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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 Oortuity

 

“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他就是个心怀怨恨的蠢货。”她低声说道。

“他把我叫作叛徒,就因为我的家庭足够明智,懂得要低调行事来避免被扔进阿兹卡班的下场。”在跟随潘西走进教室时,德拉科小声回答。

“有谁在乎呢,德拉科?不管怎样,黑魔王已经一死不复返了。再也没有人可以背叛他了。”

“况且这不是我的错——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德拉科有点像辩解般地说道。当然,严格来讲,就是他的错。如果那天他在有求必应屋逮住了波特,如果他父亲成功把波特关进地牢里,如果他母亲在禁林里拒绝对黑魔王说谎,那么黑魔王就能活下来,而波特就会死去了。但潘西——也包括其他人——不需要知道这一点。此外,尽管他的家庭已名誉扫地,且德拉科的职业选择也倍受质疑,却始终没有人能够揭露真相。但他宁愿接受这场战争的最终结果,也不愿在一个疯子面前卑躬屈膝地度过余生。

“他妈妈是个疯子也不是我的错,”他们坐下后,德拉科继续为自己辩护,“她应该意识到在审判期间大声叫嚣‘黑魔王会回来惩罚你们所有人!’对她的判决没有任何帮助。”

潘西朝他嘘了一声,德拉科不情不愿地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们一脸笑意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身上,紧接着记起他有多厌恶她。他叹了口气,把他的包扔到了一边。

尤妮丝·梅瑞思教授是一位长相亲切的三十多岁女性,总是精心地盘起一个复杂的棕色发髻,而她的姓氏rrythought也与她本人非常相称。尽管如此,德拉科还是更喜欢在心里叫她下流思dirtythought教授。虽然她的黑魔法防御术水平还算过得去,学生们却很难把她当一回事。她所有的优点都掩盖不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缺陷,而这个缺陷不止一次让德拉科觉得自己会在教室里把午餐都吐出来。那就是尤妮丝·梅瑞思毫无羞耻之心可言,这令学生们倍感苦恼。她没有留下任何能够让人怀疑她那肮脏的小小迷恋的余地。

“今天是星期五,”梅瑞思教授毫无必要地告知他们,“而我知道你们都正在迫切盼望这一周不用再思考,所以我想我们可以找点乐子,并且练习一下决斗技巧。”她露齿一笑,然后向教室的后方投去了一种含情脉脉的眼神。

“又来了。”潘西嘀咕道。

“我确信这会让你感到满意的,波特先生!”梅瑞思教授矫揉造作地娇笑着,同时快速眨巴着她长长的睫毛,“我知道你有多么热爱决斗。”令所有人惊恐的是,她向后用力一展肩膀,暴露出了傲人的乳沟。

德拉科的胃翻滚起来。他确信这次他真的要吐出来了。他用不着回头看就可以确定波特大概率已窘迫到手足无措,一张脸涨红得像个西红柿。但即使料想到了波特的窘迫,也不能减轻看到一个成年女人向他们“年轻又迷人的救世主”——她喜欢这样称呼他——献殷勤时的痛苦。照目前情况看来,其他学生都与德拉科有着同样的感受。帕瓦蒂·佩蒂尔的黑眼睛像掷出的匕首般刺向梅瑞思。

潘西戳了戳德拉科的肋骨,“别再愤愤不平了,帮我把桌子挪到一边去。”她边说边站了起来。

德拉科不情不愿地起身,并偷偷朝波特的方向瞥了一眼。波特的两颊如燃烧般通红,在他们三人把桌子拖到一边好腾出教室中央的空间来进行决斗时,他看上去似乎一直想要躲到格兰杰和韦斯莱的身后。

“真是感谢你的帮助。”潘西忽然厉声说道,使德拉科迅速地转向了她。她正对着他怒目而视,他这才意识到她已经自己搬好了桌子。若不是德拉科忙于在喧闹和混乱中寻找梅瑞思好再多瞪她几眼的话,他一定会对她的力气和灵活印象深刻的。

“要是她把我和波特分成了一组,我很有可能就不得不去犯下几桩谋杀案了。”在梅瑞思开始高喊小组搭档的名字后,德拉科这么说道。

“再让我听到波特这个名字,我也会去杀人。”潘西抱怨道,但德拉科几乎没在听。与之相对的,他想知道自己是否不得不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一直盯着波特看。

然而,德拉科其实根本不必担心。显而易见的是,今天是梅瑞思教授的幸运日,身处医疗翼的隆巴顿仍未从流感中康复过来,所以他们的人数不能被平均分配。

“呀,波特先生,”梅瑞思把德拉科和罗恩·韦斯莱分成一组后大叫道,“看来我们必须得一起练习了!”

