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我失恋了
姚宗薏抱着三木下了车,静颐山庄的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庭院左侧的梧桐树又高又壮,树下是一套小叶紫檀的茶桌,面上落了几片黄绿色的梧桐叶。
他踏上台阶进了大门,顾茉正从楼上下来,妆容精致的贵妇人一见到他怀里的三木,立马就睁大了眼,步伐都随之加快,语气欣喜道:“猫猫!快来给我抱抱~”
姚宗薏扬起唇,将怀里的小猫递出去,他看着顾茉说:“妈妈,怎么现在见面都是先和小猫打招呼呀,不能比喜欢我更喜欢小猫哦。”
“怎么会!”顾茉仰着头说,“你要是变成猫猫这样小,我都抱着你不撒手的。”
姚宗薏哼唧一声,“我想也是。”
虽然他并非亲生,但顾茉待他视如己出,亲儿子姚笠森从小便是个小大人,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稳重,自立不黏人,五岁后便拒绝任何亲亲抱抱,因此她很少能体会到儿子对自己的依赖感。
姚宗薏则不同,听话且软萌的小可怜儿,偶尔也会哭会闹,撒起娇来没谁能够招架得住,比起她少言寡语的亲儿子,顾茉更喜欢与姚宗薏这个小儿子相处。
“你爷爷和爸爸在楼上下棋呢。”顾茉说着往门外瞧了瞧,“怎么没见着你哥?你一个人回来的?”
姚宗薏摇摇头,“不是,我跟他一起的,应该等会儿就进来了。”
“邹小姐也来了吧?”顾茉问。
“是啊,不是说爷爷让带的么。”姚宗薏想了想说,“哥是不是要结婚了啊?”
顾茉一边撸猫一边往门口走去迎客,她说:“快了,爷爷的意思是先订婚,今天问问邹小姐的意见。”
“可他们才谈半年,妈妈你不觉得有点快吗?”姚宗薏问。
“哎呀,这种事说不准的。有些人爱情长跑十几年,最后还是不欢而散,有些人刚认识就闪婚,也能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顾茉冲他歪了歪头,“其实我们家不急的,我又不怕你哥讨不到老婆,是他自己着急,我看他很想尽快和邹小姐成家。”
“……是吗?”姚宗薏的笑意僵在嘴角,“他自己说的吗?”
顾茉“嗯”了一声,看着正从庭院那头走过来的俊男靓女说:“你哥当年就看上人家了,只是那时候他刚进公司没多久,没心思想这些情情爱爱,上次萍萍阿姨让他去相亲,要不是先看了照片发现对方是邹小姐,他才不会去呢!”
姚宗薏的唇角垂下来,原来是这样。
他竟从未想过,先动心的会是姚笠森,这于他来说简直是件难能可贵的事。
看着门前越走越近的两个人,姚宗薏头一次产生了想要逃开的冲动,他对顾茉说:“我先上去看看爷爷。”
“行,正好去陪你爷爷下两局,等吃饭了我再叫你们。”顾茉点点头,目送姚宗薏上了楼梯。
二楼书房,姚成信又被吃下一子,门上响了三声,他知道是救星来了。
“进!”姚成信迫不及待地看向门口,顾茉刚下去,现在敲门进来的不管是姚笠森还是姚宗薏,都是能救他于水火的人。
“是我,”姚宗薏先探了个脑袋进来,乖乖叫了人,“爷爷,爸。”
姚瑞华循声看过去,“怎么心情不好?说话都蔫儿了似的。”
“哪有?!”姚宗薏提高音调,反手关了门,径直踱步到姚瑞华旁边,故意用嗲得不行的声音说:“爷爷生日快乐!要寿比南山天天开心嗷!”
老爷子一下子就被他这语气逗乐,“好好好,我争取做到!”
他虽年过八旬,但身子骨还算健朗,住在二层里间,平日里上下楼梯都还称得上利索。
姚成信等这爷孙俩乐完了才问:“宗薏跟你哥一起回来的吗?”
“昂。”姚宗薏一抬头,接收到姚成信眼中的求救信号,立马打配合说:“哥还带女朋友回来了,妈妈一个人在底下迎客呢。”
“哦哟!”姚成信立马站起身,“那可不行,那我得下去看看,省得人家觉得我们待客不周,宗薏先来替我,快!”
老爷子瞪他一眼,姚成信棋技粗浅,也不爱好下棋,若不是有孝心,才不会?忍受他那长了刺的屁股坐在这凳子上陪他下棋呢。
“行嘞,我正好想和爷爷切磋切磋。”姚宗薏坐上桌,等姚成信出了房门才说,“宝刀未老呀爷爷,又把我爸打得落荒而逃。”
姚瑞华摆摆手,“行啦,撤掉重来吧,这棋面也难为你救了。”
此话说得正合他意,姚宗薏一撅嘴,默默将所有棋子摆回初始位置,期间听见姚瑞华问:“甭装开朗了,到底为什么心情不好啊?”
姚宗薏撇了撇嘴,他被姚家收养后几乎是由姚瑞华一手带大的,什么样的眼神怎样的心思,老爷子一看就明白,根本不好糊弄。
“爷爷,我失恋了。”他终于不再逞强,失落又狼狈地说,“本来心底还有一点火星子,现在一片漆黑了。”
姚瑞华没说话,盯着他看了会儿才问:“是男孩吗?”
姚宗薏点点头,“他压根不喜欢我,我却一直自我感觉良好。”
“那便不必强求。”姚瑞华掀开杯盖吹了吹茶叶,看似漫不经心,眉眼间却满是心疼,“冬雪消融,春雷将至,你才多大呀?人生都还刚处于春天,美好的事物定将接踵而来。”
姚宗薏眨了眨眼,模糊的视线却并未因此变得清晰,雾气弥漫在眼中,使得鼻腔也逐渐酸楚起来。
姚老爷子何其精明,怎么会不知道他喜欢的是谁呢,从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因为对自己两个懂事的孙子如指诸掌罢了,他笃定姚宗薏的暗恋不会有结果,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也依旧装傻讳言,给人体面。
姚宗薏低下头,兜不住的泪水从眼眶中坠落,他哭得很安静,披散的长发垂在脸侧,阳光照不进来,他像缩在阴暗角落。
姚瑞华叹出一口气,还想再开口安慰几句,姚宗薏却已经哭完抬起头,他只是眼眶微红,因为眼泪是砸下来的,所以脸上没有任何水痕。
“爷爷,”姚宗薏似乎已经调理完毕,想起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未说,他吸了吸鼻子,再开口已经没了鼻音,“我给您准备的礼物还没拿到手,等到了我再给您送过来。”
姚瑞华沉默片刻,心照不宣地顺着他转移话题,“又送什么?之前不是答应了我,什么也不送的么?”
