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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

 

接到口谕后我们即刻启程,历时一月后,我们回到了京城。

我在这段时日内勤加修炼,御火之术精进不少,已能做到不依靠心中郁结之气便能催动明火。自此点灯都方便不少,还省下了火折子。

回去的速度要比来时快上不少,一则辎重少了许多,二则人数也少了。

我们回到京城后,不及休息,贺平楚要直接去面见皇上述职。

我在府上等他,他巳时入京,戌时方回。

厨房在准备晚饭,他说皇上留他用膳了,叫厨房不用做太多,够我吃就行。

我坐在矮桌前,拿洗好的葡萄吃,问他:“皇上和你说什么了,要这么久?”

他正在换常服,系衣带时显出一把劲瘦的腰。他道:“说了许多,先是说北边的事,又说东边的事,再说文武百官的事,东拉西扯的,无非就是要刺探我的态度,试试我的忠心。”他系好了衣带,拍了拍袖子,接着说:“他还说要给我赐婚。”

我一愣:“赐婚?”

“雍亲王的郡主,到了出阁的年纪。皇上的意思是,这次我大胜归来,再许我一门亲事,喜上加囍。”

我看着他一脸的云淡风轻,心如擂鼓,声音都颤起来:“你答应了?”

贺平楚冲我一笑:“我说我是断袖。”

我一时傻了,眨了眨眼。

贺平楚也上前来拿了颗葡萄,坐到我身边,说:“雍亲王虽为异姓王,但与皇上多年来交往密切,想也知道,皇上是又准备借郡主往我身边安插个眼线,我自然不能答应。”

我悬着的心方才落地,他这么一说,顿时又不满了:“难不成若不是眼线,你就要应了这门亲事了?”

贺平楚哈哈笑了两声,说:“不是眼线也不行,我已经是短袖了,怎么能误了好姑娘的前程。”他摸了摸我的头发:“你说是不是?嗯?”

我被说得脸上一热,反驳道:“关我什么事,你是断袖是我害的吗?”

贺平楚佯装疑惑:“难道不是吗?那我可得去问问老褚,我是因为谁才变成断袖的。”

我急了:“你问他干嘛!”

贺平楚在我后颈捏了捏,低笑着说:“知道害羞了?可别穿上衣服就不认账了。”

我脸上真真是要腾起火烧云了,连忙转移话题:“你说你是断袖,皇上就真的不给你赐婚啦?”

贺平楚说:“他要我把你带进宫里给他看看。”

他说起这话还是一脸的无所谓,像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真真是对他五体投地了,他是怎么做到永远都这么波澜不惊的!

我问:“他说让我什么时候去?”

贺平楚说:“就这两天吧。”

我两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我扒拉着贺平楚的胳膊:“进宫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见到皇上要说什么话?要是说错话做错事了,我不会被拉出去杖毙砍头吧?”

贺平楚说:“怕什么,你不是狐妖吗,他要想杀你,你就拿火烧他。”

我对他的敬佩没有二话。

他拍拍我的肩:“我开玩笑的,凡间事你们妖应当是不能插手的,要杀皇帝也是我来杀。”

我扑上去捂住他的嘴,竖起耳朵左右张望了一下,紧张地问他:“说这么大声干嘛!”

贺平楚被我捂住半张脸,露出的眼睛笑得眯起来。我松开他,他说:“别担心,我这两天教你一些,也是够应付的。你毕竟不是皇室之人,行事有些许错漏之处也无伤大雅。”

他这样说,我好歹放心了些。但先前我不懂事想跟着贺平楚进宫时,他说宫中凶险,再加上遇上太子又那样不愉快,我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晚上,我学完了见到皇上、皇后、妃嫔、皇子时要行的不同礼数,与贺平楚躺在床上,还在想着这回事,闭着眼也睡不着。

贺平楚察觉了,揽住我的肩,说:“不用怕,我会护你周全的。”

我心下一阵暖意,“嗯”了一声,自然而然地和他吻在一起。

肌肤相亲时,身体总会变得格外敏感,触碰间的温度彼此传递着,仿佛被温暖包围了。

贺平楚轻声问:“这么舒服?”

我闭着眼,没办法回答他。他抬着我的腰,托着我的臀,凑到我耳边,气息扑打在耳廓上,有些烫人。他低声说:“都湿了。”

我受不住,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抓着他胳膊的手一松开,立刻就失去了支撑,如疾风骤雨中颠簸飘摇的小舟。

片刻后,贺平楚突然将我抱了起来,坐起身。我后背紧贴着他,坐在他的怀里。太深了,我忍不住抽泣了一声。

贺平楚指尖摩挲过我的腰,停留在我的小腹,掌心贴在那儿,问我:“感受到形状了吗?”