波特看起来像是一副要被押上绞刑架的模样,但他一声不吭地站到了梅瑞思的对面。

“马尔福,你把泄怒的对象搞错了。”

德拉科的目光一下子转向了他的对手。罗恩·韦斯莱朝他咧开嘴露齿一笑,并快速转动着自己的魔杖,显得自信满满。

德拉科没有回应,转而向他发射了一个恶咒。韦斯莱睁大了眼睛,选择用闪避代替了自我防御。

“我们正在练习防御术,韦斯莱,”德拉科责备道,“而不是练习如何避开它。”

韦斯莱眯起眼睛,对着德拉科的腿念了一个扭膝咒。德拉科轻而易举地把它挡开了,但当梅瑞思教授大叫:“哦,亲爱的,波特先生,你还好吗?”时,他得意洋洋的胜利时刻便被夺走了。

德拉科的目光迅速转向了波特,后者正像是被火燎到了般向后跳。他惊恐地注视梅瑞思伸出的手,“不,说实话,教授,你击偏了。我很好!我没事!”他大叫着,在梅瑞思试图检查他的胸部时把后背紧贴在墙面上。

德拉科正忙着不满地摇头,随即他便因一个咒语正好击到他嘴上而尖叫起来。他怒不可遏,举起魔杖想要诅咒韦斯莱,但他那含糊不清的咒语根本不起作用。他的上唇因迅速生长的浅金色胡髭带来的重担而感到沉重不已。韦斯莱笑得前仰后合,有好几个学生也跟着他大笑起来,笑到眼带泪光地盯着德拉科。德拉科没法因他们的笑声而责怪他们,毕竟他看上去绝对非常可笑。不过,从好的一面看,韦斯莱正过分专注于捧腹大笑,以至于甚至没空试着去防御德拉科的无声恶咒。

当韦斯莱尖叫起来,并疯狂乱挥着他胶状的双手时,德拉科咧开嘴笑起来。他们周围的学生转而开始取笑韦斯莱。对此十分满意的德拉科淡定抬手,坏心眼地捻了捻他的长胡须。

“马尔福先生,胶手咒禁止使用!”梅瑞思教授在吵闹中大声喊道,并急忙向韦斯莱走去。

“噢,对。抱歉,教授,我刚才忘了。”德拉科毫无悔意地说。

梅瑞思很快解除了咒语,但韦斯莱的左手仍在徒劳地晃动。

“嗯……去一趟医疗翼吧,韦斯莱先生。一旦感觉好受点就立刻回来。”

韦斯莱离开了,但在临走前瞪了一眼德拉科。笑不拢嘴的德拉科再度捻了捻胡须,引起了周围学生们更多的笑声。又一个魔咒击中了他的嘴巴,使德拉科因不快而畏缩了一下,差点丢给梅瑞思教授一个恶咒。不过,他及时制止了自己,并意识到她已经解除了魔法。他的胡子迅速消失了。

梅瑞思教授眯起眼睛,“去跟他决斗吧,波特先生。我相信他能应付你。”她硬邦邦地说,明显因自己被从她那年轻又迷人的救世主身边扯开而感到郁闷。

德拉科转过身翻了个白眼,迈着沉重的步子朝波特走去。

尽管他的朋友刚刚被送去了医疗翼,波特还是看起来松了一口气。他对德拉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喜欢那个胡须。那非常吸引人。”

德拉科冲他发射了一个咒语。

波特立马做出了反应。他抵挡住了那个咒语,并向德拉科发射了一连串的恶咒。很快,他们四周的空气中就充满了各色各样的咒语。德拉科全神贯注地往波特的笑脸上发射魔咒,下决心要赢了这场决斗。波特充满信心的表情有所动摇,使德拉科嗅到了胜利的味道,但在下一刻,一阵贯穿手部的剧痛让他差点失手弄掉魔杖。

