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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试炼大会当天,峰主们和门内弟子齐聚玄天殿。

七杀仙尊姗姗来迟。

宿星渊第一次参加试炼大会,除却摇光仙君,其他峰主上一次见还是在弟子选拔时。

他刚测出资质时,七杀仙尊就选了他。

天资聪颖的宿星渊跟随七杀仙尊一进殿,开阳仙君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讽刺道:“七杀仙尊门徒凋零,倒是净会捡好的收。”

他可是实实在在看上了宿星渊,却被弟子选拔只走过场的七杀仙尊横刀夺爱。

这话说的难听,完完全全没把白喜放在里面,白喜敢怒不敢言。

开阳仙君性格直爽,五大三粗,说话一向直来直去。

“开阳仙君这样小气,本座可只收了一个徒弟。不像开阳仙尊你,收三四个还要计较这些。”

开阳被怼的哑口无言,玄天峰宗主打了圆场。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

玄天峰的门外弟子已经在斗灵台等候多时,他们并不参加试炼,只观摩比赛。

试炼大会正式开始。

随着天玑仙君开启昆仑秘境,十二峰弟子纷纷踏入秘境之中。

试炼大会的秘境年年都不同,可能在热闹的集市里不伤及普通人进行争斗,亦或在环境苛刻的高寒冰原进行。

白喜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这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虽然每次试炼大会都会被早早淘汰出秘境,但这次因着师尊的承诺,白喜兴致高昂。

那盒药的镇痛效果很好,白喜的屁股已经不那么疼了。

挑中一棵大树,白喜双手抱住大树,毛毛虫似的一拱一拱的向上爬。

宿星渊认真的观察森林中的危险,一转头,白喜已经到了树半腰:“师兄,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的天才想法,可不想被宿星渊抄袭。白喜撒谎道:“我在上面看看有没有敌人靠近。”

试炼大会不仅考验弟子们的打斗本事,也考验综合能力和弟子间的配合。

“好。”还是师兄有经验,宿星渊眼睛里充满了对师兄的崇拜。

白喜扭过头专心爬树。

他是想藏进树冠里,只要不被人发现,一定是前几,他每次试炼都这么做,可惜都是出师不利身先死。

正要挑一条粗壮的树枝抱着,一条蛇盘绕在树枝上吐着信子和白喜冷冰冰的对视。

“啊啊啊——”白喜忘了自己在高处,沉重的摔在地面上,疼得呲牙咧嘴,他饱受折磨的屁股又雪上加霜,他今天还没有带拐杖。

宿星渊也来不及接,连忙扶起欲哭无泪颤颤巍巍的师兄。

“哎呦,我的屁股。”白喜呲牙咧嘴揉了揉屁股,好在他也是达到了筑基三阶的修士,不至于伤筋动骨。

“师兄,你还好吗?”

白喜没好气的回他:“你摔下试试!”

宿星渊正想说些什么,一支赤红色箭羽从天而降,明显是奔着白喜而来,宿星渊察觉到危险,利落的拿剑打落,箭羽入地三分燃烧消失。

朝着箭羽飞来的方向朗声道:“阁下趁人之危,胜之不武吧。”

“你就是七杀仙尊的新收的徒弟,反应还不错。

“不过,不想被打伤就快快束手就擒。”

一个七杀仙尊刚收不久的弟子,一个白喜,白给的战绩,她的运气可真不错。

白淼淼,天璇仙君的徒弟,凭着箭羽的颜色。白喜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回他和宿星渊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得不小声告诉宿星渊。

“白淼淼擅长远战,武器是一把弓箭,金丹五阶,你不可能打过她的。”

宿星渊也是个不服输的性格:“不试试怎么知道。”

说罢宿星渊飞身冲向箭羽袭来的方向。白淼淼坐在树枝上,和飞身而来的宿星渊打了个照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宿星渊奇怪的道:“听箭羽袭来的方向不就好了。”

话锋一转,宿星渊持剑凛冽道:“白师姐,请赐教!”

两人腾空在天上打了起来,空中的箭羽一只只落在地上。宿星渊的剑光打出去,一颗大树轰然倒塌。

宿星渊惊讶的看向这把师尊送的剑,交战中不宜多想,剑的性质属火倒是和他很是合适,发挥的力量也很强。

白淼淼在这一天终于知道了了什么叫做天赋异禀,一个筑基九阶可以听箭羽断位,还那么准确!

筑基怎么能能打过金丹,白喜嘲笑宿星渊的自不量力,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之际,白喜撒了步子,打斗阵势浩大会引来很多人,白喜力求离这些打斗的人远一点。

白喜跑远,一只肥硕的兔子窸窸窣窣的觅食。

秘境与真实的时间流速不同,这些人不知道要打几天。他可以把这只大肥兔作为今天的晚餐,白喜心中暗自窃喜。

小心翼翼的靠近扑向那只兔子,兔子转过头,张开深渊大口一口把他吞进了肚子里。

兔子肚子里漆黑一片,外面一个年轻的弟子踩着树叶走来:“白喜,再不捏碎应珠可就憋死了。”

白喜忿忿的捏碎应珠,暗骂自己不小心,这个兔子是百兽峰弟子的灵兽。

应珠碎,白喜淘汰被传到斗灵台。

开阳仙君最喜欢在这个时候嘲笑七杀仙尊:“七杀仙尊,你的大徒弟又是第一个出来的,雷打不动啊。”

天玑仙君向天枢仙君祝贺:“天枢仙君你的徒弟第一个淘汰对手,恭喜了。”

天枢仙君摆摆手:“淘汰白喜有什么可骄傲的。”

白喜都已经成仙君们的笑话了,这次爬树被蛇吓的掉下树,上次在集市试炼的时候躲在人家的猪圈被猪拱出来,在冰原直接冷的受不了捏碎应珠,不论怎么躲都是第一个被淘汰的。

“过来。”

白喜起身规矩的站在七杀身后,不敢出声,默默地和师尊共同观看试炼。

不一会,白淼淼和另一名弟子被传出来。

白淼淼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是第二个被淘汰的。

垮着一张小脸,走过去埋在天璇怀里求安慰:“师尊,徒儿轻敌了。”

天璇仙君是位温柔的女修士,她的缥缈峰向来只收女弟子。

天璇仙君温柔地拍了拍白淼淼的后背,安抚她:“好啦,好啦,淼淼已经很厉害了。”

宿星渊最终取得了第三名成绩,几位仙君明显有了艳羡的神色。

真是几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奖赏了前三名上等灵石,又鼓励了门外弟子和成绩不佳的门内弟子,给予了安慰奖,试炼大会正式落下了帷幕。

走在青石板铺盖的小路上,宿星渊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师尊,徒儿和百兽峰的弟子对战,那个黑色的大狼好威风啊,他们两个围攻我,差点吃不消。”语气中带着骄傲:“不过还好徒儿赢了!”

路上七杀眼角带笑:“做的不错。”

“是师尊教的好。”

洛思明只觉好笑:“你若喜欢那灵兽,本座哪日为你寻一只。”

“真的吗?!”宿星渊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多谢师尊。”

“那么聒噪,你烦不烦!别吵到师尊。”

说完白喜就后了悔,他妒忌宿星渊,但不能当着师尊的面。

宿星渊住了嘴,道歉道:“对不起,师兄。”

白喜跟在后面,还是忍不住开口。

“师尊。”白喜鼓了鼓勇气:“虽然弟子是倒数第一,但我真的很想要一把剑,可不可以送弟子一把。”

“好。”

“真真的!”没想到还有他的事:“谢谢师尊!”

