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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悬挂

 

不过心里好歹是松缓了些。

已经有老师开始疏散学生,一小部分人群慢慢地移动起来。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发现了陈端。

仅仅是无心的一眼,她就看见了他。他身边也聚满了人,但她总能第一眼看到他。

陈端穿过了高二二楼的走廊,看样子,是往高三走去。秦宵想都来不及想,直奔最近的一条路。

楼梯间来来往往人很多,撞到了人,留下对方在后面骂骂咧咧。她要从五楼飞下去找他,真的追的上吗?

秦宵担心再次失去他的下落,双腿都紧张地发颤。下到二楼,远远地看见他已经走到了天桥上,在跟人说话。

不巧的是,她面前,浩浩荡荡的人cha0在老师的指挥下返回,要么等人走掉,要么与人cha0逆行。这些人一眼望不到底,没完没了,秦宵咬咬牙,冲进去。

他们有说有笑的,就是不长眼睛,丝毫没有注意到秦宵,她只能一一撞过去,y生生地把队伍劈开条路。

“哎,那个同学,同学,你g什么?”有老师注意到她。

秦宵只作无视。

眼看就快挤出去了,陈端那边也结束了对话,即将走过天桥。她心急如焚,更加管不了那么多,用蛮力终于成功脱身。

然而,谁能想到,对面忽然冲过来一个人,她跑得急,两人都没有注意,下一刻,秦宵身t一空,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沉闷的倒地声。

陈端。

倒地之前,她在心里默默地喊着。

她趴在地面上,头被震得晕乎乎的,甚至好像听见了回声。

这下,是真的万籁俱寂了。天桥上剩的人不多,但所有目光都聚集在她狼狈的样子上。秦宵已经能想象到那种眼神了,如果是以前,无论再怎么疼,她都会迅速爬起来,消失,绝不多给路人一秒打量的机会。

但秦宵忽地感到累了。她索x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这么赖着吧。

“同……同学,你……你你没事吧……”

撞了她的那个男生犹犹豫豫地返回来。

秦宵垂下眼睑,看都没看他一眼。

幸亏以前的人不知道什么叫碰瓷,不然还以为她在讹人。

“这,这怎么办啊……”

对方yu哭无泪。

她只想让他滚开,事实上,她希望所有人都ai走多远有多远,让她一个人倒在这儿,谁也不要管她。

一阵脚步声,头顶上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秦宵?”

她的睫毛忽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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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端关切地问:“伤到哪了?”

她用手背遮住眼睛,内心悲愤得想撞墙。实在没想到陈端会走回来,在她这种样子的时候出现,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不想说话,但这是陈端,他关心她,她不该任x。

半晌,秦宵闷闷地说:“我没事。”

声音小到凑近了才听得到。

而后,她听见陈端扬声对其他人说:

“散了吧。我认识她,有什么事情我负责。”

又过了会儿,他用促狭的语气问:

“还要躺多久?地上很脏。”

脏就脏吧,反正她也没脸见人了。

“人已经走光了。”他又说。

秦宵这才慢慢把手移开,看到明明还站着些人,意识到被耍了,她目带嗔意瞪了他一眼,他却趁势握住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

“喂!”

彻底上当。

陈端眨了眨眼睛:“他们看过来了,走不走?”

不想走也得走了。她飞速穿过天桥,陈端则慢悠悠地走在后面。她稍稍理了理衣服,他走到面前,端详着她,问:

“确定没有受伤吧?”

秦宵取下发绳重新扎了头发,一边说:“心受伤了。”

他乐不可支。

她是真的很难受。在这么多人面前摔了个狗吃屎,还不如一刀杀了她算了。

还好他没有目睹过程。

“让那人赔偿jg神损失费,现在找他还来得及。”

秦宵没有理会他的打趣,只道:

“也是我不好,跑太快了。我是想找你来着。”

陈端一怔。

“找我?”

“嗯。”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你有空吗?我有事要说。”

他沉y了会儿,“我晚点来找你好吗?”

晚点,只怕她时间所剩不多了。

“不好,”秦宵语气坚定,“我来不及了。”

不知道她说的“来不及”指的是什么,陈端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只问:

“要很久吗?”

秦宵想了想,“可能会很久,也可能不会很久。”

闻言,陈端转身就走。

“你去哪?”