姚宗薏伸手走出一步棋,“之前确实是不打算送的,但是赶巧,我有一位学妹是乔鑫老先生的孙女。”
“哦?”姚瑞华松开眉头,顿时来了兴致。
他自退休后便爱摆弄些花鸟鱼虫,平日里抄经下棋,品茶听曲,集邮般地收藏了一些名家字画,书房墙上挂着的名人佳作就差这出身江南的山水画名家,乔鑫老先生的作品了。
乔老先生后期的画作并不对外出售,因此也一作难求。
“不过我也没多大面子,只是托她回去求一张练手带来,至少是真迹。”姚宗薏说。
姚瑞华一听,欣喜不予言表,“你有心了,怕不是答应了人家什么条件?”
“那倒没有。”
起初姚宗薏只是不抱希望地向乔知恩提过几句,对方一点就通,说是小事一件,等她趁这次国庆放假回家后就问她爷爷要来一张,姚宗薏没想到她会如此轻易就答应,心想怎么着也得请人家吃一顿饭。
“我是谁呀,这种事情洒洒水喽!”姚宗薏挑起眉,表情得意且明媚。
只是眼眶还红着,一看便是在假装振作,用无所谓的表情来掩饰自己的失魂落魄。
江霁远没想到姚宗薏会给他发信息,刚在牌桌上听见微信提示音时他并未在意,直到赢牌下了桌子才掏出手机来看,一看横幅备注是天仙,他都意外地瞪大了眼。
姚宗薏很少主动找他,江霁远因此感到受宠若惊。
天仙:在干嘛?
天仙:饭吃好了吗?
江霁远拧起眉,他都怀疑对面有人拿了姚宗薏的手机在跟他玩恶作剧──姚宗薏才不会跟他在网上进行这种家常对话呢!
虽是这样想,但江霁远还是老老实实地敲着键盘回复:吃过了,在打牌。
姚宗薏秒回:我能过去玩吗?
江霁远傻了,真的假的?
难不成对面是在玩大冒险么?输了拿他做惩罚任务?
他问:你在干嘛?
天仙:我好无聊[流泪][流泪][流泪][流泪]
天仙:想找你玩儿[可怜][可怜][可怜][可怜]
“……”江霁远无言,心想这人今天是不是有点精神失常啊?居然异乎寻常地发了这么多小黄豆!
他打字回:可是我的朋友你都不认识。
姚宗薏看着这句话,虽然对方没有直说,但拒绝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于是他回:那算了吧。
他上滑退出微信,餐厅那头依旧欢声笑语,谈论着姚笠森和邹闻雨的婚姻大事。
开饭前他跟老爷子一起从楼上下来,因为来时车里的对话,姚宗薏后知后觉地对邹闻雨感到愧疚,如今无法面对也不知要如何面对,怎么想都浑身别扭。
所以他哪里有胃口?草草吃完就下了餐桌,此刻正窝在客厅的沙发上,三木蜷在他怀里,一人一猫都懒散得要命。
实在是百无聊赖,姚宗薏翻完整个好友列表,想找的、能找的竟只有一个江霁远。
手机接连震动两声,正是江霁远的回信。
559:不是。
559:我的意思是,你都不认识,我怕你会不自在。
姚宗薏勾起唇角,这句话让他莫名有种踏实感,有地方去,有人陪,这是他此刻最强烈的欲望。
他说:没关系,我认识你就行啦。
559:那你来,我发位置给你。
江霁远发送位置,给了包厢号,弄完一抬头,桌上四个人全都盯着他。
他一脸懵逼,“怎么了?到我了?”
袁飞直咂嘴,“你手机里有什么宝贝啊?刚才那样叫你都听不见!”
“关我手机什么事?都怪方权唱歌太大声了。”江霁远收了手机,从沙发上站起身。
袁飞找的好地方,包厢里既能打牌也能k歌,一次性满足所有人的饭后活动需求。
“你放屁!”被点了名的方权不乐意了,搂着女友谢倩自证清白,“这不是我的歌,刚才我嘴都没张,是吧?”
谢倩点点头作证,继续窝在方权怀里逛淘宝。
“那就是你伴唱开得太大声了。”江霁远说。
歌是丁鑫缘点的,只不过他人在牌桌上,刚才那首没人唱,硬是播了三分多钟的伴奏。
“我马上来!给我重新点上!”丁鑫缘这把赢了个大的,美滋滋地推牌下了桌。
江霁远掷着骰子入座,他说:“我叫了个朋友,待会儿就过来。”
袁飞问:“谁啊?陆青尽?”
“不是。”江霁远伸手抓了墩牌,“你们不认识的。”
“啊?”丁鑫缘没太听清,拿着话筒走过来的这几步里又突然反应过来,“不认识你喊来干嘛?”
江霁远白他一眼,“怎么?难道你还怕生吗?”
丁鑫缘说:“倒不是怕生,只是我们兄弟几个的局,你小子怎么还喊其他人来啊?”
江霁远没说话,摸牌后出了张没用的八条,之后一边理牌一边说:“谢倩也是咱兄弟?”
“……”丁鑫缘哑口,自知理亏,也说不过江霁远,干脆唱歌去了。
袁飞恍然大悟,朝着江霁远问:“哟呵,把到妹了是吧?”
江霁远轻轻一笑,这可说不清楚,“你就当是吧。”
袁飞歪头看着他,“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就当是?”
“还没成呗。”丁鑫缘唱到间奏又溜达过来,“学校里认识的?”
江霁远“嗯”了一声,“他大四的。”
“哟哟哟哟~”袁飞噘起嘴调侃道,“原来你喜欢大姐姐啊?”
江霁远没急着反驳,只是笑着问:“为什么不能是哥哥呢?”
袁飞嘴角一滞,出牌的动作都顿了顿,“啧,净瞎说!”
这才一个月没见,哪有人说弯就弯的!?
他不信,所以也没多问,只当江霁远是说着玩玩的,但以他对江霁远的了解,对方又不是个会随便开玩笑的人。
直到姚宗薏推门进来,袁飞这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什么哥哥?这不妥妥长发飘飘条顺盘正的大美妞么!
而江霁远还在苦恼自己的牌太丑,上家高然一直没动作,因此他这才发现桌上其余三人都被门口那边分了神,他也扭头看过去,刚好撞进姚宗薏的眼里。
江霁远的位置背对着包厢门,起初姚宗薏环视一圈都没见到人,少有的局促不安的紧张感在此刻与江霁远对上视线后荡然无存。
于是姚宗薏先呲着牙打了个招呼:“嗨~”
“来呐?”江霁远冲他挑了挑眉,“干嘛拎这么多东西?过年走亲戚呢你?”
姚宗薏瞪他一眼,大包小包的拎进门,“我买了水果和零食,大家一起吃哈~”
他将这些放到茶几上,谢倩被他背上的三木吸引,主动搭话想玩小猫,姚宗薏不好意思地笑笑,“它有点认生,你可以隔着这个逗逗它。”
江霁远收回目光,桌上三人都还未回魂,他反手敲了敲桌子,“口水擦擦,还玩不玩了?”
袁飞念念不舍地转过头,“卧槽,你这是勾搭上你们学校校花了是吧?”
“可我觉得他声音不像女的,”丁鑫缘小声问,“到底男的女的啊?”