到达住所,他们还要修整一日再走。

白喜回屋拆了腹带,肚子一个圆圆的小凸起,不再那么大,转手把药再上了一遍,剩下的九盒可以卖出去换银子花。

虽然白喜很妒忌宿星渊,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跟着沾了不少光。要不是宿星渊取得了好名次师尊心情好,也不会这样轻易的允诺他的请求。

第二日。

去向师尊请安时,望着空荡荡的屋子,白喜没有着急的四处寻找,而是习以为常的拿着包袱,装上水和干粮披星戴月地往青帝峰赶。

这是他倒数的惩罚。

理所应当。

走到青帝峰会路过丹鼎峰,白喜的雌蛊已经养成了,雌蛊顺着血肉到了左手手腕处。

半雨割开白喜的手腕,鲜血涌出来,肉眼可见肥胖了的雌蛊也顺着血液出来。

半雨按着白喜伤口周围,让更多的血液从割开的裂口中流出以喂养雌蛊。

淡淡的腥气飘荡在空气中。

白喜苍白着一张脸一圈圈的缠绕纱布:“半雨,合欢蛊对仙君和宗主那样的修仙大能也管用吗?”

半雨没有直面回答:“怎么,你想用在谁身上?”

“我就是问问,这个小东西还挺厉害的。”白喜打了个哈哈。

白喜从丹鼎峰的膳房顺出点干粮,补给到了自己的包袱才往家赶。

几天后,白喜灰头土脸的刚爬上青帝峰,只见一个头长龙角,四蹄踏云的小兽在林间穿梭,炮弹似的砸倒了白喜。

白喜又累又饿,骂骂咧咧把小兽摘下来,甩到一边。

喂养的圆滚滚的小兽滚了几圈,起身奋蹄就要咬白喜,奈何兽小腿短,被白喜拎在空中四条蹄子乱蹬。

“小东西,走路不看路。今天拿你炖汤!”

小兽挣脱不开,作无辜状的睁着泛着水光的两个圆溜溜珠宝似的眼睛。见白喜毫不买账自口中吐出一团水球,直击面门。

白喜下意识松手,小兽飞快跃入林间不见。

“呸呸呸。”一脸的水,真晦气,下次再遇见,一定捉它炖汤,白喜恶狠狠的把脸上的水用袖子擦去。

回到竹仙居,白喜洗去一身尘土,换了身衣服连饭也顾不上吃,匆匆向师尊请安。

桌案前七杀仙尊玉手执笔,眉眼如画,宿星渊全神贯注的学习。

白衣如雪,红衣似火,端是一副和谐的画面。

“师尊。”白喜行礼。

“来得正好。”

白喜心下一颤:“师尊在等我吗?”

七杀没回答对着宿星渊吩咐:“将这张符箓贴到白喜身上。”

“是,师尊。”

宿星渊掐了个手势,符箓从案上飞起,啪的一下牢牢地沾在了白喜的衣服上。

白喜后退了一步:“师尊这是什么?”

“试试看。”

宿星渊为难的看了看师兄,师兄不明所以,不过不妨碍师兄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师兄可以把左手抬起来吗?”

白喜当着师尊面不敢扯开符,也不敢不听话,把左手试探性地举了举。

厚厚的一层纱布包裹着受伤的手腕,缺血泛着不健康的白。

明显不是听话符的功力,宿星渊失望的垂下脑袋。

“言出法随有些难度,不必灰心。”

“白喜。”

“在,师尊。”

“配合你师弟好好练习。”

“好”白喜不情不愿答应。

两人一出门,宿星渊知道师兄肯定不会陪他练习符箓的运用,回房专心练习符箓的书写。

白喜贱兮兮的又跑回了师尊的屋子,扯了扯在写符篆的师尊衣裳:“师尊。”

七杀头也没抬:“何事?”

“师尊答应弟子的剑。”

七杀放下笔,手里拿着一张符篆,贴在白喜的额头上,问道:“可洗过身子?”

白喜头贴符篆,符篆随着头的动作乱飘:“还未,师尊若要,徒儿这就去洗。”

“站好。”

言出法随。

白喜立刻站好,符篆因着动作一飘一飘的,眼睛斜着找师尊的方向,一动也不能动。

“张口。”

白喜张大嘴,一把普通的弟子剑架在了白喜的口中。

“喜欢这柄剑吗?”

白喜呜呜的想向师尊道谢,发不出声音。

垂眸看嘴里的剑,眼里的欣喜满溢出来,这是他的。

“倒是个好剑架。”

白喜瞪大了眼睛,难不成不是给他的。可惜七杀听不到他心里说的话。

七杀执笔练字。

白喜贴着听话符,僵直着站立,哪怕想放松一点都不行,嘴巴大张虚虚含着剑鞘,嘴角发酸,口水忍不住的往外流。

七杀练字专心,白喜不能低头看不见,只得忍着酸意,流着口水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紧绷的站立姿势,让血液流通不畅,身体散发出凉意,全身肌肉疼痛的厉害却不能移动一分一毫。

终于,随着七杀仙尊撰写的最后一笔落下。

白喜满眼都是祈求。

“你不是喜欢剑吗,含着剑去洗身子。”

白喜的身体肌肉得到放松,好受一些。

听话符执行着命令,剑太大不好含,就让白喜的牙齿去咬。

两排牙齿触碰上金属,白喜一阵牙酸。

白喜咬着剑,急慌慌的去小河边洗了身子回到师尊的房间,师尊还在案前。

“过来。”

白喜咬着剑不能说话,点点头。到了师尊跟前,脱光自己的衣服。

眼睛弯着,手不老实的要去解师尊的衣服。

七杀挥开他的手:“转过去,双手撑案。”

白喜忙不迭的点点头,转过身,乖乖分开双腿,翘起屁股,双手老老实实扶案。

白喜每次都会扩张好,一插就能进去。

这剑还挺沉,白喜牙一阵酸。左手的纱布潮湿的涝在伤口上,不太舒服。

虽然风餐露宿的赶路,但好在每日都记得在屁股上抹药,不然碍了师尊眼,师尊哪肯碰他。

七杀双手固定住白喜插入。

和师尊肌肤相亲,白喜下腹升腾起情欲。白喜咬着剑,在情欲中荡漾随着被撞击的频率,偷偷地撸动起自己的阳具。

虽然师尊在情事上不管他,但他自己会给自己找乐趣。

随着师尊一个深入碾压敏感点,白喜的精液一股一股的射出。

白喜只有和在师尊交欢的时候才会舒缓一下情欲。

峰里大大小小的事他都得干,养伤拉下的活计,就要在其他时间补上,每天都累的不行,也没什么心思搞这些事情。

白喜积攒了不少,他得用手兜住不能落在地上,艰难的赤脚把扔在地上的粗布衣裳勾过来,右手捡起来擦了擦手和阳具。

这一系列动作硬是没有干扰到七杀仙尊插他。

回头看了眼师尊,好在师尊并没有生气。

“这么快。”七杀无悲无喜的评价了一句。

师尊很少在俩人交欢的时候说什么,白喜不好意思的叼着剑笑笑,转过头又矮了矮身子,以方便七杀仙尊插的更舒爽些。

“松口。”

白喜听话地松了口中的剑,剑落入了七杀仙尊的手中。

因着听话符,白喜的嘴还是张开着的。

七杀随手一指,剑随心动。

“抬头。”

白喜张着嘴,依言抬头。

裹着剑鞘的剑插入了白喜的口中,一点点深入。前面还好,后面越来越深,直达喉头。白喜的嘴角撕裂,喉咙不住的做吞咽的动作,来分泌口水减少伤害。

白喜睁大眼睛,双手不安的紧紧抓着书案。

随着后面的师尊的动作,剑也开始活动起来,一下一下的深深插入白喜的喉头,金属的剑鞘不出两下就把白喜脆弱的黏膜刮伤。

口腔中满是腥气,白喜咽下一口一口的鲜血,喉咙疼得发抖,不知道师尊是在玩什么,白喜想转身求求师尊,但腰被师尊桎梏,前面剑又不离开他的口腔,只能无助收缩喉咙,连带着后穴也止不住的收缩。

不过几分钟,白喜疼得受不了,手颤抖着要去制止剑对他的喉咙的虐刑。

“手撑好。”

这次,听话符没有发挥作用,一个命令,白喜又重新放下了手。

流的眼泪进入口腔和着血液被白喜吞咽下去。

白喜前后被操,两边都都变得紧致异常,喉头一紧带动后穴一紧。

七杀狠插了几下泄在里面,穿好衣衫。

白喜以为酷刑结束,谁知这柄剑还在不停的插入。

白喜张着嘴,泪眼模糊的斜眼瞥师尊祈求。

“喜欢这柄剑吗?”