情急之下,她想要拉住他,碰上他的手腕,又条件反s收了回来。

看她像只b急了的兔子,陈端温声安抚道,“我跟人说一声,马上回来。”

秦宵想起上一次他走了以后,她就再也没追上,害怕触发某种机制,她冒不起这样的风险,“那,我跟你一起。”

他有些意外,还是点了点头。

站在他的班外,看着里面的人,恍惚中有一种分别的惆怅。他们即将告别知行中学,而她,即将告别这个世界。

陈端拎了件外套披上,向她走来,问:

“好了,去哪?”

她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形,失去了焦距。

“噢,”她醒神,“都可以,安静一点的吧。”

很默契地,他们朝着c场的方向走去。

“其实,我也想找机会和你聊聊。”

“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班主任。”秦宵笑了。

他抬了抬嘴角。

“不管你说什么,都让我先说完。”

陈端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已经走到c场,秦宵望着远处点点灯火,深x1一口气,然后直视他的眼睛。

“你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吗?我们站在天桥上,我说我会给你加油。”

“记得。”

“嗯,当时我在等一个朋友,她去跟学长表白了。我们还聊起了她,你说她做的是对的,喜欢的人,如果不能见一面,很可惜。我也觉得你说的也是对的。我还说,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陈端静静地听着。

她继续说,“我们是朋友,对吧?但我们怎么会是朋友呢?你高二的时候,我高一,我高二了,你却要毕业了。我只是学校里很不起眼的一个人,相反,你很受欢迎,除了和其他几千个同学一样擦肩而过,我们没有理由产生交集。”

她忽地笑了一声,“对不起,我自己都觉得我说得乱七八糟,你将就着听吧。陈端,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是那种特别意义上的喜欢,而且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开始喜欢你。因为我想要靠近你,所以我们会成为朋友。有时候,我觉得你应该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把拒绝说出口而已。我经常反复猜测,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在你走之前,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就像你说的,如果不说出来,很可惜。说出来会后悔一阵子,但不说,可能未来的十年,我都在后悔……秦宵本来是个胆小鬼,但我还是说了。你不用有什么反应,只要听到就好。”

长长的一番话说完,她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云淡风轻,不想让他看出一点点脆弱。背在后面的一只手,指甲深深地嵌进r0u里。

空气的沉默让她如同承受着水刑。

“喂。”她还是忍不住了。

他们对视,他目中的情绪难以辨别,半晌,他说:

“我都听到了。”

“嗯。”

“那要听我的吗?”

“嗯。”

陈端先是自顾自笑了会儿,才缓缓开口。

“跟你b起来,我的话实在太少了。刚刚又提炼概括了下,只剩下两个字,”他停了一停,“等我。”

秦宵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

陈端又重复了一遍,“等我。”

“你在说什么……”

“再等一年,我们就在一起吧。”

“在一起”这三个字重重地朝她砸了过来,她整个人都傻了。

“什么一年……”

“一年之后,你就毕业了。”

“不,不是……什么在一起……”

“还有别的在一起吗?”

这一问一答,衬托得她像个白痴。好半天,她才终于明白过来,睁大了眼睛,喃喃道:

“所以……你也喜欢我吗?”

陈端觉得她这样竟也十分可ai,不说话,只当默认。

“是吗?是吗?”

“是。”

“不!我要听你说!”

“我也喜欢你,秦宵。”

秦宵只觉得一切都太像是做过的那些梦了,就算听到他掷地有声的话,清晰地叫出她的名字,她也有一种很强烈的不真实感。

下一刻,她踉跄着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身躯。

陈端愣住,而后慢慢地把手放在她的背上,轻抚着。

这种感觉,是真实的,拥抱的感觉。

霎那间,秦宵眼眶里盈满了泪水,顺着脸庞急速滑落。

“我以为……”

“我以为……”

泣不成声。

应该是很高兴的,只是近日来所有的情绪悉数爆发,寻找一个彻底发泄的机会。

陈端任由她的眼泪打sh衣襟。

“对不起,到现在才说出来。”良久,他在她耳边轻叹,“身边有很多同学在恋ai,也有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不恋ai。”

“但在知行中学这样的地方,感情都是不完整的,有太多g扰。我想,就这么做着朋友也挺好的,只要相处开心,为什么要自找麻烦呢?”