高然淡定打出一张牌,“远子之前不都说是哥哥了么。”
“……”袁飞张了张嘴,看向正朝牌桌走来的姚宗薏,细看才发现对方确实只是男生女相,穿衣也是中性风格,都因这一头长发使人降低了判断能力。
他妈的搞真的啊?!
虽然确实很漂亮,但毕竟是个男的啊!
好家伙!真有你的江霁远!
其他不论,只看脸是吧?!
袁飞内心还未平静,姚宗薏已经走到桌边,微抬右腿坐到了江霁远左边的座椅扶手上,后者依次向他介绍桌上的好友,“高然,袁飞,丁鑫缘。”
说完右手一翻,掌心向上指着姚宗薏说:“这位……就叫天仙吧。”
姚宗薏:“?”
丁鑫缘:“……”
袁飞:“……”
高然:“真有你的,介绍人还不忘舔一嘴。”
他这明摆了骂江霁远是舔狗,但当事人只是笑笑,一点儿也不在意。
“你别瞎给我起外号。”姚宗薏以为“天仙”是江霁远刚才临时取的,殊不知早在第一次见面时人家就已经这样称呼他了。
“你们叫我宗薏就行。”他将胳膊肘轻轻搭在江霁远肩上,重新做了个自我介绍。
江霁远继续进行自己的回合,一边出牌一边问:“这个你会玩吗?等下让你打两局。”
“不太会,我先看看。”姚宗薏说。
他只知道这是麻将,小时候看顾茉约其他富太太玩过,之后去了国外便没接触过这些,现在更是连牌都认不全。
江霁远点点头,简单说了几句规则,“总共五个人打,胡牌的下桌,换前一局胡牌的上来。”
他已经在桌上坐了好一会儿了,自从半个小时前给姚宗薏发完定位后上桌,一直到现在都没赢过,要么起手牌太差,还没打到听牌别人就胡了,要么手太臭,怎么摸都不上牌。
说不清到底是位子的原因还是人的原因。
姚宗薏在旁边看了几圈,很快就参悟玩法,江霁远这局牌丑手又臭,几乎是抓什么出什么。
轮了一圈又到江霁远,他对自己的手气实在没信心,于是歪头碰了碰姚宗薏的胳膊,“你给我摸吧。”
“好。”
姚宗薏伸手在对面摸了张牌,倾身时长发垂落到桌面,有几缕蹭到高然的手背,轻得像掠过一小阵微风。
风里夹杂着淡淡的花香,之前就一直能闻到,这下要稍微浓郁些,是姚宗薏身上的香水味。
姚宗薏将摸到的牌亮到江霁远面前,问他:“这张要吗?”
“要!”江霁远一喜,果然还是人的问题,“等会儿还让你摸!”
丁鑫缘看他这副眉欢眼笑的模样,撇了撇嘴说:“别挣扎了,我已经听牌了。”
江霁远根本不怂,吊儿郎当地回:“等着瞧,他可是我的转运珠~”
姚宗薏眉角一抽,这又是个什么外号?
不过倒真挺贴切,之后两圈他帮江霁远摸到的全是刚需好牌,硬是让江霁远把原先的一手烂牌打得漂漂亮亮。
江霁远乐得合不拢嘴,“哈哈!不好意思各位,我听牌喽~”
袁飞翻了个白眼,“少得瑟,我早听了。”
高然打趣道:“你这属于请外援,赢了的话我可不给钱哦。”
江霁远瞪着眼,“还有这说法?那待会儿我自己摸!”
他说得气势十足,然而心里却没什么底,倒不如说是相信姚宗薏对他的转运能力。
此时场上几人都已听牌,谁也不想输,全都抱着成败在此一举的想法,局面进入白热化,连方权和谢倩都被吸引过来围观。
胆战心惊地又过一圈,姚宗薏这回坐在扶手上没动,江霁远既紧张又期待,伸手摸回一张牌,翻开时连自己都难以置信。
他单赢一张四万,当真一下子就抓到了!
江霁远把牌一推,“胡了!”
“我去!”丁鑫缘咂舌,“合着他真是你的转运珠啊!”
“那可不!”江霁远一把圈住姚宗薏的腰,搂着他一同站起来,边收钱边说:“可算是下了,我都快钉在这座位上了。”
“输了很多吗?”姚宗薏瞥他一眼,转身往沙发那边走。
江霁远跟上来,贴着姚宗薏坐下,他汇报战绩:“小输。先前是赢的,后来坐着没动过,赢的输光了,底也折了一半,刚刚一局又赢回来了。”
姚宗薏没说话,江霁远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刚才桌上只顾着赢牌,压根没注意到姚宗薏其实兴致不高。
他侧过身子朝向姚宗薏,手肘撑到沙发背上,错开话题问:“你不是回老家了吗?怎么想到来找我?”
姚宗薏从茶几上挑了个橘子,边剥边说:“无聊想你了呗。”
江霁远一挑眉,这回答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多半是没什么真心。
姚宗薏掰开一半橘子,另一半还带着皮,之前摸过麻将,手上肯定很脏,自己吃无所谓,就怕江霁远嫌弃。
他把带皮的那半递给江霁远,不紧不慢地开口:“心情不太好,想找你陪陪我。”
江霁远把橘子接过来,回趟家就心情变差,怕不是家里人说了什么不爱听的话。
他掀开姚宗薏脸侧的头发别到耳后,盯着人看了会儿才问:“说说?”
姚宗薏耐心处理着橘络,淡淡吐出三个字:“不想说。”
江霁远没辙,再问肯定又要被姚宗薏骂八卦,他也无言吃起橘子来,这橘子汁水丰富,爆浆似的冲向味蕾,酸得他眯起了眼。
姚宗薏余光里看到江霁远龇牙咧嘴的模样,头一回从他那张酷哥脸上觉出一抹可爱来,他勾着唇问:“酸吗?”
江霁远点点头,皱着脸说:“吃不了一点儿酸,你怎么不打声招呼?”
“我哪知道你怕酸?你也没问我啊。”姚宗薏又在茶几上翻了翻,“我还买了枣,店员说很甜,你吃一个缓缓。”
他给江霁远拿了颗最大的,刚从包里抽了张湿巾想让他擦擦时,江霁远却已经咬下一口了,姚宗薏骇然瞪大了眼,“你就这么直接吃了?”
江霁远满不在乎地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姚宗薏哑口,只好用已经抽出来的湿巾给自己擦了手,之后又问:“甜吗?”
江霁远点头说:“甜。”
姚宗薏往茶几上指了指,“那儿还有西瓜,应该也很甜。”
“好。”江霁远笑着吐了枣核,他虽怕酸但也并不爱吃甜,可此时他根本想不到这些,只是觉得不开心的姚宗薏很黏人,他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牌桌那边又结束一局,麻将被推进桌下,高然从位子上站起来,朝着沙发这边喊道:“远子,上了!”
江霁远应了一声,转头问姚宗薏:“你玩吗?”
姚宗薏一瘪嘴,“不太想。”
“行。”江霁远扭头看过去,“方权帮我打,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好嘞!”有这么好的事,方权乐意极了。
姚宗薏愕然看向江霁远,“你为什么不去打?”
