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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有些人不过是运气好,会投胎,倘换个门庭里托生,他狗屁不如。”
说完看眼赵睦,赵睦还是不言不语。
“贺庆颉这般羞辱你都能忍,真是无可救药!”高仲日拧起眉头把人上下打量,擦肩而过时重重甩袖,委实怒其不争用。
赵睦对他人评价态度总是淡然。出学庠后她与两个弟弟分别走,路上绕远买了吴子裳想吃的无忧饼和杨梅荔枝饮,到家比平常晚些,始料未及,母亲不在屋而在厨房忙碌,父亲赵新焕在。
赵新焕坐在凉榻上,吴子裳站在他面前,仰脸张个嘴被叔父检查换牙情况。
赵新焕见嫡长子买有点心饮品回来,捏捏大侄女的小胖脸蛋随口道:“阿裳这口新牙可不能再让蛀了黑虫洞,人一辈子隻这一次换牙机会,渟奴记得要少给妹妹吃甜食和过硬的食物,多监督妹妹早晚净牙,还要养成食后漱口好习惯。”
“是,儿谨记。”赵睦给父亲拾礼,问好道:“父亲今日押班顺否?”
“顺,”赵新焕检查罢大侄女新牙,把人抱在膝头并递上无忧饼,继续与“嫡长子”说话:“在书院可听闻金麒围场狩猎事宜?”
赵睦两手交迭身前,恭敬道:“回父亲,无意间听人说起,未得详知。”
“嘿,你这孩子,岂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隻读圣贤书?莫要隻知学死书学成书呆子,当多多与同窗交游往来,交流思想,”赵新焕总是慢条斯理,先指导孩子思行对错,在孩子应是后再接自己方才所提话茬:
“公家与皇后布恩典,今年围猎允四品上官员携家眷子弟同往,为父此时与你说,你好提前有个准备。”
“哪种准备?”赵睦从怀里掏出手帕,上前两步来把一角掖到吴子裳衣领里,这邋遢小妮儿吃个无忧饼都能吃得渣滓落满身。
赵新焕顺手把掉在吴子裳衣裙上的点心碎渣掸掉,单手倒杨梅荔枝饮来给大侄女备着,道:“明年贺家女到及笄年。”
贺女羸弱,其父贺经禅疼爱有加,赵新焕听贺经禅言语意思他许明年便会嫁女。
以赵睦睿智,本不该说出幼稚言,却还是抱了两分天真少年幻想:“可我明年才十四,一无功二无名,如何与人成婚配?”
吴子裳坐在叔父膝头,看着碗里的杨梅荔枝饮吃着手中无忧饼,不知怎的,她忽觉此饼味同嚼蜡,于是伸手去够碗。
赵新焕把饮品端过来递给大侄女,顺便从吴子裳手里接过她淘气没吃完的无忧饼,继续道:“幸去年二月考得童生,既今年错过机会,来年去院试考岁科二试,先有个秀才名在身,后头事也好办些。”
赵睦女扮男装,考试最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