我真的有种自己要被他顶穿的错觉,慌乱中也摸到自己的小腹,掌心按在了他的手背上。我带着哭腔说:“不要再顶了……”

贺平楚吻着我的耳朵安抚,频率放慢了些,却仍是进得深,出得浅。他动作谈不上激烈,我们以最亲密的方式纠缠在一起,更像是拥抱。

我迷蒙着,恍惚着,沉湎进了这样的温存。但这样的姿势毕竟是不好发力,贺平楚又把我放在了床上,从身后进入,顷刻间,我就被淹没进了一片汹涌浪涛。

结束之后,我躺在床上,累得眼皮都睁不开。有东西从身下流出来,滑过大腿有些粘腻,我叫了贺平楚一声,想让他带我去清理。

贺平楚却没像以往那样将我抱起。难得的,他像是还没尽兴,在我的锁骨和胸口噬咬着,弄得我有些疼,又觉得痒。

我浑身筋骨都散了,勉强抬起手落在他脸侧,问:“怎么了?”

贺平楚沉默片刻,又在我乳首咬了咬,这才说:“北疆那一日,我差点以为自己真要死了。”

我笑了:“真的吗?我以为你说你命不该绝,是真心实意的。”

他也笑了:“话是这么说,真到了那个地步,自然也就怕了。”

我睁开眼,黑暗中,他眸光闪了闪,像一泓清泉。我心头一动,几乎是脱口而出:“狐妖一族有一门秘术,可以狐尾换一命。”

贺平楚仍在我身上舔吻着,有些含糊不清地问:“没有了尾巴,你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想起我的梦,仿佛被拖回百年前,身体有些颤栗起来,说话间的气息仿佛都带着血腥味,“可能会死。”

贺平楚笑了:“那可不行。总不能我还活着,你却死了,最不济也一起死才好。”

我抚着他的长发,见那青丝在月华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我问得认真:“狐尾可生死人医白骨,多少人求之不得,你竟不肯要?”

贺平楚笑着反问我:“你不是说我可以长命百岁、荣华富贵的么?怎么,狐妖说的话也能有假?”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他又低笑两声,道:“哪天我真死了,那也是命数,来世又重活一遭便好,用不着你把自己的命也搭上。”

我问:“那若是你死了,我去陪你,岂不是白白搭上两条命?不若直接送你才好呢。”

贺平楚默然片刻,问:“你当真愿意为了我去死?”

我说:“我愿意。”

贺平楚轻声说:“你愿给,我便要。你若不愿,我不强求。我只怕你哪天悔了,却拿不回来了。”

我搞不懂了,他到底要还是不要?

不等我问出口,贺平楚在我唇上印下一吻:“好了,不说了,睡吧。”

他的话语温和平缓,竟像是有什么奇效,我顿觉困意袭来。便也懒得再想,放任自己沉入一场无知无觉的深眠。

一夜好梦。

翌日,方用过午膳,便有人来传御旨,招贺平楚进宫用晚膳。虽没提及我,但我们都知这就到了我要进宫的时候。

时候居然到的这样快,我才只勉强记住要怎么行礼。贺平楚将人恭送出门后亦是皱了皱眉,却只拍了拍我的肩,说:“放心,不会有事。”

我们便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即刻就进宫。

行进路上,我心下难免有些忐忑。倒不是真的怕冒犯了皇帝被拉出去砍头,我没那么容易死,人间诸般事宜我也本就没太放在眼里。只是贺平楚与我的关系如今已是人尽皆知,我若是出事,只怕他也会受到牵连。

只求皇帝此次叫我前去没安什么坏心,别趁机借此事拿贺平楚开刀。若是真到了那一步,贺平楚身陷囹圄,我便不可能袖手旁观。但那样一来,也就不得不坏了妖族不理人事的规矩。

如此胡乱思索着,不消片刻,我们便进了皇宫。

这九重宫阙,我此前不过在高墙外偷看过一回,更是还未看清便被突然杀出来的那个可恨太子打断。这回终于亲身走了进来,眼前没了遮拦,更觉这宫殿巍峨宏伟,庄严肃穆,放眼望去,玉楼金殿精雕细刻,层层叠叠,就连栖于其上的脊兽都气宇轩昂。

有人一路为我们引路,带我们走上石阶,在一座高耸建筑前停下。我仰头看去,头顶金色牌匾书写“太和殿”三字。

有人先一步进去通报:“贺将军到——”贺平楚与我对视一眼,我们一同上前去。

大殿大门敞开,一人正坐于上座,头上并未顶着冕旒,身上纹龙黄袍却彰显不凡身份。在他之下,两侧亦已有人落座,我一眼就看见离皇帝最近的太子,他脸上笑容绝称不上善良。在他身侧,有一我从未见过的女子,妆容衣着都素,却是端得一幅出水芙蓉姿态,见我看她,便莞尔一笑,既娇且美。