“我在这儿陪你呀。”江霁远说。
今天这情况可是头一回,况且人家都说得那么直白了,找来就是想让他陪着,那他自然要知情识趣些,不能让人来讨个没趣。
姚宗薏张了张嘴,不得不承认江霁远除脸之外还有很大魅力,话都讲到了他的心坎上,捂得心窝子暖暖的。
“你们晚上还有局吗?”他问。
江霁远摇头,“不知道,你有安排?”
姚宗薏凑过来,贴在他耳边说:“今天想做。”
短短四个字,低哑的声音伴着湿热的吐息,轻轻柔柔地打在江霁远的颈侧,勾得他荡了三魂走了七魄。
“……”江霁远咬了咬后槽牙,还带这样勾引人的?一句话就把他撩拨得来了感觉。
姚宗薏说完拉开一点距离,抬眸看着江霁远问:“可以吗?”
“……”江霁远无言,姚宗薏好似是想给人恩赐,却还要在给之前小心翼翼地问人可不可以,这简直荒谬,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见他不说话,姚宗薏眨眨眼问:“嗯?你不想吗?”
他上下扇动的睫毛直接隔着皮肉搔到了江霁远心上,脉搏高速跳动着,江霁远只恼为何?此刻外头的天还是亮的。
“……”他咽了咽嗓子,“你别贴我这么近。”
姚宗薏微征,上身后退又拉开些距离,他不解地看着江霁远问:“怎么了?”
江霁远说:“会硬。”
“……”这回轮到姚宗薏失语,细想还有点好笑,他可什么也没干,怎么就硬了?
姚宗薏低头瞥了眼江霁远的裆部,长裤的布料褶皱刚好堆积在那处,因此他并未能看出什么来。
“已经?”姚宗薏问。
江霁远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匪夷所思的意味,怎么着?别是给他安了个随处发情的形象。
“那没有,”他很快否定,“我还没到那个地步。”
姚宗薏轻哼一声,“说那么夸张,搞的我像是个狐媚子一样。”
江霁远笑道:“谁说不是呢,你媚骨天成,美丽动人。”
姚宗薏嫌弃地咧了咧嘴,一倒头便枕在了江霁远腿上,他从下往上看着江霁远,心想这人的颜值当真没得挑,连这个角度都能扛住,正儿八经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好帅啊江霁远,”姚宗薏犯着花痴说,“这么帅,我要爱上你了。”
江霁远低头抚开他挡脸的长发,只当姚宗薏是在跟他礼尚往来,他想起之前那句话,于是笑着回:“别爱我,没结果。”
姚宗薏皱起眉,“你确定?我也不行吗?你不就是喜欢我这张脸么?”
他语速很快,语气急促,像是告白被拒后的恼羞成怒。
江霁远怔愣着开口:“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怎么搞得像他才是那个绝情的人一样?
“你这么激动干嘛呀?没说你不行,你太行了,我巴不得你爱我。”江霁远低头看着姚宗薏,伸手抚平对方的眉心,在他看来姚宗薏就是“完美”一词的具象化,被这样的人说爱说喜欢,讲出去都是件能让他有脸面的事。
姚宗薏没说话,蹭着身子往里枕了枕,抬手圈住江霁远的腰,埋脸在他胯间。
这姿势很暧昧,姚宗薏的鼻尖几乎碰到了江霁远的阴茎,但两人都并不别扭,江霁远也无暇顾及这些,姚宗薏今天的情绪太过低落,刚才不过一句话就有那样过激的反应,明明早上遇见时还好好的,怎么回趟家就变成这样了?
他静静看着埋在自己腿上的姚宗薏,莫名觉得对方像一只受伤的小猫,柔弱且无助地窝在主人怀里获取安慰。
江霁远心中某个恍恍惚惚的念头在顷刻间得以膨胀──他想当姚宗薏的主人。
这个说法或许有些歧义,准确来说,是他想让姚宗薏有主,而他自己就是那个所谓的主。
姚宗薏趴了好一会儿都没动静,江霁远便以为他睡着了,袁飞赢牌下桌时兴奋地叫了声“远子”,江霁远连忙竖起食指贴在唇前,示意他声音小些。
袁飞随即降低了音量,看了眼姚宗薏问:“睡着了?”
江霁远点点头,小声问他:“叫我干嘛?”
“想跟你分享一下我的喜悦,刚才赢钱收大米咯~”袁飞拿了个橘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下,笑嘻嘻地说,“方权到现在都还没开胡呢,我看他能把你输得倾家荡产。”
江霁远无奈叹了口气,“……没事。”
袁飞耸耸肩,眼神在江霁远和姚宗薏之间来回转溜,“你们俩这是来真的吗?”
江霁远反问:“怎样算真?怎样算假?”
“你真搞同性恋了?”袁飞问。
江霁远想了想说:“不算吧,目前对其他男人没有任何兴趣。”
袁飞撇了撇嘴,“就因为他长得好看吗?像个女的?”
“不然呢?”江霁远挑起眉,他最初不就是被姚宗薏的这张脸所吸引的么?可这样说又不是很准确,于是江霁远补充道:“各个方面吧,他是男是女已经不重要了。”
若是真在乎性别,他当初就不会在酒吧里带人回家搞一夜情。
袁飞瞠目,这小子已经爱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做了个假设,“那如果出现一个比他还漂亮的女生呢?或者男生。”
江霁远荒唐一笑,想也不想就说:“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他活到现在还真没见过姚宗薏这样的美人,虽说美丽形形色色,但姚宗薏当真就是独一份。
既清冷又明艳,一举一动般般入画,笑也好看哭也好看,见面相处都有着难以言说的亲切感。
“……”袁飞没说话,他承认姚宗薏的长相的确是百里挑一,但江霁远这话说得也太肯定了吧!
“怎么没可能?”他扔了橘子皮,拍了拍手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江霁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出现呗,所以呢?”
他不明白袁飞做这个假设的目的是什么,就算之后出现了一个比姚宗薏还貌美的人,但那又怎样呢?
“你的意思是,我只看他脸了?我见一个爱一个?”江霁远后知后觉,蹙眉看向袁飞。
袁飞立马乐呵笑了,“哪的话?我这不是想给你当个明灯么?我看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来真的了。”
江霁远张了张嘴,倒没反驳什么,只是说:“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本来就是西施。”
“靠!”袁飞低声骂了一句,“你他妈的一谈恋爱就变恶心,我吐了!”
江霁远瞪他一眼,想起什么问:“晚上没活动了吧?”
“吃烧烤啊。”袁飞说。
“我就不去了,回家有事。”江霁远说。
袁飞“噢”了一声,没问原因,刚好那边一局结束,他又赶着上桌去了。
等人一走,江霁远才踮了踮腿,俯身贴在姚宗薏耳边说:“西施,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啊?”
江霁远起初真的以为姚宗薏睡着了,直到刚才袁飞讲到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才明显感受到了姚宗薏埋在自己腿上的脸抽搐了一下,是对方每每无奈时会做的撇嘴动作。
姚宗薏闻言转过脸,嗔怒地盯着江霁远,开口的语气却是软乎的,“你这一天天的,要给我起几个外号啊?”
