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我们
番外一、我们
「……到了吗？」凌钧然感觉到背着他的人脚步似乎停下来不动有一段时间了，便迷迷糊糊地开口问。
「嗯。还困就直接睡吧，没关系。」白於奕轻轻地把他放在玄关的阶梯上，并蹲下来帮他脱鞋子。
「喵。」手上被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蹭，低头一看，是一只灰se的猫咪。
凌钧然抬起手有点不知所措。「嗯？怎麽有小猫？」
「……捡来的，你喜欢吗？」白於奕有点紧张，悄悄观察他的神se，怕凌钧然现在早就不喜欢猫了。
「喵！」猫咪又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软软的叫了一声，似乎是在撒娇。
「……喜欢。」凌钧然小声地说，心里已经快被萌化了。
白於奕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处的很好，这只猫很聪明，上来就对凌钧然展开攻势，成功取得一波好感，免於被赶出去。
一人一猫很快就混熟了。凌钧然起初小心翼翼的0，试探着0哪里牠会b较喜欢。受到猫的鼓励後乾脆直接上手，把牠抱到大腿上抚0。
玩了一会，凌钧然才想起来，「对了，牠叫什麽名字？」
「还没取，想留给你帮牠取名字。」
「那……小灰？不要，太土了。喵喵，又太常见了……」凌钧然认真的思考了起来，白於奕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
真好，他回来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空虚好像瞬间被填满，过去所有的那些痛苦都不再重要，只要他回来就够了。x腔里暖洋洋的，让他放松了下来，眼神理也盛满柔情。
不自觉地伸出手，曲起指节轻轻碰了碰凌钧然的脸颊。方才在外面待得太久，寒气还没完全退去，凌钧然的脸蛋还冰冰的。
凌钧然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要做什麽。
「没什麽，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真的在这里。」
凌钧然愣了愣，随後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原先趴在他大腿上的猫快速跳到地上，歪头看着他们两个拥抱。
「嗯，我回来了喔。」凌钧然轻轻地在他耳边说。
白於奕也回抱他，抱得很紧很紧。细细嗅着他侧颈的味道，安心地闭上眼睛。
两人漫长的拥抱直到被一声猫叫打断才停止。
白於奕笑了出来，「这家伙还真是。」
凌钧然也笑了，两人一猫似乎成为了一个能获得幸福的崭新组合。
凌钧然洗完澡才认真地打量了一下白於奕带他来的这间房子。
似乎只是最基本的套房。一进门就放着床和桌子，卫浴则用一扇门隔开，标准的单身公寓。
白於奕该不会是突然破产了才要搬家吧？不然试问哪个有钱人没事要住在这种地方？
「过来吧。」白於奕见他出来，便招呼他到床边坐着。白於奕拿着cha好电的吹风机，做出准备帮他吹头发的姿势。
凌钧然走过去坐在他身前，闭上眼享受久违的吹头服务。明明他也隔了这麽久没做，动作却不曾让他感到生疏，依旧温柔又熟练地帮他整理现在的满头蓝发。
吹完後，白於奕在收电线的时候状似不经意地问起：「怎麽突然想染头发了？」
「……我只是想去剪短一点，但理发师觉得我是和对象吵架之後离家出走，就说要帮我弄一个让你高攀不起的发型。」
白於奕g起他鬓角的一缕发丝，用指腹搓了搓，「嗯，很好看。」
「真的吗？」看着他嘴角玩味的弧度，凌钧然表示怀疑。
漂se本来就容易掉se，加上距离染完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和当初染的颜se早就不一样了，发根还长了一截黑se出来，凌钧然用想的也知道其实没有很好看，不过他也不太在意自己的长相就是了。