白喜心头一颤,不知道师尊是什么意思,师尊是不开心了吗,因为他没得到成绩,还想要奖励。

“不许动,让它好好陪你。”

七杀斜坐着黄梨椅上,看着双手撑书案的屁股里的白浊流向分开的大腿。张着嘴被剑插着喉咙。

一副等着挨操的下贱样子。

白喜疼得全身不住的颤抖,喉咙被插成了剑鞘的形状,血已经来不及吞咽,只能滴落在书案雪白的宣纸上。

白喜已经没时间想师尊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了,满脑子都是用意志力克制自己把住剑的冲动。

只因七杀说“你若动了,便下山去吧。”

白喜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绝望的被虐待着,脑子已经开始胡思乱想,这个剑如果能顺着口腔把他捅穿,是不是就不用痛了。

那师尊会把他扔下山吗,如果可以他想埋在青峰山,如果师尊不喜欢他太近,埋在山脚也行。

他不想被野兽吃掉。

口腔里喉咙里剩下的全是烂肉,血液不要钱似的流满下巴和胸前的锁骨,铺满了纸张。

剑掉在桌案上,剑鞘处鲜血淋漓。

七杀拿着戒尺起身,白喜还维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跪下。”

白喜维持这个姿势太久,迟钝僵硬的跪下,还维持着嘴巴抬头向上的动作,眼泪已经干涸,他不敢动脖子。

七杀挑剔的用戒尺把他的下巴按的更下,嘴中已经不能称之为口腔,而是血肉模糊的肉洞,牙齿被血液沾染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本座不喜欢无关紧要的人来教训本座的弟子,懂了么?”

白喜脑子像是生锈了一般,不能理解师尊的意思,泪水干涸的眼睛流露出一丝疑惑。

蓦然间又想起,那日试炼大会他当着师尊的面说宿星渊聒噪的事情。

他好像懂了,白喜不能回话,也不敢不回师尊,慢慢扯动脖子点了点头,脖子的动作扭动了伤口,口中的血顺着嘴角涌了出来。

“收拾好。”

白喜慢吞吞的,尽量不扯动脖子的开始收拾,沾血的宣纸,体液这些都要擦干净。

“这张桌案本座不想要了,你改日再给本座做一张。”

白喜想说好,但嗓子已经废掉不能用了,现在没什么力气,擦着地板上的血迹点点头,想着这张桌案可以搬到自己的屋子。

擦好地,把粗布衣服在了桌案上,没穿衣服,怕伤口再度受到伤害。白喜艰难地抬着桌案,刚刚还活跃的阳具现在和他主人一样软塌塌的耷拉着。

白喜走到门口。

“你的剑不拿着吗?”

白喜把桌案放到门口,转身把沾满血液的剑拿着放在手上,向师尊行礼告退。

白喜刚要抬起桌案,听到七杀仙尊的两个字:“下贱。”

这句骂白喜光着身子出去恬不知耻。

疼痛不能让大脑冷静思考,白喜愣了愣神,喉头又是一口更浓重的腥甜,白喜颤着疼咽下去,又返回把剑要给七杀仙尊还回去。

七杀没接,冷冷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吗,还给本座干嘛?”

会错了意,白喜尴尬的把剑抱回来,剑鞘上的血液沾在身子上。

白喜又返回门口,把桌案抬回了自己的屋子。

不能低头,白喜拿巾帕擦了擦脸。

拔出剑,就是由普通玄铁打造的一把弟子剑,不过白喜可不认为它不好,它的威力刻在了他的喉咙上。

将剑鞘清洗一下,怎么说也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宿求达成,白喜还编了个剑穗给它。

白喜的口腔全是烂红的血肉,张嘴疼,不张嘴又上不了药。

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张开嘴。

师尊的房间不能太久缺少桌案,白喜数了数手上钱,师尊的衣裳,梨花木的桌案,还有宿星渊的吃穿都得从这里出。

梨花木名贵的很。

白喜不死心的又数了几遍,也没有多出一个铜板。

明日青帝峰附近的青山县有集市,他打算今天摘些野菜挖竹笋去卖,还有那几盒上等的药也可以卖出好价钱,

白喜磨磨蹭蹭地清洗干净后穴,穿好衣服推开木门。

院内宿星渊拿着糕点逗弄着一只小兽。

白喜定睛一看,正是他回来时吐了他一脸水的那只。

宿星渊起身抬头与白喜四目相对:“师兄。”

见师兄一直盯着小兽,宿星渊介绍道:“师兄,这是师尊为我寻的灵兽,是一只麒麟,名叫祥云。”

祥云也发现了白喜,敌人见面,分外眼红。

此人竟敢对麒麟大人不敬,还扬言要煮了麒麟大人炖汤。

飞身过去一个侧踢把白喜踹倒在地。得意洋洋地站在祥云上俯视白喜。

小炮弹的威力不容小觑,白喜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全身一紧,喉咙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动作,手撑着地开始咳血。

“师兄!你怎么了?!”宿星渊一惊,连忙去搀扶白喜。

将白喜半边身子背在自己背上,“师兄,我带你去找师尊。”

白喜疼得扭曲了脸,微不可察地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祥云也是一惊,自知闯了祸,垂着小脑袋飘到了宿星渊身边。

麒麟天生地养。在还是颗蛋的时候,就万兽朝拜,性子自然娇纵。宿星渊脾气好,自师尊给他之后,也是宠着纵着。

今天竟无缘无故伤人,还把人伤的这样重。

宿星渊严肃的看着小麒麟:“为何无故伤人?”

祥云哼唧了一声,小脑袋伸到宿星渊的手掌下。

宿星渊不去摸他。

祥云委屈,谁知道这个人这么不经撞,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白喜拉住宿星渊的袖子。

“师兄?”

现在也不是教训祥云的时候,宿星渊扶着白喜进了屋。

关切道:“伤到哪了,师兄。”

白喜缓过来已经不那么咳了,用袖子擦去血迹。

“师兄,你怎么不说话?”

白喜张开口,指了指里面的血洞给宿星渊看。

“师兄,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宿星渊“我们去告诉师尊。”

白喜拉住他,拿来纸和毛笔,一字一句写上:“你的灵兽。”

“师兄,这怎么可能。”

白喜坚定的缓缓点头。

难不成,麒麟真有这么大威力,可是怎么仅仅只伤在口腔中。宿星渊保持怀疑的态度。

白喜看宿星渊将信将疑,又在纸上写上:“作为赔偿,明日我去要县城里的集市,你和我一起去。”

按道理说,祥云不可能把师兄伤成这样,但师兄早上还好好的,山外布着结界,外人也不能进来

师兄不愿意说就算了,宿星渊也不是强人所难的性格。

“可是师兄你真的不要紧吗?”

这个宿星渊,师尊到底觉得他哪里好,问东问西的。

白喜将这个烦人精推出门外,翻找自己的挖野菜工具出门。

宿星渊和祥云还站在门口满怀歉意。

白喜瞪了他们一眼,出院门去挖笋,找野菜。

两个傻子紧随其后,也学着白喜的样子祥云刨土,宿星渊挖笋。

白喜乐得见,指挥俩个傻子干活把挖来的笋扔进自己的篮子。

七杀仙尊飘然而至。

“星渊,如何不去练剑?干这些脏活。”

是师尊。

宿星渊行礼:“师尊。”

“他让你做的?”