江霁远眯眼笑笑,又抬手帮人理着额前的碎发,“还不是夸你漂亮,天仙是你,西施也是你。”
“那转运珠呢?”姚宗薏问。
江霁远说:“夸你旺夫啊。”
姚宗薏白他一眼,撑着沙发坐起身,之后左右扭了扭脖子,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刚才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江霁远不知道他具体指的是哪句话,“关于西施的?”
“……不是,”姚宗薏看着他,“袁飞说你在和我谈恋爱,你怎么都不否认?”
“我为什么要否认?”江霁远挑着眉反问。
“我们又没在谈恋爱。”姚宗薏说。
江霁远笑着点点头,“知道知道,可我也没承认啊。”
“你那是默认了。”姚宗薏仰靠到沙发上,目光转向对面热闹的牌桌,音色平淡地说:“要不你真跟我谈恋爱吧。”
江霁远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包厢环境音嘈杂,他甚至宁愿怀疑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姚宗薏嘴里说出来的。
明明几天前还冷酷无情地让他别动歪心思,说他们之间没可能,这才过了多久啊?怎么就有这么大的态度转变?
难不成今天姚宗薏回去被家里人催婚了?江霁远心想,那也不该啊,这不才二十二呢嘛……
“嗯?你怎么想的?”姚宗薏追问。
江霁远思考着他话里的玩笑成分,可不管占了多少,他都不会答应。
“没感情谈什么恋爱?”江霁远说,“而且你心里有别人,怎么和我谈恋爱?”
姚宗薏一顿,这回答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他本以为江霁远会直接答应,却没想到这人对恋爱意外的纯情。
江霁远正是如此,恋爱时必须要得到恋人的全心全意,要百分百的忠诚,要一整颗情感炽烈的、真诚的、挚切的心。
这并不过分,因为他也会付出以上同等。
“真要跟我谈,你心里可不能有别人。”江霁远笑着说,“你的白月光呢?”
姚宗薏努了努嘴,“准备放下了。”
这话明显是在故作轻松,江霁远打趣道:“哟,你今天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啊?”
姚宗薏扭头看着江霁远,苦笑一声说:“他要结婚了,再不放下就太不像话了。”
江霁远挑了挑眉,白月光果然是个直男,他想想又决定加上一个形容词──不折不扣的直男,居然连姚宗薏都看不上。
“所以你就病急乱投医?找我谈恋爱,要我给你治疗情伤?”江霁远问。
姚宗薏蹙眉纠正道:“这可不是病急乱投医,我就跟你直说了,我长这么大只喜欢过他一个人,喜欢了很多很多年,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所以我想要一段新的感情来转移我的注意力,而你,是当下最直接也最合适的人选。”
他说完又补充道:“我也不是要你帮我治疗情伤,而是要你发挥魅力,让我能够忘掉他,完全喜欢上你。”
江霁远认真听完这番话,虽然有理,但本质上只是把他当个工具人罢了,姚宗薏说他是当下最直接也最合适的人选,那说明除了他,别的谁都可以。
他才不愿当这个最便利的选项。
可这个提议又实在太诱人。
“那我问你,你现在对我有什么感情吗?好感,或者一点点喜欢有没有?”江霁远问。
“有。”姚宗薏答得很快,他在这方面向来不别扭,有就是有,尽管心里装的还是姚笠森,但不可否认,他对江霁远就是有好感。
“是么?喜欢我什么?”江霁远又问。
姚宗薏说:“喜欢你的脸。”
这回答跟江霁远刚才预想的一样,毕竟他和姚宗薏也才刚认识一个月,期间相处的时间又很少,除了这些表面的,确实很难说出对方身上还有什么令人着迷的点。
他并不觉得喜欢脸肤浅,绝大多数的恋人关系都是从中意长相开始的,之后再通过相处或观察来决定是否继续,因此这很正常。
姚宗薏说完突然贴上来,凑到江霁远耳边又说:“还喜欢你的活。”
江霁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脱口问道:“什么活?”
姚宗薏见他是真不明白,便伸手覆上了江霁远的裆部,他说:“这里的活。”
江霁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懵了,裆里那玩意儿受到刺激,瞬间在姚宗薏手里勃起。
“这下硬了。”姚宗薏感受到手下的变化,歪头看着江霁远问:“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江霁远咬着牙,真是服了,这个骚狐狸居然隔着裤子给他摸起来了!
他怕被对面那群打牌的人看见,抬眼放哨的同时扯开了姚宗薏的手,紧接着又抬脚叠了个二郎腿做掩饰,一套动作下来后咬牙切齿地说:“你想我在这儿干你?”
姚宗薏一脸无辜,“都问你什么时候回家了。”
江霁远无奈,“我顶着这么大一包要怎么出门啊?”
“哦,你今天没开车,那打车呗,我的猫包给你拿,正好挡一挡。”姚宗薏安排得十分妥当,“你们难得聚一下,你提前走他们肯定不高兴,要不你就说是我身体不舒服,要带我去医院看看。”
江霁远被他逗笑,“你怎么还咒自己啊?”
姚宗薏已经掏出手机叫了车,“没事,本来我就是不请自来的,现在你又因为我要提前走,就干脆让他们讨厌我一个人得了。”
“不会的,谁能讨厌你啊?”江霁远说完便冲牌桌那头喊了一嗓子,“你们玩,我先走了。”
袁飞点点头,并不做挽留,“行,回头再约。”
江霁远“嗯”了一声,右手拎着猫包站起来,想起什么又说:“方权你悠着点输啊,超过十张就算你自己的。”
“得嘞,风水轮流转,我已经在回本了。”方权朝他挥了挥手,“拜拜了您~”
江霁远一一道别,领着姚宗薏出了包厢。
姚宗薏皱着脸,他原本还打算装出个病怏怏的模样,可谁料竟没有一个人过问江霁远为什么早退,“他们怎么不问你原因啊?”
江霁远笑了笑,兄弟几个心里门儿清,个个都是见色忘友的货。
“还用问吗?肯定都以为我要忙着跟你谈恋爱呗。”
一说到这三个字,姚宗薏便想起之前那个被转移掉的话题,于是他问:“那你要和我谈恋爱吗?”
江霁远咂了咂嘴,不太情愿地说:“再议吧。”
“为什么再议?”姚宗薏逼问。
“……”江霁远无奈,只好随口找了个理由,“我现在硬着,满脑子都是干逼,没空想你说的这些东西。”
他知道姚宗薏今天因为白月光而心情沮丧,找他谈恋爱也是因为这极端的缺爱处境,他不愿钻空答应,像是醉酒后的趁人之危,也怕过了今天,姚宗薏醒酒后就会后悔这个提议。
这次直接去了十楼,不为别的,因为小猫还是早上出门前吃的那顿。
江霁远第一次来,不免处处好奇,姚宗薏家里摆了很多相框摆台,几乎都是和同一个男人的合照。
“这你白月光?”他指着架子上的那些相框,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姚宗薏的白月光,不然怎么会和同一个人有这么多合照?