她既是能坐于太子身侧,想来身份定是不一般。联想先前贺平楚与我讲过,他有一妹妹,是为太子妃,想来便是这位。不得不说,他们二人虽都生得极好,却并无几分相似之处,既然如此,太子妃真实身份无人知晓便也不足为奇。

贺平楚进入大殿后,行进数步便站定,冲上座行了个端端正正的礼:“臣,见过陛下。”随后保持行礼姿态向一旁侧身:“见过殿下,见过太子妃。”

我亦有样学样,没出差错。

皇帝哈哈大笑,说了免礼,叫人领我们坐下。我们坐在另一侧,对面便是太子与太子妃,他们二人简直形成鲜明对比,一个笑得阴险狡诈,一个笑得娇美动人。

人还没来齐,几人便坐着闲聊。皇帝目光投过来,先赞了贺平楚北方一仗凯旋而归,守住了边疆土地,还赞他逢战必胜,大将军做得当之无愧。不过是些场面话,我听着便觉得虚伪,却只能笑着不言语。贺平楚也笑得灿烂,对这话极其受用似的,又表现得十分谦虚,说自己不过是仗着老天给的好运气。

他们你来我往客套完,皇帝目光转向我,我便知他终于要拿我开刀。他嘴角下耷,眼睛有些浑浊,不是一幅慈悲相。听闻他早年独断专横,弄出许多灭门大案,晚年又沉于酒色,不理朝政,是以面相既有着凶狠,又透出五脏有亏的疲态。须发虽未白,却已是皱纹横生,皮松肉弛。

他看着我,问:“这位便是言公子?”

我再次朝他行礼,道:“草民见过陛下。”

他呵呵笑着让我平身,沉吟片刻,道:“朕先前还在想,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让贺将军宁可背上断袖之名,也不愿接受朕的赐婚,今日一见,这才豁然开朗啊。”

太子却阴阳怪气:“就是不知这位言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能与贺将军结交,莫非是什么世外高人?”

贺将军微微一笑,说:“他本是西南小县一郎中,因战时救治伤员与我结识。”

对面的太子妃这时开口,笑着说:“医者仁心,看来言公子不仅气度不俗,俊逸非凡,还菩萨心肠,救死扶伤,想来贺将军被吸引,也是情有可原了。”她音色不高不低,却十分特别,如水声潺潺。虽夸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却是登时便对她生了许多好感。

她话音一落,贺平楚便笑起来,皇帝亦哈哈大笑。至于太子,虽能看出还想再阴阳怪气几句,却也硬生生忍住,附和着笑了几声,只不过脸色很不好看。

这样看下来,气氛倒是显出几分祥和。席中人不多,大抵都是皇家人,聚在一处,倒有几分家宴之感。

只是我看人也到得差不多,却迟迟不见开席,几人依旧在你来我往闲话,不时绵里藏针,说不尽似的。不禁有些诧异,难道是还有哪位重要人物未到,敢让皇帝也等着他?

正这么想着,门边突然有人高声通传:“二殿下到——”

我应声抬头一看,便见一人大步走进,步履带风,未束的发胡乱散落肩身。他在大殿中站定,行了个礼,朗声道:“父皇,儿臣来吃了!”

原来这位就是二皇子,我还记得贺平楚说过,他被下药的那家青楼就在他的名下。

皇帝的面色说不上好看,问他:“都等你呢,在忙着做什么?”

二皇子面不改色:“禀告父皇,怡红院的莺儿突发疾病,身体不适,儿臣忙于救治,这才来晚了些。”

皇帝脸色更黑一层,贺平楚嘴角微弯抬杯不言语,只有太子哈哈大笑起来,说:“二弟啊,狎妓便说狎妓,还用得着煞费苦心找出这种说辞?”

二皇子也笑起来,不等皇帝发话,便自顾自在太子妃右侧坐下,说:“儿臣是怕惹父皇不高兴,这才出此下策,不是有意隐瞒,还望父皇莫要责怪。”

皇帝看他半晌,该是早已习惯他这副样子,鼻腔里哼出一声,倒也没当场发作。

人终于到齐,这才有歌女上前献艺,菜肴也一一端了上来。

二皇子与太子闲话几句,想起向贺平楚敬酒,敬他保住我朝江山。待放下酒杯,他目光一转,这才看见我似的,一脸惊奇,脱口而出:“哪来的……人?”

我见他两眼直放光,又见他话锋生硬转变,读他口型,疑心他原本想问的是“哪来的美人”。

他生得倒是比太子顺眼不少,言行却实在轻浮,本就让我戒备。贺平楚被下药一事又与他有关,说不定背后还有他的授意,更让我对他的观感谈不上有多好。

因此我连笑容都懒得挂,也不愿多话,只回他:“草民见过二殿下。”

他看看我,又看看贺平楚,迟疑道:“莫非你就是……贺将军府上的……呃……”

太子哼笑一声,吐出一个词:“小倌。”

贺平楚手一顿,抬眼看向他。忽然上座一声巨响,是皇帝一拍桌子:“放肆!”