听见谈话,白喜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向着七杀仙尊行礼,嗓子疼得厉害,说不得话,指指宿星渊,又指了指祥云,双手比划着急解释,又解释不清这俩傻子是自愿来的。

宿星渊帮着师兄解释:“不是的,师尊。是星渊主动的。”

“随本座去练剑。”

“是,师尊。”

白喜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他怕宿星渊挖笋这件事,又惹来师尊的惩罚。

见宿星渊要随师尊练剑,白喜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咽了咽口中血沫又开始挖笋。

他不知怎么了,有点怕师尊,白喜暗骂自己矫情。

明明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才被惩罚的,而且师尊还送给他剑了,真是不知好歹。

“白喜,你也随本座一起去。”

白喜惊讶的抬头,不知所措的用衣摆擦了擦脏污的手。

宿星渊还未拜师时,师尊亲自教过他,虽然边教边骂他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

但自宿星渊拜师,就再也没有教过了。

白喜难掩激动,终究是想和师尊在一起占了上风。

提着自己的篮子和宿星渊跟在师尊的后面。

到达院内,宿星渊唤出青渊随时等待吩咐。旁边的白喜左顾右盼,像是询问师尊怎么还不开始。

一记戒鞭打在提着篮子看热闹的白喜身上:“蠢材!去拿你的剑。”

白喜连连点头。

匣内放着几把木剑和师尊新送的那柄,白喜选了又选,还是没舍得用,依旧拿了那柄木剑。

白喜抱着木剑出门。

七杀冷冷地道:“怎么?不喜欢我给你的那把剑?”

喜欢的。白喜不能把内心所想表达出来,不想师尊误会,只得又回屋拿剑。

宿星渊惊讶道:“师兄你有配剑了。”

也不止是你一人有佩剑了。白喜得意地抿嘴。

两人执剑而立。

“清风剑法。”

随着七杀仙尊的吩咐,两人一齐挥剑。

清风剑法,飘逸似风,剑意藏于风中,出其不意取其性命。

宿星渊随风而动,一招似煦日微风,以柔克刚,一式又似狂风暴雨,排山倒海。

反观白喜,开头还跟得上,后面就渐渐吃力,乃至最后都忘了招式,只能跟着宿星渊勉强挥上几招。

“基本功不够扎实,招式无力。”七杀仙尊抽向白喜的手臂,让他把剑抬高。

“下盘不稳。”又抽向白喜的大腿。

就这样来来回回,白喜的身上又添了一道道不破皮的泛着血丝的红痕。

刚才的动作其实早就牵扯到了伤,白喜咬咬唇,继续挥剑受着戒鞭。

清风剑法挥完,宿星渊出了一身薄薄细汗,在树林练剑,可不计身旁有物,旁边有人。

在院子就得顾念这些,使不出自己的力气,会比平时更累。

“你们随本座去林间。”

七杀仙尊足尖一点,飞身一跃。

宿星渊刚刚站稳脚步,就不得不也追随其后。

七杀和宿星渊在林中相对而立,七杀唤出寒霜。

寒霜是洛思明的佩剑,由千年寒铁融万年寒冰所制,如用者有意,剑气所至之地,万年可寸草不生。

“与本座比试,生死不计。”

什么?生死不计,他怎么会是师尊的对手!

宿星渊来不及多想,七杀拔剑直刺,宿星渊连忙去挡。

剑与剑碰撞交接之际,震的宿星渊退出三步远。

而洛思明还未使用真气。

宿星渊不得不调动全身的真气小心应战。

还是接连败退,无数次寒霜剑接近宿星渊的咽喉,都被洛思明放过。

但扑面而来的杀意却让宿星渊心惊。

白喜拎着自己的剑一路小跑到林间,扶着膝盖喘息。

茫然的看着师尊和宿星渊的交战,祥云早在两人舞剑之时就跑去玩了。

宿星渊吃力的应对,已然支持不住。

七杀脱战,给宿星渊喘息的机会。

一袭白衣迎风而立,用手势快如闪电的命令寒霜刺向白喜的心脏

白喜惊恐地看向那把迎面而来的剑,像小动物遇到强敌一样僵直了身体。

一道沾染着魔族气息的真气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打歪寒霜。

寒霜毫不恋战地返回了洛思明的手中。

七杀轻笑的盯着打歪寒霜的人:“星渊,你打疼了本座的寒霜。”

月光下,宿星渊发带高束,眸子墨黑,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和压迫感,嘴角含笑:“七杀仙君,本座可不喜欢你的自称”

明明是一句上位者对于挑衅者的警告,那警告的人眉目却含情。

月无相踩着林间的落叶,走向洛思明。

“怎么?七杀仙君,你的剑本座打不得?”

“打得的。”洛思明千言万语堵在心间,最终化成了一句话“我想你。”

月无单手抚上洛思明的脸轻声问:“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洛思明未言,张开双臂把月无相紧紧拥在怀里,像是要融入其骨血之中。

相思难解。

“好了,本座不是回来了。”月无相拍着洛思明的背抚慰他。

“思明。”

“嗯?”

“本座第二日便会沉睡。”月无相眼含不舍和忧愁:“本座身体目前的修为承受不住前世元神的觉醒。”

洛思明:“我知道。”

他几次作势要杀死宿星渊,不过是想让月无相的元神觉醒,想见他一面,哪怕一个时辰也好。

月无相莞尔一笑,也对。

七杀仙君怎么会不知道,他与思明好不容易见面,何必想那些晦气的事。

月无相掩下了伤感,将话题转向白喜:“思明,那个人是你的徒弟吗?”

明知故问。两人亲密无间的交谈,白喜看的眼红,奈何不能说话。

宿星渊勾引师尊还不够,还当着他面勾引,伪君子真小人。

洛思明并未回答,淡淡道:“我带你回家。”

两人结伴而行,白喜抱着剑跟在后面。

三人到达竹仙居院内。

“白喜你去做些竹叶糕来。”

白喜抱剑行礼,去做竹叶糕了。

师尊辟谷已久,偶尔也用些茶和点心,故而他的厨艺还不错。

做竹叶糕的方法繁琐,光蒸煮就要数小时,白喜洗米,蒸米,坐在自己做的小板凳上熟练的添柴火,灶洞的火焰摇曳,时不时冒出点点星火。

热的白喜脸颊发烫,连带着被师尊抽打的伤口也更疼起来。

柴火不多了,灶洞添的差不多了,白喜拍了拍手拿着镰刀去砍柴。

竹仙居的正堂,有情之人久别重逢。

月无相随意的坐在主位太师椅上,手上幻化出一把黑色玉扇,“啪”的一声打开。

漆黑的扇骨,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坐姿恣意慵懒,倒比洛思明更像这个家的主人:“我瞧院外有一大片竹林,不会是七杀仙君对我情根深种,知道我喜欢吃竹叶糕来讨好我的吧。”

“是。”七杀仙尊坦然承认。

选择青帝峰,玄天宗的诸位仙君都以为他是看中了此峰的灵气充盈,奇珍异宝。

但其实也不过是因为青帝峰有竹林,而月无相爱吃竹叶糕罢了。

“我就知道。”月无相轻笑,和上手中的折扇,端正好坐姿继而问道:“杀了我的那三个小人现下如何了,我现在功力只剩下两成,待我——”

“死了。”七杀打断了月无相的话。

“竟然没等我亲自复仇就死了。”月无相失望道:“那几个小人,打不过我就暗算我。”

话锋一转,月无相问道:“怎么死的?”

