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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怪谈会(微)

 

转过天来,简妍回到了208寝室里。

她先主动找了林子君,给她一瓶未开封的身体乳。

“子君,我回家找了新的,你拿着用吧。”

简妍小心的示好,抚平了林子君一些计较的心思,她表面上无波无澜,接过道:“你这么客气干什么。”

张含翠在一旁观察简妍。

说是处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处理。

隔了一天,她看简妍又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了,她漂亮灵秀的面庞含着一些难以言说的情致,似乎又动人了几分。

张含翠只能旁敲侧击:“昨晚说有事回去,现在没事了?”

简妍看了一眼张含翠,只能点头:“没事了。”

她没有办法和任何人吐露她和简丞的关系。

昨晚他没有吻她。

今早他给她穿校服的时候,却主动拿手指点了他的唇。

她只能去亲他。

就像一夜高潮后的余韵温存。

她贴着简丞的唇,鼓起勇气挤进他的唇口,在清冽的男性气息里用极轻的力道舔了舔他的舌。

她以为他会难以抑制,但他只是闭着眼享受女儿的吻。

过去借着驱邪的理由,爸爸的大舌总喜欢卷着她的小舌吸裹吮咬,背着妈妈,不吻到她窒息不会停止,今天早上却只接纳那样蜻蜓点水的吻。

她心底多了一块不正常的寂寞情绪。

张含翠狐疑地盯着她瞧,心中一块石头终究不能落地。

真要是说能解决,她又用什么法子解决的。

看来那法子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张含翠犹豫了片刻,说:“我昨天和学姐们打听了一下,说我们这卫校以前是死过一个男老师,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吧,听说是为情所困,后来被发现在教室里自缢了。”

简妍沉默了,宿舍也安静下来。

“什么啊,含翠,你干嘛大晚上讲这些!”孙莹用手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抱怨起身,她取了桌架上的洗漱杯,去水房洗漱去了。

“这有什么,老掉牙的故事!”一旁的林子君态度截然相反,加入了她们的深夜话题,“你们不知道吧,这卫校前两年才出了一档邪性事呢。”

简妍见林子君主动跳出来,便问:“什么事?”

“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说出去!据说之前啊,咱们学校有个女生临近寒假失踪了。老师以为她已经回去了,后来她校外的男友发现找不到她人,才把这事捅了出来。学校查监控到处找,只看到她出了女寝,没出校门,你们猜最后是在哪找到的人?”

“出了女寝,没出校门?”张含翠一听也有点毛,她原先提那男老师的死也只是想探探简妍的深浅,谁知话题走向了阴暗的方向,但看着林子君那卖关子的模样,只能接话,“在学校哪里?后山那块?”

林子君摇了摇头,道:“不,后山那块开始就被警方当作重点搜查区域,翻遍了,依然找不到人。后来是新学期要布置开学典礼的时候,后勤去礼堂做准备,用了学校礼堂那的电梯,等电梯门一开。发现那女孩就死在那电梯里,活活饿死的!”

“什么?!”

张含翠惊恐地看着林子君,一旁的简妍也捂着嘴。

林子君叹道:“你们想想看多冤啊!那礼堂一般是放假前最先断电的地方,电梯里也没有信号,根本没法打电话呼救,所以就活活困死在那里面了。”

一旦想象那女孩困在电梯里,困在空无一人的学校里,一股阴风似乎吹进了208宿舍里。

林子君估计是常常讲这个故事给别人听,她似真似假惋惜了两声,就把目光放到那一直安静的陈珊身上,叫她:“姗,你看看人家这叫正常反应。你怎么就一猜就猜中那女孩困在礼堂电梯里,反而吓到我了。”

陈珊这女孩扎着干净利落的马尾,脸上皮肉很薄,有一种严苛的学霸感。

她和林子君玩得最好,在旁人眼里看来也是有些匪夷所思。

陈珊正在读一本费洛伊德的心理学着作。

一听林子君叫她名字了,她搁下书本,回过头平静道:“你们第一天参加开学典礼没觉得奇怪吗?那学校礼堂的电梯门上先贴着‘电梯仅供老师乘坐’,又在那门外用围挡写上严禁进入的标志。我想那个女生是为了图方便,坐了老师用的电梯,所以她困在里面是……活该。”

