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03升温(02)
「我妈最近虽然没有问，但是感觉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压力好大。」
和堂妹聊天让这段日子的压力得以释放，很确定她一定是我身边最能对我所说的一切感同身受的人。
「对了，那情人节姐有什麽想法吗？」表妹拉着我走进一家摆满饰品的店家。
「我也还在想，因为是平日应该也没办法一起待太久，但是想送他礼物。」仔细想想，在一起一个多月了我好像都还没有送他什麽。
等到知道他生日时，也早就过了，再来b较近的纪念日的确就是情人节了吧？
不知道情人节一般人都会送什麽给伴侣呢？好像很多都会送巧克力吧？可是我又不像郭亿诗手巧，感觉买成品又不够特别。
「可以送个成对的东西呀。」表妹指着挂在架子上的一排手链，「我们的年纪跟能力还没办法戴对戒之类的，不过戴个手环或项链应该还好吧？感觉就算婶婶看到也不会怀疑？」
「好注意耶！」我瞪圆双眼，没想到堂妹会提出这麽有建设x的想法。
「顺带一提，我跟我男友是穿同款的外套喔。」堂妹眨眨眼，「下次还打算买一样的鞋。」
「齁，你开这个话题是想炫耀吧。」我消遣她，同时戳了她腰一下。
她哈哈大笑，绕到另一边去看饰品，我则是在看架上的手链。
价格不算贵，而且样式也很jg美，希望赖伟学不排斥戴着手链，即使练习时不方便戴，也希望他平常可以戴着。
我挑了两条由黑se及白se线绳编织的手链去结帐，并且小心翼翼的收藏在包包，在回台中前一定要小心不能被发现。
年假结束後，因为爸妈还要工作的关系，他们先回台中了，我则是到堂妹家住，那几天我一样和赖伟学每天都会互传讯息。
偶尔还可以利用伯父伯母不在的时间与他通电话，他人也还没回台中，我们还没办法见面。
看来寒假期间我们应该没办法见面了吧？觉得扼腕，但是看到开学日子近了又觉得庆幸。
这大概是我最期待开学的一次吧？
回到台中後，我小心翼翼的把要送赖伟学的手链收到放日记的ch0u屉。
即使没有见面，我却能在日记写满与他聊天的内容。
开学就可以见面了，然後就要迎来情人节了，可惜当天不能跟他一起过。
原本想主动向他提起情人节的事情，但是又想给他惊喜，决定等那天的到来，希望他会喜欢！
下回开始剧情会换个口味咦。
情人节当天，我特别请郭亿诗早上帮忙带蛋糕和坚果塔到学校。
虽然也有想过前一天去咖啡馆买，再自己带到学校，但想到这个举止有可能会引起妈的注意，我决定再麻烦郭亿诗一次。
「佩璇，你很久没有到咖啡馆了耶。」郭亿诗将我托她带的东西放到桌上。
「亿诗，谢谢。」我从钱包拿出钱来递给她，「对呀，这麽一说，这阵子都没去耶。」
「寒假在台北待了很久，这礼拜才回来，那阵子每天都跟我妹聊天。」
「真好，我连亲戚都没有，过年有够无聊。」郭亿诗撑着头，「倒是小思，感觉好像也没有跟家人过年的样子，过年那几天都跑来找我耶。」
「欸？是喔。」
听郭亿诗这样讲，感觉游思苹的家庭应该满特殊的，毕竟连她跟王英克他们鬼混或是去咖啡馆打工到那麽晚都没管。
「嗯，原本想找爸出去玩的，可是我们其实都没有很ai往外跑，所以就打算在家宅几天，刚好小思来找我，我也b较不无聊。」
「你家已经快变成她的第二个家了。」最初还以为游思苹会不会只是说说，不知不觉她也在郭亿诗家打工快半年了。
「是呀。」郭亿诗语气也很感慨，顿了顿又说：「而且英克跟时杰也有来唷，你很久没遇到他们了吧。」
「哦，他们现在也很常去嘛。」我撇嘴。
明明一开始一副被游思苹强迫的模样，现在还不是常常待在那。
「你还在气他们喔？」郭亿诗语气担忧。
「也不算气啦，毕竟就……感觉他们也不是太喜欢看到我吧？这样我去了也有点自讨没趣。」想起王英克上次的反应，其实还是有点耿耿於怀。
虽然他要不爽是他的自由，但如果牺牲了跟赖伟学相处的时间去那边受气也不好受。而若是找赖伟学一起去，如果遇到他们又那种反应，一定会让赖伟学不舒服吧？
「那……好吧。」郭亿诗感觉有点失望。
「我会找天去的啦，过阵子吧。」看到郭亿诗的反应，我赶紧说。
第一节下课，我把甜点、红茶跟手链放在同一个纸袋。找郭亿诗陪我去离我们教室有段距离的t育班教室。
到教室门口正巧看到赖伟学跟班上的男生在打闹。
总觉得眼前的他跟平常不太一样，但还是一样好亮眼帅气。
安裕善率先注意到我，拍了拍赖伟学，赖伟学後快步朝我走来，「佩璇，怎麽过来了？」
「我想送你礼物，因为里面有吃的，不能放太久。」我把纸袋递给他，「情人节快乐。」
赖伟学愣了一下，伸手接过，给了我一个笑容，「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现在的笑容有点勉强。
「那我就先回去罗。」说完我拉着郭亿诗的手下楼。
也许是因为交出礼物时他的反应和我预想的落差太大，或者是因为他看起来完全不记得今天是什麽日子，让我感到失落与沮丧。
「佩璇？」一旁的郭亿诗喊我。
为什麽呢？是不喜欢我到班上找他吗？是因为这样会被班上同学消遣吗？可是他也没有跟我说过呀。
这几天聊天感觉也都还好好的呀，为什麽刚刚会有这种反应呢？
知道自己在这边想也毫无用途，复杂的情绪却ga0得我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我没事。」
「他……」郭亿诗yu言又止的样子，虽然她看起来好像事要说赖伟学的事情，但最後什麽也没说。
因为这件没有明确答案的事情，我把自己ga0得jg神很不好，一整天都没有办法集中jg神上课。
到放学我仍旧提不起劲，但想到可以见到他又有点期待，却又伴随着紧张。
拿起手机想看时间，却看到赖伟学传来的讯息，「宝贝，抱歉，我今天有点事情没办法跟你一起搭车了，谢谢你送我的礼物。」
我的心跌落谷底。
虽然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但他的反应却好平淡，连句情人节快乐都没有跟我说。
然而，我却在站牌看到了安裕善。赖伟学是什麽事情不能来搭车呢？明明跟他同班又练同运动项目的安裕善可以在这边等车。
注意到我後，安裕善主动跟我招呼，我向他点个头，他走了过来。
「赖伟学被老师留下来吗？」我问他。
「哦，他等等家里有点事情，所以才没在这边搭车。」
「这样喔……」为什麽好巧不巧是今天。
「话说，你送他的蛋糕是在哪边买的？看起来很好吃。」
心情明明感到很失落想保持沉默，但偏偏旁边的安裕善一直努力的找话题。
感觉如果不理他好像不太好，毕竟是赖伟学的好朋友。
「是我朋友家卖的，她家开咖啡馆，在榆城高中附近。」
「今天陪你来的朋友哦？」
後续的回话即使我几乎都用嗯或喔来回覆他，他依然会开启下一个话题。
即使感到烦躁，我还是回应他了，幸好已经到要下车的站了。
吃完晚餐洗完澡後，我传了几则讯息给赖伟学，却没有收到回覆。
好不容易手机震动了两声，拿起来一看却不是赖伟学，是堂妹。
「姐，今天如何呀:？」
看着她的讯息还附带笑脸，应该是今天和男朋友过得很愉快吧？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却让我掉下泪水。
不想在这种情况跟她说那麽负面的事情，却也不想欺骗自己跟她说我很好，已读了她的讯息後，将日记本从ch0u屉拿出来。这是我第一天在这本日记写下那麽负面的情绪。
隔天早上赖伟学像往常一样站在站立区等我。
在我上车的同时向我招手，他手上挂着我送他的手链！
没有主动问他昨天的事情，而他却像什麽都没发生一般，也没有开口跟我解释昨天不能一起回家和没有回讯息的原因。
明明在别人眼里可能只算小事吧，但我却开始患得患失了起来。
中午我们约在隔壁栋大楼一楼的石制桌椅旁，这里距离我们两人的教室距离都不会太远。
不知道为什麽安裕善也跟过来了，之前明明我们约见面时都是赖伟学自己过来的。
因为老师们不太会经过这边，所以赖伟学毫无顾忌的没戴上耳机，直接让手机拨放着音乐。
今天拨的音乐也是抒情歌，差别是并不是过往常常循环拨放的那几首。
「你下载新歌了？」
「对呀，刚好听到，觉得挺好听的。」赖伟学嘴上哼着。
明明他跟我的互动跟平常没有太大差别，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这时音乐声被打断，我们同时将视线转向手机萤幕，是没有储存於赖伟学电话簿的号码，但我抬头看赖伟学时，他的表情却跟平常不太一样。
「会是谁呀？」我随口问。