“一起杀了。”如若不是那三人,他也不至于苦等百年。

月无相不可思议的看着七杀仙尊:“虽然他们三个小人是暗算于我,但还是有一些本事在身上的。在全盛时期我也只能打个平手,你一人如何”

月无相住嘴不再说了,这岂不是说明洛思明比他厉害。

月无相自然不会承认,嘴硬道:“在全盛时期,我也不是打不过。”

为了保护爱人的自尊心,七杀撒谎点头道:“我也不过是逐个击破,运气好罢了。”

月无相的任性与骄傲,他不舍得破坏一分一毫。

月无相没察觉出异样,毕竟其中两人也是一界之主,那个魔界的叛徒倒是不成气候。

“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前尘往事,不想再提,惹得月无相平白心疼。

月无相一向相信洛思明,一点也没有怀疑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那个孩子是你的弟子吗?”这个问题月无相已经问过,虽然思明未回,但月无相心中已有答案:“不知为何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太过”

月无相不知怎么形容,像是一种眷恋,带着满满的情意和哀伤,不像是徒弟对师尊的眼神。

七杀沉默。

自月无相死于化仙池,几百年来,他日日夜夜问卦,但不知为何一直算不到月无相的转世。

在去墨竹村除妖前,他又一次没算到,不免泄气。那时候距月无相离世已有百年,从最初的希望失望变成了绝望。

他最后还是算了不敢算的卦——命中情劫是否已解。

人死缘消,解了怕是无缘再见月无相。

但令人奇怪的是,他的情劫是另一个人。他刚好要去墨竹村除妖,命中之人就在墨竹村。

墨竹村妖孽横行,每个月的前几日附近的狼妖都会倾巢而出来墨竹村掳掠人和财物。

墨竹村人心惶惶,狼妖也不逼得太紧,将这些人都圈养在了村落里为他们服务,逃跑者的尸体第二天一定会被扔在村落里。

久而久之,村民只能每日祈祷被抢掠的不是自家。

直到洛思明到来。

这些年来村民们一直被奴役和压迫,也不是没来过会几个小法术的年轻人经过,但都被狼妖撕碎,他们只能接受反抗的报复。

那些修仙大士怎么可能会管小村落。因而村民都不愿意相信这样一个年轻人是什么得道高人,在他说明意图后,只是告诉他村边有一户人家可以暂住。

那是七杀仙尊与白喜的初见。

那时白喜年仅十一岁,发育不良瘦瘦弱弱的,更像是八九岁的孩子的。

脏的像个小乞丐,他的父母死于狼妖爪下。

白喜怀捧着刚从地里偷来的番薯,上面沾着新鲜泥土。

刚回家就看见嫡仙一般的洛思明。白喜的家还是第一次有客人来,知道缘由后他热情的招待了洛思明,知道洛思明是仙人后,更是百般殷勤希望洛思明杀光那些狼妖为他父母报仇。

每日都去偷好东西给他。偷点农作物村里人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白喜还偷上了贵重的茶叶。

村里人打骂白喜,都说是那个装什么得道高人的年轻人教唆的。

洛思明只想赶快除尽狼妖,对那些谣言置之不理,也多次让白喜不必再送了。

但白喜没有一次听他的话。

作为七杀仙尊,这世上对他献殷勤的人太多,这种小恩小惠在他心中掀不起一丝波澜。

这个十一岁的小孩竟是他的命中之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在他除尽狼妖后,全村人一改往日的态度,白喜死皮赖脸的要和他学法术,七杀仙尊都没理。

他不需要他们的感谢。

看着白喜脏兮兮的样子,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不知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赌一口气——他问月无相的转世问不到,问情劫,卦象却向他开了个玩笑。

就这样白喜跟洛思明回了青帝峰。

洛思明辟谷几百年,也不曾想到为白喜准备吃食,白喜西挖挖东讨讨,靠着漫山遍野竟也悄悄长大了。

二十岁白喜达到筑基一阶,相貌也留在了二十岁,不知白喜何时起了龌龊心思,爬上了他的床。

他本就不喜白喜的懒惰,心思不正,品行不端,喜欢小偷小摸占便宜。

光着身子露出青涩稚嫩的身体爬上他的床,也只当他是个送上门的泄欲工具。

如今月无相已回家,是时候该给白喜找个去处了。

七杀沉默,月无相也未多说什么,拿着漆黑骨扇就要和七杀出门比试:“让我看看七杀仙君几百年来有多大的长进。”

洛思明眉眼温柔,他的爱人还是一点没变。

月无相身穿红衣手持黑骨扇剑,洛思明手持寒霜正欲出招。

“诶,等等。”月无相打了个手势:“七杀仙君拿剑欺负我一个两成功力不到的魔修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洛思明点头:“魔尊大人要如何?”

“你自封八成功力,不准用武器。”

“好。”

两人你来我往,招式凛冽,但都不约而同的没用什么真气。

白喜背着柴回家,就看到宿星渊和师尊在比试。

自树林师尊寒霜刺过来后,宿星渊就变得不一样了,白喜不知其中缘由。

但直觉告诉他,如果他再敢对宿星渊不敬,师尊一定不会介意寒霜真的把他刺穿。

师尊对待宿星渊像是对待珍宝一样,从前他就比不过宿星渊,被师尊惩罚过后也不怎么敢针对了。

师尊还愿意玩他就好。虽然是替宿星渊出气。

寻常比武而已,白喜没看那两个人,脑子也自我保护的不去多想。

放下厚重的圆木,拿起斧子把柴劈开,这些柴还要晾晒。

白喜弄完柴,就去看锅里的竹叶糕了。

洛思明和月无相比试完,坐在院内小亭内的宽大木椅上。

“你刚刚让我了。”月无相躺在洛思明的腿上,把玩折扇。

洛思明微微低头一只手替爱人捋顺凌乱的发丝:“没有。”

“可惜我的佩剑月相下落不明,不然就不用这把折扇了,杀人终究是差些。”

“我会为你寻到。”

月无相双手按下洛思明的头,轻吻了一下。

微风吹过,岁月静好,如果他能和月无相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不过迟早会有那一天的。

白喜在厨房拾起蒸好的竹叶糕,端着给师尊,看到的就是这一幅画面。

喉咙又疼又苦,咽下苦涩,白喜端着糕点走到凉亭中,行礼过后将糕点放在桌子上。

月无相懒洋洋地坐起来,将白喜用凉水冰过的竹叶糕剥开咬了一口。

竹叶糕入口软糯香甜,糕体温热不过凉,也不过烫。

“你徒弟手艺不错,你尝尝。”月无相将咬了一半的糕点塞进洛思明口中。

洛思明顺势吃下,不动声色的瞥了站在旁边的白喜。

正要让他退下,白喜却已经行了礼转身离去了。

这倒是让七杀仙尊诧异,竟没有赖在这里讨乖。往日白喜也会跟着他吃上一些。

白喜做完糕点是不会给自己留的,会借这个机会和他单独待一会。

他和月无相辟谷多年,尝上一块就已经差不多了。

不想浪费,洛思明把白喜叫住,淡淡道:“你自己也拿一些吃。”

白喜吸吸鼻子强忍泪水,背对师尊摇摇头,匆忙走了,他不想让宿星渊看见,也不想让师尊看见。

入夜,师尊和宿星渊就寝。

白喜出门把柴收进自己的屋子里,尽量不去想两人到底是各回各屋,还是相拥而眠。

祥云在云朵上一蹦一跳的回来。

路过亭子看到竹叶糕就走不动路了。眼睛呼扇呼扇的盯着白喜。

白喜收完柴,把已经凉透了竹叶糕拿到厨房重新蒸热。

将盘子放到灶台上,坐在小板凳上剥给祥云吃,祥云胃口大吃了一个又一个,直到肚子圆滚滚的实在吃不下,才躺着自己的云回房睡觉了。

还剩下一块竹叶糕,白喜剥开竹叶,咬了一口,极为小心地咀嚼了几下吐了出来,糯米粒粒沾血。

像是沙砾磨入口腔,不好吃。

白喜收拾完残局回房,从自己的匣子里找出止痛止血的药粉,张开口撒入口腔中,利用唾液将药粉咽到深处。

试着吐出声音,破损的声带像是漏风一样,气音都吐不出。

淡淡的一轮弯月悬在天上,白喜早早起床,拉着木板车赶路。

木板车上堆着山珍和草药、木头制品,还有那几盒耍无赖得来的药。

一路行到青山县,集市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白喜拉着自己的板车,寻找着什么,目光穿过人群,一个青壮汉子向他挥手,高声道:“白喜,这!”