姚宗薏刚从鞋柜里给他拿了一双干净的拖鞋,直起腰时往架子上瞥了一眼说:“我哥。”
江霁远认错人,悻悻“哦”了一声,脑中立刻浮现出早上见到的那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妈的真酷。
那时候没能瞅见姚宗薏他哥的脸,现在通过照片一瞧,兄弟两的长相并无几分相似,可能是一个像爸,一个像妈。
江霁远换了鞋进到客厅,映入眼帘的是沙发背墙上的那幅超大相框,依旧是姚家两兄弟的合照,看背景建筑是在国外,黄昏时的路易斯湖城堡酒店,俩人脚下是绿茵茵的草地,头顶是紫红色的晚霞,晚霞包围着一轮银色弯月,姚宗薏站在姚笠森旁边比着剪刀手,笑容明艳,美得像是一幅画。
“哇,你那个时候还是短头发。”江霁远走近了端详,短发的姚宗薏有着不同的韵味,说不清道不明,新奇使他目不转睛。
姚宗薏正在给三木准备猫粮,闻言只道:“不都是短头发么。”
“是哦。”江霁远反应过来,他进门后看到的所有照片里,姚宗薏都是短头发,或许是这幅相框格外大些,大到让人更能注意到这点。
“怎么都没你自己的照片啊?全是些合照。”江霁远心想,这兄弟两的感情也忒好了点。
“我一个人不喜欢拍照。”姚宗薏说,“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照片了,我头发长长后就没再跟他合过影,所以没有长头发时的照片。”
“为什么?”江霁远转脸看过去,姚宗薏在地上蹲成一团,跟旁边正在进食的小猫没什么两样。
“因为长大了。”姚宗薏枕着小臂说,“长大了就不黏人了。”
他和姚笠森如今都各忙各的,心理的成熟和不可避免的分居让他们之间有着越来越远的距离,何况有些事已经捅破了窗户纸,他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地当姚笠森的跟屁虫。
江霁远愣了愣,随后又笑道:“你说你吗?可我看你今天挺黏我啊。”
姚宗薏瞟他一眼,“有吗?”
江霁远点点头,如果按照姚宗薏刚才所说,以前黏人是因为年纪小,那今天黏人就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他走到姚宗薏旁边,俯视的角度能让他看到对方的头顶以及骨骼?凸起的后脖颈,江霁远暗自腹诽,心道这人真是瘦得可以。
“你就这样守着他吃?”
“昂,我习惯……啊!”
姚宗薏话都还未说完就被江霁远从后抱了起来,以刚才那个蹲着的姿势,后背紧贴着江霁远的胸膛,两条腿被江霁远的手臂死死禁锢住,这猝不及防的腾空吓得他丝毫不敢动弹。
“你干嘛啊!?”姚宗薏惊魂未定,生怕江霁远一个不小心就把他摔到地上。
“干正事。”
江霁远端着姚宗薏离开客厅,由于户型相同,所以他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姚宗薏的房间。
“……”姚宗薏只觉得这姿势别扭,活像是在给小儿把尿,他勾不住拖鞋,两只都掉在了路上。
江霁远一直走到床边才将他放下,姚宗薏顺势倒在床上,一瞬间全身的骨头都松懈下来,瘫软着不想再多动一下。
江霁远膝头踩上床,抬腿就将姚宗薏夹在了胯间,他牵过姚宗薏的手来摸自己的裆,开口说着骚话:“你摸摸,都硬一路了。”
姚宗薏看着那鼓囊囊的一团,怕他胀着难受,手指摸到链头往下拉,将那物释放了出来。
他抬起眼皮看向江霁远,手上抚慰的动作并未停下,带着笑意的声音说:“原来我是正事啊?”
“你不是,干你才是。”江霁远脱了自己的上衣,两手把着姚宗薏的胯,将人翻了个边儿,手指插进裤腰里往下一勾,直接扒了姚宗薏的长裤。
裤腰卡在大腿上,露出里边的白色内裤,纯棉布料包裹着两瓣圆润的屁股,江霁远直接上手揉搓一番,拇指掰开一边的臀肉,看到姚宗薏被染湿的裆部。
“这么快就流水了?”江霁远的语气明显变得雀跃。
姚宗薏趴在被褥里转过半张脸,“……早就湿了。”
“是吗?什么时候?”
江霁远隔着内裤揉按着女穴,等不来姚宗薏的回答,只听见他细细的喘息,以及手下那块越来越湿的布料。
“啊……别、别玩了。”姚宗薏想夹紧腿,奈何下身却被江霁远压着无法动弹,撑起胳膊想往前爬,也根本无济于事。
“跑什么?”江霁远用另一只手按住姚宗薏的腰,“不舒服吗?”
“不,不要!”姚宗薏反手去抓江霁远作乱的手,他女穴敏感,实在受不住这样的挑弄。
不料下一秒就被对方轻松制服,江霁远掌大指长,一只手就能钳住他的两个手腕,姚宗薏此刻就像个犯人一样被压制在床上。
江霁远挑开内裤的裆边,食指滑进阴唇里,探到湿润的穴口,他问:“手能进去吗?”
这会儿突然停下,姚宗薏反而有股虚空感,他想拒绝,表现出来的却是一个点头的动作,怕江霁远看不见,又紧接着“嗯”了一声。
欲望大过理智,姚宗薏心想,或许他本就不该在意这些,什么第一次留给喜欢的人,真他妈的傻逼。
见他不拒绝,江霁远便松开了姚宗薏的手,捞起他的小腹让人爬起来跪好,内裤被扯到一边的臀瓣上,江霁远缓缓插进一根手指,穴里又湿又滑,进得异常顺利。
起初姚宗薏只有很强的异物感,他并未使用过女穴来参与性爱,直到江霁远开始抽插搅弄,水声没过房里其余所有的声音,钟表暂停,空调中休,姚宗薏体会到了前所未有过的快感。
“嗯啊……”他受不住地塌下腰,江霁远一根手指就能把他弄得这么舒服,想必是驾轻就熟。
“你…手拿出去。”姚宗薏说。
江霁远皱起眉,以为自己把人弄疼了,立马停下动作问:“难受?”
“…不是……”姚宗薏摇了摇头,又反手抓着什么,指尖碰到江霁远的腹部,之后一路向下摸到江霁远的阴茎,他圈着柱身,屁股往上抬了抬,“不要手,我要这个。”
“什么?”江霁远睁大了眼,捏住姚宗薏的手腕问,“要这个肏哪里?”
如果他没理解错……但是怎么可能呢?!
姚宗薏翻身躺下,脱了内裤随手一扔,自己抬高抱好了腿,看着江霁远道:“你说呢?你不满脑子都是干逼么?”
“……”江霁远哑口,他那时说的当然只是姚宗薏的小菊,毕竟前边一直不让肏,所以他也没想过。
不,想还是想过的,可如今想象成真,他倒觉得像是在做梦。
江霁远问:“怎么,小逼愿意给我肏了?”