太子立刻道:“儿臣知错了。”

可他道歉得并非真心实意,甚至没有面向我与贺平楚。

二皇子也一愣,开始打起圆场:“皇兄也是措辞不当,没有恶意的,贺将军莫生气,莫生气。”

他倒是比他皇兄有长进,知道以后还用得上贺平楚,做戏做全套。至于我,不过一卑贱草民,他便直接忽视。再看把桌子拍得震天响的皇帝,也只不过是训斥了那么一声,未见对太子有什么真正惩罚。我在心里冷笑,这父子三人真真是蛇鼠一窝。

首先要和大家道歉,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暂停《雁秋竹》的更新,期间如果有码字,会全部作为存稿,届时一并发出。

之所以做出这个选择,是因为今天在准备更新的时候,我意识到我之前非常不该同时进行两篇文的穿插更新,这样做的弊端已经非常明显,大家的会很不流畅,观感会很差,我在更新的时候也无法完全沉浸,在两种不同风格中来回游走,还会面临“串色”的风险。这样做让我的写作难度增大,也导致我总是怀疑自己更新的水平不高。

最初之所以会两篇同时更新,一个原因是我自不量力,自以为有能力同时进行,而现在事实证明我不行,今后我也不会再这样做。另一个原因是在进行《雁秋竹》的写作过程中,第一次写这种大长篇带来的对节奏把握的困难、以及由于某些因素导致有段时间我心理和精神状态非常糟糕,我产生类似于“换种心情”的心理,开始两篇文同时更新,寄希望于由此减轻压力。而现在我精神状态恢复,重新审视这种行为,发觉自己这样的更新状态实在混乱,不仅损耗了自己创作的灵感,更伤害了原本《雁秋竹》的读者,严重降低了大家的体验。

所以我经过考虑,是时候结束这样的状态,回到正轨。因此近期我会先把《三流》完结。之所以先选择它,是因为它是短篇,会更快完结,不是因为更偏爱。也绝对不会因为急着把它完结就草草了事。我会先认真把它写完,标上完结,再回头好好整理《雁秋竹》的思路,专心进行它的创作,给文中人物完整的结局。

在写东西的这条路上我还是个初学者,这一年来我一直在摸索,也走过一些弯路,感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我也会督促自己不断进步。如果有任何建议或疑问,也欢迎各位在我的微博置顶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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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凑字数

相传在百年前,大燕开国之君广元帝曾遇一九尾妖狐,天资卓绝,俊逸无伦。

广元帝与这狐妖之间发生诸多故事,历经万般劫难,途径许多困苦,终究拂清彼此心曲,情投意合,终成眷属,成一段传奇佳话。

其间故事口耳相传,真假已无从得知,终成一桩轶闻。

昭化七年,这故事经民间不知谁人编纂成册,赋名《雁丘竹枝录》,使其流通于市朝,渐为布衣百姓津津乐道,成茶余饭后之谈资。

“雁、丘、竹、枝、录……这写的什么?”

说话之人语调懒散,坐姿随意,长靴踩在矮桌上,身上层层叠叠的庄严华服被他穿得半点不正经。

他随手翻了翻:“像是什么话本。”

“王爷没听说过?”他身旁一人看向他,奇道,“这小册子近日可风行了,茶馆里说书的时不时就要拿出来念几回。”

“我这几日都在府里喝得烂醉,没怎么打听外边的事。”王爷迅速扫过第一页,嘴角一弯笑起来,“哎哟,这是写广元帝的?”

旁边人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编出这么一个故事来。”

王爷笑道:“胆子大不大倒要另说,倒是这先帝与狐妖之事早就流传了好几代,我幼时就听说过只言片语。这册子里讲的,谁知道是编的还是真的。”

旁边人也失笑道:“以怪力乱神之事博人眼球罢了,王爷还信这个?”

王爷但笑不语,懒得与他争辩,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拿着书便欲走。

周围几人连声挽留,他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只留下一串带笑的话:“容我回去拜读拜读这怪力乱神之作!”

夜风习习,窗外竹影萧疏,月色如水盈地。

王爷半倚在矮桌上,给自己缓缓斟了一杯酒。清酒漫过盏中内壁,屋内只闻淙淙轻响。烛光如豆,微微晃动,颇有几分落寞之意。

一旁的书已经被翻完,倒扣在桌上。他一口饮尽杯中酒,怔愣片刻后重新拾起书,翻到一页,指尖缓缓拂过一行字。

广元帝与狐夜谈死生,相知相惜。

长风入屋,有如呜咽之声,复又平息。

屋中静默良久,忽闻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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