是牛二,在青山县的大户人家里做长工,白喜为数不多的朋友。

白喜拉着木板车过去,卸下东西摆好商品。木制品放在租的摊位上,山珍这些就用铺块布放地上让牛二帮他卖。

牛二带着浓重的乡土口音,拿起一个鲁班锁啧啧称奇:“白喜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白喜抢过鲁班锁不让他摸,放回自己的摊位。

牛二嘟囔了一句:“小气。”

“白喜,这次你又给你师尊买什么啊?”牛二坐在小板凳上问。

这附近的摊位,摊主大多都熟识,白喜是近几年来摆摊的,没人知道他家在哪。

据他说自己是修仙的修士,还说青帝峰的七杀仙尊是他师尊。

大家笑笑不语,只当他是做着当修士春秋大梦的少年人。

玄天宗守着他们这一片,近百年来风调雨顺,未曾有过妖兽侵扰。

附近也确实有个青帝峰,有玄天宗的七杀仙尊守在那,护一方平安。

不过山势陡峭险峻,虎啸山林,群狼环伺,连资深的猎户都不轻易进去,更没人见过什么七杀仙尊。

总归这些修士和他们凡人没什么关系。

白喜指了指嗓子,示意自己嗓子不适。

牛二看看他道:“你咋拉?变成哑巴了?”

白喜给了牛二肩头一拳。

牛二装腔作势的身子往后一仰:“哎呦,你这位修士大人可真厉害,打得小人好疼。”牛二语气满是调侃,贴心的没有多问。

“这笋怎么卖?”妇人挂着篮子问道。

来了客人,白喜索性不理他,拍拍牛二让他招呼客人。

妇人和牛二讨价还价了一番,最终心满意足的拿着笋走了。

“要不你别和你那个木匠师父学了。怎么以前带伤,这回都哑了。”牛二眼带担忧:“你不如来青山县这,做不来体力活,凭你的手艺找个营生不难。”

“咱俩互相也有个照应。”

什么木匠师父,哪里来的推测。

白喜不知道他说的大家都不信,都推测他是木匠学徒,身上带的伤是被师父打的。

白喜没理他,垂眸按照客人的要求把手中的一块块木头雕刻出客人要求的小东西。

牛二也不知道如何劝了。

中午时分,客源渐渐冷淡下来,但还是会有较远村落赶过来的人,白喜让牛二帮他看摊。自己则去买了几个肉包子,用油纸包着递给牛二。

“你咋不次。”牛二咬了一大口包子,含糊不清的问道。

白喜摇摇头,手中不停,略宽的衣袖往下掉,露出一节白净的小臂。

牛二边吃包子边瞧白喜,杏眼黑眸,用发带扎着一个丸子头,方便劳作。

“白喜,你长的还怪好看的。”牛二咽下包子,打开竹筒喝了一口水道:“唉,可惜啊。”

可惜什么,牛二没继续说下去,哈哈一笑,又开始啃包子。

要是白喜嗓子没坏,肯定骂他吃包子都堵不住嘴。

到了下午,已经渐渐没有客人了,白喜把他那几盒药拿去医馆,换了不少钱。

把剩下的野菜和笋,还有一些东西都给了牛二。

牛二挠头傻笑:“这多不好意思。”,边说边接下东西。

白喜翻了个白眼给他,让牛二帮他看着板车,自己去布庄。

一到布庄,伙计从下到上打量了他一番,看来人一身的粗布麻衣,势力地斜眼看他:“买点什么?”

白喜不能说话,用手试了试布料,堆积出来的布匹都没有什么好料子。

看白喜要摸另一批较好的布料,手指粗糙,伙计连忙阻拦:“别乱摸。别把料子刮坏了。”

白喜悻悻然放下手。

一匹单独放在木制橱柜的布料吸引了白喜的注意,莹月白色织锦缎,银线绣了暗纹。

白喜指了指那匹布。

从进门到现在客人都没说过一句话,伙计了然,这人是个哑巴。

“你想要那匹布啊,我劝您看看别的吧。”

白喜固执的选了那匹布,伙计只好报了价钱。

九盒药是玄天宗所制,世间难寻,换了不少钱。纵使这匹布再华贵也是够了。

白喜挑挑选选又给宿星渊挑了一匹棉玄色金色暗纹的布做衣服。

白喜付完钱,选好样式裁成成衣的样式,订好来取的日子;又买了梨花木,费力的把梨花木搬到木板车上;最后买了点师尊喝的茶叶,兜里只剩下不到三十个铜板。

白喜拎着茶叶回来,数出二十五个铜板给牛二,绕是脸皮厚的白喜也有些不好意思。

牛二帮他甚多,他嗓子损坏不能吆喝,给客人介绍,全是牛二帮他张罗,这一天都没有得清闲,他也只能拿出二十多个铜板当工钱。

拿点东西牛二好意思,但钱可不行,牛二连忙推辞:“白喜,你不是把这么多东西都给我了吗,还管了我午饭这就行了。”

“唉。”牛二叹了一声:“我们也是这么久的朋友了,你这,我下回还帮不帮你了?”

白喜思索了一番点点头,收回了手。是他把两人的情谊看轻了。

木板车上的木头不轻,白喜歇歇停停回青帝峰。

朝辞暮归,没歇一会,白喜坐着板凳,在院子里就着晚间清凉的风赶制梨花木桌。

宿星渊见他回来,从卧房里出来:“师兄。”

“我结丹了,就在昨日。还悟了道心,侠道。”宿星渊语气中带着喜悦。

“可是,结丹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昨日师尊招招狠厉,他刺向你的时候,我很想救你,身体感觉忽然充满了如江海般的真气,然后意识就消失不见了。”

白喜看着他,剑眉星目的意气少年向他诉说成功的喜悦。一点也不像昨日那个人。

宿星渊蹲下来:“第二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师尊床上,吓死我了。”

询问道:“师兄,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白喜心下更加确定,昨日的那个人,不是宿星渊这个呆头。

他忘记师兄不能说话,转身去屋里拿了纸和笔。白喜接过,只在上面写下两个字“恭喜。”

“师兄你也不知道?”宿星渊垂下头,手拿纸笔失望道,突破这么重要的事,他浑浑噩噩度过了。

宿星渊如果是只狗,尾巴肯定在无精打采的扫地。

愁眉苦脸道:“师兄对不起,昨天答应和你去集市的,我起晚了。”

白喜心中一紧,在纸上写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宿星渊奇怪道:“没有啊。”

看来没做过,白喜松了口气又听见宿星渊道:“谢谢师兄关心我,结丹过程很顺利!”

