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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私情?”

 

张留作为给贺昀父亲治疗腿的条件,要求他去大理寺的狱中,救出一个叫做沈士朗的人,张留说那是他的朋友,医术不逊色于自己的忘年交。

因为在江南府的医馆做医生而被牵连进了案子。

张留多年没有涉足大晋,对具体的详情也只知一二,他收到的是沈士朗的告别信,正在担心焦灼的时候,刚打了大胜仗的贺昀就在草原上找到了他,邀请他为他的父亲治疗腿疾。

他虽然厌恶大晋,但彼时一心担心自己的朋友的张留也顾不上这个,便答应了下来,甚至愿意跟他进京。

不过自己就算到了京城恐怕也无力救出朋友,也只能作为条件,要求这位少年将军来救出沈士朗。

他虽不认识贺昀,却曾在过去听过这位即将被他治疗的宣平侯贺深的名字,那也是曾经能在潼关止小儿夜啼的人物,想来这样的人,他的儿子,总也会有几分权势,一个医师总可以救的出来吧。

不得不说张留的确选对了人,他在到达京城之后就知道了这一点,贺小侯爷圣宠之盛,让他放心了下来。

贺昀在宫门口递了牌子,等着黄门回来引路。

能够直接请见皇上,在京城里有这个待遇的人也并不算多,贺昀再小一点的时候,甚至不用通传也可以入宫,只是进殿前要通传而已。

不过现在年纪渐长,出入宫中自然也要谨慎一些,他还是遵循着礼制,等待传唤。

果然没过一会,皇帝近身的小太监李公公就直接到了门边接引。

李公公行了一礼:“世子久等了,陛下刚用过膳,正在御花园,奴婢带您过去。”

贺昀点点头,回了一礼,便跟他进了宫门。

皇帝正独自坐在凉亭中喝茶,看起来是在等贺昀过来。

贺昀在凉亭外跪下行礼:“陛下。”

皇帝还是一如既往起身扶住他,没有让他跪下去:“免礼免礼,鲤奴怎么越长大,跟朕越生分呢。”

许是因为在御花园,不像上书房那么拘谨,皇帝干脆拉着他就没有松开,直接让他坐到的自己身边。

贺昀低垂下眉目,恭敬的坐下:“陛下,礼不可废。”

“你跟朕还讲什么礼的话,朕可就白疼你了。”

皇帝笑着打趣他,看起来十分包容和善,真的像是亲近的长辈。

贺昀并不是很吃他这一套,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不行礼,不通报,无礼的待他,最先生气的,肯定也是这位陛下。

皇帝喜欢的一向虽然在外自己张扬蛮横,却在他面前示弱又恭顺的样子,贺昀今日是为求情而来,自然表现得要和他心意。

贺昀低头看着皇帝还握着他没有放开的手,又垂下了一点眼皮,睫毛在他珠玉般的眼睛上,打下半弧阴影。

这点随着光晃荡的影子,看的周怀心里痒痒的,想要上手摸一摸。

他是皇帝,自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伸手就用指尖摸到了贺昀的睫毛,轻触的痒意让他闭上了眼睛,周怀就沿着他的睫毛,从眼皮摸到了眼角。

做皇帝的好处就是,即便是做了再不合礼制的事情,他也不用解释什么。

他温和的像是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的样子,手抚过贺昀的脸慢慢收回去,温声的问他:“今天进宫有什么事?”

贺昀也像他一样,态度自然的,向他讲了沈士朗的故事,讲他如何被牵连,又如何是个好医生,更何况他还拿到了主审迟风给他的卷宗的副本。

皇帝神色不改的听着,他早就知道眼前的少年人这两天跑过几趟大理寺,虽不知详情,也知大概。

放在平时,这样小小的事情,皇帝早就依了贺昀,作为怀有如此将才的少年人,周怀一向不介意卖他一个好。

只是这番反常的行为,在贺昀身上却显得突兀,他一向不关心朝政,更别提突然去结交大理寺卿,甚至主动求情求到自己这里,反倒让他好奇起来。

“事情朕知道了,不过朕想知道的是,你又何时结识此人,又为何做了这番说客呢?”

“说来惭愧,臣做此举,并非出于公道,而是出于私情。”

“私情?”