“恋ai只是一个称谓,在不在一起,是时间问题。”

他的声音低低缓缓,这可能是她听过最真诚动人的情话。

秦宵渐渐平复,哑着声音说:

“那为什么要一年?”

“你不学习了么?”陈端无奈,“一年能发生很多事。秦宵,我希望把我们绑在一起的是感情,而不是关系。”

她忽然彻底明白了面前这个人。

他的温柔,他的思量,他看似不经意间背后的筹划,还有他对待心上人时的样子。

正是因为有多感同身受,她才意识到原来他们有多相像。

遇到陈端,秦宵是幸运的。

只是在她的世界里,她已经失去了他。

她和他面对面站着,仅有咫尺间的距离。他太高,她要仰着脸看他。

“陈端,我真庆幸我努力过了。”哭过的眼睛,像被雨水洗刷过后的天空一般,明亮纯净,却带着莫名的悲伤,“我让你看到了我,而不是躲在黑暗里默默喜欢你,然后错过你,错过了一个本该属于我的人。”

陈端0了0她的头,感到好笑: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注意到你?”

秦宵咬着嘴唇,“你怎么会注意到我?”

他们在草坪上坐了下来。

“要听实话吗?”他抬手抹去她的泪痕,“我见你的第一次就记住你了。”

“第一次?”

“嗯。就是在元旦演出的节目审核上。”

她怔住。本以为他会说演出事故那天。

竟然……这么早吗?

“为什么?”

陈端摘了根草,放在鼻尖嗅了嗅,低笑说:

“大概是因为脸?”

秦宵想都没想,“不信。”

学校好看的nv生那么多,他身边也不乏漂亮的追求者,仅仅因为长相,还不如直接说在糊弄她呢。

“真的。”

具t来说,应该是她的眼睛。那双眼睛看他的样子,见了一眼,就难以忘掉。

但陈端没有说出来,只是把那株草放到她手心,她握住,靠在他肩上,说:

“你相信吗?我们几百年前就认识。”

顿了顿。

“我太懦弱了,明明很喜欢你,却没有告诉你。错过以后,我想要再找回你,可是你已经有别人了。”

“她的皮肤有点黑,笑起来特别甜,你知道陈意涵吗?就像她一样。你们在一起,很幸福,去了遥远的国度看极光,订婚,结婚,以后还会有孩子。”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仿佛自语。

“可是我一直都忘不掉你。路过一个像你的人,就会一直盯着他看。我还和长得像你的人在一起,za的时候,想的是你的脸。”

看着他的耳根开始泛红,秦宵吃吃地笑了起来,目光迷离。

“错过就是错过了,你说对吗?人生不再来,为你浪费了那么多年,这次我真的要放下了……”

陈端没有cha话,也没有评论,良久,才似哄般轻声说:

“是梦吧。”

“嗯,”她x1了x1鼻子,闭上眼睛,“就当它是个梦好了。”

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一刻终究是要来的,她知道。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她已经不胜感激。

“再待一会儿,好不好?”

“好。”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静谧,安宁,只有蟋蟀时不时地叫着。

遥远的地方隐隐传来歌声,一首很久以前,学生时代在电台听到的老歌。那是夏天闷热的夜,躺在上铺的凉席,窗帘没有拉,她半阖着眼,看到远处万家灯火。伴随着主持人磁x的嗓音,音乐缓缓响起,她也渐渐入睡。

“今夜还吹着风

想起你好温柔

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轻松

也不是无影踪

只是想你太浓

怎么会无时无刻把你梦

亲ai的人

亲密的ai人

这是我一生中最兴奋的时分”

最后一刻,她在陈端耳畔悄声说:

“一年可以改变很多,但我永远都喜欢你。”

今天是她离开的日子。

深夜的航班,她下午就被沈秋兰塞进驶离城区的车上,去的不是机场,而是城郊的一幢别墅公馆。

今天还是他们订婚的日子。

据说这幢别墅是nv方家族名下的财产,江城难得幸存的古建筑,少说有上百年了,加固改造,保存至今。

“泉生集团,那个做副食起家的,听说过吗?就是她们家的。”

沈秋兰一边开车一边介绍。

早年在本地闻名的牌子,这么些年过去,发展扩张,成了国内都闻名遐迩的企业。掌事的是白果的叔叔,她的父母从事文艺工作,与家族产业关系不大,却也没少受照拂。

“这两家父母辈的就有交情了,也算是青梅竹马。”