白喜震惊,宿星渊好像误会了什么,站起来推搡宿星渊离开自己旁边,别打扰他工作。

关心他?白喜不自在地继续手中活。

宿星渊赖着不走,追问道:“师兄,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一点点也行啊。”

手乖巧的要去拿木头帮白喜干活。

白喜依然摇头,他不想回忆。

眼看师兄口风甚严,一点也逼问不出,宿星渊有些泄气,一道冷清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白喜。”七杀仙尊迈入院中:“明日本座带你去丹鼎峰医治。”

听到师尊的声音白喜大脑一片空白,心中第一想法不是站起来行礼,而是不能让师尊看见宿星渊帮他干活,他立刻把宿星渊要拿木头的手拨开。而后猛地起身行礼。

慌乱之中,宿星渊的手背都被打的通红一片,宿星渊轻轻吹了几口手背也连忙行礼。

白喜不敢看师尊的神色,绝望地闭上双眼,双膝认命的砸在地上,双手指尖交叠,放到额头前去请罪。

白喜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七杀不解,不过白喜的事情他并不关心:“你俩随本座来。”

两人跟在七杀仙尊身后,白喜吓得发抖,宿星渊安慰似的拍拍师兄的肩,只当师兄是被昨日那一剑吓出了后遗症。

到了一处白喜从未见过的洞口,三人进入洞内,七杀仙尊开口道。

“星渊,你已结丹,熔岩洞与你属性相同,日后可在此打坐修炼,修习心法。事半功倍。”

洞内岩石赤红热浪滚烫,灵气充盈。

七杀仙尊修为大乘自然不惧,宿星渊与其属性相同倒也适宜,苦了白喜,属性属水,汗如雨下。

“今晚你就在此修习。”

没有运气,火元素的真气就已经丝丝入丹田,宿星渊激动地点头:“是,谢谢师尊!”

“白喜你随本座去青霜洞。”

每个修士进入金丹期都会有寻一处属性相同的洞穴修炼,青霜洞就是洛思明的修炼打坐处。

白喜深吸一口气,要去青霜洞,看来要难过了。

默默跟在七杀仙尊的后面,不断祈祷师尊能换个别的惩罚方式。

可惜奇迹没有发生,白喜认命的跟随师尊进入青霜洞。

青霜洞清幽寒冷,岩石上地面上结着一层一层冰霜,内置一块偌大的寒玉,是七杀仙尊的打坐处。

清霜洞白喜很熟悉,犯错的时候,师尊会让他跪在清霜洞里,师尊会在一旁打坐。

那时候,山上就只他两人,七杀仙尊打坐修炼不辨时间,有时打坐能打十几天。

他就跪在一旁生生捱着刺骨的冰冷,不断运气抵抗也无济于事,惩罚结束双腿气血不通要爬着回去,修养上好久。

呼出的气体结成雾气,白喜冻的手不听使唤,手忙脚乱地解这打成小结的细带。

等七杀仙尊回头正要说话时,白喜已经脱光了衣服,光溜溜抱着身子不住的往手上哈热气。

看见师尊的厌恶目光,白喜身子猛然一僵,把手放到身体两侧,站直控制打摆子的腿。

“你在干吗?”

七杀打算等白喜金丹过后就放他离去,也不枉他们师徒一场。白喜久久修为未有长进,七杀打算直接让他越过基础,试试打坐,看能否精进修为。

当然是受惩罚。白喜理所应当的跪下,说宿星渊要被伤烂喉咙,那宿星渊帮他弄木头,还被他打红手,当然也要受惩罚。

他乖乖的请罚,就不会惹师尊烦了。他实在是怕了秋后算账,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要受罚,太过突然了,他有点怕,不如直接受罚。

想到宿星渊被打红的手,白喜把双手伸到师尊的面前,左手腕处一道蜿蜒的疤痕。

猝不及防一耳光扇在白喜的脸上,白喜被打的偏了头,侧脸霎时间高高肿起。

“本座可以用你,何时轮到你来求欢。”

白喜眼见被误会,拼命摇头。也说不出来话,解释不清。!

他没有求欢,清寒洞的惩罚就是这样的,要脱光御寒之物,不然不知道痛,不知道悔改,这是师尊说的啊,师尊怎么忘了。

“穿上衣服。”七杀冷眼望他。

白喜委屈巴巴地抓着衣服往身上套。

“你日后可以来此处打坐。”

白喜穿好衣服,惊讶的抬眸,看师尊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行礼领命。

“回去吧。”

不惩罚他了,白喜抓了抓自己手,没有被惩罚,脸上小心地绽放出一个笑容,脸怀甜蜜的跟在师尊后面。

他和宿星渊的待遇一样,甚至更好,他可以用师尊的清寒洞打坐。

连被打的高高肿起的侧脸,此刻在白喜眼里都变得不那么疼了。

清晨,旭日东升。

“师尊。”宿星渊踏入院中,询问师尊:“师兄那?”

七杀仙尊不悦地站在院中,冷哼一声:“和本座去请你师兄。”

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七杀仙尊挥开。

屋内的人浑然不觉,四仰八叉的趴在木床上,挺翘的屁股撅起,脸一侧紧贴被褥,向上露出的一侧脸高高肿起,打着小小的鼾声。

被木门响声吵到了,翻个身继续睡。

“去叫你师兄。”七杀压下火气。

宿星渊推了推白喜:“师兄,师兄,起床了。”

美梦被吵醒。

谁?!白喜迷迷瞪瞪的起身,睁开朦胧的眼睛。

师尊!他怎么会来。

昨日兴奋的一夜未眠,凌晨才合上眼,看着窗外的光景,竟是日上三竿了。

瞧着师兄的迷糊样,宿星渊小声提醒道:“师兄,今日师尊要带你去丹鼎峰疗伤。”

白喜畏缩了脖子。

“快些整理。”

白喜顶着在师尊的目光下压力进进出出,手忙脚乱的弄完。

三人御剑而行,白喜蹉跎不前。

“愣着干嘛?”七杀仙尊厉声。

白喜朝着师尊的方向探了步子,见师尊没打他,小跑似的上了剑,手攥住了七杀仙尊的衣角。

不时而至丹鼎峰。

师徒三人进殿。

七杀仙尊前来拜访,摇光仙君心下一喜,“七杀仙尊此次前来,想必是在化仙池为我取得了清心草吧。”

面对摇光仙君的眼含期待,洛思明移开了目光。

宿星渊作揖,适时道:“摇光仙君,我们前来是为了治我师兄白喜的嗓子。”

摇光不如刚才热切了,不是来给他清心草的,反倒是治毁坏清心草的贼人。

“进来吧。”

三人进入摇光坐诊的医堂。

白喜肿着脸坐在凳子上,心想摇光仙君不会伺机报复吧,又想到他挨得那一顿打,定了定心神,摇光仙君医者仁心绝对不会的。

白喜的一侧脸经过一整晚肿的更高,一层薄薄的皮肤覆在上面,摇光用手指捏着提起那侧受伤的脸颊:“张嘴。”

白喜倒吸了一口凉气。

里面的场景,对于见多识广的摇光仙君不算什么,还是下意识的松开了提着白喜面颊的手。

摇光用法术周游全身经脉,细细瞧了瞧,定论道:“皮外伤而已,不打紧。”

摇光目光落到七杀身上,七杀站在一旁等着他开口说话。

“七杀仙尊是想让他好的快些,还是慢些。”

“慢些周期长,快些会难受一点。”

“自然是快些。”

“好。”摇光坐下扶袖开药单,随行的半雨在一旁研磨。想了又想,摇光还是开口劝道:“还是别这样玩,太伤身体了。”

这句话,屋内只有两个人懂,白喜腾的闹了个大脸红,对摇光仙君的法术顿时起了敬畏之心。

七杀仙尊置若罔闻。

摇光写好药单:“半雨你去拿药。”

“是,师尊。”

返回的半雨托盘拿药。

“要多久?”