活该。

她的话里透露出刻薄和无情,似乎林子君讲的是故事,她就真当故事来评点。

一时,三人都觉得陈珊……

性子有些残酷。

陈珊见她们都不说话了,便轻轻扯了嘴角换了话题:“我来跟你们说一个故事吧。刚才你们说的故事,都离这女寝很远。其实这间女寝里,本来就有怪谈。你们报这所卫校前知道吗,这里的308室……”

话音未落,208室的门被打开了。

是孙莹洗漱回来了。

她一看这四个女孩还凑到一块,明显说什么说在兴头上,连忙捂着头一脸痛苦道:“你们怎么还在讲呢?别讲了,我晚上要做噩梦了。”

四个女孩是看出孙莹真的听下去会翻脸的,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便纷纷识趣闭了口,开始各做各的事情。

张含翠的心理承受能力若是跟孙莹比,是好上一些。

刚刚陈珊说的308室怪谈,怪吊人胃口的。

但她心情转眼沉重起来,再细思极恐的怪谈也没有那一夜令她心有余悸。她的一双眼睛锁在简妍身上,看她乖顺踩着梯到上铺去,一阵声响后,应该是和之前一样躺下了。

女寝十点按时熄灯,张含翠虽闭了眼,但耳朵总在聆听。

这宿舍夜里一丝一毫的动静都让她变得无比敏感。

她祈祷简妍今夜能有个好梦,那她也能有个好梦。

这凝神静听的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倏忽,床又摇了一下。

她的心一下被攥了起来!

又来了吗?

那她是该睁眼还是装睡闭眼?

闭眼!

绝对是闭眼!

准确的说是不敢睁眼!

针落可闻的寂静里,她的脑门上出了一层的汗。

她一动也不敢动,似乎被窝是安全的结界,只要她不出声不动弹,一切也就过去了。

此时突兀的啪一声,一种熟悉的闷响从地面发出,她暗自吁了口气。

她想错了。

应该是有人下床了。

那声音是脚掌踩在瓷砖上发出的声音。

刚刚没有踩梯子的声儿,应该是下铺的陈珊或者林子君起了夜,不是简妍。

张含翠要眼见为实,确定不是简妍,于是悄咪咪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她看见了陈珊毫无预兆地站在宿舍中央。

她皱了皱眉,些微月光打在陈珊单薄的身影上,总有一些违和感,她一贯扎起的黑发披散在肩上,很厚很多。

她是面对着林子君的床铺站的,似乎她在黑暗中静静看着熟睡的林子君。

这样看能看出什么来?

为看清陈珊的表情,张含翠努力睁了睁眼,但此时陈珊转过了身,走到宿舍门口,拧开门走了出去。

宿舍黑黢黢的,她却走得很稳当。

是去卫生间了?

张含翠看向那床位前的拖鞋,她为什么不穿拖鞋出去?

“爸爸,你在做什么?”

梦里的简妍很小很稚嫩,还是梳羊角辫的年纪,她用小胳膊小腿钻进简丞怀里,看他在做一支笔。

“爸爸在做妍妍的胎毛笔。”

“胎——毛——笔?”她呀呀学语。

男人细心调整了坐姿,让女儿在他怀里坐得更舒服一些,握着她的小手,让她摸那毛笔尖。他声音温润,给女儿解释:“这个是用妍妍第一次剪的胎发做的,会很有纪念意义喔。”

“什么是‘纪念意义’呀?”她抬头看爸爸,看到他为难地笑了笑。

简丞苦思冥想,“纪念意义就是,你再想起来会觉得开心的意思。”

“再想起来……”她从爸爸手里拿过笔,圆圆的大眼睛盯着那支笔看,只能简单重复爸爸的话语。

男人指给她看胎毛笔上的木纹。

“爸爸还特意选了桃木,桃木可以辟邪镇灾,以后妍妍记得一直带着它保平安。”

画面淡去。

画面又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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