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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人的模样,而更像是一团漆黑影子。嵌在黑雾面庞上的眼睛流泻出淡色金芒,出挑身形掩在混黑的兜帽外袍下。

虞沛懵了。

她原本只是打算借机看看毛团对其他人的态度,却没想过会瞧见这场景啊。

这是没事就冲她撒娇示好的毛团儿?

这能是只会咕叽咕叽嗷嗷呜呜的毛团儿?

这怎么可能是刚刚蹲在角落里给野茉莉搭房子的小毛团子?!

而尺殊似乎已司空见惯,他道:“我今日无意与你相斗——闯进石阁的人,在何处。”

那黑影没应声,横手一握,黑雾就在他手中化成一把重锏。

他持锏而上。

在那重锏劈来之际,尺殊横剑作挡。

“铮——!”两刃相撞,挡开的气流扫向四周宝器,划出寸深的裂痕。

尺殊拧眉:“你这般遮掩不言,是因与闯阁之人相识?”

黑影一言不发,只顾劈扫着手中的四棱锏,速度奇快。

虞沛愣盯着两道缠斗的黑白身影,还未从毛团变黑影的巨大冲击下回神。

忽地,尺殊顿了步,微微斜过脸,瞥了眼那昏暗的窄窗。

虞沛心紧,直觉不妙。

她从怀中取出沈仲屿给她的面具戴上,转身便跑。

而尺殊已收回视线。

在黑影又落下一击时,他收剑回鞘,仅以鞘身挡下。

“既然不言,便是不知。”他垂手,转身离阁,“若再有人擅自闯阁,当以刀剑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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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虞沛疾行在密林间,取出三道瞬移符。

还没等她撕碎,身后就袭来一道剑气。

她就近撅了根树枝,回身作挡。

剑气轻易就将树枝劈断,又在空中滞了一瞬。趁这空当,虞沛朝旁跃跳两步,恰好避开。

不远处,尺殊挡在狭窄山路中,眉眼沉沉。

“又是你。”他道,“三番五次闯入云涟山,现下又擅闯石阁,已是罪上加罪。”

虞沛不惧,偏还戏耍他:“依你所说,这云涟山是严守禁地了?可为何我进出自由得很,没受什么阻拦。”

尺殊面生薄怒,斥道:“狂徒!胆敢肆言,却不敢摘下面具么?”

“不敢。”虞沛将那半截树枝抱在怀里,往树上一靠,“你见哪门子小偷小贼,是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那占山为王的土匪,也还知道戴面具呢。”

“胡搅蛮缠。”尺殊冷声落下一句,提着森白骨剑跃行而上。

虞沛不是没遇见过使剑的人,烛玉就算一个。

他买过不少宝剑,如今带在身边的这把,是前些年他俩学着书上一起铸的。

剑仅算得一般,可他使得一手好剑法,一招一式杀意凛然。

而尺殊的骨剑,则是原著里都特意提过的千古宝器。

剑脊为鬼王的一截鬼骨锻成,每一寸利刃都由千年厉鬼的鬼息铸得。

与武器不同,他的剑意恰如流水。

落剑温和,起剑锋利,招招逼得人难以还手。

虞沛拎着树枝,挡过十几回合,渐没了耐心。

她摩挲着指腹,犹豫不决。

今天没怎么用过灵力,只用一道困诀,应当不会出问题吧。

正想着,尺殊又提剑迫近。

不管了。

虞沛当机立断,抬手掐诀。

“陵光诀六,困——”

“又想逃跑?”尺殊翻过手腕,意欲斩断即将缠缚住腰身的赤息,同时伸出另一手,下意识去捉她。

可他到底慢了拍,只来得及揪住她的袖口。

衣袖被他揪得一歪,露出些许缠在肩头的绢帛。

虞沛侧身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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