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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不知所措的依恋

 

卡尔转过一轮枪,不屑一顾丢桌上,“我不是说过这种游戏没玩头吗?还是你低估我了。”

“我没有。”那莫没想到调过的枪也能打中,急于证明道。

“暂且信你,去要礼品吧。”

小摊贩悉悉索索从箱子里掏出各种各样的小东西,估计他也没想到有人能在他的摊位上连中五发,根本没有准备什么神秘礼品。

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东西,那莫一把抓过来。

小摊贩似抓住救命稻草,“小弟弟,你喜欢这个是不是?那我再送你些其他的怎么样,你想要什么就都拿走,让你家大人放过我吧。”

“这个草珠子为什么是能活动的?有没有不能活动的?”那莫玩弄手里能滑动的手链。

他想到了,那天晚上桑基来126号公寓,那时候他手里也玩弄着能滑动的草珠子,他一直暗示那莫这是那莎南的东西。

但,根本不是。

那莎南的草珠子不能滑动,那是母亲用自己做的粗糙草线串起来的,而不是他手上这种有弹力的像胶一样的线。

桑基骗了自己,他根本没有那莎南的下落。

“怎么了,小弟弟,又不喜欢这个了吗?哎哟,怎么哭了。”小摊贩吓傻了眼,搓着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那莫?”卡尔靠过来问。

将近一个星期了,那莎南一点消息都没有,他现今安逸而那莎南却风餐露宿,或者不知道落在什么人手里,他辜负了母亲的信任。

他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

那莫被卡尔抱住,额头抵在胸口。

“我”

那莫忍不住咳嗽起来,到嘴边的话被打断。

“哎哟,爷爷诶。真不关我的事,小弟弟这这这怎么就哭了嘛,我又没干什么也没说什么。”

卡尔冷冷道:“滚蛋。”

“好勒。”

卡尔抱那莫去车里,一路上听到些断断续续的呜咽和咳嗽声,将他搁在自己腿上,那莫坐直也仅够得上卡尔的眉头。

“我一点都不称职。”那莫闷声说,手里还拿着草珠子手链,冰冷触感攀上整个身体。

“我弄丢了我的妹妹,她还很小,我不认为她能靠自己活下来。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了,唯一的亲人。”

低哑的哽咽声充斥整个车内,卡尔捏住那莫的脖颈,强迫他抬头看自己。

他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蓝色琥珀里浸满泪水,即将倾泄时被卡尔抹去,那莫哭得有些喘不上气,“你为什么要帮我?因为我是你的情人吗?”

卡尔不明所以地笑道:“怎么想都可以。”

那莫看不懂他,他总让人产生一种想要依附占有的欲望,但跟森林风雪般融为一体的冷意和肃穆又会劝退那莫。

但是未尝不可一试,那莫哽咽道:“我想找回妹妹。卡尔先生,我好害怕。”

“那莫。”他不容拒绝地吻上那莫额头,“你陪在我身边,你就能够到一切。”

那莫靠在卡尔臂弯里,卡尔接过一串电话,他回答的语气并不友善,甚至发了火骂他们废物,车风驰电掣间就回到126号公寓门口。

卡尔接着电话坐到驾驶位。

他要去哪里?那莫慌神问:“卡尔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警告过你们,如果再不动作就是等死。”见卡尔难得皱了眉头,那莫收回想拉住他的手,以为卡尔不会回答。

但卡尔拿开电话,抚摸过那莫的发丝:“我不确定,华叔会留在这里保护你。”

“卡尔先生。”那莫直觉不想他走,在sel他走了,就发生了枪击。

“答应你的事,我记得。”卡尔上驾驶位,发动车再开走,一套下来行云流水也转瞬即逝,路上尘土激昂。

那莫心里莫名酸酸的,有自己不理解的情绪。

上二楼,叫华叔的司机提衣服走过主卧室,那莫踟蹰站在房间门口,“华叔,衣服放这边。”

“这不是先生的房间吗?”

那莫说:“我住在这里。”

华叔不再说话,只把衣服放门口。那莫把衣服袋子拖进来,进衣帽间,里面清一色全是卡尔的西装,那莫思考片刻慢吞吞全挂了上去,黑白色衣柜瞬间五花十色。

那莫怕卡尔不高兴又取下来,取下来又不知道该放哪里,破罐子破摔再挂上去啪关上衣柜,走出衣帽间。

夜渐渐深了,不算皎白的月亮隐藏在乌云下,偌大的房子被月光照得有些阴凉,空旷无比。

那莫想卡尔回来又不想,想他带回那莎南的消息,同时卡尔这个男人危险系数太高,那莫躲还来不及。

他洗完澡钻进被窝,辗转反侧睡不踏实,想起夜里卡尔缠绵粘腻的拥抱。

街道响起刺耳的摩擦声,停止在公寓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卧室门被撞开。

那莫被惊醒,捂住乱跳的胸口,借着月光斗胆看过去。

“卡尔先生!”

卡尔眼神涣散地斜靠在门前,衣袖意外沾上泥土和灰尘。他生理性急喘气,挥汗如雨,狰狞的蓝色血管显现在手臂上,白色衬衫的右下方溢出猩红的血,是深不可见、红到发黑的伤口。

“先生。”华叔搀扶卡尔,“我已经联系医生了,五分钟之内会赶到。三十分钟前,我们得知曼哈德谋反的消息,现已完成反围剿。”

“只是曼哈德销毁了一半的货物,其中不乏包括‘金织叶’。”

“人死了吗?”卡尔熟练地捂住刀伤,脸色除了灰白,只剩下麻木。

“是的,被烧死了。”

华叔搀扶卡尔躺在床上,对吓得一动不动的那莫,露出鄙夷之色。但他很有主次之分,起码作为卡尔附属品的那莫也算半个主。

卡尔吁出一口长气:“那莫,把床头柜里的纱布拿出来。”

那莫很难把视线从伤口上挪开,一摊腥红刺眼的血跟着卡尔腹部的起伏而缓缓流出。他脑子里理不清方向,晕头转向跌下床去翻纱布。

手还不受控地颤抖,混乱扯开一卷纱布小心按压在伤口上。

卡尔蹙眉往下瞥一眼,沾满鲜血的手按压在那莫慌乱止血的手上,用了些力道。

“被捅了一刀而已,死不了。”

“你为什么。”那莫口齿不利落,脊背还在打颤,“你不是帮会的老大吗,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也是个人,血肉之躯而已。你不知道,帮会老大才是最容易死的,得有多少人想要我这颗脑袋。”

卡尔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打趣自己,那莫却听出一身冷汗,偏头道:“别说话了,你闭嘴。”

“心疼我?”卡尔调笑道。

半晌,幽幽道:“———不理我了?”

那莫坚持闭口不言,看来卡尔离死还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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