“愿意。”姚宗薏边说边蹭着床褥往下挪,屁股碰到江霁远的小腹,粗壮的阴茎刚好搭在他臀缝里,“刚才那样好爽,你换这个进来。”
他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手指扶着江霁远的龟头,想尝试着自己把它按进去。
可他哪有经验,动作也笨拙得要命,眼睛又看不见,只能靠手感,但逼上水多,又湿又滑,他根本对不准穴口,急得像个无头苍蝇。
“嗯唔……你来,你快……”姚宗薏终于放弃,自己掰开逼,撒娇求江霁远进来。
江霁远咬了咬牙,这他妈的谁能受得住啊?
他大掌卡着姚宗薏的腿根,阴茎蹭着阴唇,抬眼看向姚宗薏说:“想清楚了吗?别到时候又后悔。”
姚宗薏点点头,语气坚定,“不后悔,我给你肏。”
江霁远抿着唇,这人刚才弄了半天都没进去,他早已经硬得马眼流水,此刻扶着阴茎抵在穴口,刚探进去一点,猛然想起什么又退出来,“你家有套吗?”
姚宗薏眨了眨眼,“……没有。”
“那做个屁。”江霁远无奈叹了口气,“点个外卖吧。”
“那要等好久,”姚宗薏瘪着嘴,实在不愿意等,“你家不是有么,你下楼去拿。”
江霁远拧起眉,“我不乐意跑,都脱成这样了。”
何况他家那些都是之前剩下的,有也快没了,怕是今天不够用。
“我看你就是懒。”姚宗薏直言。
江霁远冷哼一声,“那你去拿呗,反正你知道大门密码。”
“……”姚宗薏移开视线不看他,“我也懒。”
江霁远轻声笑了笑,跪在姚宗薏腿间打起手枪,三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看他俩没了动静才敢跳上床,它确实怕生,缩成一团窝在姚宗薏肩膀旁边,看也不看江霁远。
姚宗薏抬手撸猫,两条腿还大张着,腿间湿漉漉一片,江霁远看得心痒难耐,手上的动作压根缓解不了任何。
不戴套会怎样?
他问:“你能怀孕吗?”
姚宗薏捏着猫爪,他身体特殊,每年都会安排体检,女性器官发育得很好,该具备的功能一样不落。
“能吧。”
“……”
江霁远猜的八九不离十,但他没空感慨造物主的神奇,拇指压着阴茎卡进姚宗薏的阴唇,前前后后地蹭,龟头戳到阴蒂,姚宗薏受刺激喘出声,若不是他张着嘴,江霁远还以为是小猫叫的。
“忍不住了,蹭一会儿。”江霁远欲盖弥彰,张口不再提套。
姚宗薏支起腿,女穴淌出蜜,他感觉到江霁远的龟头徘徊在穴口,钻进一点又很快退出去。
他们都心照不宣,装傻充愣当作没有刚才那段小插曲,若是江霁远没想起来戴套这件事,他俩早就已经干起来了。
江霁远的试探也逐渐变本加厉,只要姚宗薏不开口喊停,那就意味着他可以继续。
冠头整个塞进去,再往前便受阻,江霁远慢下动作,目光凝视姚宗薏,见后者紧拧着眉,嘴唇抿成直线,于是他问:“疼吗?”
“嗯……”姚宗薏点点头,鼻息很重,两手抓着江霁远的小臂,指尖都扣得发白。
江霁远俯身亲他额头,说话转移注意力,“小雨乖,放松好不好?我进不去。”
逼里太紧,他不仅进不去,进去的那截还被夹得生疼。
可姚宗薏已经很放松了,明明之前那根手指进得轻轻松松,谁能想换成鸡巴会困难成这样?也不知是他高估了自己的逼还是小看了江霁远的屌。
“小雨,小雨……”
江霁远一遍一遍地唤着姚宗薏的名字,吻从额头落到唇上,身下一直在进,肉刃仿佛破开了什么东西,他都来不及喊疼,一张口就被江霁远逮着舌头吸吮。
“唔!”
江霁远一下子顶到最里,肉道被撑开,快感和异物感铺天盖地地敲打着姚宗薏的神经,他很难形容此刻的感觉,说不出到底是疼还是爽。
一旁的三木戒备十足地抬高了脑袋,听见这声只以为主子受了欺负,装凶般地朝着江霁远发出低吼。
江霁远根本不在意,穴里太紧,夹得他额角渗出汗珠,可姚宗薏眼角有泪,他只得急忙慰问:“很疼吗?怎么还哭了?”
姚宗薏半天没回话,似乎是还未缓过神来,他都没意识到自己哭了,或许是受了刺激,被激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江霁远抬手抹掉泪痕,他安抚着姚宗薏,姚宗薏则回过神来安抚着小猫。
“插到底了,还疼吗?我可以动吗?”江霁远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你动,”姚宗薏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黏在一起,湿哒哒地扇着,“…慢一点。”
“好。”江霁远撑着身子开始缓缓抽送,过程中始终看着姚宗薏,想通过表情变化来判断对方的感受。
他虽然进得慢,但却进得很深,哪怕龟头已经顶到底,不能再进了,江霁远也要撞上两下才肯罢休,姚宗薏被他撞得打颤,声音也跟着一起抖,“呃啊,不要…太深了!”
江霁远笑着往后撤,“知道吗,刚才那里是子宫口哦。”
姚宗薏无语,他又不是没看过生物书,何况这器官长在他身上,“用得着你跟我科普吗?”
这话刚说完,江霁远又顶进来,“看来你不疼了?”
姚宗薏没理他,捂着自己的小腹说:“这里好胀。”
“底下呢?”江霁远问。
“…好点了。”
不得不承认,姚宗薏已经逐渐适应这强烈的异物感,继而在这规律的进出中讨到了些许快感。
江霁远又问:“那我动快一点?”
“不要!”姚宗薏一口否决,“不要快,我害怕。”
“你怕什么?”江霁远不解。
姚宗薏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说不出个所以然,鼓囊个嘴不作声了。
江霁远哄道:“快一点会很爽的,试试好不好?”
他嘴上循循善诱,可动作却是我行我素,抽插的速度一下比一下快,囊袋狠狠甩在姚宗薏的屁股上,力道不大但却声声震耳。
“嗯唔……”
姚宗薏被肏得呜咽,穴肉被碾过一道又一道,他瞪着眼警告江霁远,对方身下的动作虽猛力快速,上方的手劲儿倒柔如四月春风,轻轻揉捏着他两侧的乳头。
江霁远吻掉姚宗薏络绎不绝的泪,在他耳边低声说:“小雨好棒,小雨逼里好舒服,小雨不怕,我不会把你弄坏的。”
交合处发出滑腻腻的水声,江霁远明显感觉到姚宗薏逼里的水变多了,一股接一股地浇在他的龟头上。
“你喜欢这种粗口是吗?”他将姚宗薏的腿搭到自己肩上,一边摆臀抽插一边问,“小雨老婆,爽不爽啊?”
