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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就是什么,还能是什么?

他就是怪她一声不吭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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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凛沉默的坐在车里,夹在指间的烟发出猩红的火光,远处霓虹灯闪烁,车流穿流涌动,鸣笛声四起,衬的车内气氛更沉了点。

尼古丁入喉不停麻痹着脑神经,夜风吹起,鼓动着树叶发出飒飒声。半响,江凛对车门外站着的几个人疲惫的摆了摆手,“叫着窈窈和明熙走吧。”

张南问,“那眠之姐呢?”

“我送回去。”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松,江凛阖了下眼转身下车。

不知道谁又嘟囔的一句,“刚才我出来的时候眠之姐好像哭了。”

江凛顿了一下脚步,继续往前走。

没走到包厢,迎面碰上出来的三个人,五个男生急匆匆的把舒窈和何明熙拽了走,一时间走廊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纪眠之的眼睛已经哭的红肿,嗓子也有点不舒服,江凛跟一堵墙一样挡在她面前,头顶的灯光折射下来成了一片阴影。

她侧身错过他向前走。

下一刻,手腕被牢牢的攥住,钉住她的脚步。

“放手。”带着浓厚鼻音的声音响了起来。

江凛没理她,控制着力道攥住她的手腕把人往外拽,一路塞进副驾驶上,关门,升窗,落锁。

一切声音全部隔绝在外。

车子一路疾驰,路边的灯光被晃成虚影,顺着路标拐上相山路,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基地不远处的地方,没什么车经过的荒凉马路,连路灯都没有,只有越野车的车灯照亮前路。

随着咔哒一声响,车窗降了下来。又一声,还在工作的发动机被停止,车灯也被关掉。

全是黑色,一望无际的黑色。

黑暗里,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只是一团模模糊糊的黑影,感官被全部放大。

纪眠之下意识的捏紧了安全带,她听到有东西被打开又关掉的闷声,身旁是让人难以忽略的呼吸声,带着一股藏香的味道。

江凛烦躁的把抽出一根的烟塞回烟盒,然后把烟盒扔到置物台上,冷空气浮浮沉沉,车厢里安静的让人不自觉连呼吸都放轻。

他忽然开口,有些没厘头,“为什么不问我?”

纪眠之以为他说的是刚才包厢点菜的事情,摇了摇头说了句没关系,却是让江凛误会成别的意思。

“没关系?”

“纪眠之,我有未婚妻这件事对你来说是没关系吗?”江凛松开安全带,在黑暗里转身面向她,继续开口,字字珠玑,“你连求证都不愿意,先入为主的把别人的话当真,哪怕你问我一句,又或者去问阿珩一句,我都不会这么难过。”

江凛的声音愈发轻,眉眼写尽了惆怅与悲伤,“是不是你从踏上去美国的飞机开始就觉得我不会等你啊,还是说,你压根连我们的以后都没想过啊。”

“也是,我永远是你第一个要先放弃的人。”

纪眠之只一昧的沉默抽噎,不停的在黑暗里摇头,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塞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江凛开口,说,如果她不走就会牵连江家,如果她不放弃他,她就会永远失去意气风发的江凛,她宁愿看他去爱别人,也好过像她一样一生背负着家破人亡的恨。

她不愿她的月亮坠落,她想她的月亮永远高高在上,永远永悬不落,永远不入凡尘。

挡风玻璃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雨水滴落,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车外细雨绵绵,树枝摇曳,纪眠之眼角的泪越积越多,万籁俱寂的街上,江凛耳边只有她细碎隐忍的哭声,他甚至都能猜到她现在的动作,一只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胡乱的擦着眼泪,可能连鬓角都是湿掉的。

江凛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气,服输般半弓着背往前探过身子,重演无数次回忆里的动作,伸手拉下她捂住嘴巴的手,带着温热的指节轻轻擦过她滑落的泪,轻轻抱住了她,唇瓣贴在她的耳垂处,与她耳鬓厮磨着,呼吸凌散又温柔,轻声开口:

“纪眠之,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是真的很想你。”

她无法自抑的缩在他肩膀处揪着他的衬衣痛苦失声。

绵绵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瓢泼大雨,砸在路边腥松的土壤上涌起一股潮气,树枝被风弯成佝偻的,月光洒下,暴雨垂落,雷声轰鸣,夜幕混沌,他们在拥抱。

属于他和她的拥抱。

最后纪眠之哭累了,睡了过去,江凛把车窗升了上去,缓缓启动车子带她回了基地。

翌日,宿舍的门是被沈艺凡敲响的,纪眠之肿着一双眼强撑着精神下床去开门,耳膜被沈艺凡的大嗓门震开。

“啊啊啊纪眠之,昨天什么情况?”沈艺凡一晚上没睡好,满心满眼都是八卦江凛和纪眠之的关系。

纪眠之刚醒,还在状况外,伸手抓了一把头发,懵懵的问了句,“昨天怎么了?”

“昨天活阎王送你回来的!”沈艺凡扯过一把凳子,絮絮叨叨个不停,连江队都不称呼了,堂而皇之的喊江凛外号,“昨天我正在宿舍敷面膜呢,你们家江凛突然给我打电话,麻烦我下楼接一下他。”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好脾气过!姐妹,你藏的真深啊!”沈艺凡想想昨天的场景就兴奋的不得了,她下楼的时候江凛抱着纪眠之站在廊下,胸前的衬衣皱皱巴巴的,纪眠之整张脸都埋在江凛脖颈处,画面和谐的像是一幅画一样。

听沈艺凡絮叨的功夫,纪眠之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思索着昨天到底是个什么场景,让沈艺凡这么激动。她的记忆就停留在江凛在车里抱她的时候,往后的事情一概不知。

沈艺凡见不得纪眠之发呆,腾一下起身站到她面前,“所以你俩什么关系?”

“旧相识。”她不想多说。

沈艺凡已经脑补出来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连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那我那天在基地门口看见那个帅哥真的不是你未婚夫,江队才是正牌?还是说帅哥是真的,江队是过去式?”

“天啊,姐妹,你也太牛逼了,那可是活阎王啊,昨儿个抱着你就跟宝贝似的,又给你卸妆又给你脱鞋盖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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