开到了以后,有人负责把车停好。老式的建筑,散发出古朴厚重的气息,里面装潢却别有洞天,颇具现代化。别墅本身不算大,却有一个开放式的后花园,用作户外宴席的场地。

宾客很多,衣香鬓影,想必不少是nv方家的生意伙伴。

其实秦宵一开始没打算来。今早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沈秋兰提起这件事,她才想起来,对了,他们订婚了。

沈秋兰本就要赴宴的,撺掇她一起去。

她犹豫。

“你不是说你放下了吗?那去参加也没什么关系吧。结束了我就送你去机场。”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有放下过去的决心,她就来了。

订婚仪式并没有什么流程,聚会x质,把人凑在一起聊聊天,就算见证了。秦宵扫过一张张陌生的脸,正装华服,就算是旧识,恐怕也很难认出来了。

沈秋兰挽着她,朝主角的方向走去。

他们身边围满了上前祝福的人。白果早早地就注意到了沈秋兰,见她走来,主动迎了上去。

“沈小姐,刚才没看到你,我还担心你不来了呢。”

陈端也走了过来。她头一次看他这个样子,剪裁合身的西服衬得他更加挺拔清贵,举手投足之间,潇洒又不失英气。

秦宵啜了口酒。

“不好意思,稍微晚了些,心意是不会迟到的。”

白果抿嘴笑了起来,眼睛弯弯。

“这位是?”她的目光移到了秦宵身上,“看着有些眼熟。”

沈秋兰看了秦宵一眼,说,“她是我的高中同学,从国外回来看我,我就一起把她带来了。”

“原来如此。”白果恍然,“谢谢你来,希望你玩得开心哦。”

后半句,显然是跟秦宵说的。

她用微笑回应。

白果似乎很喜欢沈秋兰,一直拉着她的手说话。秦宵看向陈端,他回视,微微点头致意。

大概是不让她觉得冷落,陈端率先开口。

“和沈秋兰一个高中,也是知行中学的?”

秦宵捏着玻璃杯的手紧了紧,而后笑了一下,“嗯。校友?”

陈端点头,随意地问:“你们一个班?”

“高一是,后来就不是了。”

“我大你们一届。”

“这样吗。”目光下移,看到他的袖扣,默了会儿,说,“说不定我们之前见过呢。”

陈端侧着头回想,秦宵扑哧一声,低头r0u了r0u眼睛,玩笑般道:

“不过我以前不长这样。眼睛没有这么大,鼻梁没有这么高,皮肤b较白,脸型也不一样。就算见过,你也认不出我。”

b划了一会儿,陈端却没有反应,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秦宵想可能是吓到他了,一个活生生的换头例子,任谁都不太能接受。

她内心自嘲着,仰头把杯底的酒饮尽,问,“白小姐也是知行的吗?”

陈端随之举杯抿了口,“不是,她是学艺术的。”

秦宵g起一抹笑,“文t结合,恭喜。”

他正yu说话,另一边,一个打扮讲究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把新人叫走,隐隐约约听到他自称“叔”。

身份已不必多言。

待到他们走远,秦宵也无意再留,对沈秋兰说:

“走吧。”

“这就走了?才刚来呢。”

“人也见了,还要怎样?这种场合最没意思了。”

沈秋兰却说吃点东西再走。机场离得远,来回要两个多小时,也不能饿着她,便善解人意地等她觅完食,从侍者那里取回包,车开出来后,离开。

一路上,沈秋兰时不时观察她的表情,秦宵无奈,掩面说:

“放心吧。我真没事。”

沈秋兰没说话,半晌,才道:“真没事就好。我也算是做了件有用的事了。”

秦宵侧头,看着她,认真地说:

“谢谢,这已经是你能帮我的最多了。”

“嗯。”沈秋兰鼻子有点酸,“这一去又不知道多久回来了。你给我过得好好的,听到没有?”

“听到啦。”

“我知道你不可能忘掉陈端。可以偶尔把他拿出来缅怀一下,原来自己曾经这么傻这么纯情。完了就把他扔到一边,找个真正ai你你也ai他的男人。b如那什么walt……”

好好的煽情着,眼泪差点就快掉下来了,结果她又来了这么一句。

“你都知道什么了?”秦宵警铃大起。

沈秋兰打着哈哈,“我就顺便看了下短信内容嘛……”

秦宵扶额。

“遇到了就上,千万别犹豫啊。我也不是说他……”

“你跟小胡的故事,说好了什么时候讲给我听?”

