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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趣吊带

 

深呼吸打开门,盛也已经不在,安冉套上羽绒服经过客厅,今天胡阿姨陪安升去医院没有人收拾,垃圾桶都满了,她习惯性的随手打包眼前的垃圾桶,最上面一个塑料袋里,装的是还未开封的退烧药。

这是刚刚盛也扔掉的…他生病了吗?不对,他被她气得扔掉了,这是——这是给她买的!

安冉蹲在沙发角落,这次感冒把她烧傻了。

骂她有病,又背她回家;

叫她滚,却自己到银行门口;

说“阴魂不散”,也说“你来爱我吧”;

会亲她,脱光之后又推开她;

凶狠地掐住她的脖子,事后却紧紧相拥而眠;

现在,说她爬床,说反正没有插进去,说她不知检点,但是给她买了药。

好奇怪,是盛也奇怪,还是自己变得奇怪了。

她想捋清楚,却反反复复停留在开头,盛也说“这个家不缺傻子”,安冉觉得自己就是最笨的,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不愿意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她的世界很简单,万事总有原因,也肯定黑白分明。

垃圾就这么扔在客厅,她朝冰凉的手心哈气。

——

还没等她和盛也的矛盾解决,盛家爆发了她来以后最大的一次争吵。

安冉听见开门声,以为是安升回来了,踩着拖鞋冲出去,刚跑到楼梯角听见客厅一声巨大的尖叫——

“盛淮波!你爹还没死!你都敢把人带回来!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们一家人!!你们要这样恶心我!!!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噼里哐啷砸东西的声音,舅妈崩溃大哭,安冉不敢再出去。

“你个疯婆娘,老子才上班回来就要听你发疯,迟早要把你送去精神病院,太恐怖了。”舅舅的声音稀松平常,对妻子的状态毫不在意,“翻垃圾翻件衣服出来都要怪我,你自己出去走一圈,看谁受得了你这种人,不知道活着干嘛。”

“我要弄死了,我要弄死你!!啊——”

舅妈摔倒在地,连带一堆东西砸到地上,木地板声音很脆,每一下都仿佛有重锤落下。

巴掌、拳脚、谩骂和诅咒,轰隆隆充斥大大的房子,环绕每一个角落的暴力和恨意吓得安冉一抽一抽的。

姚晓萱哭得声嘶力竭、凄惨无比,碰撞和碎裂的声音一直没停,在几阵完全不收力的掌箍和推搡后,尖叫的女声变成虚弱的求饶,然后越来越虚弱…越来越卑微…

不能再躲了,舅妈要被打死了,安冉捏紧拳头走出去,满屋狼藉,瓷器的碎片割破姚晓萱露在外面的皮肤,手腕和脸鲜血淋漓,倒地不起,像凶杀案现场一样的景象吓得安冉惊恐万分。

“舅妈…”

她“咯吱”踩在碎玻璃上,往这个可怜的女人走去,突然顿住脚步,舅妈抬眼看她的眼神,那么恨,那么恨。

懵了的安冉又看向舅舅,盛淮波坐在椅子上,除了衬衫有些皱,看不出来刚与人发生争执,吊儿郎当点了根烟,对上安冉的视线,无事发生一般扬下巴算是招呼。

姚晓萱把脸上手上的血擦得满脸满地都是,血迹有些黏,在地上擦出纹路,鲜红的手指着安冉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把自己当盛家人了吗?你和你那个死人弟弟怎么还不死!!”

“够了!”

盛淮波终于不再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黑着脸打断她。

好心却被倒打一耙,安冉站在一堆碎片中间,像站在刀尖上。

姚晓萱看着反驳的盛淮波,怒极反笑,正要开口说什么——

“安冉,过来。”

安冉听到这声如银杏叶摩挲般的少年音,起死回生、如蒙大赦,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枯木逢春。

她猛地回头,煞白的脸上泪眼朦胧。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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