的相框,而拿着相框的正是沈舜庭包着纱布的右手。

“是沈哥的微信号!”

沈舜庭那双手早就被林承和牢牢记住,况且昨天才超近距离接触过,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认真翻阅起来,沈舜庭发朋友圈的频率很低,偶尔会将玩乐时拍的照片发出来,去的场所基本都是林承和想象不到的地方,有国内也有国外,不过从来没发过露脸的照片。

林承和没看够,又一次点开刚才的照片,不知为何,透过它回忆起了这双手握住自己手腕时的力度和温度,不堪入目的画面和触感也重新浮现,甚至连手机都变得有些烫手。

林承和把手机放好,用没骨折的右手“砰砰砰”锤了自己额头几下才平静下来。

“不看了看别的!”他自我鼓励着打开抖音。

vlog已经剪好发出了,林承和对此很失落,因为视频素材是沈哥拍摄的,他本来是打算自己来剪辑的。

而新发的视频已经获得了很高的浏览量,听周助理说网上关于他的风波已经基本平息了,林承和便直奔评论区。

但现实和他想的并不一样。

【冷知识:林承禾住一万一晚的沪市石库门酒店,到今天他已经在沪市玩了9天】

【今天29号你在沪市玩了几天别人就在病房躺了几天】

【你是在挑衅吗???是在挑衅吧???之前的禁言果然是保护性禁言】

【老戏骨就是什么都接得住,林承禾片场即兴表演震惊张eo导演】

【身上缠点纱布用笔画点假的伤就是住院了是吧谁家摔下楼脖子上留伤疤的要不要再假点】

【盒宝欠那三个纹身小哥哥一个道歉】

【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

【细说沈总!细说沈总!细说沈总!】

【打得少了,就该多打几拳,现在灭鼠三壮士已进橘子,没人为民除害了】

【前排怎么一个小骨灰都没有我哭死】

———

沈舜庭在出院日提早到达了医院,幽静的走廊上只有他一人,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在靠近林承和的病房时,他特意放缓了脚步,在探视窗前停下。

拉上窗帘的病房极其昏暗,唯有沙发上一处亮着手机屏幕光,光线后是林承和毫无血色的脸。

沈舜庭的眸光暗了暗,直接推门而入,沙发上的林承和瞬间从沙发上站起来,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沈哥你来的好早。”他的声音很哑,“我把窗帘拉开,等我一下。”

沈舜庭快速走到他身边,帮他拉开了窗帘,窗外的天蒙蒙亮,室内也显得阴沉沉的。

“谢谢沈哥。”林承和把手机放到口袋里,看着并不清醒,“谢谢你借我手机,本来昨天打算给你发个微信的,但是有别的事情所以耽搁了。”

沈舜庭皱眉道:“昨天没睡?”

他捏住林承和的脸颊左看右看,只见林承和的眼下又带着青色,眼白里的血丝也非常多,恐怕不止是没睡这么简单。

这蠢狗哭过了。

“啊?嗯”林承和点点头。

他感觉脸上有纱布的触感,定睛一看发现是沈哥的右手,又捧着对方的手腕往下拉:“沈哥,你的手是不是还没恢复好,注意不要用力啊。”

沈舜庭似是在压制某种情绪,再次诘问道:“到底怎么了。”

林承和一看就精神萎靡,甚至比刚进医院的时候脸色还要更差,他垂着眼沉默了一会儿,才把没睡的原因和盘托出。

点开vlog的评论区后,他整晚都困在评论区,虽然解除了禁言,可他却依旧什么都发不了,根本没法解释,只能看那些造谣的、辱骂的评论越累越高,连骂他的评论得到的赞都要比视频本身的赞多好几倍。

而评论区偶尔有人提到“沈总”,更是让他不安到极点。自己上次的直播喊话果然闯祸了,这些人不仅要拿他开刀,还要拿沈哥搞事。

林承和纠结了一晚上,直接咬牙删掉了vlog,本还想录个反驳评论的视频,但脑子里那些骂声已经让他思维混乱了,根本无从反驳起。

他躺在沙发上翻之前的评论区,也全部沦陷,无一幸免。在自己被禁言、消失的这些日子里,风波根本就没有平静,骂声反而越来越大了。

林承和略去了自己哭泣的事,说完便安静地站着,等待来自沈舜庭的责怪。

沈舜庭却只是默默把他拉到沙发上,两个人并排坐起,显得沙发都有点小了。林承和昨天在网上独自挨了那么久的骂,现在终于触碰到真实的沈哥,瞬间安定了不少,可那些伤害还是远远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

他看着自己膝盖,说:“沈哥,这件事很难解决的,对面的美食抖主粉丝比我多多了,我刚才看过了,他们现在还在说我家水果让他们食物中毒。你不要被我害了,我只有黑粉,他们不会听我解释,也会跟着一起骂你的。”

沈舜庭的目光则聚集在林承和的下嘴唇上,他一紧张就会咬嘴唇,现在都咬出了血痕,估计是被骂到受不了了。

钱明这时间点控制得可真好。

沈舜庭笑着盯着天花板上的星星看了一会儿,在低头时已经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等会儿先和我回家。”他微微前倾,把脸凑到林承和面前,眼神中露出让人安心的关切,“顶多到下午,这事情会解决,别哭了,我知道你哭过了。”

林承和抬头看着面前的人,眼眶里溢着将落不落的眼泪,他感觉后脑勺被一只手捧住,额头几乎要和沈舜庭的额头贴上。

沈舜庭见他不说话,又放轻声音问了一遍:“别哭了,嗯?我会解决的。”

“我没哭啊”林承和很蹩脚地撒谎,温热的眼泪随着眨眼滴到了沈舜庭的手上。

沈舜庭喉结滚动,扬起一个笑容,说:“那你收拾好东西,我去给你办出院。”说着便站起身来。

林承和火速地擦去眼睛上的泪水,仍然情绪低落,但沈哥的背影却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

林承和本来是不想哭的,可有人关心自己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的。

他站在病房中央,同样没法忍住内心的感激:“沈哥,一直都是你在帮我,关心我,那我该为你……”

沈舜庭微微侧过脸,打断了林承和:“回家再说。”

他给钱明发了个信息,手机屏幕里打出一行字:下午让他们给林承和道歉。

美食探店抖主“跃哥跃嫂咔咔吃”毫无预兆地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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