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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赵瑾看来,母亲此举纯属多此一举,虽说小鱼儿婚嫁事宜是由同林院操办大头,可那不是应该么?
同林院掌管家权本就该操持这些,这是本分,五妹小鱼儿在其蓁院那边长大,自然与其蓁院亲近,这是人之常情,赵瑾搞不明白母亲究竟在争抢什么。
多年来,明明人家陶夫人压根没搭理过母亲的“寻衅滋事”,母亲还非要锲而不舍地单方面与陶夫人较量高下,母亲许多行为,此刻看来有些像跳梁小丑,但赵瑾说不得什么,他是儿子,不能怼脸上说母亲过错,这是不孝。
开平侯府和窦家的姻亲,可以算是窦家高攀,此刻侯府三位嫡子尽数在坐,酒席间不免有人来结识,所以与其说这是小鱼儿和窦家子窦家曜的成亲典礼,不如说这也是场盛大的人脉拓展。
一场酒席,三嫡子各有所忙。
侯府嫡长子赵睦赵长源,同小鱼儿的公爹窦勉一起,举着酒杯到别桌上与窦家亲戚认脸打招呼,赵睦怕吴子裳落单没人看护,遂当之成小从拉在身边,负责给她倒酒。
又到一桌窦家人面前,在窦勉向众人介绍罢开平侯府大公子后,赵睦向大家举起酒杯,说的话大致意思与方才几桌上相同,总结起来就是:
我妹赵余虽是庶出,但在嫡母身边长大,规矩教养不会出错,而她年纪尚小,初为人妇,与人处事上或有不周全处,诸位窦家叔伯兄弟婶娘姊妹多担待,我妹若犯错,长辈尽管指教,但我妹便是嫁出去,也仍旧是我开平侯府子弟,若尔等敢借过错之由过度打骂欺辱我妹,便休怪我开平侯府翻脸不认人。
一番番话说的客气得体,叫人听出威胁也挑不出毛病,窦勉在旁一遍遍给赵睦保证,保证新妇在窦家过的安稳顺遂;
赵家嫡次子赵瑾赵长穆,那厢同新郎官窦家曜一起穿梭在窦家亲朋席间敬酒,进一步侧面了解窦家曜的同时,顺便在心里把窦家曜的亲朋近友划拉个道,此后行事好有个分寸。
四妹狮猫儿赵首阳跟在她二哥身后充当和吴子裳一样的角色,看着她二哥把烈酒一杯杯灌进肚,无能为力的悲楚自心底蔓延而出。
老二脸上越是高兴,其实知道他情况的兄弟妹妹们越是心疼他,则奈何呢,则奈何。
老三赵珂坐在原处未动,他负责照顾侯府来的赵家人,几位姑姑家分别派了人来,堂叔伯家亦然,都是亲戚,大哥二哥在同窦家人交际,赵珂就负责招待好自家亲戚,总不能让亲戚们觉着被怠慢。
赵睦赵瑾身边总有人围着,有些想结交而挤不到跟前的人,便灵活地来给赵珂敬酒,赵珂与之交谈时,言行举止不失世家教养和风范。
席间有一桌上坐的都是窦家老辈亲长,连窦勉都得尊称叔伯,没后辈敢来打扰几位老者吃酒叙旧,这桌难得清净。
观察赵家人良久,有位银发老叟慢声叹道:“世家不愧是世家,子孙教养如此好,即便我们想法黑暗些,算他们是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那赵家这仨嫡公子,也是做的极佳,场面上各有分工,各司其职,不影响彼此同时又相辅相成,以小可见大,妙哉,实在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