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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拒婚姻

 

前半部是诗集,后半部文集,统共六百七十八篇。

刻板样式则是每页二十八行,每行二十四字,版心双鱼尾,版框四周双边,以缝缋法装订。

陈宾道:“编订时按年份排的顺序,日后收录先生的其他文章,要增订也容易。”

柳寂大致翻过一遍,合上书,指着书封,臭着脸道:“《南北集》?”

看那神情架势,就差指着人家的鼻子骂:这是什么不读书的人取的狗p不通的名字。

“正是。”陈宾冒着冷汗客气回答:“晚辈几人思量再三,想着先生行迹广阔,走南游北,非其他词汇所能概括,才定下此名。”

柳寂略思索一番,“就叫《濯雪堂集》,作者署名的话,濯雪堂主人亦或濯雪堂居士都可。”

他还当上居士了,还有脸自称居士。

整天seyu熏心,心心念念记挂的都是nv儿的小nengb,不是想看就是想亲亲00,更想早日提dg进去。

谁家善男信nv这般恬不知耻、这般贪欢好se?还居士。

陈宾面带疑惑,“这‘濯雪堂’,不知有何典故?”

“我这书房就叫濯雪堂。”

陈宾望向帘外,进来的时候也没见门口挂什么匾额,也从未听说,于是道:“门上好似未挂匾额?”

接着歉意道:“哦!也可能是晚辈进来得匆忙,未及细看。”

“匾额前几日才写好,送去裱刻,还没好。”老男人张嘴就来,信口胡诌。

雪宝也是头一回听说家里的书房还有名字,还叫濯雪堂,想是爹爹现取的,小丫头躲在屏风后面偷笑。

濯、雪、堂,雪,雪,是她!

好看的梨涡浮在脸颊,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甚至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听到笑声陈宾才知屏风后面有人,柳寂淡淡道:“小nv在后面小憩。”

“哦,哦,那晚辈先告辞,回去就安排改名的事,后面再来叨扰。”

“先不忙,我稍后写一篇《濯雪堂记》让人送过去,可将其置于首篇。”

这编年法编订的集子,突来一篇放在开头,有些乱了章法。

陈宾为难,却也不好说什么,想来也能算是个序吧?

只得答应下来,“好,静候先生佳作。”说罢便起身拱手离去了。

雪宝一下从屏风后跳出来,拿起桌上的样书欣喜翻看,“爹爹的诗文要刊印了?那岂不是可以有机会文章与天地同老,随滚滚江河万古奔流啦。”

小雪宝也开始学着说文绉绉的话,开心至极。

“文章自然是千古事。”

“那爹爹的姓名呢?是不是也会千秋万代流传?像故事里的那些人一样。”

“千秋万岁名要来何用?”柳寂在宝贝头上轻拍一记,温柔笑道:“爹爹只想要宝儿。”

随即提笔,龙飞凤舞写下一联:

濯足濯缨功名无用堪笑人间沧浪尽

雪暗雪明明德有成始知世上是非轻

他还明德有成了,要不说文人的笔墨最会粉饰,无非是和nv儿的感情终于开花结果了,到他笔下就成了“明德有成”。

无德背德之人也敢标榜自己明德有成,也是多亏了脸皮b别人厚。

柳寂使唤雪宝:“宝宝过来将此联抄录一遍,明日爹爹找人裱刻,好挂在书房门口。”

“啊?我吗爹爹?”雪宝有些不敢置信。

爹爹的书法那样好,却要挂她的字,羞赧低下头,“我写字不好看,丑丑的,爹爹知道的。”

“宝儿的字稚拙天然,才得真趣,挂在上面正合适,听话。”

雪宝这才到书案边上,询问爹爹该写成多大,蘸墨将那对联认真抄写一遍。

最后又在坏爹爹的哄唆之下题了匾额,正是“濯雪堂”三字。

ps:对联是我自己瞎写的,出了格律或者写得不好只代表我菜,不代表老柳真实水平,他大文豪,他牛b,是柠某耽误了他,他ga0h和牛b着就行,菜和锅都是我的hhhhhh

昨日一场大雨,后园的竹笋纷纷破土而出。

柳寂在厨房做午饭,雪宝拿铲子到后面挖笋。

雨后不光竹笋长得快,蘑菇、地耳等喜sh的菌类也长势迅速。

郊外的农人天不亮就去采摘,背进城里或摆摊、或走街串巷叫卖。

雪宝蹲在园子里远远就听见声音,扔下铲子捂住没头发的鬓角,从后园的角门出去到巷子里,果然眺见两三个人结伴做买卖。

于是跑回家,扒在厨房门上气喘吁吁地对柳寂说:“巷子里有人在卖菌子,爹爹要去看看吗?”