周怀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不喜欢贺昀嘴里说出这个词。

贺昀像是没有察觉皇帝的情绪,回答道:“臣欠下了人情,答应要救此人出来。”

“哦?何人能让你欠下人情?”

“臣为父亲寻来一位医生,便是这位沈医生的朋友。”

贺昀知道自己府里的消息能传出来的并不多,皇帝也未必知道自己找了哪位医生,但是父亲能被治好这个事情,早晚总会被眼前的人知道,既然如此,不如早些借着事透露,也好看看他的态度。

毕竟父亲的腿伤来的稀奇,也难说里面没有什么复杂的缘由。

果然,听到他的话,眼前的皇帝虽然表情动作不变,但面色却似乎阴沉了一点。

他不喜形于色多年,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疏漏:“宣平侯腿伤多年,一直是挂记在朕心中多年,你寻的医生是否可靠?可能治好?”

他知道贺昀一直在为贺深寻找医生,只不过过去都未见成效,而如今贺昀即便是欠下人情,也要寻来的医生,恐怕是有了准信。

再者说,单是贺昀对贺深这份心,就足够让皇帝如鲠在喉了。

贺昀回答:“虽然无法完全痊愈,但,可至行走。”

皇帝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如此甚好,改日也为朕引荐一下这位神医。”

说是引荐,实际又是想什么却不会宣之于口了。

贺昀恭敬的应下:“遵旨。”却并不打算真的引荐,张留老爷子究竟是因为什么离开大晋他都没有过问,万一是因为跟皇家结怨,自己岂不是恩将仇报。

等治疗完成,便想办法把老爷子送出去吧。

毕竟皇帝,也不可能可能亲自来侯府“结交”一位医生,而只要不出侯府,便是面对皇帝,贺昀也能护他周全。

这话说到这里,一向在贺昀面前做出包容长辈的态度的皇帝,不可能还不允他,更何况这位沈医生也的确没有任何罪行。

周怀虽然心里不畅快,却也不会因此多做些什么,毕竟一个搅进案子的医生,实在是太过无足轻重,完全不值得让眼前的少年因此存了芥蒂。

“这个中缘由朕已明白,明日便会着秦朗去调查,若真如你所言,自会放了他归去。”

贺昀起身,行礼:“臣,谢陛下。”

这次由于心里从说到治疗贺深开始就一直挥之不去的焦躁和不痛快,周怀没有再拦住他的行礼,让他久违的实打实的行完了谢君的礼。

目的达成,贺昀便准备告退,却被皇帝握住手腕:“陪朕喝杯酒吧。”

“陛下,时辰不早了。”贺昀推拒了一下。

“晚了便留宿宫中,你自小如此,不必如此拘礼。”

贺昀低头想着,皇帝今日的异常倒是比往日多,不知是否是治疗父亲的事情刺激到了他。

在他出征之前,皇帝虽然待他亲近,并且也是常用复杂的眼神看过来,一看便知对方透过自己的相似的面孔在怀念母亲。

但是亲近有余,却并不亲昵。

出征回来,却在私下几次三番多有越界的动作。

贺昀想着,应该是自己长开后的容貌更加艳丽也更加肖似母亲了,让皇帝本就把他当作替身的心思更重了。

而这,倒让贺昀确认了,皇帝应当不知道自己是他亲子。

也是,皇帝就算在宴珠成亲前碰了她,也不过是卑劣的占有欲作祟,想要在贺深之前,留下自己的痕迹,而他这样的人推己及人,绝不会想到,贺深竟然从未碰过宴珠。

自己出生月份又晚了大半个月,他自是想不到那里去。

他泛着冷意的在心里想了一圈,也许倘若自己真是贺深和宴珠的孩子,这点反而会让这个皇帝更有成就感。

作为臣子,皇帝已经说到这里,贺昀也无法再做推拒。

倒不如看看皇帝究竟要做什么,他顺着皇帝握着他手腕的力度坐到皇帝身侧。

此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也没有更换地方,直接在御花园中摆了酒菜,李公公早早就让人点了灯,昏黄的日头一点点落下去,最后一点光也消失在宫墙的尽头。