「不知道。」赖伟学虽然嘴上这麽讲，神情却又不像不知道。
我盯着他，还在想要用什麽方式问他，午休的钟声却响起了，他站了起来，「佩璇，赶快回教室吧？」
我点点头，往教室的方向走，走没几步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这时背对我，已经把电话接起，倒是他旁边的安裕善也往我这边看，表情有点奇怪。
没办法解释现在那麽不安的原因，但一定跟他刚刚的举止有不少关系吧。
即使已经过了四节课的时间，我却完全没办法集中jg神上课，老师讲了什麽也听不进去，只能猜测那通电话是谁，跟他这些不自然的改变又是为了什麽。
「佩璇，你怎麽啦？」放学时，郭亿诗走过来问我。
「亿诗，你要去搭车了吗？」还没有回答郭亿诗时，古甯雪走了过来问。
「我晚点吧，你先去搭吧，掰掰。」郭亿诗对她说，她盯着我几秒後，跟郭亿诗说完再见才离开。
应该是因为这阵子我都没跟郭亿诗一起走，她就跑来找郭亿诗了吧。
「佩璇？」郭亿诗担忧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怎麽解释中午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心情，「我总觉得赖伟学最近怪怪的。」
郭亿诗双眼直盯着我，也许在等我自己跟她说吧？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经快到跟他约好的时间了。
「还是你要先去搭车？是不是快到你们约好的时间了？」注意到我的动作後郭亿诗问。
我点点头，郭亿诗跟我一起走出教室。
「我觉得这几天他变得……没有把心思放在我这边的感觉。」
昨天情人节的事，今天中午电话的事情，都让我觉得跟刚交往那阵子差很多。
是因为我缺乏经验吗？因为没有恋ai的经验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要怎麽处理才是正确答案，也不知道现在钻牛角尖正不正常。
没有跟郭亿诗明讲细节，郭亿诗也没有追问，但她的神情却似乎知道我在讲什麽。
到校门口时，她走往她搭车的方向，而我在对面的站牌看到赖伟学了。
「佩璇。」走到他身边时他像往常一样温柔地喊我的名字，我想问他好多问题现在却问不出口。
今天和以往不同的是，即使上车後没有空座位，他也把耳机拿出来听并分一边给我，听的一样是他午休在播的歌。
明明就知道听歌的管道与原因有千百种，但我却觉得他会开始听这些音乐并不单纯。
好讨厌自己平白无故地开始怀疑和猜测，却不知道什麽程度的抱怨是可以获得理解和答案的。
很怕这只是我单方面错误的想法，说出来会不会反而害他受到伤害。
晚上像往常一样聊着天，但心里的感觉却和平常的甜蜜不同而感到苦涩。
果然谈恋ai不会只有好的一面吧。
又看了一眼日记，总觉得这两天都留下了不是太开心的事，但却也只有这种方式可以抒发我的情绪。
情人节那两天的复杂心情持续了两周，但幸好这段期间没如我所预料的又发生类似的事情。
我们依然一起搭车，依然偶尔午休会在学校见面，他也不像那天有奇怪的表情或是不回讯息了。
果然是想太多了吧？幸好当初没有跟他说什麽话，是我自己误会他了。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阵子妈b刚升高中时更常注意我回家的时间了。因此我也好久没有好好跟赖伟学约会或长时间独处了。
好不容易等到时机已经是情人节後一个月的事情，晚上爸妈要和朋友聚餐，而且梁康成也会跟去，我马上跟赖伟学说这件事。
这下我们终於可以约会了！
「太好了，你有想吃什麽吗？」
「我还好耶，你呢？有没有想去哪？」
b起想去哪和吃什麽，更让我高兴的是终於可以有b较多时间和他待在一起了。
我和郭亿诗讲这件事的时候，她看起来也为我高兴，「不过这样你妈妈会几点回家呀？」
「听起来应该不会太早，我就赶在他们回家之前到家就好了。」
「也找天来咖啡馆嘛，小思很想你哦。」
「知道了。」想起来前阵子有答应她，可是一直迟迟没有再去。
和郭亿诗一起走到和赖伟学约定好的地点後，她就去搭车了。
但在我们约好的地方，除了赖伟学，安裕善也在。
昨天睡前赖伟学说要带我去一家他吃过很好吃的烧烤店，原以为安裕善只是陪他等我而已，没想到他也上了跟我们同一台公车，甚至还一起下车走往烧烤店。
什麽情形？难得能够两个人好好独处的时间，安裕善竟然要来当电灯泡吗？
在烧烤店证实了我所想的事情，因为安裕善一进去先报的是他的名字，然後预定人数是三位。
看了赖伟学一眼，他却丝毫不以为意，笑着对我说：「走吧。」
他牵着我的手到位置边，看到他跟安裕善笑着聊天，我却感到很委屈。
他们俩人负责烤r0u，赖伟学虽然时不时会注意我有没有足够的东西吃，我却觉得食不知味。
明明就那麽久没有独处了，为什麽安裕善要跟来？赖伟学都不介意吗？
吃了一个多小时後，我们开始减少点食材的数量，这时赖伟学的手机铃声又响了，他看了手机萤幕一眼，愣了一下，对我说：「我去讲个电话。」
没等我回覆，就拿着手机往店外走去。
直觉告诉我没那麽单纯，而且他刚刚的反应跟上次在学校石桌那次一样。
「你还要吃吗？」坐在斜对面的安裕善问。
摇摇头，很想开口责怪他g麽要来，但是又觉得说不出口。
赖伟学迟迟没有进来，我犹豫了几秒，「他在跟谁讲电话？」
「喔……应该是国中同学吧。」安裕善愣了一下後回答我。
「……你们同国中的对吗？」不解他为什麽要有那种反应，却让我更加不安。
「对啊。」
「是上次中午打电话过来的人吗？」虽安裕善应该也没看到来电显示。
「应该是吧？」安裕善嘴上虽然说应该，但神情间却给人一种很肯定的感觉。
「是谁？男生还是nv生？」我继续追问。
「如果是我猜的人就是nv生吧。」安裕善的答案让我坠落谷底。
明明他讲的可能不是真的，毕竟也只是猜测，我却觉得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因为赖伟学这两次的反应都太不自然了，而且如果只是国中同学为什麽要刻意离开我眼前？
咬住下唇没有继续追问，这时赖伟学已经讲完电话回来了，他坐了下来，看了我跟安裕善一眼，「怎麽了？」
没有回答他，现在心里的情绪非常混乱。
「你们还要吃吗？如果吃饱的话感觉差不多该走了。」安裕善问。
「佩璇还吃吗？」赖伟学问我。
我摇摇头，觉得眼泪随时会坠下。
离开店时，原以为安裕善又会跟我们一起搭车，结果他很识相的说要去别的地方就先离开了。
明明赖伟学就像往常一样牵着我的手，却觉得我们此刻心的距离很遥远。
「你刚刚在跟谁讲电话呀？」我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听起来和平常一样。
「哦，国中同学呀。」赖伟学没有迟疑，语气感觉也很镇定。
「男生还是nv生？」
这句问题刚说出口，感受到牵着我的手一僵，我侧头看着他，他的表情却很平常，「nv生。」
「为什麽……？」他的说法跟安裕善一样，此时此刻听到实话心情却没有b较好，「为什麽她要打给你，而且电话还讲那麽久？」
虽然很努力的忍住情绪，我还是因为激动而让声音变得颤抖。
「我们最近要办同学会，她是负责人。」
「那也不用刻意避开我吧？」赖伟学说出的话疑点重重。
不想这样质疑他，可是现在情绪被愤怒和不安支配，觉得被他背叛了。
「我就是怕你误会才没说的。」赖伟学低声说。
「你不说才会让我误会。」我感到委屈。
「对不起嘛。」赖伟学停下脚步，将我拉住。
盯着他，他伸手拥住我，他身上是温暖的，可是我的心却是冷的。
是我的反应太极端吧？可是他这样的处理方式就是正确的吗？
也许是因为赖伟学跟我道歉了，所以让我不得不解读成自己小题大作。
因为是第一次恋ai，根本不知道程度要怎麽拿捏，只是单纯想跟他一直待在一起，单纯希望他可以不要欺骗我，把我放在最重要的那个位置。
这个拥抱持续了好几分钟，我们才去搭车，车上他一样戴上耳机并把一边分给我，但是我们并没有继续交谈。
走回家的路上，脑海却一直重复拨放着刚刚下车前听到的一首歌，蔡健雅的<陌生人>。
这首歌从第一次和赖伟学一起听音乐就在他的音乐库，在热恋时期听着各种情歌，都只觉得旋律好听，并不会针对歌词去做解读。
然而，现在听到这些确会不知不觉脑补，甚至想着原本就只是彼此生命中陌生人的我们，会不会就这样成为过客。
明明什麽都没发生，却难过的快要窒息。
这种难过的情绪让我无法去思考其他事情，直到打开门走进yan台时都没有发现爸妈他们已经回来了。