周围的烟雾和魔力消散了,显露*出了波特自鸣得意的表情。比起他的手,失败的滋味更加刺痛了他。德拉科一边揉搓着他疼痛的皮肤,一边怒视着波特。

“一个尖刺咒?”他嘲弄道,“真的吗,波特,你最多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你甚至没能让我流血,我还不会留下哪怕一个伤疤。”他凝视着波特,对波特毫无愧疚感的神情愈发不快。而提及波特差点用神锋无影杀死他的那天通常能让这个格兰芬多痛苦地垂下目光。

“马尔福,”波特恼火地叹了口气,“我们每次决斗你都要提起这个。这本旧账翻了太多次了。”

“是这样吗?你知道这件事为什么还没过去吗,波特?我的伤疤。是你把我弄伤了。你能把这一切全忘掉可真是太好了,不是吗?”德拉科愤怒地抿紧了嘴唇,但严格来说,他是在说谎。那些伤疤几乎看不见。事实上他只能通过放大镜看到它们。但那又如何,波特还是应该感到愧疚。永远。

“我不信你。”波特断然地说,“斯内普说过你不会留下疤痕的。”

德拉科发怒了。他的手迅速伸向衬衣最上面的那颗钮扣,“你确定?想看看吗?”德拉科解开了纽扣。

波特扬起了眉毛。嘴角微微抽动着,他将双臂交叉在胸前,歪了歪头:“当然。继续,马尔福。脱掉你的衬衣。”

操。波特为什么会这么难搞?德拉科拖延着,慢慢解开第二颗纽扣,努力想出一个既不脱下衬衫,同时又不让人觉得他隐藏了什么东西的办法。波特的目光闪烁着掠过德拉科衬衣敞开后露出的那一小块皮肤,让德拉科的手指颤抖起来。

“波特先生!马尔福先生!”梅瑞思教授在远处喊道,“别再盯着对方看了,好好练习吧!”

向梅林感谢了一番梅瑞思的嫉妒后,德拉科中止了这项他不想继续的任务,而波特则站直了身子,并用魔杖指向了他。

波特还在咧着嘴笑,“也许明天你可以在禁林里为我脱下你的衬衫,让我看看你伤痕累累的胸膛。”

“噢,别担心,波特,”德拉科咬紧牙关,“我的确打算明天带你去禁林里看些东西。”

波特眨了眨眼睛,“那是一种威胁还是某种暗示?”

“威胁!”德拉科有些气急了,“明天我们就要两个人单独待在一个漆黑广阔的森林里了。很多事情都可以发生,波特,而且不会有任何人目击到。”

波特看起来非但没有担忧,反而有些被逗乐了,“那么再来一次,那是个威胁还是——”

“是的,那就是个威胁!看在梅林的份上,你今天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德拉科几乎要吼出来了。波特冷静的举止令人恼怒,那个义愤填膺的格兰芬多火药桶去了哪里?波特现在应该气得两耳冒烟才对。“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在明天加倍注意自己的后面,波特。要是我按计划得手,你明天就不会活着从那片森林里出来!”

回应他的是一片异常的寂静。德拉科皱了皱眉,才意识到他刚才喊得有点太大声了,导致所有的学生都听见他说了什么。他们停止了练习咒语,转而盯着他看。

他妈的。

“马尔福先生!”梅瑞思教授低声说道,她目瞪口呆,而且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德拉科面前,“你刚才说了什么?”

德拉科环顾了一下四周沉默的学生。操,操,操。他不应该那么说的。他突然想起来,仅仅几个月前,每个人都还以为波特已经死在了禁林里。这实在是个触到了痛处的敏感话题。

似乎就只有波特一个人看上去毫无忧虑,“噢,不用管他,教授,”他温和地说,“他只是喜欢听到他的声音危险而具有威胁性。他不是真心的。”

“我就是认真的!”德拉科在能够制止自己之前便脱口而出。

梅瑞思教授倒吸了一口冷气。

德拉科瞪着波特,对方厚着脸皮在梅瑞思的背后翻了个白眼。然后波特做了一件最为怪异的事:他激烈地摇了摇头,用嘴型比出了“闭嘴!”