只留了影影绰绰的宫灯的火光。

贺昀虽是年少,但酒量却不差,在宫中更不敢,也不会放开了去饮酒,只是陪着皇帝说话,皇帝不知为何却醉的很快。

他知道皇帝酒量也不差,可今日两三杯下肚,就已经一副醉酒作态,身子靠过来,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倒不知是真醉了,还是有意为之。

贺昀知礼的往后避开皇帝的接触劝阻道:“陛下,您醉了。”

他这般劝阻自然没有效果,更何况,当下的情景也许正是周怀故意为之,作为九五至尊,天下之主,当他不愿意的时候,贺昀的阻止自然什么都算不上。

皇帝再次抬起手来,抚摸上贺昀的面庞。

他刚刚清醒时碰过一次,点到为止的触碰,只不过是微微越过礼制和亲近的一点,现在,他不想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了。

眼前的少年正在最好的年纪,一年一年逐渐长开的容貌,逐渐褪去了青涩和稚气,变得更加张扬更加凌厉。满是少年气的长相在这次回来以后,更多了几分经历磨砺的稳重,本就修长挺拔的少年,已有了一丝青年人的模样。

周怀对他从小的偏爱,就像世人说的,至少一半是源自贺昀这张脸。

另一半则是他同贺深不亲近的关系和他干净不牵扯的身份,疏远于世家的贺家,又很难被新贵接纳,自己只要关爱他两三分,贺昀倘若想要出仕,能依仗的,便只有自己。

他会成为自己手中的纯臣。

而贺昀的军事天赋,则是意外之喜,这样他不仅会成为自己手中的纯臣,还可以成为自己手中一把锋利的刀。

周怀不喜欢男子,原本对贺昀也没有这样的心思,他更多想的是如何使用他,在他成为自己满意的臣子的时候,也有张自己喜欢的皮相,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情。

却没想到随着少年逐渐长成他计划里的臣子,风姿却也一日更比一日惑人。

周怀以为自己会更喜欢他少时的模样,孩子的样子模样精致漂亮,还没有那样分明的性别差别,像极了他回忆里的宴珠。

可是现在的贺昀已经是不容错认的英挺少年,纵使容貌艳丽,却轮廓分明,神情冷峻,绝对不像是使人生出亵玩之意的样貌。

可却反而勾的周怀有些心痒。

他有意纵着贺昀,让他的荣宠在京城无人不知,鲜衣怒马却冷漠高傲的少年郎,等回到宫里,却会在自己面前恭顺下来,像是花狸给主人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这样的反差让周怀忍不住想要更多。

但是作为君王,自然不可能因为这样的原因而恣意妄为,而影响了自己在朝中的布局,所以最多也不过多有亲昵,却不会越界。

而今日贺昀对贺深的关心更是让他十分厌烦。

自从前便是一直如此,贺深总能轻而易举的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少时在封地在同一个学堂,贺深是学的最好的,而骑射打仗,贺深也仿佛生来便携了这样的才华,比之旁人优越的不知几何,周怀虽然作为贺深的主君,这份嫉恨却从未消退。

贺深总可以随便就得到他周怀求之不得的东西,就像过去的宴珠,此刻的贺昀。

所以他才费尽心思,引诱到了宴珠,向她许下会迎娶她的诺言之后,却还是旁观着让她嫁入了侯府。

结果他还是凭借着哪怕生疏的父子关系,而如此轻易的得到了贺昀的关心,这点让他十分愤怒,一时间便有些忘了自己原本的克制。

不过他也不去想想,就算他们父子关系差,可到底也是父子,君臣之间又怎么会比父子亲近。

贺昀对皇帝的扭曲的想法一概不知,他一直认为皇帝是将他当作母亲的替代,如今不过是看自己长大了,便按耐不住了而已,只是不知道,倘若以后这位皇帝知道他们之间真实的关系,又会如何做想呢?