「姐，你好晚哦。」梁康成见我进门後说，我嗯了一声，便走回房间拿换洗衣物准备洗澡。
直到进到浴室，确认流水声可以盖过哭声，才哭了出来。
就算我们两个是的个t，我还是不希望我们之间有秘密和隐瞒，不喜欢他那麽简单带过还无所谓的模样，不喜欢他背着我跟其他nv生联络。
但是还是好喜欢他。
我应该要冷静点，和他好好讨论这件事情，取一个平衡点才行。
花了b平常多的时间在洗澡，过程中不断思考这些事情并让自己的情绪逐渐稳定。
回到房间後，连作业都不想碰，直接侧躺在床上发呆。
「姐姐，我进来哦。」妈敲了两下门後，走了进来。
「怎麽了？」我仍旧侧躺在床上。
「放学和朋友出去？」
妈果然又这样，马上就又要开始追问我的行踪。
昨天因为理所当然觉得会b他们早回来，根本就没有多想要用什麽理由说明晚回家的原因，这次就不要在扯郭亿诗下水了吧。
「和同学去吃个饭。」
「都快要段考了。」
「偶尔吃个饭没有那麽严重吧？」听到妈这麽说我感到不耐烦。
虽然知道也有不少家庭的管教更严格，但还是觉得妈管太多了。
「你……」妈似乎对我的语气很不满，拉开书桌的椅子坐了下来，看起来yu言又止。
早知道刚刚不要顶嘴了，看来现在要被念到臭头了吧。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妈讲出来的话b念我或骂我更让我感到震撼与惊吓，因为没想过会被她发现，我吓到忘记要回答。
不敢抬头跟妈对到眼，只能心虚的扯扯嘴角，「蛤？你在说什麽？」
「好歹我当你妈妈也当了十几年，而且我也不是没谈过恋ai的人。」
妈的语气虽然听起来没有生气或质疑，我仍旧没有回答她，因为不知道她後续会对我说出什麽。
「我不想一昧的否定你的行为，当初会阻止你太早恋ai也是怕你没办法判断事情的轻重缓急。」
「我知道了。」妈再来可能要说的都是大人才懂的道理，可是现在的我既无法理解也没办法坦然的听进去，只希望她可以让我静一静。
妈沉默了几秒，才站起来离开房间。
又发呆了好几分钟，才拿起手机传讯息给赖伟学。
「我妈好像发现我跟你交往的事情了。」
然而直到睡前，他都没有回覆我。
这是那麽多天以来，我第一天没有写日记。
从那天之後赖伟学回讯息的速度变慢了，而对於我提到妈知道的事情，他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
很想问他，难道不怕因为这样要分手吗？可是却完全不想讲到那两个字。
虽然回讯息的速度变慢，但我们还是一起搭车上下学，一周会有一天的中午约在隔壁大楼的石桌见面，见面的时候他对我的态度和以前一样。
而妈也没有再提这件事情，让我渐渐放下之前的那种担忧。
这段时间虽然郭亿诗还是有找我去咖啡馆，但因为不想错过和赖伟学相处的时间，也不想因为太晚回到家被妈碎碎念，我仍旧推迟邀约。
放学，我跟郭亿诗仍旧一起走往校门口，郭亿诗虽然嘴上抱怨我没去咖啡馆的事，但我相信她不会真的生气。
快走到校门口时，忽然听到游思苹的声音，「佩璇学姐！」
愣了一下，抬起头，是她跟王英克，站在学校大门旁。
「他们怎麽会在这？」我疑惑的看着一旁的郭亿诗。
郭亿诗看起来也很惊讶，「我不知道耶，他们没有说会过来耶。」
我们一起走了过去，我注意赖伟学平常会走来的方向，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佩璇学姐，你好久没有到咖啡馆了！」游思苹拉住我的手。
「对呀，好像真的有点久。」
「今天要不要来呀？今天时杰学长也会去哦。」
「改天吧。」我又回头看了一眼，仍旧不见赖伟学的身影。
「是喔。」游思苹看起来有点失望。
「在忙什麽？」一旁的王英克问。
我耸耸肩，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佩璇？」回过头，是赖伟学，安裕善走在他的旁边。
「我们先走吧。」郭亿诗对王英克和游思苹说，并朝我挥挥手，「佩璇，掰掰。」
「佩璇学姐，最近要来喔！」游思苹朝我挥挥手，一旁的王英克神se古怪的看着我。
「嗯，掰掰。」
「他来找你？」赖伟学的神情感觉很不高兴。
「他们很常去亿诗家，学妹来问我最近怎麽没去而已。」
「那你想去吗？」
「还好，我b较想跟你一起搭车。」
要是和赖伟学去咖啡馆，如果王英克跟刘时杰又像之前那样怪里怪气的，一定会让赖伟学不舒服吧？
「是吗？」听到赖伟学的反问，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没看过他这种表情，充满不信任和怀疑的表情。
「你不相信我？」我的声音在发抖。
「我不觉得他们来找你是那麽单纯的理由，尤其那个男生。」
「不然是要什麽理由？」面对赖伟学的质疑我感到愤怒和委屈，把尘封的那段记忆又再次搬出，「我跟他们又不是私下见面，你上次……还跟nv同学讲电话讲那麽久！」
「只是讲个电话而已。」赖伟学一脸我小题大作的模样。
「我刚刚……也只是跟他们见个面，讲两句话而已。」
「那个学弟说不定对你有意思啊？或是私底下联络你之类的。」
「你在瞎说什麽！我根本就没有和他联络好吗？」
为什麽赖伟学可以想到那边去？为什麽他可以这样无证据就怀疑我，却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我们僵持着，赖伟学的神se很难看，从认识他以来他从来没有过这种表情。
「今天我们各自搭车吧。」赖伟学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往学校里面走。
「伟学？」从头到尾都在场的安裕善一脸尴尬。
赖伟学丝毫没有回头，故我的离开视线。
「梁佩璇？你还好吗？」
这什麽白痴问题，我看起来怎麽可能会好？
努力抑制自己情绪，避免自己发作在他身上，毕竟不关他的事情。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们不适合？」然而，安裕善讲的话却足以毁掉前面的忍耐。
「蛤？关你什麽事？凭什麽这麽说？」我瞪着他。
他似乎被我的反应吓到，後退了两步，神情犹豫了一下，「因为我看过他每段感情。」
「所以呢？」说出口的同时，却也明白他一定看过赖伟学的前任，知道他在其他感情里是怎样的人。
可是现在的我根本不想知道这些，那只会使我感到难受。
为什麽偏偏现在跟我说？
「所以，说不定现在……」安裕善讲到一半却打住了，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麽，但清楚他想说的话一定是很难听的话。
「你不要诅咒我们。」我瞪着他。
安裕善没有再讲话，我转身走到斑马线过马路。
我一路忍耐，但是到家终究忍不住了，还是大哭了出来。
为什麽态度要怎麽冷漠，为什麽要那麽笃定我和别人私下有联络，却轻描淡写的说自己只是和国中同学聊聊而已。
安裕善说的又是什麽意思？
到了晚餐时间我仍旧没有离开房间，爸来敲了两下房门，应了声好，却迟迟不想动。
眼睛现在一定很肿，不想被他们发现。
趴在床上睡着了，直到十点才醒过来，准备拿换洗衣物进浴室。
一到客厅，就被爸叫住了，妈也在旁边。
「姐姐过来，我们有话要说。」
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放下衣服，拖着步伐走到沙发坐下。
「你们分手了？」
妈讲的话让我理智断线，忍不住吼了出来，「才没有，不要乱说。」
「那你怎麽了？」爸问。
我没有回答，因为内心深处其实知道，在爸妈眼里这一切大概都很幼稚而且没必要吧。
「好的关系应该是会让彼此成长。」妈又说。
仍旧没应声，却感到好委屈，为什麽只是因为现在刚好跟赖伟学吵架，就要被她认为我们的关系是不好的。
「但是你……这阵子真的很不ok，成绩就算了，毕竟成绩不是绝对的，可是你整个人都变了。」
「我没有！我才没有！」我很是激动，才不想被否定。
「你有，就是因为当局者迷，我跟你爸现在才要跟你说。」妈声音也转大。
「我不想听！你只会阻止我和否定我而已！」我站了起来，准备逃回房间，却被爸拉住。
「听话，我们是你父母，难道会害你？」爸语气严肃，他很少会有这种表情。
看到他的眼神，只好依言坐下，可是仍旧感到好委屈。
「我们也当过小孩，当然知道现在要你听进这些话很难，但你等等冷静点後自己想想，我们为什麽要跟你说这些话。」爸语重心长，而我没有回话。