困惑于波特表现得好像是在设法帮他,德拉科张开嘴想要反击并告诉知波特自己不需要他的帮助,但梅瑞思教授震惊的眼神已变得凶狠起来。当着梅瑞思教授的面恐吓她宝贝似的救世主大概并不明智。她是一位教授,而这给了她一定程度上的权力。

德拉科用力吞咽了一下,强迫自己扬起笑脸,“我开玩笑的。”

“是吗?”梅瑞思听上去不为所动,“这一点都不好笑。我会和斯拉格霍恩教授谈谈——”

“他真的只是在开玩笑。”波特打断了她,“他总是会说些像那样的傻话。”他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强烈的恨意席卷了德拉科的全身。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股恨意并非是针对刚刚说他是傻瓜、还把他视作一个无足轻重的白痴的波特而去的,而是指向了梅瑞思。后者在哈利·波特的笑容攻势下当场沦陷了。

教室门砰地一声被推开,韦斯莱走了进来。每个人都望着他,使他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他心存戒备地问。

没有人回应他。

梅瑞思狠狠瞪了德拉科一眼,说:“你可以走了,马尔福先生。你的决斗搭档已经回来了。”

波特在梅瑞思代替德拉科的位置时一脸苦相,但当德拉科从他身边经过时,他还是勉强挤出了几丝笑意。他几乎不动嘴唇地轻声道:“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明天你会给我展示些什么,马尔福。”

飞快地眨了眨眼后,德拉科匆匆走向了韦斯莱,摇摇头摆脱他的那些胡思乱想。如果他不了解真相的话,他几乎会认为波特正在与他调情。

*这里原文用的是dispy,既有显露、显示的意思,也有一层为求偶作炫耀行为的含义。个人觉得是个小双关。

德拉科盯着天花板,手中摆弄着他母亲那年夏天交给他的银色吊坠。疯狂的想法正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他考虑了各种各样他可以利用吊坠做的事情;可无论如何,他的父母和他自己已经就德拉科使用它的时间和目的达成了一致。他需要在他的考试中使用它。

尽管马尔福家族的财富完好无损,但他们的名誉却毁于一旦。诺特嫉妒他算是嫉妒错人了。德拉科的父亲已经丢掉了在魔法部的工作,而德拉科是唯一能够挽回他们地位的人。他们存在古灵阁金库中的金加隆并非永远取之不尽。德拉科需要一份工作,一份受人尊敬且薪水丰厚的工作,但除非——大概——他们认定他的能力令人惊叹到以至于可以使他与食死徒的过往关系被忽略不计,否则没有人会乐意去雇用他。这就是为什么德拉科需要拿到完美的成绩。e和a帮不了他,但一排闪闪发光的o可以为他敞开未来的大门;否则这些门将保持关闭状态。

无疑,实话实说,他计划去作弊,不过他猜想的监考官对待前食死徒会像霍格沃茨的教授们一样公正。这是个好计划,而且不止一个人的利益与它的成功紧密相连,所以德拉科无法理解他想要在适当的时候之前就打开吊坠的不合理欲望。比方说,就在明天。

波特的古怪行为扰乱了他的思绪。不过波特可能只是在戏弄他而已。

当然了,明天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他也许不需要用到吊坠。他可以试着与波特和平相处——波特看上去几乎是很乐意这么做。他可以搜集尽可能多的羽毛并赢得比赛,而这可能会让斯拉格霍恩稍微喜欢他一点,并让他可以在考试前一个月服用记忆魔药,避免去做有风险的作弊行为。使用记忆魔药仍然算是作弊,但那将会是斯拉格霍恩的责任,所以这会安全得多。

乍一看,这个计划似乎要更高明一些,但德拉科知道他最好别指望斯拉格霍恩和波特愿意对他好。

德拉科在黑暗中对此嗤之以鼻,把被子盖到了下巴。最近这些日子天气冷得吓人。要是明天波特摔了一跤,而德拉科丢下他被活活冻死,那么谁也不能怪他。德拉科想象着波特在雪地上瑟瑟发抖并大声呼救的情景,不禁咧开笑容。这样一来,波特脸上自以为是的笑容就会烟消云散,他再也不能说德拉科是个傻瓜了。

德拉科咕哝着将他的枕头抖松,然后深深地陷入了被窝里。他应该停止想波特;睡前想他往往会带来一些奇怪的梦。下定决心闭上眼睛后,德拉科清空思绪,渐渐进入了梦乡。

即使那天晚上他梦见了波特,他也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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