皇帝已经多年没有握过兵器的手比自己这个年纪的人还要细嫩几分,皇帝靠得很近,几分微弱的酒气,吐息之间被带到贺昀的面前。

贺昀出声提醒他:“陛下。”

周怀作为皇帝,其实是有几分明君之象,他从过去起便礼贤下士,亲民和气,广纳谏言,宫中用度也十分节制,与享受和美色上,除了少年时候和臣下之妻的宴珠有过一段传言,便再无其他。

他骨子里却并非这样的人,重权极欲,心胸亦不够开阔,嫉贤妒能,对百姓更是没有几分关心,但他却有一点极为擅长,那便是忍耐。

为了最为重要的权势,他可以把自己忍成明君。

也许是觉得天下已定,让他逐渐浮出了几分放纵,也许这会酒意的确起到了几分作用,让他厌烦了这般忍耐。

他细致的抚摸着贺昀的脸低声的说:“朕对你这么好的原因,你应该也听人说过。”

贺昀没想到皇帝会挑明这一点。

他不是一向注重贤名吗?

贺昀知晓皇帝培养自己,让自己做纯臣的目的,所以他以为这不过心照不宣的君臣之间的小“情趣”,绝对不可能挑到明面。

心下倒一下子有几分惊讶,他没有压抑这种惊讶,带着一丝惊讶的表情望向皇帝的眼睛。

皇帝却没有在此收住:“我知道你肯定知道。”

他甚至没有再用“朕”,贺昀便是想装傻,却也不得,只能回答他:“臣知道。”

皇帝又顺着这个话题继续问他:“没有为你安排婚事,可有恨我?”

贺昀没想到他将话说的这样明白,眼看着内容一点点的深入、越界,贺昀心下更冷了几分:“臣不敢,天威雨露皆是君恩,臣相信陛下,一定是为臣着想。”

他将皇帝又往高处架了架,想要阻止这番走向。

可是皇帝似乎铁了心要在今天挑明。

他听到贺昀恭顺的回答,却笑了出来:“鲤奴说的可是实话?”

“自然是。”

贺昀虽没有恨他,但为这事也确实有过几分恼怒,京中不少人皆知那点往事,而皇帝压着不让他娶妻,自是让京中多了几分风言风语,即便贺昀不在乎,被人嚼这样的舌根总也不是什么痛快事。

皇帝听了他的回答,笑容更深,用手指摩挲着贺昀的唇角,微微前倾便吻了上去。

这个举动不论对于他们的君臣关系,还是实际的父子关系,都是越界。

贺昀没有推拒,他只觉得好笑,他有时候会觉得世事荒谬,带给他一些错乱的感觉,在周怀吻上来的时候,这种荒谬感更是达到了顶峰,让他简直想要冷笑出来。

不过他自然不可能真的冷笑,按照当下的局面,皇帝想要成事的态度如此明确,作为臣下,他要么接受,要么宁死不屈,抗旨不遵。

贺昀没有非要不屈不折的理由,反而有几分嘲弄的好奇。

他恭顺的垂目,任由皇帝亲吻他。

贺昀能感觉到周围服侍得内监宫女都在皇帝动作的一瞬间摒住了呼吸,四周针落可闻,只有灯芯里火苗炸开的声音,以及夜幕中御花园中摇曳的树影的声音。

皇帝吻到满意才停下动作,只是手依旧没从贺昀身上移开,依旧同他贴的很近。

贺昀没有反抗的态度令他大感满足,他虽然也有冲动的成分,到底不愿意看到贺昀真的抗拒,甚至摆出宁死不从的样子,他虽不会强迫,但那么他们君臣之间,就一定会留下不可磨灭的芥蒂。

所以贺昀如此知情识趣的顺从,也让他松了口气。

心下熨帖的皇帝跟贺昀抱在一起,吻着他唇齿和脖颈,眼看着皇帝是真的想要就在这里继续下去,贺昀还是推拒了一下。

“陛下,这是御花园。”

皇帝似乎才意识到他们还在室外。

虽是觉得凉亭也十分有情趣,以他对宫中的掌控,也不怕什么,但到底顾着贺昀年轻面薄,也不好一上来就吓着他。

便嘱咐下去,摆驾回乾清宫。

回到殿内,屏退了下人,皇帝便直接拉着贺昀上了龙塌。

他经验十足的同少年亲吻,解开两人的衣物。

他对自己一时冲动的结果十分满意,贺昀脸上因为酒气带了几分红晕,被自己压在身下,漂亮冷漠的脸上,似乎还能看出几分羞涩,想到这是宴珠和贺深两个人的儿子,更是让他征服欲得到了满足。