「我没有要你分手，因为都在一起了，y生生拆散你们没有意义。」妈的声音b刚刚较为温和，「可是你如果常常回家心情都这麽不好，我们会担心你是不是怎麽了。」
我低下头没有回答。
「感情里面自然会有摩擦的时候，可是如果是常态那就不是健康的关系，是有毒的关系。」
「才没有……」低声否认。
「如果没有，就证明给我们看。」
没有回答妈的话，只是感到委屈和难受，爸拍拍我，「好啦，不讲了，你赶快洗澡休息吧。」
洗完澡後，回到房间，拿出日记，写下今天所有的事情和差到不能更差的感受。
和赖伟学冷战了好几天，搭车时都没看到他，而我也赌气没有主动联络他。
这种负面情绪也让郭亿诗感受到了，但因为不想让她和游思苹他们多说，我没有提那天和赖伟学吵架的原因，但有告诉她爸妈知道我交男朋友还有他们的反应。
「是喔……阿姨的反应b我想像中的还平淡。」
「嗯，b我以为的好了。」至少妈没有y要我跟赖伟学分手。
但现在一点都没办法证明给她看，我跟赖伟学好好的。
放学时间一到，古甯雪又跑来黏着郭亿诗，最後是我们三个一起走往校门口，我看到赖伟学在那。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在等我，但看到他後心跳开始加速。郭亿诗拍拍我的肩膀，给了一个鼓励的笑，就和古甯雪去搭车了。
「佩璇。」听到赖伟学喊我，感到很安心。
我朝他走去，眼泪差点夺眶而出，「那天……对不起。」
「我也是，让你担心了。」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牵起我的手，我们一起走往斑马线，准备过马路。
他像以往一样跟我说他们班的人去b赛还有他准备要b赛的事情。
感到很安心，我跟他还好好的。
和好後的几天，我们又回到刚在一起那阵子的模样，一起搭车，回家後继续传讯息聊天。爸和妈终於没有再对我说大人的经验，也没讲起这件事情。
然而，和好後的好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从他说要去高雄参加b赛的隔天，他就失联了。
因为他请公假，到班上找他也找不到人，传的讯息没有读取和回覆，拨的电话也都转到语音信箱。很担心他会不会出了什麽事，但却没有其他可以联络他的管道。
那几天又被妈念了，我没有顶嘴却也没有太认真的把她的话听进去。
到确定他赛程应该结束後的上课日，仍旧没有在公车上遇到他。因为这样我还刻意跑去t育班的教室，却依然没有见到他，离开那栋大楼时遇到安裕善，他却说赖伟学有到学校。
请他帮我转话，但赖伟学仍旧没有回覆我。
回想了最後连络的那段日子，也看了那几天的对话，我们完全没有争吵，只是像以往一样闲聊而已。
为什麽忽然这样神隐？
在这种情况一直无解的一个礼拜後，我终於在校门口看到他的身影，他朝我挥挥手，挂着跟以往一样帅气的笑容。
我们一起到学校对面等公车进站。
「佩璇，我想我们可能需要拉开距离，彼此静一静。」上车後，他像往常一样将耳机另一边递给我，说出来的话却让我无法理解。
「什麽意思？」我声音开始颤抖。
这是要提分手吗？我做了什麽吗？为什麽这麽突然？
「我觉得最近我们的距离有点太近了，因为我这阵子很忙，还有b赛，压力不小，所以希望你可以t谅我。」赖伟学语气带有请求。
可是最近你根本就直接失踪了，哪有距离太近？而且会忙到连回个讯息都没时间吗？忙到完全不愿意跟我相处和经营这段感情吗？
我抿着唇，没有立即回答他。
应该要当t贴的nv朋友才对，可是我却觉得好难过，这样不就表示这阵子完全不能找他或要他陪我吗？他都不会感到寂寞或想我吗？
「给我一段时间吧，这也许算是我们之间的摩擦期？」赖伟学继续说。
「一段时间是多久？」我轻声问，压抑着不满与难过。
「不会太久啦。」赖伟学温柔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吗？如果我们两个没办法给予彼此相同的讯息或陪伴，也不公平吧？所以给我一段时间，我再去找你。」
明明觉得这提议很荒谬，却除了答应他以外没有别的选择，谁叫我就是喜欢他。
「我知道了……」我忍住情绪，「我有时候下课还是会去隔壁大楼的石桌旁，你如果有时间和心力，来找我好吗？或是偶尔跟我说声晚安。」
「好。」赖伟学好看的笑容，却让此刻的我心如刀割。
他会不会是有其他喜欢的人了？难道他想跟我分手吗？
等下了公车却冒出这些想法，让我好痛苦，没办法停止负面的思考。
可是我并不想b问他，因为此时若他真的需要时间与空间，我不想因为这样影响他的b赛，甚至让我们的感情变质。
回到家後，我努力地想让自己表现的跟平常一样，不能让爸妈抓到把柄。
但是我的努力只维持了三天，就破功了。
因为不安而不自觉哭泣，因为没有明确能等到他的时间，我不断臆测。
虽然没有像以往那麽常传讯息给他，却还是想跟他说声晚安。
好几天的早上，我搭上不同班次的公车，却一次也没遇到他。放学上车的时段也都刻意挑不同时间，一样也没有见到他。
一段时间是多久？不是说好不会太久的吗？真的连说句晚安或是到石桌找我一下都不行吗？
我的情绪越来越无法控制，陷入低迷，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他给抛弃了。
有时候等自己回过神，已经掉了不少泪。
这段时间遇到安裕善，他却没跟赖伟学走在一起，当我问他们最近忙不忙时，他却顾左右而言他。
这是要跟我分手的意思吗？为什麽要分手？为什麽有话不能直接跟我说？为什麽要这麽不乾脆？我到底做错了什麽？
而情绪不佳背後的原因终究还是被妈发现了，她主动到房间找我，我却什麽都不想说出口。
不想让她对我的感情多做评论，她一定只会说出我现在很不想听到的话。
「本来就不是每段感情都可以走到最後，更何况是初恋。」然而妈还是说出了很刺耳的话。
「我们只是暂时分开而已。」我很无力的出言反驳。
「b起能不能走到最後，我觉得是每段感情要让自己有所成长和改变。」妈不理会我，继续讲着刺耳的话，「分手不见得不好，有时候价值观不同本来就不适合长期相处下去。」
「没有分手……」
「那你的反应又是怎样？」
「就说了只是暂时分开而已！」我情绪激动，掉落的泪滴烫疼脸，声音变的沙哑又难听。
妈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不信任与不谅解，我感到心灰意冷，她离开了房间。
也许是因为情绪太激动加上好几天都没睡好，跟妈争吵过後我生病了，请了三天假。
第二次段考，因为读不下书，完全没有准备，考得一塌糊涂。
心里有一块地方，似乎渐渐明白跟赖伟学之间的状态该用什麽词来解释，但是仍旧不愿意去面对答案。
我大大的降低了传讯息给赖伟学的频率，但偶尔下课或午休仍会去隔壁大楼坐在我们以前常坐的位置，等着他会不会经过或来看看我在不在？
然而，他仍旧没有任何消息，不管是讯息、公车上或是学校，一次都没有见到他。
「佩璇，你……还好吗？」
暂时分开的事情我并没有主动向郭亿诗提起，只是她发现我下课会到这边坐着後，偶尔会跟着过来，在一旁默默地陪着。
「嗯，他最近很忙。」我低下头。
「真的吗？」郭亿诗的语气充满怀疑。
她的话让我瞪大双眼，而她的表情使我感到很难受，因为她一脸不置可否的模样。
我想相信这是真的，他说等他忙完会连络我的，我不想造成他的负担，不想跟他分手。
「说实话，我好想念以前的你。」我看着郭亿诗，她垂下眼继续说，「当然不是要我们无时无刻黏在一起，我只是好想念那时候，想找你就可以找你，不用顾虑什麽。」
我没有讲话，却忽然发现，好像真的很久没有好好跟郭亿诗坐下来聊聊了，跟赖伟学的关系陷入现在这样的泥淖後，怕让她担心，也不想对她讲太多负面情绪而选择不说。
然而，她可能还是从我的行动观察到了吧？我跟赖伟学之间的事情。
「看你幸福，我当然开心，但能不要一昧的被ai情冲昏头吗？」理智上知道，郭亿诗绝对没有恶意，但她的话还是让我感到难过和觉得刺耳。
「他说他需要一段时间。」我低下头，「也许今天他就会来找我了。」
「那如果没有呢？今天没有，明天也没有，後天也没有，到我们毕业都没有呢？」从郭亿诗的语气听到愤怒。
我抬起头，声音止不住颤抖，「你为什麽要这麽说？」
「因为这是事实不是吗？」郭亿诗语气咄咄b人。
「未来会发生什麽事，我们都不知道不是吗？」我无法抑制颤抖，「为什麽你可以这麽笃定？」
「我当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麽事，但是我很肯定你的这段感情已经没有未来了。」从来没有听过郭亿诗用这种语调说话。