下一秒白於奕的画风一变，「不过还是不要太常染头发b较好，那些染剂都是化学药剂，会伤害头皮还容易得到肝癌……」
凌钧然只觉得脑壳疼，连忙摀住他的嘴，「好，打住。我知道了，不会再染了。」
白於奕被打断也不恼，只是弯着眼睛看着他，双眼盛满笑意。
「是说，你怎麽突然搬家了？你知道我开门看到里面空了，我都快难过si了……」
当他打开门却发现所有地方都宣告着已经没人住在这里时，心都凉了。觉得白於奕就是个只会花言巧语的坏蛋，大概只有他会傻傻地相信那封好几个月之前写的信，白於奕一定早就忘记自己写了些什麽。
白於奕听了他的话後，又挪过来一点，再度把他搂进怀抱里，「这你不能怪我。」声音闷闷的，听着还有点委屈。
「你不能想像这几个月我是怎麽活的，我每天不论看到什麽都会想到你，无时无刻都在想你。所以我才搬家的。」
凌钧然眨了眨眼。原来他也和自己一样吗？
真好笑，明明两个人都互相ai着彼此，却又都觉得对方不ai自己，白白演了这麽不明所以又浪费时间的一出两面独脚戏。
凌钧然挣脱了他的怀抱，改为用双手捧着他的脸，「其实我原本打算不回来了，是看到你的信才让我改变主意的。」
快速抓住凌钧然话里的重点，白於奕瞬间换上伤心的表情，「为什麽不想回来？我对你不好吗？」
凌钧然避开他的视线，「……没有不好，是太好了。」好到他总觉得不安。
担心这些不过是假象，害怕和他在一起的所有日子都是美好的泡影，总有一天会幻灭，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凌钧然的脸被扳正，视线被迫回到面前的人脸上，接着嘴唇猝不及防的被吻住了。
缓慢而绵长的吻。凌钧然从一开始的僵y慢慢放松，最後轻轻地回应。停留在嘴唇上的吻温柔又绵密，让他渐渐沉醉在里面，有些晕呼呼的。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凌钧然喘不过气才终於告终。
分开後，白於奕用拇指轻轻磨着他的嘴唇，脸向前倾，似乎是想再次亲上来。
凌钧然没有拒绝，闭上眼睛迎接他即将落下的吻。
白於奕又亲了上来，这次的攻势却b方才凶猛许多。不断的侵略夺走他的呼x1，只得张开嘴试着喘气，白於奕却不放过他，趁机将舌尖探入，在他的口腔里不断探寻，试图汲取更多。
事後凌钧然脱力的靠在他怀里，启唇轻轻喘着气，脑袋一片空白。
看着他双唇微启，还泛着水光，脸颊也因为缺氧而微微发红，白於奕觉得气血涌了上来，「你这样我又想亲你了……」
「……」这句话凌钧然决定装作没听到，再来一次他可能真的要si於缺氧了。
白於奕就这样抱着他，凌钧然也没说话。两人静静的相拥着，像是要补齐这些日子里所有缺失的拥抱。
「我们明天就搬家吧。」声音从上方传来，莫名带来一种说不清的安全感。
「……搬回去吗？」他还以为白於奕要把那里卖掉了。
白於奕低下头直视他，「你喜欢那里吗？」
凌钧然愣了愣，有点抓不准他的想法，「你不喜欢？」
「那倒也不是。」
凌钧然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因为那间房子是我选的，我想说既然要搬家，不如这次你来选？选你想住的地方和喜欢的格局，想怎麽装潢也都依你。」
敢情他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呢，凌钧然忍不住笑了出来，顺带掐了掐白於奕的脸颊，「我真的没差，只要有地方住就好了。而且我也没想那麽多，你应该知道我有多懒吧？能不动就不动，怎麽会想着自己从头来？」
白於奕抓住他作乱的手，「不是说和喜欢的人一起住的时候都会想要亲手布置新家吗？怎麽你一点都不想？」
这句话怎麽听怎麽委屈，感觉他下一句就是「难道你不ai我吗？」这类的。
凌钧然用另只手戳了戳他的脸颊，也戳破他的胡思乱想，「真没有，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懒而已。」
「我们的新家，不会让你有动力吗？」
凌钧然认真的想了一下，「说实在，还真没有。我们都已经一起住那麽久了，能有什麽动力？」
「……所以ai会消失，对吗？」