雪宝很喜欢吃地耳馅儿的包子,每每遇上卖山货菌菇的,柳寂都要问人家有无地耳卖。

他闻言解下围裙往外走,笑道:“爹爹这就去。”

所幸那几个农人手上真有。

农人生活辛苦不易,柳寂随手将他们所有的货,不拘什么菌子地耳,甚至自家园子里都吃不完的竹笋皆买下,惹得他们频频感谢。

这些食材不怕放坏,可以晾g了存起来慢慢吃。

既帮助了农人,也方便自家的饮食。

狗男人无论如何荒唐无德,也总有士大夫那点兼济天下、以苍生为己任的情怀。

地耳不大好清洗,柳寂只洗出来够做一顿饭的,就要回厨房。

他看着绣花鞋底沾泥、裙摆沾水的雪宝说:“回房换身衣服,准备吃饭。”

“哦,好。”雪宝蹲在井边不愿起身,非要帮爹爹g活,拣出地耳里面的草叶和不g净的东西,打水反复淘洗。

柳寂弯腰将baeng的小手自水盆捞出,强拉她起来,语气不善:“不听话?”

“听的。”雪宝乖乖巧巧回答,低眉顺眼小声辩驳:“可、可是我也想给爹爹帮忙。”

“不需要你做这些。”他冷脸舀起两瓢水冲洗雪宝的手,掏出手帕擦g。

雪宝还想说些什么,看到他板起的脸孔,一个字也不敢出口了。

没有提前发面,做不了包子,柳寂烫面做了地耳馅的蒸饺,却只肯给雪宝吃小小的三个。

雪宝吃完后意犹未尽,又不敢向爹爹张嘴要,就眼巴巴地望着蒸屉。

柳寂g脆将蒸屉放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免得小家伙惦记。

端上之前做好的碳炙羊排和清炒虾仁,怕羊r0u油腻,还准备了一碟拌鲜笋。

雪宝略有些g0ng寒,行经时偶尔腹痛,不宜过多食用地耳。

在保养身t方面,柳寂从不惯着她,哪怕她非常喜欢的,也不许多吃。

吃不到喜欢的,雪宝又成平常那样,捏着筷子慢慢吞吞,吃得又少又慢。

她自小就这样,吃东西斯文娇气。

柳寂苦练厨艺,就是为了做得好吃些,哄宝贝多吃一点。

看她这般不免十分担心,大手捏住细瘦的胳膊暗自叹息,默默备好点心给她加餐。

饭后不多时,鸢儿来看雪宝,拎着只不大的竹笼。

“雪宝,你身t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雪宝侧身捂着鬓角。

鸢儿凑近狐疑看她,瞅见没被手遮住的光秃地方。

“让我看看。”拿开雪宝的手,看到只是剃掉了一小块头发,头皮并没有灼伤,鸢儿才放心。

顾虑到雪宝先前遮掩的动作,怕她很在意,于是安慰说:“只是没了一点头发而已,不要紧,很快就会长好的。”

“爹爹也这样说的。”雪宝点头,看向鸢儿手里的竹笼,“这是什么?”

鸢儿将竹笼提到她眼前,笑着晃了晃,“你看呢。”

一只雪白的小兔子正在竹笼里吃菜叶,被鸢儿这样一晃,吓得呆住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继续啃菜叶。

“兔子!”雪宝眼睛一亮,问她:“这是哪儿来的呀?”

“人家送的。”鸢儿面带娇羞,“可ai吧?是不是很像你?我给它取名叫雪团儿,还有只灰se的灰团儿,我留下自己养,雪团儿给你。”

“可ai。”但是至于说像她,雪宝不大认同。

雪宝和鸢儿到园子里摘菜叶喂雪团儿,心里对给鸢儿送兔子的人很好奇。

两人玩了一会儿鸢儿就要回家了,雪宝拦住她。

将自己挖的竹笋取出来,腾出小竹篓,装了许多爹爹中午才买的菌菇进去。

又背竹篓去厨房,装了一大块生羊r0u,还把爹爹中午做的碳炙羊排放了一盆进去。

才把竹篓递给鸢儿,让她背好,“羊排是爹爹中午才做的,可好吃了。”

竹篓里结结实实大半筐,鸢儿推辞道:“柳先生做的羊排我带一点回家就行了,不然东西太多,我背不动。”

“才这么一点,怎么就背不动啦?”雪宝找来一块g净的布盖住竹篓,“昨天嬢嬢来的时候带的东西才叫多呢,你力气这么小,怎么帮嬢嬢g活?”