感到难受和绝望，明明她应该要是最了解我的人，怎麽会说出这些话。
想问她为什麽要这样讲，为什麽要抹碎我的期待，但是开不了口。
因为内心深处早就开始动摇和怀疑着这件事情，只是现在最怕有人说出来。
「佩璇，如果你还是坚持要等赖伟学，我不会再陪你等了，也不会再找你了。」郭亿诗的表情很难看，语气也很差，这是第一次看到她有这一面。我没有回答她，她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往教室的方向走。
那天开始，郭亿诗没有再找过我，而我也没有再去跟她讲话。下课时间，我一样会到和赖伟学约定好的地方，但依然没有等到他。
不知道他口中的「一段时间」究竟是多长，究竟要多久。我只能等待，等着他会不会来告诉我，佩璇，对不起让你等了那麽久，我想清楚了。
但我始终没有等到他。
已经不知道这是那天以来第几天，在隔壁大楼石桌椅旁等赖伟学。
即使内心已经渐渐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荒唐，却仍不愿意停下。
我还在等待奇蹟，等待所谓的「一段时间」过去，等待他出现在我面前，推翻郭亿诗所说，并温柔地喊我并给我拥抱，让我们回到当初。
「梁佩璇，你如果是在这里等伟学的话，别等了。」安裕善的声音传来，他朝我走来。
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讲话，继续将手撑在桌上。
「他不会来了。」安裕善走近我，重复说着刺耳的话语。
「你又知道了？」我站了起来，看着他，尽可能地将不满全部表现。
「他说的，他不会来了，他对你早没感觉了，他说你太黏人了。」
「他明明跟我说他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我觉得愤怒，凭什麽这些话是他来跟我说。
如果真的要分开，为什麽是利用这种不乾不脆的方式？为什麽不能约出来好好讲？而是要我等却让我再也等不到人？
「你自己其实也知道的不是吗？他只是怕你一直烦他，所以乾脆这样跟你讲，这样你就会乖乖等他，不会到班上找他了。」
「你不要再说了。」我声音并不像刚刚那样大。
安裕善说出口的话并不是没想过，只是我仍然不断再帮赖伟学找藉口，希望只是自己想太多，希望他赶快忙完来澄清这件事情。
郭亿诗也说过，而我不断反驳，直到那天她说她不理我了。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我将什麽都不剩，我的真心换来绝情，而郭亿诗和我的友情，在我的坚持下也不复存在。
「我知道有些话很难听，但为了你好我还是想说。」安裕善不理会我有多难受，依旧说着我不想听的话。
「如果知道很难听就不要讲好吗？我不想听。」伸手摀住耳朵，坐了下来没有再看着安裕善。
「如果你需要安慰或陪伴我可以陪你，我不会像伟学那样。」他迳自在对面的石椅坐下，双眼直盯着我。
我觉得厌烦，站了起来快步往c场的方向走去。
「梁佩璇，也许伟学从来没真心喜欢过你好吗？」他很大声地从背後朝我喊。
这句话，扎得我心痛。
「你还嫌你前面的话不够难听吗？你嫌我不够难过是不是？能不能赶快滚。」
「你真的了解他跟他前nv友的全部吗？」安裕善依然咄咄b人，仿佛我的拒绝他永远听不到，他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一走动他便跟上，「他一点也不想跟她分开好吗？他们是被强迫分开的，而你只是刚好名字像她长得又很正，而且明明是我先看上你的！」
「你可以不要再说了吗？」好努力的将这句话吐出来，眼泪烫疼了脸颊，我回过头瞪着他。
他讲的每一句话，我都无法消化，也希望可以忘记，但却一字一句已刻在脑海。
「音乐也是……你知道他听的每首歌，都是因为他前nv友他才开始听的吗？」
赖伟学挂着耳机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在脑海里清晰浮现，却让我x口更加难受。
跟我待在一起的时候，他却还是一直想着别人吗？
赖伟学一开始明明那麽温柔，为我送红豆汤、一起度过很多的通勤时间、说好了未来的事情，第一次牵手、拥抱、亲吻……难道那些都是假的？
凭什麽我要被安裕善讲的就只是个替代品，一文不值？
「我只是想让你早点走出来……」安裕善声音并不像刚刚那样大。
「走出来？你讲这些话我难道听了就会马上好过？如果真的都像你讲的那样，你为什麽不一开始就阻止他，而是事後在这边马後pa0？」我吼他，愤怒的吼，把那些根本不是他的错的东西，也全部归咎於他，而他就只是静静地听我喊，还脸带歉意。
「对不起。」他朝我走近，而我後退。
「你道歉有什麽用？那我这段日子到底算什麽？」
「你可以打我骂我，只要你会好一点。」他脸带歉意，「对不起，我真的很不想看你难过。」
凭什麽？最该道歉的人明明就不是他，却是他来向我赔罪。
「我不会因为这样就好过。」我瞪着他，「我不想再看到你。」
说完，迈步离开，而这次他终於没有再跟上来。
从来没有想过人生中会有这麽荒谬的决定，但我现在只想离开学校。趁老师进到教室前背起书包离开教室，班上的人投以疑惑的目光，我加速跑下楼。
我翘课了，我瞧不起不好好上学的王英克和刘时杰，如今却把自己ga0得糊里糊涂地做了翘课的决定。
反正我一定没办法认真听课了，更何况现在的样子一定异常狼狈，乾脆逃跑吧。
因为从校门口出去太显眼一定会被警卫拦下，我绕到学校c场旁的後门，翻过围墙。
确定离校後，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决定要绕到另一条路搭不同台公车回家。
安裕善的话一直在脑中徘徊，直到走离学校有段距离，他的话还是一直浮现。
是吗？为什麽？凭什麽我的初恋就要被说的如此不值？凭甚麽我的真心换来的只有绝情？
原来是这样吗？从头到尾在认真的只有我自己，为了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起伏和感动的只有我而已。
这到底算什麽？赖伟学凭什麽做这种事？
因为一直在想事情，所以早就走离原本预计要等车的站牌，只是不停地加快步伐走着。
等回过神，竟然已经走到郭亿诗家附近的高中了，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最後一节课开始了。
即使这样我也不急着马上回头或回家，反正都翘课了，乾脆在这附近晃晃好了。
然而，才刚走到这间高中的大门口，却在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王英克。
他怎麽会在这？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看了过来，看到他瞪大眼睛一脸讶异的样子，我很快的回避他的眼神。
怎麽会有那麽巧的事情，第一次翘课竟然就跟他碰个正着。
现在的状况一定糟透了，才不想被这个小鬼看到。
我没有往他在的方向走去，而是赶紧调头就走，还刻意加快脚步。
「梁佩璇。」听到他的声音从後方传来，没有回覆他，继续加速往前走。
下一秒我的右手腕直接被他的手扣住。
「g麽？」我吓了一跳。
「我有话跟你说。」
我愣了一下，他能跟我说什麽？是不是郭亿诗跟他说了什麽？他是不是会像安裕善一样，擅自讲起不中听的话？
我感到烦躁，为什麽他们自己想讲就b着人家要听？为什麽身旁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我没有话要跟你讲。」我冷冷的回答，并试图甩脱他的手，但他力道丝毫不减，我瞪着他，「你g麽这样拉拉扯扯？王英克，你有没有礼貌？」
「不这样你会走掉吧？」
「但你没理由控制我的行动吧？」我气愤的问。
「是没有。」他回答的理所当然，但是扣着我的手仍没放开，还拖着我往另一边走。
「你放开！这样很痛！」我挣扎着。
「你配合一点，我讲完就放你走。」
我伸另一只手打他，而他虽然没刚刚那麽大力，却仍旧拖着我走。
「我g麽要听你说？」
他没有再回答我，我们一路拉拉扯扯，最後他终於在高中围墙的转角处停了下来。
「你到底要讲什麽赶快讲。」我皱眉。
「我要讲的事很重要。」他一脸认真，却让我更加烦躁。
「你这小鬼，知道的会b我多吗？凭什麽来对我说教？一个国中生就那麽嚣张？」我知道讲这些话很难听，心情却差到不想阻止自己。