“哈啊…爽……好爽……”姚宗薏丝毫不别扭地点头承认,他被顶得不停往上耸,脑袋都快要撞到床头。
江霁远扣着姚宗薏的胯把人往下拖,这动作刚好让姚宗薏自己吞了个深的,呻吟从唇齿间溢出来,与江霁远的喘息融在一起。
“我也好爽啊。”江霁远边肏边摸姚宗薏的大腿肉,“老婆逼里好紧,我要爽死了。”
这话讲得太直白,听得姚宗薏脸上发烫,虽然他在性事上向来放得开,骚话也说过不少,但今天不知怎的,听见江霁远说这些又黄又荤的话,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索性抬起手用小臂捂住了眼睛。
这动作被江霁远看在眼里,刚一捂上就被扯下来,他笑着问:“羞什么?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姚宗薏咬着唇,两只手都被江霁远十指相扣地牵着,后者恍然大悟般又说:“哦,就是第一次。”
女穴的第一次,没准就是因为这个,姚宗薏才会害羞的。
江霁远低头看着身下的交合处,动作慢下来,语气也慢悠悠的,“老婆逼好小,我一插进去,小逼就被撑开了。”
姚宗薏闻言不由自主地向下扫了一眼,好奇心被勾起来,想看看底下到底什么样,可他平躺着,只能瞧见江霁远不断进出的阴茎,阴茎上水光盈盈,都是从他穴里带出来的淫液。
“想看呀?”江霁远察觉到他的意图,笑嘻嘻地问,“要我拉你起来吗?”
“……不用。”姚宗薏松开江霁远的手,自己撑起上半身,目光盯着身下的交合处,足足看了六七秒,之后又卸了力气躺平了。
天呐,他明明感觉插到底了,可江霁远竟然还有一大截在外边!怎么那么长!?
“是不是很色啊?”江霁远挑着眉问。
姚宗薏还在走神,被他一个深顶弄得回了魂,“嗯啊!……江霁远,不要顶那么深!”
“那要怎么顶?”江霁远看着他,“你喊我什么?我都叫你多少声老婆了?嗯?”
姚宗薏咽了咽嗓子,吃一堑长一智,他还记得江霁远上次是怎么“折磨”他叫老公的,反正都叫过了,也没什么好拧巴的。
他抬手捧着江霁远的脸,撒娇求饶,“老公,老公慢一点,啊~不要太深,我会痛的。”
“妈的,”江霁远情不自禁地往姚宗薏脸上亲了又亲,咬紧牙根说:“你他妈的不是狐媚子谁是?”
姚宗薏眯着眼笑了笑,圈着江霁远的脖子挺起上半身,在他耳边问:“老公被我媚到了?”
江霁远冷笑一声,何止是媚到了,今天就是精尽人亡死在姚宗薏身上他都愿意。
“我都叫你老公了,”姚宗薏一边喘一边说,“你不跟我谈恋爱吗?”
“……”江霁远一愣,合着在这儿等他呢!
他把姚宗薏按下去,手掌卡着对方下颚,淡淡开口:“专心点,别说些有的没的。”
姚宗薏不依,抓着他的手腕问:“为什么不愿意?”
“你说呢?”江霁远又逐渐加快了抽插的速度,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姚宗薏,“再废话我就干死你。”
“唔……”姚宗薏被掐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他使劲摇了摇头,“我不、不说了。”
江霁远这才松开他,身下却依旧大开大合地肏干着,只要他肏得猛些,姚宗薏自然没心思再想其他。
最后临到射精,江霁远从逼里退出去,手上圈着阴茎撸了几下,尽数射在了姚宗薏身上。
姚宗薏躺着没动,江霁远射了很多,精液积在他小腹上,稍微一动就会滑下来。
江霁远下床抽了几张纸巾,帮忙擦掉姚宗薏身上的精液,他问:“没射进去,不用吃药吧?”
姚宗薏瞥他一眼,抿着唇不作声。
“怎么不说话?”江霁远后知后觉,万万不可抱有侥幸心理,“还是吃吧,今天情况特殊,以后绝对不无套。”
他发誓似的郑重许诺,而姚宗薏仍旧不给任何回应,江霁远不明所以,看着他问:“你怎么了?”
姚宗薏这才开口,语气恨恨道:“我可不敢随便说话,不然命都要没了。”
“……”江霁远哑口,姚宗薏明显是在阴阳他,怪他刚才不正面回答问题,还说那样的话。他侧身坐到床边,指尖戳了戳姚宗薏胸上被他吸出来的吻痕,柔声问:“你心里又没我,我为什么要跟你谈恋爱?”
“谁说我心里没你?”姚宗薏立马反驳,当然有,否则他今天怎么会想到来找江霁远呢?
“有吗?”江霁远歪头笑了笑,“我不知道,但你自己应该最清楚。”他捞过姚宗薏的腿弯将人抱到浴室,慢条斯理地说,“你今天受挫来找我,并不代表你心里有我,只是正好我是你的床伴而已。”
他拎得很清,姚宗薏就是来找床伴寻求安慰的,所以不管是他江霁远还是别的什么李霁远张霁远,又或是以前的林宇杰,只要符合床伴身份,想必姚宗薏都会说出同样的话。
江霁远放了热水,搂着姚宗薏站到花洒底下,就着水流搓揉姚宗薏的身体,他说:“你今天情绪不对,所以想不到这些,你说需要一段新的感情来转移注意力,我又不是圣人,明知你是把我当工具,我又怎么会欣然答应你?”
有水珠溅到姚宗薏眼里,他倔强地仰起头,眨眼想看清江霁远的脸。
姚宗薏承认自己的确没想到过这方面,如今被江霁远一语道破,他只觉得愕然,原来在江霁远的臆见里,他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他只是想快点忘掉姚笠森,所以权衡利弊选择了最合适的江霁远,但是对方明显不买账,也不稀罕与他拥有一段恋爱关系。
说实话,姚宗薏若是愿意设身处地,他便完全能够理解江霁远所说,可他也不是圣人,从不会过多内耗自己。
“你说的这些我确实没想过。”姚宗薏稍稍往后撤了一步,避开花洒中坠下的水柱,他抬手抹了把脸,又说:“就算我把你当工具人,那又怎样?你又没损失,还白捡我这么个漂亮对象,何乐而不为呢?”
他这话说得自信极了,一点扭捏都没有,大方且不心虚,倒是把江霁远听笑了,“这种不要脸的话也就你能说出口了,换了别人,我会笑掉大牙的。”
姚宗薏挑高下巴,眼神傲睨着江霁远,“是吧,你也这么觉得?真不是我抬举自己,说你捡便宜都不过分。”
他伸手按了两下沐浴露,有条不絮地从胳膊开始搓洗,“你不答应我,我还可以去找别人,但是如果我真找了别人,那我们可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嗷~”
江霁远哂笑着问:“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姚宗薏摆出一脸无辜样,“没有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要是我和别人谈恋爱了,那就不能继续跟你打炮了呀。”
江霁远咬了咬牙,无法想象姚宗薏和其他男人谈情做爱,光是想想就嫉妒的要命。
“为什么不能?”他一把将姚宗薏拉进怀里,故意挑着眉说,“你有男朋友也可以给我肏啊。”
“啊?”姚宗薏大吃一惊,“那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