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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周六

 

但就刚刚,看到段霖邹着眉和脸上的伤,唐夏感觉自己心里以往的火气是没了,但又出现了另一种从未产生过,极其陌生的情绪,但可以说跟“爽”不沾边。

唐夏清楚以前自己真的不会理会刚刚那种起哄,他的暴力只面向“坏人”,不管是真的切磋还是打架。

还没回神耳边就听到了段霖的声音,听得出是客气话。

“他们说得都是真的,你是真的有实力啊,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切磋,我是真的期待”。段霖走到他面前,笑着说的。

唐夏不知道要回复什么,看着段霖,最后只是点了下头。段霖的笑容不是以前那种,如果真要唐夏描述,那只能是焉了,但又带点狠,特别是说到“切磋”两个字。

“你确定?段霖你看看你两都成啥样了”孟格听了段霖的话,头又大了。以前他和方宪切磋是真的切磋,但看这两个人,都是打上头然后不知轻重的那种,“我认为今天就先这样,各回各家,回去涂一下药。”

段霖笑出了声,再看了眼唐夏脸上刚被打的地方说“行吧,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我刚刚说了请喝东西,钱我已经给了胡安益了,跟着他去商场就行。”

在回家的路上,段霖心情起起伏伏,嘴上骂骂咧咧。

“说了小伤可以,大伤不行。脸上这伤起码肿一周。”摸着脸上的伤,段霖心里继续发闷,但又想到,是自己先动的手啊。虽然前因是唐夏的那句“看你不爽”。想到这,又回想起孟格跟他的保证。所以这是唐夏本人来推翻孟格言论,唐夏他真的看自己不爽?

但为什么。他自问对唐夏真的算热情了,要知道以往别人对他的评价是“有距离感”-----当然肯定没唐夏这样冷。连胡安益这社牛也是烦了他几天他才开始跟对方聊上几句话。

段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在放学校门口看到a中那群人结队放学,然后又看到了被维拥着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明显气场跟其余人不一样,就一“冷场脸”。他眯着眼再认真看了一下,距离有点远,不是很确定对方是不是也望了过来。之后就问周围的人那个人是不是唐夏。因为虽然他刚转来,但大伙儿都跟他大概说清了a中的情况,记得对唐夏的评价是“冷”。得到了肯定回复后,再看回去对方已经走了。

之后就是唐夏一个人放学,他看到了追了上去,还主动聊了几句,虽然对方只是回复了几个字,但段霖当时只觉得好笑,看着对方明显不想说话,但还是回复了,直觉唐夏没那么难接触,自己也挺想跟这么一个看似性格独特的人交朋友。然后到今天他来篮球场后,他也主动地说话。现在回想,好像还把手搭在对方肩上,完全是下意识地。

并且他发现自己好像主动过头了,为什么自己会不自觉地黏上去。

后知后觉,段霖脸升温了。同时也发现,对方好像一直没给他一个好脸色刚刚还直白地说看自己不爽,还赏了自己一个砂锅这么大的拳头。

所以这真的看我不顺眼吗?唐夏是不喜欢没边界感的人吗?

那之后是不是就算交朋友,也别太接近对方身体,保持社交距离。正如孟格说的,他也跟唐夏一天说不到五句话,但还是照常相处。

真的没这么纠结过,他转校前也有挺多朋友,发小也有几个,相处得都不错,为什么现在这么纠结啊。

复盘了一路,就复盘短短的几次相处,想想以后怎么交唐夏这个朋友。

段霖服了,自己考试复习都没这么认真。所以这个朋友自己是真的非交不可是吗?