凌钧然觉得好笑，想不到白於奕会开这样的玩笑，於是他决定加入。
「你不对劲，你真的不对劲。」说着边把他推开，自己坐起来。
「你其实不是真的白於奕吧？说，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白於奕笑了出来。
「行了，那我们明天一起去挑吧？」换他轻轻捏了下凌钧然的脸颊。
「你变瘦了。」这似乎是捏脸颊捏出来的感想。
凌钧然从善如流地回答，又躺回他大腿上，「嗯，想你做的饭了。」
白於奕顿了顿，「……现在要吃吗？」
「……是也不必。」
「那我们睡觉？今天应该也累了吧？」
关灯的前一刻，凌钧然突然想起一件事，「等一下。」
「怎麽了？」白於奕停下动作。
「你喂猫了吗？」
「……我现在去喂。」
被冷落已久的小猫自己待在角落无聊的t1an毛，想看这两个人什麽时候才会想起自己来。
终於等到白於奕倒饲料给牠，牠才吃上饭。
两人蹲在旁边看牠吃完，才再次回到床上准备睡觉。
「晚安。」
「嗯，晚安。」
白於奕正要抱凌钧然的时候，有一只生物跳上了床。
「喵。」那只猫刚好待在他们中间的位置，还叫了一声。
凌钧然回过头，「……我抢了牠的位子吗？」
白於奕叹了一口气，「没有，别管牠。」
白於奕把牠抱起来，放到地上。希望那只猫会明白他的意思。
但过了几秒，牠跑到凌钧然那一侧，再度跳shang。
凌钧然感觉到小猫蹭了蹭他，「……要抱你吗？」
「喵！」
「……行吧。」被子发出一阵摩擦声，凌钧然应该是抱住牠了。
「……」白於奕瞬间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的诗人吗？想好再说这个道理是不懂吗？
但他同时也高兴於自己终於说出口了。
凌钧然不笨，但对感情好像总是特别迟钝，很多事情他要是不挑明，凌钧然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虽然已经无数次告诉他自己对他的ai，但ai这种东西无法量化，在凌钧然心里也就是「有」这种程度的存在，但他想让凌钧然知道的是「我很ai你」。要再具t一点，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在乎程度，不然他是不会懂的。
现在，等他缓一缓，想清楚，再往下一步走吧。
偏偏这时恰好到了目的地，白於奕把车子开到一栋别墅前，围篱已经打开，或许是为了他们而提前打开，又或者只是刚好开着罢了。白於奕稳稳地把车子停到画出来的格子中间，过程中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
「走吧。」白於奕打开车门，率先下车。
凌钧然也开门下车，关上门回过头，白於奕已经拿好东西走到他面前，顺势把围巾往他身上围，之後又伸出手，掌心朝上。
凌钧然不太确定的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手放上去的瞬间就被握住，白於奕牵紧他，嘴角小幅度的扬了扬。
位在郊外的大别墅，包括前院後院，种满了各种花花草草。虽然现在是冬天，但已经能想像百花盛开的时候会是何等绚烂的风光。
白於奕一手提着东西一手牵着他，所以凌钧然按了电铃。
没过多久门就开了，来应门的是一位大约四五十岁的妇人，见到他们就笑了。
「回来啦，快进来吧。」转身拿了两双拖鞋给他们，又接过白於奕带过来的礼物。
「来啦？」从客厅传来一声隔空询问，但从玄关看不到里面的样子。不过从声音听来是一个中气十足的大叔，应该就是白於奕的父亲吧。
「爸。」白於奕应了一声，凌钧然就看到了声音的主人直直地走过来。
白明政不急不缓的走过来，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拖鞋，走过来之後先拍了拍白於奕的肩膀，之後又看向凌钧然，「你好。」
白於奕又牵起他的手，「凌钧然，我男朋友。」
「……伯父好。」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见家长是这样介绍的。