「年纪不能代表一切。」
「但你看起来就只是p孩国中生。」
「你没好多少。」王英克哼了一声，「年纪代表什麽？b较大，就了不？」
「你这小鬼，又能说出什麽道理了？又会讲什麽重要到要b人听的事？」我很生气，王英克给我一种要兴师问罪的感觉。
明明我受了伤，那麽痛，为什麽全世界的人都在嘲笑我，都觉得我小题大作？
就算从失恋走出来的人说痛过就算了，会痛很正常，但对现在的我而言就是不会过，要我怎麽就这样算了。
「所以你觉得年纪大，懂得就一定多？」王英克语气很是咄咄b人，他依旧斜睨着我。
「对。」我没多想，踮脚尖朝他耳边吼，他愣了一下，但手却没松开。
「那你g麽不听你爸妈的话，让他们伤心？」王英克眯起眼睛问。
「我……」这句话让我顿时语塞。
郭亿诗果然什麽都跟他们讲了吗？我觉得有点不是滋味，更委屈的是王英克竟然和我说这些话。
「他们叫你好好读书，大学再谈恋ai，是不是有他们的道理？他们原谅你之前不听话，要你好好振作，证明给他们看，你为什麽还如此颓废？」
「你懂什麽！」我生气的吼，眼泪又忍不住失控的掉落。
「他们年纪大你更多，懂的更多了，不是吗？」
「你不要讲了！」我低下头，眼泪掉了好多滴，想将手ch0u离，但他的力气丝毫不减。
「难道你怀疑他们会害你，会做对你有害的决定，是吗？所以你坚持你是对的？」他丝毫没有要住口的意思。
真的被他激怒了，很粗鲁的挥拳打向他x口，很大的一声，我知道一定很痛，因为我的手很痛，像泡过辣椒水一样。
他皱眉，依旧没有放开我，「你恼羞成怒，因为你发现我没讲错。」
他语气一样冷静，从他的眼神看到一丝超龄的忧郁，这是第一次看到他有这种表情。
「你跟郭亿诗吵架？」接着，他神情又恢复成平常的模样，很闲话家常的问。
「没有。」
「那g麽不到咖啡馆了？」
「是她不想理我了。」我撇过头，并不想和王英克对到眼。
「她哪有不想理你？她还常常讲到你。」
听到这句话我觉得鼻酸。
「佩璇，如果你还是坚持要等赖伟学，我不会再陪你等了，也不会再找你了。」
那天郭亿诗的语气很冷淡，她的眼神带着深沉的不谅解和失望。因为她怎样都唤不醒我这个傻子，所以她选择了转身离开。
「她说……」
「说你坚持要等那男的，就不陪你等了？」
「反正你只是要怪我，讲完就快放我走。」我伸起左手，把脸上的泪抹掉，但仍旧有泪掉出来。
「谁怪你了？」他一脸无奈。
「不是吗？你从刚刚就咄咄b人，就一副b供犯人的模样！我有欠你什麽吗？你真的很没礼貌！」我瞪着他，恼怒的吼。
希望能把他激怒，他就会放开，然後我就可以离开这里。
「你跟郭亿诗以前吵过架吗？」他看起来完全没被激怒，还顺势问了问题。
不知道是看穿我的意图，还是他本来就那麽高eq？他仍旧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没有。」
「你们这样b吵架还糟。」
「你什麽都不懂。」我垂下眼。
即使狠明白让这段友情变质的罪魁祸首是我，但才不想由外人来做任何评断。
「我当然不懂，不懂为什麽能有一个认识那麽多年那麽知心的人在身边，即使失恋也一直陪伴，但你却觉得她不支持你，觉得她不想理你。」
还没来得及讲话，王英克继续说：「我和时杰曾经很讨厌对方。」
我瞪大眼睛觉得难以置信。他们现在好成这样，怎麽可能？
「我们曾经是si对头，曾经是彼此的眼中钉，但从我们成为朋友那一刻，我就发誓，就算要为了他两肋cha刀我也愿意。」
「你们认识那麽久，b我们还久，而且一开始就是好朋友，为什麽不珍惜？为什麽要因为一个男的，毁掉你们的感情？我想你也许再也遇不到像她对你那麽好的朋友了。」
我没回答，因为没办法回答。完全不能否认王英克所说的话，因为他没说错。
「但是，我真的很痛，我真的很难受。」我低声说。
「我知道。」他的眼神，跟平常不一样，看起来很温和。
「你才不知道。」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驳他。
「你要珍惜你现在有的一切。」
「你不是我，所以才能讲的很轻松。」我瞪着他。
「如果你是我，才更不轻松。」
「你那样不轻松？」我嗤之以鼻，「你和刘时杰不是跷课就是ch0u菸无照驾驶，你不轻松吗？」
「你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幸福的。」他语气转为冰冷，盯着我的眼神变得锐利。
「你前面讲那些，我承认你讲对，这样可以吗？现在你又想要说什麽教？」
「郭亿诗跟你提过她妈妈的事？」王英克的问题让我愣住。
从来没有，一次也没有。等认识久了，反而抓不到那个时机点跟他聊了，所以就算想知道却没有开过口。
听王英克的语气，似乎是知道了吧？我觉得好嫉妒又好难过，为什麽？跟郭亿诗认识那麽久，她没有跟我讲过，却跟这小鬼讲了。
「没有。」我不是滋味的说。
「今天我有你很想要的东西，你梦寐以求却求不到的东西，我非但没珍惜，反而一直嫌，你有什麽感受？」
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的眼睛，他扬眉，「会很不爽，对吧？」
「然後呢？」刚说出口，脑海有些念头开始形成。
这时他终於放开了我，手腕变得有些红了。
刚刚还一直等着他放开的时候，要赶快离开这边，但我现在停在原地，想听那可能使我心碎的後续。
王英克又盯着我，我们对视了好几秒後，他缓缓开口，「她妈妈小时候就跟别人跑了，对她而言，妈妈是个陌生的词，却是盼了好久也盼不到的。」
我抿住下唇。
「她当然想跟你讲，但她要怎麽讲？你三天两头嫌你妈烦，嫌她多事，郭亿诗怎麽想？她只能觉得羡慕吧？觉得要是她妈妈愿意念她，关心她就好了。」
我低下头，泪滴又掉了。
为什麽郭亿诗不告诉我？因为几乎每个礼拜都跟她抱怨，和妈吵架了，妈又念我、管我了。她要怎麽跟我讲？就算她讲了，那时的我怎麽能理解，会不会很不知好歹的跟她说，有了才烦？不要也罢？我怎麽可以那麽自私？
「你看游思苹，她就是因为爸妈都出去工作，完全不管她，她姐大她很多岁，有自己的安排，所以她才整天跟我们鬼混，你看的出来她的慌乱无助吗？」
讲不出话，想起她总是笑的温暖，笑着喊我，让人觉得她一定是在很温暖的家庭长大的，怎麽在家庭一点都不快乐？这也是她会说出shiawase那番话的原因吧？
「梁佩璇。」他喊。
我抬头，好痛，心痛的无法讲话回覆他。
「你很幸福了，你的幸福，是来自那些给你ai的人，不是那个留下伤痛的人。」他伸手拍了我的头，「我讲完了，我的小鬼言论。」
我怔怔的看他，仍没回答。这似乎是第一次他在我眼里忽然不那麽小鬼了。
「怎样？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他挑眉，又恢复平常的那副模样。
「不要。」
「不要就算了，你回家小心点。」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的书包，斜斜的挂在背上。
他没说他跟刘时杰家里的事，但我一定是我们几个中最幸福的，这点大概无庸置疑。
回到家，已经用尽所有的力气。这是那麽多天以来，我终於没有一直挂念赖伟学，期待着他的讯息。
一天接受到太多资讯，让我连想嚎啕大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家里的灯是关的，一篇漆黑，看起来没有人。我不安的开了大灯，这时梁康成突然从他房间出来，「姐，你今天很晚才回来欸。」
仔细想想，这阵子也没跟这小子说到什麽话。
我嗯了一声，「爸妈呢？」
「医院啊。」
脑袋瞬间空白，心像被狠狠敲了一记。
王英克讲的话不断从脑海跑过。
怎麽办？怎麽会？
激动的摇着他的肩膀，「怎麽了，为什麽？为什麽？那你在这g麽？」
「姐，你g麽呀？」他一脸惊吓的推开我，「是姑姑啦！姑姑要生小孩了啊！」
「你不能讲清楚吗！」我松了一口气。
「我哪有没讲清楚！前阵子就一直在讲姑姑快生了，是姐总心不在焉！」梁康成用奇怪的表情打量着我，「姐，你脑袋坏掉喔？」
「才没有。」没有像平常一样被惹怒，只是发自内心感到庆幸。
跟梁康成一起到附近的义大利面店吃饭，我才迟钝的发现，这些日子我已经好久没有跟谁一起好好吃饭了。
这段为了ai情很痛苦的日子，我到底还失去什麽了？
吃完饭回到家，爸妈都回来了，看起来很疲惫。
「姑姑生产，还顺利吧？」看到妈坐在客厅沙发上，我犹豫一下，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这是这麽久以来，第一次主动跟妈讲话。
