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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佳音脸上笑意扩大:“所以说我们有缘,缘分。”
赵睦嘴角应景微扬,嘴边梨窝若隐若现,蹙眉将视线往更远处山丘眺去,啧,阿裳跑去哪里学骑马了?
贺佳音指另边一座小山丘,道:“令妹带护从和马吏往那边去了,你要过去找她么?”
赵睦提衣摆起身,贺佳音随同,赵睦拍拍袍子弯腰捡起地上披风,抖落草屑道:“舍妹不擅骑术,恐有何不慎,我且寻过去看看,失陪。”
赵睦逃似般步履匆匆往那边小山丘找过去,贺佳音望着那道背影渐行渐远,乍见的喜悦渐渐退去,取而代之是对自己莽撞唐突的懊恼无措,她贸然跑来赵延面前与之攀谈,显然,赵延对她态度疏离、反应陌生。
正常人面对此般情况想来都会是此种反应,贺佳音心中想,赵延是芝兰玉树的君子,初见时与自己疏远合情合理,不过无妨,他们会有更多接触,他们总会熟络起来。
有些事思来极可怕,赵睦与贺佳音见面在草植遍地的阳面小山丘,附近并无第三人,甚至没见到贺佳音随侍,陶夫人获悉此,立马唤“儿子”来见,在赵睦带吴子裳骑马回来后。
“阿裳,找洪妈妈带你去洗漱更衣,”赵睦解下披风迈步进自己卧房,回身同时抬手阻拦,不让小尾巴继续跟,手朝外一摆:“我建议你快些去,不然耽误饭时吃亏的是你自个儿,我可不给你留鸡翅。”
出门前遇见下人处理鸡翅,洪妈妈说晚饭有鸡翅吃,吴子裳心心念念半日,哪肯都让给她哥哥,二话不说转身跑去找洪妈妈。
赵睦更换干净衣袍,收拾妥帖仪容来应母亲传。
陶夫人把鞋底拿来金麒继续纳,坐在南窗下带靠背的矮脚竹椅上,纳鞋底的锥子轻轻骚头,低声温柔:“洪妈妈听外头人说,你私见人家贺小娘子了。”
“嗯,见了。”赵睦未对谁见谁做具体解释,拉开矮脚椅坐到陶夫人对面,母女二人中间隔着竹製矮脚桌:“隻简单说了两句话。”
面对“儿子”的寡言少语,陶夫人生出股力不从心的无奈感,以及总是战战兢兢状态带来的疲倦感,她叹了口气。
赵睦语气刻意轻松几分,甚至带上隐约笑意:“您无需总是此般担惊受怕,事密而成,言泄必败,倘连您都过于紧张,儿可该如何是好。”
“话是这样说,可你一举一动总有人明里暗里盯着,我怎能不担心,”陶夫人停下手中活儿,语重心长道:“万若你被人抓住什么不是,再添油加醋宣扬出去,这可如何是好?你年少成名,为娘隻觉得那虚名于你而言是累赘,人心浮沉,他们最喜欢虔诚地亲手把人捧上神坛,然后再恶毒地把人狠狠摔进地狱,你尚年少,不懂那些究竟有多残忍。”
不懂人心究竟有多残忍。
“你别不信,”陶夫人举证道:“不然缘何你与贺姑娘前脚见面,我这里后脚便得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