“即刻。”

这么快,白喜将信将疑的忍着痛吞进去,待药效发挥作用,脖颈骤然一紧,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越来越紧,白喜嘴角流出口水,眼白向上翻,全身痉挛的从椅子上摔下来。

双手胡乱地抓自己的脖子,在脖子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按住他!别让他伤害自己。”

宿星渊上前一步,紧紧抓住白喜的双手。

不多时,那股窒息感消失,新肉长的密密麻麻,痒感充斥喉咙,霎时间从喉咙里痒到了全身。

“宿星渊,放开我!”声音嘶哑难听。

宿星渊惊喜道:“师兄,你能说话了。”

“师弟、好师弟,求求你放开我。”

宿星渊充耳不闻,白喜手臂青筋暴起,力气大的他都快抓不住了。

“半雨帮帮我。”

半雨不着痕迹的避开白喜口水直流,不断抖动的身体。

虚虚握住了白喜的双手。

“半雨你用力啊!”宿星渊头一次发脾气。

摇光不是很赞同的目光投向宿星渊。当着他的面训他的徒弟,未免

七杀仙尊嘴角翘起弧度,这脾气有些月无相的样子。

白喜折腾的宿星渊都没了力气,看挣扎不开,开始骂宿星渊。

洛思明皱眉,制止了宿星渊的动作:“随他去。”

“师尊?!”

宿星渊还是不愿意放手,师尊态度坚决,只得满面愁容的放了手。

双手得到解放,白喜在地上翻滚着抓自己脸和脖子,留下一道道血痕。

摇光请走了七杀像是有要事相商。

半雨不愿意看白喜像涸辙之鱼一样的挣扎,出了门。

宿星渊也被七杀仙尊叫走。

屋内只余白喜一个人,疯狂的抓挠自己。

痒意褪去,白喜累得!瘫在地上的喘息,过度的自愈引起了强烈的反应。

头也疼,白喜狠狠的锤了自己的头几下,缓解了不少。被汗水和口水打湿的头发粘在脸上,丸子头变得乱七八糟。

白喜喘了几口气,找了布擦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去大殿找师尊。

摇光仙君郑重的拿着一个陶瓷花盆:“七杀仙尊,务必把清心草栽在上面。”

七杀手指一点,花盆收入乾坤袋。

“本座知道了。”

宿星渊看见白喜关切道:“师兄你怎么样了。”

“好些了。”白喜脖子上全是血痕。

“这些伤痕,用治疗一下吗?”摇光盯着白喜却是在询问七杀仙尊。

“不必,没那么娇气。”

摇光摇头,是没那么娇气,这是七杀仙尊第一次带白喜来他这疗伤。

“明日,本座就可以帮你拿到清心草。”

“七杀仙尊神通广大,区区化仙池自然不在话下,有劳了。”

御剑一柱香的功夫可行千里,三人到了化仙池。

化仙池存在于上古,滚滚嘶鸣浓稠赤红,无数生灵命葬于此,无数怨灵的怨气汇聚于此,怨气和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还记得当初他与月无相的相识就是在化仙池的那一场争斗。

“你们两个在上面等着。”

七杀仙尊施法避水,潜入水底。

绕是七杀仙尊的修为,也不免被化仙池灼痛皮肤。

浓稠的红色模糊了双眼,看不清路,七杀按照摇光的指示游过去,摸到一处岩石丛,岩石与岩石的连接处零散长着莹莹发光的一株株小草,数量少得可怜。

这大抵就是清心草了,指尖接触到草的一刻,一个偌大的漩涡倏然出现。

强大的灵力袭面而来,半只手插入了漩涡后的虚空。

七杀仙尊再想抽身已经来不及,法力一点点流失,避水咒的法力都被抽的一干二净,水沾湿衣物,越发沉重,整个人吸入漩涡。

岸上的白喜和宿星渊也凌空看见水中出现了一个巨大漩涡,二人被一股大力吸住倒入池中,一眨眼间消失。

波光粼粼的红色血水静静流淌,化仙池水重新恢复平静。

荒郊野岭的深夜,万籁俱寂,诡异的红月悬在天上,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白喜和宿星渊再回过神来,就处位于这处荒凉之地中。

两人面面相觑,都对目前的状况不明所以,打量四周。,

“师尊!”宿星渊率先发现前方昏迷身着白衣的洛思明。

“师尊,你醒醒啊?”洛思明上半身被宿星渊抱在怀着,唇色苍白,半天没有反应。

洛思明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好不狼狈。

“师兄,师尊昏迷不醒怎么办?”

白喜半蹲在旁边,正要探洛思明的鼻息,一口浊水自洛思明口中吐出,缓缓睁开狭长的眸子。

“星渊。”七杀仙尊声音虚弱。

“师尊你醒了。”

“咳、咳咳。”夜风寒凉,洛思明衣袍潮湿,冷得环抱住自己:“本座现在灵力全无,星渊你那?”

宿星渊捏诀想给师尊弄干衣服,丹田空荡荡的一丝真气也没有。

宿星渊面露苦色的摇摇头:“师尊,我也没有。”白喜自然也无。

“师尊这到底是哪?”

洛思明眸子微深,扫过两个弟子焦急的神色。

然后微微摇头,头痛迟钝的不能思考。

“师尊,你身子好冰。”宿星渊不再问,忧心忡忡,手下的人身体冰冷虚弱。

白喜低头在不远处找来木头,在一旁钻木取火,阴风阵阵连个火星都不见。

宿星渊眼见没热源,急道:“师兄,我们得赶紧寻个住处。”

不能让师尊躺在这冰冷的荒野。

“咳咳”七杀仙尊脸颊绯红,掩面虚咳,周身疼痛,像是染了风寒。

可,这目之所及全是荒草废墟哪有人家。白喜脱下自己衣物,半蹲着靠近师尊,将衣物披在洛思明身上。

逾矩地用了点力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气音:“师尊,您别嫌弃白喜。”

聊胜于无,七杀现在难受的没有一点力气。

白喜身上只剩一件中衣。

“你在这看好师尊,我去四周查看有什么村落,得给师尊找个御寒的地方。”

“师兄,我去吧,这奇怪的地方怕有什么危险。”

白喜摇摇头:“你看好师尊就行了。”

怀里的师尊不知何时发起高热,阖上双眼,眉头紧蹙。

“好,师兄!”顾不得师兄,宿星渊扒了师尊潮湿厚重的衣袍,只留下薄薄的雪白中衣,把师兄的衣服披在师尊身上御寒,又开始扒自己的身上的衣服,给师尊盖在身上,紧紧抱着师尊。

师兄渐行渐远,宿星渊只能期盼师兄别遇到什么危险,赶紧找到村庄。

白喜漫无方向的寻找附近的村落,沿途留下记号。找了得有半个时辰,白喜气急败坏,狠狠的踢向脚边的岩石,这鬼地方不会没有人吧。

远处传来喜庆的唢呐声,一行浩浩荡荡的娶亲队伍迎面而来。

荒郊野岭,哪里来的迎亲队伍。白喜躲在宽阔的岩石后面,仔细瞧去。

为首的新郎官跨下高头大马,身着红色喜袍,人身蛇头,青面獠牙。

前面带路的媒婆脸的左下方一枚大痣,面色雪白,皱纹纵横,颊上两坨圆圆的红色腮红,身材矮小,只到马腿,在前面领路,语调奇怪不似人:“青蛇上仙今日去桃花村取娇娘,可别忘了我这老婆子的赏钱。”

蛇头吐人言:“这是自然。”

白喜心下惊骇,上仙?自古修炼,相由心生,这蛇妖连人头都未修出来,一看就是修的就是邪门妖道,竟敢称上仙。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非走天地正道,行善积德,不能称仙,否则天劫难渡。

队伍走远,白喜才敢探头,听那个媒婆说这附近有个桃花村。

白喜远远偷偷跟着到了村口,浩浩荡荡的娶亲队伍进了村。

白喜沿着记号往回返。

宿星渊接二连三地打着喷嚏,紧紧抱着怀里的师尊,两人的身体温度变得相同,都异常的冰冷。

白喜接过洛思明:“宿星渊,师尊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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