还没想到答案就到家了。打开家门后闻到了饭香味,段霖立马跑去了厨房,开心地大喊:“爸!你今天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明天才出差回来吗?”段辉杨笑着转身,想立刻接住他儿子的拥抱,笑道:“给你惊喜啊”只是这笑声在看见段霖脸上的伤后就没了。

“段霖!你脸上怎么回事!”拥抱是没了,要儿子立正站好。

段霖也从惊喜变成了惊吓,态度180度转变:为什么老爸今天回来啊迟两天也好啊。

“唉,跟人抢篮球场。对方就是一帮混混。”段霖站的笔直,只是头低下去,眼睛心虚地望上看他爸,这借口应该可以混过去。

“为什么要抢,你们一帮学生还能跟混混斗了是吧。我猜你还是出头鸟那个吧!你看你脸上,都开始发紫了。”段辉杨真的心惊,段霖已经很久没有跟人打架了,反正学校很久都没有叫他去谈话,他以为这小子手艺生疏了,但今天看嘴角的伤,对方应该也好不了哪去。

“爸,你信我,绝对没有下次,真的。以后有这种情况我就第一个跑。”段霖诚恳地握起他爸的双手,眼神坚定,心里想的是:煞笔唐夏,下次再揍你两拳!

段辉杨没说话,心里叹了口气,他也年轻过,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现在这小子做了保证,反而方便了他。他是不信这小子说没有下次的,他只是知道再有下次,段霖上学和放下都会由他来接,学校的一切状况都要老师告诉他,他看着段霖,摆明了威胁:“再有下次,你就知道没有自由是什么感觉。”

段霖哭丧着脸:“好的,爸,你是英明的。”

他信他爸的话,这人肯定已经想好了招对付他,等着“下次”出现。看着他爸转回去继续做菜,觉着已经度过这一劫。所以他重复了刚进门的问题。

“我这回儿出差个把月,你转学这事也是靠你自己弄好,所以我赶紧忙完,提前回来看看你把自己照顾成怎样了。”段辉杨边做饭边回复,不再追究,他爷俩都一个月没见了,吃饭要紧。

“那你可放心好了,我煮饭从小就会,别的更不在话下。”段霖走到他爸旁边,搭着他爹的肩膀,扬起眉毛回复。

段辉杨转头看着他这脸上带伤但活力盎然的儿子,心中真的第无数次感谢他老婆的基因。因为他自己在这个年纪很叛逆,他老婆却不是,对方是个很听话懂事的人。所以在他夫人去世后,他很担心自己教不好儿子,也担心青春期叛逆起来管教不来,结果他儿子很懂事,除了有时候在学校因为帮被欺负的同学打架被学校叫去谈话,没干过其他出格的事。说起这个打架,他也不好说什么,他儿子是真的在帮人,并且自己也是过来人,也热血中二过。所以也只是嘱咐了段霖这样的事少干,最优的解决方式是找老师,不是自己用暴力,在这个年纪用暴力解决问题是迫不得已情况下才选择的。段霖也听教,这样的事后面发生得也很少。除了刚刚真是年轻气盛。

两个人手脚利落地准备开饭,期间段霖聊新转学后的生活,段辉杨也聊聊工作上的事,主要也是说最近会不会很多事要忙活。

“那爸你之后还要出差吗,就是未来短时间内。”段霖一边挑着鱼骨头一边问。

“短期内应该是不会了。并且这次是特殊,正常来说出差也只会几天,不会连着一个月的。倒是你,因为我工作调动,高一下学期才转学过来,还适应不,同学相处得来吗?”段辉杨回复他儿子的话,边好笑地看着他儿子和那片鱼肉纠缠。

“我一切都好,就正常相处,”段霖肯定不会把他们小集体的事说给他爸听,说的都是普通学校生活,“同学好,老师好,你儿子我相处得没有一点问题。”一边说,一边把挑好刺的鱼肉放在他爸的碗里。

段辉杨看着碗里鱼肉,眼泪有点难绷。

但还是绷住了。

“你这小子。你自个儿吃就得了,我还没到需要儿子照顾的程度吧。”嘴上这么说,但手还是老实地夹起鱼肉吃,味道格外鲜。

“反正你比我老,你就是老人家。什么时候关怀老人都是应该的。”段霖故意这么说,坏笑着扒饭吃。

“你现在15岁,我28岁和你妈妈生了你,所以我现在很老是吧,你这小子。”段辉杨没好气地说,他现在可是注重年纪的时候,工厂里搬重量大的货物,他可是赢了大部分年轻员工,个个中看不中用。

“不老,一点都不老。我这不是说笑嘛。爸你可正当壮年,我可需要你照顾了。”段霖见好就收,也怪自己喜欢逗这老头,再说下去,他爸肯定不够他说。

段辉杨看着儿子剪得短短的板寸,低着圆滚滚的头在大口扒饭,叹了口气说:“可是爸也没有照顾好你,经常工作没能时刻呆在你身边,要是你妈知道”