鸢儿“噗嗤”笑出声,不再推辞,牵着雪宝的手说:“那我先回家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还有雪团儿。”

“对,看你,和雪团儿,哈哈哈哈。”

送走鸢儿,雪宝到书房找爹爹,他正在写文章。

一篇《濯雪堂记》近乎一气呵成,雪宝进去的时候已至篇末,她走近细看。

他为人冷僻放诞、褊躁孤傲,诗文风格却并不如此。

其文章古朴率真而不失潇洒清丽,诗更是秉承“温柔敦厚”的诗教,章法严密。

柳寂将写好的文章交给雪宝,使唤宝贝帮他抄录一份,自己取信笺要写信给陈宾。

信只写了个开头,就遭人敲门打断。

一名花甲上下年岁、须发斑驳的老者,携带几个下人而来,备着厚礼。

“请问,这里可是河东柳孤言、柳先生家?”老者站在大门口问道。

柳寂掀帘出门,立在阶上问道:“有何贵g?”

“想必您就是柳先生了。”那老者也不恼,笑呵呵走上前,递上一道请柬,“我家小姐素来仰慕先生的学问诗文,yu请先生到府上做老师,教导传授一番。”

本来认真抄录文章的雪宝听到有nv孩儿想请爹爹做先生,很着急地扔下笔,躲到门后偷听。

柳寂皱眉,冷冷拒绝:“教不了。”

“先生别忙着拒绝,我家小姐天资聪颖,便是放到男儿丛里也不输阵,教她绝不辱没您的大名,而这束修嘛,也”

“好不好与我何g?”狗男人脸上已经带有不耐烦,“请回吧。”

“这好吧。”那老者见状,才又取出一封信奉上,“这是我家老爷的信,还请先生过目后,再作定夺。”

柳寂将信看罢,道:“请回禀杜公,过两日我自会登门拜访。”

半天才听到一句像人的话,老者喜笑颜开,“是,是,小人这就回去禀告老爷。”

“东西带走。”

“送上门的礼,岂有带回去的道理,还望先生笑纳。”

“带走。”

“是”

大门开着总有人上门打扰,不得清净,狗男人g脆闭门谢客。

雪宝听到爹爹居然答应了给别人做先生,不高兴地跺跺脚。

文章也不帮他抄了,在他关大门的时候,回房趴到床上难过赌气。

柳寂回书房看不见宝贝,等了片刻还不见出来,在家里寻了一圈,最后才发现小家伙躲在房里偷哭。

“哭什么?”他无奈地问,在床沿坐下,轻轻擦掉雪宝的眼泪,知道她因何难过,温柔哄道:“爹爹没有答应要给人家做先生。”

“可我、我都听见了,爹爹接了信,还说要登门拜访。”

柳寂拿出信给她看,“写信的这位杜公,爹爹以前在他手下做官,对我有提拔知遇之恩。如今他年老致仕,就在齐州,宝宝自己说,我们该不该前去拜访?”

我们?爹爹要带她一起去吗?雪宝看完信,才止住伤心,很是稀罕的说霸道话:“不许爹爹再教别的人念书了,只能教我一个。”

雪宝读书,是由他从认字开始,一个字一个字慢慢教的。

甚至刚开始学写字,他一笔一划带着写。

他不是个温柔和煦的人,教雪宝念书识字的时候,却极其温柔耐心,仿佛是天底下脾气最好的人。

她学得慢,他就教得慢。

学过一遍的东西,雪宝记不住忘掉了,他就重新教,两遍、三遍,直到她学会为止。

雪宝没见过爹爹教别人,以为也会像教她那般,生怕别人,还是个nv孩儿家,分走爹爹的温柔和耐心。

所以对别人要请爹爹做先生这件事非常介意,十分吃醋。

却不知道她爹不是教书的时候温柔耐心,仅仅是对她温柔耐心。

“好。”他毫不犹豫地答应,在宝贝唇上狠亲一下,“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不高兴就同爹爹说,不许躲起来自己生闷气。”

“嗯嗯。”雪宝乖巧答应。

“还哭。”柳寂轻吻雪宝犹带泪痕的眼睛,低沉的声音里满是怜惜心痛,“你知道爹爹看到你哭,有多心疼么?”

雪宝羞涩地亲一下他的脸,认真许诺:“我再也不这样了。”

“乖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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