少年衣衫被他褪下,露出了结实劲瘦的身躯,和他想象的中光洁的身躯不同,少年的身上伤痕遍布,新旧的伤疤交织尚且带些青涩的躯体上,让周怀顿了一顿。

贺昀很快察觉到这点,他的眼神十分清明:“臣伤痕丑陋,还望陛下见谅。”

“不……”周怀也以为自己会觉得扫兴,可是这伤痕出现在贺昀身上,却只有横生的残暴的美感,让周怀几乎瞬间就硬了一圈。

皇帝抚过这些疤痕,理由倒是十分的冠冕堂皇:“这些伤口,都是为了大晋。”

贺昀在他看向伤痕的时候,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如果周怀这时候抬头,就会看到他认为恭顺又漂亮的少年,冲着他露出了一个何等张狂的笑,那分神情和他认为的,贺昀在外面的桀骜没有半分不同。

贺昀自然不打算顺从的躺平,他凭什么呢,就凭现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皇帝?就凭他是自己的生父?

他在千军万马的阵前都未曾有过动摇,又怎么会屈服于皇权。

在周怀的手还抚摸在他肩头的伤痕的时候,贺昀主动的环住他的腰,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周怀看上去并不显老态,反而因着注重贤名而素来节制的作风,而显得有几分年轻。

相貌也本就生的很不错,晋皇室一脉从太祖起,便没有生的差的,周怀又是其中佼佼者。

如今做了多年上位者,通身气度更是非凡,如今他自己褪下衣衫,躺上龙塌,然后又被贺昀绞着双手压下身下,瞪着眼睛看向贺昀的时候,依旧有几分气势。

不过这样的气势,与此刻而言,倒有几分好笑了。

突然上下易位,周怀感到了一阵惊慌,看着伏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贺昀,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分不可控制的无力感,他镇定一下,试探的出声:“鲤奴这般主动,倒教朕很不习惯。”

“臣主动惯了,便交给臣便好。”

贺昀的力气大得出奇,只用一只手就绞住了皇帝的双手,把他的压在头顶,跨坐在皇帝身上,附身亲吻皇帝的嘴角。

于同性间的情事一道,皇帝远不如贺昀来的有经验,尽管心中对贺昀过分强势的动作有些不安,但还是在贺昀的动作下,十分情动。

贺昀吻过他的嘴唇,又吻过他的脖颈,垂下来的束发也随着贺昀的动作,扫过周怀的身体,流淌在他的胸膛,让他觉得身上几乎都痒了起来。

他心底虽然对这样被压制的姿势有几分不安,但还并不相信贺昀这番主动是想要对他做什么,自己可是天下至尊,大晋的皇帝,自己把他带到床上,难道这个小子真的敢对自己做什么?那他怕是不要命了。

他只当贺昀是年轻主动,想要伺候自己,对他的动作倒是没有什么挣扎,还怀了一点从容心态,享受着贺昀的亲近。

直到贺昀一只手摸到他的后面,用指尖戳进那个从未有人造访,他也从未想过的地方的时候,才突然惊醒,剧烈的反抗起来。

“你在做什么!”他惊异的怒喝,“贺昀!你胆大包天!”

皇帝的手被束缚,他便用脚去踹,可是拼体力贺武力,又怎么可能拼得过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年轻的贺昀。

贺昀干脆的两下动作就将他压制住,还是用一只手就将他的双臂绞在背后,坐在他的双腿上面,把他用背对自己的姿势,将他整个按住。

然后干脆放弃了拓张这个步骤,直接简单的撸了两下自己刚刚半硬的肉棒,便扶着慢条斯理地插进了皇帝的身体。

“唔!”

突如其来的侵入感让周怀闷哼了一声,从后穴处传来的鲜明的疼痛让他怒不可遏的侧头:“贺昀,你是想死吗?”

“朕是皇帝!朕一定将你碎尸万端!”

贺昀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小幅度的在他的身体里抽插起来:“陛下,小声点,若把宫人都叫进来,看到陛下这副模样,那可不太好。”

身后被入侵的感觉十分强烈,巨大的疼痛感几乎让周怀感觉自己被贺昀的肉棒撕裂开了。

这个小畜生怎么还这么大!