“停!”段霖知道他爸又开始了,立马打断:“爸,你照顾我照顾得非常好,我身体强壮,身高满意,颜值爆表,我满意,我妈更满意。我跟你说你可别代表我妈发言。我妈在我梦里经常说我帅,比你帅多了。”

“什么?不可能!我媳妇儿在我梦里可说我是第一帅的人,你别当诈骗犯我跟你说。”段辉杨这回真的气了,他的颜值排序在他媳妇儿这必须得第一。

段霖看他爸被成功转移注意力,放松了口气。他真怕他爸又说什么“没照顾好你,对不起你,你妈妈又得骂我”之类的话。这一说一晚上不带停的。

他知道他爸一直觉得他一个大老祖没照顾好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他照顾自己照顾得很好。自从妈妈在他六年级因意外去世,爸爸一直很伤心,但因为还要赚钱照顾他,悲伤什么的都藏在心里,只要不是喝醉酒就不会外露那千斤重的痛苦。现在几年过去,不管是自己还是他爸都在努力自愈。他还是会时常想妈妈,但再也不会因为太想而饭不吃,学习也不好好学,完全像个废人那样只会在床上哭,谁劝都不听。他之后听老人说,其实妈妈是去了天堂,会看着你保佑你。如果真是这样,他不想妈妈看到一个只会一直在床上哭的人,妈妈看到肯定会更伤心难受。所以他只有变好,学会用另一种方式陪妈妈:把妈妈放在心里,快乐地读书和陪爸爸过好日子。让妈妈看见了这些变开心!

两人吃完饭,段霖赶他爸去客厅休息,然后自己把碗筷给洗了。切了个西瓜端去客厅和他爸一起吃。边吃边跟他爸继续聊天。吃完后就打算回房间洗澡躺平。

“怎么今天这么早洗澡睡觉?”段辉杨看了看挂钟:“才10点。”

段霖心里其实装着事,含糊地回答“嘿嘿,这不是今天有点累嘛。”

段辉杨听了又看到他脸上的伤,讽刺他儿子:“是挺累的,今天大杀四方了吧。动了筋骨能不累吗?”

“爸,我错了!没有下次啊——”说完立刻跑上楼,不听他爸的念。关门的前一刻听到他爸在楼下大声说:“记得拿药酒涂一下!毁容了别说你是我儿子!”

跑回卧室后,洗完澡准备找出药酒,悲伤地发现药酒空了也是,他家已经很久不需要用药酒这东西了,他的身手之前没人能伤到他,他也不主动惹事。哎,明天再买吧。现在跟他爸说,他爸肯定又得继续念。

趴在床上打开微信,找出孟格的微信,打了一段字,停顿了片刻又把字删了,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翻身拿被子盖住全身。

心中呐喊:段霖!!你真是脑子有坑啊!就为了弄清楚唐夏是不是真的讨厌自己。还主动问孟格拿唐夏的微信!!确诊脑子有坑!

段霖这边在自诊。唐夏这边家里静悄悄,人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三小时,手上已经成功折了数颗星星,具体而言是三颗。心里乱糟糟的。傍晚回来后就没平静过。人是终于打了,但这个“爽”维持的时间极短,限于跟段霖“切磋”进行时的那段期间。虽然感觉到段霖实力跟自己差不多,但看着对方被自己缠着,又没办法用全力反击就特别爽,最后自己怎么一拳打到段霖脸上的,当时他自己也有点蒙。过后才想起来自己那句讨打的话。

看着一桌子被糟蹋的纸条,终于放弃了继续折。转身躺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还是要跟对方道歉,解释一下那句话没别的意思。

洗完澡后往身上涂了很久没用过的药酒,看着这瓶东西,想起这还是很久以前一个老中医给他的,非常好用,特别是对付他爸打他后那一身的伤。可能看他年纪小又没钱,给了整整一箱,现在就剩这一瓶。涂的时候是真的疼,只是脸上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内心里却无比纠结。

所以明天要怎么跟对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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