白明政大致看了他几眼，在礼貌的范围内，「不错不错，都来了就好，可以开饭了。」
於是三人转移到饭桌上。
长方形的大餐桌，粗看十几张椅子，却只坐了三个人。白於奕和他坐在同一侧，白明政则坐在白於奕对面。
很快就有人开始餐菜上桌，是刚才来应门的阿姨和一位年纪差不多的老先生，可能是这里的管家吧。
三人面前分别放了一碗白饭，中间则放了几道菜，看来是走一个中式合菜的路线。
来了，最讨厌的环节。凌钧然不喜欢和别吃合菜的原因也显而易见，太尴尬了。
夹菜尴尬，不夹菜也尴尬，有转盘的那种更更尴尬，就没有任何吃合菜的经验有什麽好的回忆。
凌钧然还在纠结并思考对策，他面前的碗就先被端走了。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白於奕端走的。顺着望过去，白於奕把他碗理一半的白饭挖到他自己碗里，又帮他夹了很多菜，堆成一座小山才放回他面前。全程动作自然，没有看他一眼。
凌钧然偷瞄了一眼对面的白明政，对方在接触到他目光的一瞬间别开，快到凌钧然怀疑刚才的对到眼其实根本就是错觉。
餐桌上父子俩在聊天，凌钧然默默低头扒饭，一边祈祷话题不要来到他这里。
凌钧然心不在焉地听着，听他们的话题天南地北的跳，一下讲旅行，下一秒又变成gu市房价，一不注意又变成桌上的菜，还有餐厅推荐之类的，大概是想到什麽说什麽，反正没要他回答就好。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下一秒，还在幸灾乐祸的凌钧然直接成为话题中心，害他猝不及防噎了一下。还好不是真的噎到，不然就糗大了。
「四年左右。」但问题还是白於奕在回答，他决定非不得已绝不开口。
白明政点了点头，凌钧然却莫名觉得他似乎早就知道了，问这个问题只是为了走个过场。
「打算什麽时候结婚？」白明政边夹菜边问，状似这只是一个轻飘飘的问题。
凌钧然悄悄竖起耳朵，想知道白於奕的答案，眼角却瞥见白於奕也正看着他这边。抬起头和他大方地对视，发现白於奕眼底盛着满满的笑意。
「？」凌钧然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难不成这题要自己来回答？
白於奕大方地和他对视，同时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看他什麽时候想跟我结婚。」
凌钧然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他不确定他现在是否应该说话。
眼见未来媳妇不回答，白明政还是给了他们台阶下，「行吧，你们年轻人自己商量好就好。」
三个人又继续吃饭，但凌钧然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听那两父子在聊些什麽，满脑子都是刚才白於奕说的话。
他要跟我结婚？是为了搪塞他父亲而打的拖延牌还是认真的？这样算是在跟自己求婚吗？要给他回答还是装作没这回事？
白於奕已经快二十九岁，也就是接近三十，是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没错，自己二十四五结婚也在合理范围。但，他是真的想就这样跟自己过一辈子吗？
结了婚，他们的生活也不会有什麽改变，对新生活的期待好像也没有出现，也不会出现。会不会他只是想找一个人过日子，而刚好身边就只有一个人适合的人，所以决定和他结婚？
想到这里凌钧然自己吓了一跳，怎麽不知不觉又陷入这种思维了？才说好要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相信所谓的ai是真实存在并且能够克服一切的，怎麽自己到这时候却还在想东想西，还在退缩？
「怎麽不吃了？不好吃吗？」注意到他好几分钟都没动筷子，白明政关心道。
「……啊？不会，很好吃。我只是……有点饱。」凌钧然捏了捏筷子，有点不知所措。
「你吃的也太少了，这小子该不会平常都nve待你，给你吃什麽难吃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