妈有点讶异的看了我一眼，「嗯，是个nv孩，假日要不要一起去看？」
「好。」
「上课累了吧，早点休息。」
「妈。」
「怎麽了？」
「对不起。」讲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哽咽了。
妈转过头看着我，眼神充满讶异和疑惑，「怎麽啦？」
「让你和爸担心了。」眼泪像水龙头开关一样，无法停止的坠落。
我知道现在多少的道歉，也无法弥补那些日子害他们心力憔悴。
也许身为父母终究还是会一直担心小孩，但还是想让他们知道，我要试着变回来，试着不让他们那麽c心。
我终於意识到爸妈前阵子说的那些话是什麽意思，也终於不再倔强的否定。
「忽然想通了？」妈看起来没有要说教，现在正扮演着倾听者的角se。
即使依然会难过到掉眼泪，我还是想做出改变。
因为知道这段感情真的结束了，除了自己早在一开始就意识到外，身边的人也都纷纷发现了，并且试图让我清醒。
不能再让自己沉溺其中了，因为这样只会让自己更糟。
没办法将事情有条理的一一叙述，却还是将这些日子的想法告诉她，包含我傻傻地觉得还有办法等到赖伟学回头的事。
这次妈妈没有再说些什麽小孩子本来就不该谈恋ai的风凉话，只在告诉我会过去的，要我难过时可以随时跟她说。
想起王英克所说的话，再次意识到自己其实真的很幸福。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今天翘课的事情，不知道老师有没有联络她或爸？
「妈，我今天翘课了。」犹豫後还是说出口。
想让所有糟糕和不堪的事都停在今天，想让妈愿意再相信我，想说实话不再让她担心。
结果妈的反应并不惊讶，「亿诗有联络我。」
「什麽？」我瞪大眼睛，无法理解是什麽情形。
「她跟我说你提早离校了。」妈看着我，「大概是不想让你被骂吧？好像主动跟老师说你不舒服先回家了，老师就没有多问了。」
我讶异地说不出话来。
在我自顾自的念着赖伟学的事，完全不理会她的劝说後，我们就不再交谈了，以为她不愿意再理会我，殊不知却还单方面的受到她的帮助。
「以後不可以再翘课哦？」
我点点头，仍旧讲不出话来。
「你们这阵子，吵架了吗？」
真不愧是妈，什麽都瞒不过她。
思考很久要怎麽措辞，几分钟後把这几个月的所有事情从实招来。
「亿诗，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妈看着我，语重心长，「虽然你们相处的细节我不全然了解，但也算看着她长大，她能对你说实话，在你们冷战时期还愿意伸出援手，是很值得认真对待的朋友。」
我又红了眼眶，因为妈说的没错，因为这些道理早在她说以前就明白，却让自己跟她的关系变成这样。
「当然，你是我的nv儿，我不会觉得别人家孩子b较好，虽然你处事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但你愿意改变这点我很开心。」
妈的话让我的眼泪再次失控，妈在我荒唐过後原谅了我，甚至说出了安慰和称赞的话。
「虽然我跟你爸仍旧不赞成你高中就恋ai，但我们也讨论过了，b起让你瞒着我们，我们更希望你直接说出来。」妈一脸严肃，「假如真的有那个对象，希望你可以说实话。」
点点头，但我心思已经没办法放在那，也不觉得在短时间内有办法开启新的恋情，「妈……我高中会好好读完的。」
「这是应该的。」妈拍了拍我的头，「好啦，早点休息吧？」
「嗯。」
「要好好跟亿诗聊聊，知道吗？」
我又嗯了一声，才回到房间。
和赖伟学成对的手链保存得很好，即使因为岁月有些痕迹，我却仍旧很小心翼翼地保存，希望它能一直像新的一样。
对待关於他的一切我都是这样的，但终究只是枉然。
把手链拿下，放进我放日记的ch0u屉，决定暂时尘封这段过去，因为还无法好好面对这些和放下，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明天得去找郭亿诗，传达我的感谢与抱歉，即使我们无法回到当初的模样，这也是我活该，而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明明很疲惫，却毫无睡意，我又再次失眠。
今天是我下定决心不要再去等赖伟学第一天。
昨晚睡的非常差，早上六点醒来後完全没有睡意，我决定搭第一班公车去学校。
刚走到教室门口，看到教室里只有郭亿诗跟古甯雪，我停下脚步。
「你跟梁佩璇吵架了？」听到古甯雪这麽问。
心跳跳得很快，知道偷听别人讲话很不对，但又想知道郭亿诗会说什麽。
沉默了几秒，听到郭亿诗的声音，「……没有。」
「她不是每天都还去等她男朋友吗？」
「因为她还相信那个男的。」从郭亿诗的语气听出无奈。
「那种人不值得当朋友吧？」。
不确定她是要挑拨，还是苦口婆心的为郭亿诗好。
在感到愤怒的下一秒，愤怒却被自己给浇熄。如果立场对调过来呢？如果郭亿诗顾着谈恋ai，跟我的话题只剩恋ai呢？我有办法像她一样还那麽有耐心的陪伴我，还苦口婆心地说出那些话吗？
好想痛扁以前的自己一顿。
想到这边，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快要承受不住重力了。
下一秒，郭亿诗讲出口的话，让我的眼泪直接夺眶而出。
「就算她觉得那个男的b较重要，对我而言她还是最好的朋友，没有谁能取代她。」郭亿诗的语气很是坚定。
没有再听她们的对话，转身往楼下走去，直到第一节课快开始才回到教室。
今天一整天，都在思考要怎麽主动开口和郭亿诗讲话。明明以前是想找就找的关系，非常轻松，但现在却被我ga0成这样。
放学时，忽然下起滂沱大雨，当我回过神时，郭亿诗已经离开教室了。
我单方面的和郭亿诗冷战那麽多天，一直以为跟她的友情可能就这样渐行渐远了。
但没想到的是，她一直b我珍惜我们的友谊。
在我迎向ai情怀抱的时候，她也一直在背後默默的看着我、陪伴我，甚至还帮我掩护。她有时候开导我，有时候又很t贴的什麽都不多说，只是默默的陪在一旁让我知道她在。
在别人试图和她说我有多不好，多不值得交心时，她却仍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而我却为了那早就不复存在的ai情执着，伤害了她。
就算我们没有办法回到最初的模样，还是一定得跟她说声谢谢，还有对不起。
谢谢你，那麽在乎我，总是为了我着想。
对不起，你对我的好，我总是忘记珍惜，还伤害你的心。
鼓起勇气，往郭亿诗家的咖啡馆方向前进。
虽然拿书包挡雨，但因为雨实在下太大了，到咖啡馆门口时，还是全身sh透了。
看着店内柔和的灯光，忽然害怕推开这扇门，忽然担心会不会被郭亿诗问我来g麽。
「借过。」听到有人开口，赶紧往另一边退，结果发现讲话的人是刘时杰。
「你在g麽？」大概是我的模样太狼狈了，他冷漠的脸庞浮现了讶异。
我摇摇头，忽然又兴起了逃跑的念头，转过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前面。
「g麽不进去？」王英克扬眉。
他和刘时杰把雨伞收进伞架，王英克伸手按住我的肩膀，将我转回面向咖啡店的方向，他用这沉默的行动阻止我逃跑。
最後，只能跟着他们进到咖啡馆。
「欢迎回来！」游思苹清脆的声音响起，下一秒，她注意到我了，「佩璇学姐！超久没看到你了！怎麽淋那麽sh？」
没有回答她，将视线转向吧台里的郭亿诗，她也看着我。
她看我的眼神跟冷战以前一样，完全没有变，只是下一秒她却回头往内走。
看到她的反应，我的眼泪瞬间掉落。
凭什麽奢求她原谅？奢求她用一样的态度对我？
「冷不冷啊？佩璇？」一块毛巾掉在头上，郭亿诗很温柔的替我擦拭头发。
「对不起……亿诗对不起……」眼泪掉的更凶了。
「道什麽歉呢？怎麽会淋的那麽sh啊？可别感冒了。」
我们没有再说话，直到头发变得没有那麽sh，身上没有那麽冷。
「佩璇，要不要去我房间吹一下头发和身上的衣服？或是我的借你穿？」
我没有回答，我真的能接受郭亿诗的温柔吗？为什麽她能做到始终如一？
「亿诗学姐，你带佩璇学姐去吧，现在店里不忙，而且学长们会帮忙的。」游思苹伸手拉拉我的手，「学姐，你一定有很多话想说吧？好好说出来吧。」
「小思，谢谢。」听到她後面那句话，我感到鼻酸。
郭亿诗又确认一次店里的状况，带着我上楼到她房间。
已经多久没有来这边了？多久没有跟她两人独处了？
「亿诗，我是个很烂的朋友，对不起。」讲到後面，眼眶又红了。
