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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是把男子当成陈家仆人,男子瞪起眼把刘千钧打量,仍旧没好气:“我爹身体不舒服,不见客,走吧!”
闭门羹?刘千钧下意识回头看向吴子裳。
面遮素纱的吴子裳放下手中东西,上前一步,蹲膝拾礼,被刘千钧失了先机也不恼,和气道:“陈先生好,外来后学请拜问陈老先生安。”
男子把吴子裳上下打量,语气不再是同刘千钧说话的衝劲,只是冷硬未减:“说了我爹病了不见客,你走吧。”
吴子裳不紧不慢再次拾礼,重复道:“外来后学吴子裳,请拜问陈老先生安。”
“你……”这才稍微一坚持,陈家儿子便有些不知所措了,摸摸鼻子哼道:“你等会儿,我去看看我爹醒了没。”
男人穿过干净整洁青砖铺地的院子进了屋,吴子裳示意刘千钧担酒进门,来者是客,进了门主家就不能把他们赶出去,否则那真是撕破脸。
一盏茶时间后,把吴子裳在外头晾够,传说中的陈老先生终于肯现身出来。
这是位稍微有点发福的大爷,瞧着不到六十,穿身绸缎袍,干净整洁,体面而清贵,和外头那些奔波来去灰头土脸的离推百姓迥然不同。
陈大夫开口说话,听起来也是平易近人:“不知客人远道而来,老朽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院里仨娃娃见大夫露面,咚咚咚接连磕头,哀求陈爷爷救命,陈家父子视若无睹。
这厢寒暄话说着,陈大夫把客人请至院里石头桌前坐,示意儿子倒茶,客气问:“吴小娘子,怎么会独自跑来我们离推玩耍?”
“我本离推人,”吴子裳道:“少小离家,再回来,物是人非。”
“听说你居汴都,”陈大夫试探道:“汴都是个好地方,离推却贫苦,好容易离开,你怎么又想着再回来呢。”
“就是,”陈家子在旁附和:“多少人削尖脑袋想钻进汴都的城门,你都已经是汴都人了,还回来这破地方做甚?”
吴子裳惭愧一笑:“本事总也学不精,气得家里人撵我出门历练,我也无处可去,回来离推不知可否算叶归根?”
小小年纪哪里称得上是“叶归根”,吴子裳轻快话语逗乐陈大夫,他捋胡须,几分惆怅道:“吴小娘子你真可爱活泼,若是我家囡团有你一半外向,也不至于十七了还说不上婆家。”
大约是家里有差不多年纪的女娃,陈大夫看吴子裳时并无敌意,甚至还有几分亲切。
“十七也不算大吧,”吴子裳微笑,虚报年纪道:“我也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