“下次,下次一定。”

又被她放了鸽子。

“对了秦宵,”沈秋兰又说,“我一直想问来着。所以在那个世界,你们到底在一起了吗?”

她没有回答。

“喂。”沈秋兰叫了声。

“喂。”

秦宵索x把眼睛闭上。

沈秋兰瞥了她一眼,“不要装睡!”

没有回答。

叫不醒装睡的人。沈秋兰遂作罢。

车子开得很稳,秦宵是真的有点困意了。

另一个世界,他们会不会在一起呢?也许会,也许不会。高中毕业,她有没有坚持远走他乡?到了n大,他有没有遇见白果?此去经年,他们的故事有可能再续吗?

永远都猜不到的,是结局。

但她知道,她喜欢他,他也是。有没有在一起,会不会在一起,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而且她还知道,他也这样想。

海关异常拥挤。

时间本来充裕,y生生花了一小时通关。期间接到了c国朋友的faceti通话,是代她照顾金毛的朋友,这家伙看样子过得还挺滋润,活蹦乱跳的,隔着屏幕和她打招呼。

朋友说,shawna,迫不及待想见到你了,落地给我信息,小家伙也很想你。

像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思念,她的狗还对着屏幕上的她t1an了一下,对面传来劈里啪啦的声音,大型车祸现场。

秦宵拼命忍住笑。

终于通了关,航班已经开始登机,还有安检要过,轮到她的时候,忘了包里塞有一把遮yan伞,被检查翻了一通。把伞放回去的时候,她0到一张纸。

淡hse,有一定厚度,秦宵有乱塞小票的习惯,但这也不像是收据小票。

她展开。

上面只写了一行字,却不是她的字迹。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她却看懂了。

也只有她能看懂。

“乘坐kj868由江城飞往x市的秦宵nv士,您的航班很快就要起飞,请抓紧时间由d34登机口登机,谢谢。”

广播里响起她的名字。

但这一切,周围的所有声音都渐渐、渐渐地淡去了……

纸片从手中滑落,在地上翻滚了几个跟斗,在她脚边静静躺着。

——秦小姐,那只千纸鹤,还打算还吗?

2007年6月6日。

高三教学楼,空的整整齐齐。h昏,yan光斜斜地照进教室。教学楼前的枇杷树上,传来声声蝉鸣。

本该空无一人教学楼,两个鬼鬼祟祟的声影出现在走廊上。

“喂,你想g嘛啊。”一人压低了声音问。

“我就看一看。”

“有什么好看的。再说,门都锁上了……”

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转动门锁,咔哒一声,居然打开了。

“这个门好像坏了……”

另一人不可置信,“你这是什么狗屎运!”

溜进教室。

尽管不作考场,平日里堆成山高的书也都被清理了下去。

不知道他坐在哪里,只能依照直觉,一个一个找。

他应该会在后排。运气很好,第三个就翻到了他。

主要都是书,还有几个信封,一些文具,摆放得整整齐齐。

是一个很ai整洁的人吧。

注意到角落里,有两只千纸鹤,一只蓝se,一只hse。

“哎,你看,这里有他的照片诶。”另一人指着照片墙,“还挺上镜。”

没有回应,转头。

“啧啧,你好变态哦,t0ukuiygsi。”

还是没有理会。

轻轻抚过他的书本,又拿起来,翻着他一笔一画写下的字,没有什么好看的,却忍不住一直看下去。

“喂,走了没。”对方开始不耐烦了。

“马上。”

应着声,恋恋不舍。对方已经走了出去。关上桌子之前,鬼使神差般地,顺走了那只hse的千纸鹤。

只是一只千纸鹤而已。他要走了,就让她留些什么吧。再说,过几天后,这里的一切,都要被当作垃圾扔掉。

临走前,看了眼照片墙上的他。嗯,真的很上镜。

来去之间,那扇坏了的门重新合上,风吹过,微微震荡着。偌大的教室里,又有谁知道,蓝se千纸鹤在这一天,永远地失去了它另一只千纸鹤呢。

写在最后: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出来这是一个双向暗恋,没有结果的故事呢?

最后,祝天下ai人不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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