不喜欢自己如此糟糕的模样，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表达我的心情。不求能得到谅解，毕竟我这几个月的行为有多愚蠢就有多蠢。
「佩璇，我没有觉得你很烂，只是那阵子真的很寂寞而已。」郭亿诗在她房间的地板坐下，轻轻拍了拍旁边，示意我也在她旁边坐下。
我走过去坐了下来。
「你不要生气，真的不要生气喔。」郭亿诗语气小心翼翼，「因为我觉得他感觉只是想藉由这种方式分手，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传达给你，也很怕我的直觉错误，但是我不想看你为了他变得如此憔悴，跟家人闹翻，把自己一切ga0砸。」
我没有马上回答郭亿诗，可是此时此刻，终於能理解那时候她要说出那些话提醒我需要多大的勇气。
她只是不忍心看我继续折磨自己，不想我还沉浸在这段已经无救的ai情。
「你现在的心情呢？」郭亿诗一定还担心我会继续傻下去吧。
「我……我其实早就有点发现了，只是碍於自己的面子跟自尊，一直不肯承认。」我垂下眼，「只是很不甘心，我始终不知道真相是什麽。」
「真相可能就是……你们不适合在一起了，但我能保证这不是你的损失，是他的损失。」郭亿诗捏了我的手，「你很好喔，是他不懂你的好。」
「亿诗，谢谢你。」
如果是当初的我听到这番话大概又会情绪失控了吧，但是现在却能冷静面对了，同时意识到郭亿诗真的好温柔。
郭亿诗伸手抱住我，「找点转移注意力的事情吧？新认识别的人也好，找想做的事情也好。」
「嗯。」我回抱住她。
「或是跟英克和时杰聊天呀。」郭亿诗语气充满笑意，「他们也不错吧？」
我呃了一声。
「什麽反应啦？」
「他们只会呛我而已，我看算了吧。」看着郭亿诗，「我可能……还是会想着他吧，这段时间。」
「嗯，毕竟感情也不是说放就放呀？」郭亿诗看起来并不介意，「还是你要下载交友软t？」
「欸？」
「我无聊有玩过欸，但是删掉了。」郭亿诗的话让我瞪大双眼。
「真假，我以为亿诗对这种没兴趣。」
「我觉得……你可以当作转移注意力吗？」郭亿诗歪头看起来像在思考什麽，隔了一下又说，「说不定你会遇到聊得来的人？或是因为他们都太糟了，你就下定决心要好好念书，到好的大学去找新对象？」
「什麽啦。」郭亿诗的发言让我啼笑皆非，「我……暂时不会谈恋ai吧？毕竟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忘掉和放下……而且好不容易最近跟妈讲开了。」
「真的喔？你妈不生气了？」
「我吓到她了吧？我太任x了，反正我这阵子就……先试着沉淀心情和放下吧。」虽然嘴上这麽说，知道要真的做到还要很多时间。
郭亿诗没有多说什麽，但挂着鼓励的笑，隔了一下她开口，「啊，你要不要换件衣服呀？」
「不然你借我吹风机好了，我脱下来稍微吹乾就好。」
「那你慢慢用吧，我先下去看需不需要帮忙。」
我点点头，目送郭亿诗离开房间後松了好大一口气。
幸好她还愿意理我，我是何其幸运能和她当朋友，能被她温柔对待。
吹完衣服和k子後，把吹风机收好，才下楼。
店内有不少客人，但是饮料似乎都做得差不多了，郭亿诗跟游思苹又坐去老位置，刘时杰却不在那边，只剩王英克。
「刘时杰呢？」我也走过去坐了下来。
「回家啦，佩璇学姐这几天还来吗？我再叫学长来。」游思苹说。
「我最近会常来的。」我回她一个笑，「小思最近好吗？」
「嗯，最近还满忙的，但很充实喔。」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王英克，他正撑着头看着窗外。
要不是因为他讲的那些话，我是不是又要花更多时间才愿意面对？
是不是该跟他说声谢谢？可是要突然跟他道谢总觉得有点别扭。
这时门被推开了，郭亿诗跟游思苹互看一眼後站起来朝吧台走去。
「欸，王英克。」
「g麽？」他转头看我，还挑眉。
「你……」啊，原本要讲什麽？
「你g麽一直盯着我？」他双眼直盯着我，g起有点轻浮的笑容，「因为好看？」
「……唉。」他的发言害我忍不住叹了一口，虽然是不难看，但哪有人自己说的？
「我要回家了。」他恢复平常的表情，将自己面前的杯子拿起，走到吧台前放下後，又走回桌子旁拿起他的书包。
「等等啦。」我站了起来。
「我，大概知道你要讲啥。」结果他看着我这样讲，愣了一下，他已经转身推开门离开了。
明明他刚刚的举止依旧有点p孩，但不知道为什麽却让我再次感受到我跟他的年龄真的没有差那麽多。
和郭亿诗和好後，我们又恢复上下课会找彼此的习惯，与之前不同的是，古甯雪现在非常喜欢找郭亿诗。
我才迟钝的意识到过去真的太重se轻友了，错过那麽多和郭亿诗相处的时间。
我没有再过去石椅那边，上下学也不再让自己将视线放在过去所放的位置。我没有封锁赖伟学，但也没有再传讯息或确认他有没有看过讯息。
理智上知道结束了，可是心里好像就是有那麽一个角落还是残留着什麽。
高中的第一年，在浑浑噩噩下度过了，庆幸的是所有科目都有低空飞过，不需要补考。
刚放暑假，郭亿诗她爸这次规画要和她出国，所以咖啡馆会休息一阵子，看来这个暑假真的会很无聊。
才刚这麽想，爸妈就问我要不要回阿嬷家住个几天，反正也没什麽事我就答应了。
久违的到台北，才忽然想起我已读堂妹的讯息好几个月了。
毕竟跟她之前也不会特别联络，只有年节或寒暑假才见面，感情不算特别好，但见面总是能有话聊。
上次会晋升成传讯息联络，是因为我们有了共同的秘密和语言。想不到才隔没多久我的恋情就结束了，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见到堂妹的时候，她的反应有点别扭，还一脸犹豫，最後拉着我到客厅的双人沙发，「姐……你还好吗？」
「嗯。」我点头，但是又摇摇头。
说好是没有太好，毕竟一段很在意的恋情结束了，而且是以被动方式强迫结束的。
虽然不太好，但至少身旁的人都努力要让我醒来，都给了我力量，虽然痛苦但终於没像之前那样想不开。
堂妹一脸疑惑，但是神情间却又像是明白我在说什麽。
「要不要去逛街？」
反正闲着也是没事，我点点头，和她一起出门。
「分手了。」等走离家一段距离後，我打破沉默。
堂妹啊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姐，抱歉……」
「你没有怎样呀。」听到她道歉我感到鼻酸，因为明明最该跟我道歉和交代的人什麽都没多说，却是这些没做错事的人和我道歉。
「什麽时候的事？」
「大概……五月初吧。」
要说是哪一天，看日记也许会知道，但现在还不想打开日记。
那天的我，那几天的我心里深深相信那不是分手，只是因为他要忙才必须得暂时拉开与我的距离。
「是喔……」
「我很痛苦喔。」我对堂妹说。
不确定我的表情怎样，但堂妹的脸看起来有点被吓到了，我赶紧说：「我没有要吓你啦，只是那阵子……我听不进爸妈说的话，也听不进朋友对我说的话，即使心理渐渐明白我大概是被他用恶劣的方式甩了，却不肯承认。」
「我好喜欢他，可是同时又不甘心吧？初恋这件事情，因为他我才明白的，他却用如此恶劣的手段画下句点。」
「我好难想像。」堂妹一脸不安。
「你不用想像，我觉得你不会遇到的。」
「我也希望。」堂妹回我一个笑。
「你也不用顾虑我，还是可以跟我分享的。」
「谢谢姐，我其实有点想买礼物送他，刚刚一瞬间觉得这样是不是不要找姐去b较好。」
「没这回事。」我耸肩，「我在家也很无聊，出门走走也好。」
我们沿路逛街，没有再谈论我那段失败的感情。
嬉闹的巷弄，各商家播放着流行歌曲，在经过一家饰品店时，我又听到了赖伟学好常听的那首歌〈陌生人〉。
就算表现的豁达和不在意，但我心中仍旧有个疙瘩在。
好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到底哪些表现是真的，到底说到未来蓝图时，画面里的人是不是我。
明明他知道我那麽喜欢他，却又以这种无情的方式结束这段感情。
明明最开始我们就只是陌生人而已，是不是当初不要有交集，不用经历这种从陌生人变恋人又变回陌生人的戏码会更好？
一转身谁能把感慨抛在脑後
在事过境迁以後
这段情就算曾经刻骨且铭心过
过去了又改变什麽
地球它又公转几周了
明明在下定决心的那段日子觉得自己已经放下，却在和堂妹主动谈起这个话题时，又g起了那些点滴。
当初听了毫无感慨和共鸣，只是单纯觉得好听的歌曲，已经不再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