他刚刚去撩拨贺昀的时候完全没仔细看过贺昀下半身的身体,毕竟周怀并不是喜欢男人,此刻完全没有准备地被那根东西插入身体,只觉得大的离谱。

他不死心的挣扎着,这会子也顾不上皇帝的威严,咬着牙用最难听的话骂过去:“你这个杀千刀的小畜生!”

贺昀没想到自己没在贺深那里听到这样的骂,反倒在周怀这里听到了,不由得觉得有几分巧妙,他并不去阻拦皇帝骂他,只是重重地往里操了几下。

皇帝果然整个人更加僵硬,也没有余力再去骂他。

他这时候才开口回应:“陛下放松点,臣才好伺候陛下,只待一会,陛下就会舒服了。”

周怀才不信他说的鬼话,他现在屁股疼的要死,他感觉贺昀的肉棒像是烧的通红的铁棒,插到了自己身体里,烤的他内里疼的不行。

而作为堂堂皇帝,却被一个初出茅庐的臣子给肏进来这个事实,更加让他羞愤暴怒:“待会你别以为你还出得了宫门!”

贺昀听到他的威胁,用此刻空出来的一只手,掐在了皇帝的脖子上:“陛下,三思啊。”

感觉到在自己脖颈收紧的手臂,皇帝突然才一个警醒,自己已经让宫人不要进来,而现在对方这样将他完全控制,倘若真的想杀了他,自己并没有什么防抗的机会。

和性命比起来,这点皇帝的尊严倒也不算太重要的事情了。

他察觉到这一点后,审时度势的闭上了嘴,他并没有感觉到贺昀想要杀他的意思,便先稳住贺昀,等到事后,有的是自己处置他的办法。

看到皇帝终于听话,贺昀勾了勾嘴角。

他钳住皇帝的腰,不紧不慢的操弄起来。

皇帝咬着牙承受他的动作,决定忍过这段耻辱。

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没过多少时间,疼痛开始逐渐习惯,疼痛也开始褪去,一股说不出来的酥麻却从肠道里面源源不断地出现。

他前边抵在床褥上的因为疼痛消下去的肉棒也又抬起了头。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他的变化自然逃脱不过贺昀,贺昀像是故意折腾他一样,在这种时候突然一改刚刚大力操弄的姿势,开始温情的抚摸他的身体,从他的腰肢往上,划过腹部,揉弄他的乳肉。

这下子整个身体都像是不是自己的了,全身上下明明受控于人,却诚实的反馈着欢愉和快乐。

“嗯……唔……”

咬牙的闷哼也从愤怒变了味道,带出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情色。

贺昀看他不可置信的样子,凑到耳边低声的说:“臣说了的,会伺候的陛下舒服。”

“该死……唔!”皇帝的怒骂都变了调子,无法控制的带了几分婉转。

贺昀将皇帝拉起来抱到怀里,把两个人都摆成跪坐的姿态,从后面操弄他。

粗大的肉棒在身后操弄的事实明明应该让他怒不可遏,可是偏偏那股深处的痒和快意,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挺腰往后,好和他贴的更紧密一点。

这种情不自禁的欲望让他对自己十分恼怒,明明想好了忍耐过去审时度势的周怀,又开始骂起来:“朕……要杀了……你!”

“凌迟……啊……慢一点……”

骂句混合着喘息和呻吟,让内容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反倒是显得有些外强中干,让贺昀操的更带劲了。

周怀甚至能能感觉到贺昀的两个囊袋都随着一次次抽插,拍打在自己的屁股上,让他羞耻万分。

他憎恨的想要杀了贺昀,可偏偏身体的快感让他煎熬,他本就是个重欲之人,平时不过碍于名声,多有节制,哪里经历过这样狂风暴雨般的快乐。

若不是因为这番实在是被迫,又是居与下位,他早想放纵的缠上身体,自在的欢好了。

饶是他克制自己的反应,却也还是控制不住多少,他的屁股早就不知羞耻的配合着贺昀的操弄前后的摆动了起来,贺昀揉捏过的他的乳头,也在空气里淫荡的挺立着。

前方无人照看的肉棒,毫无用武之地的龙根还情不自禁的吐着津液。

足够周怀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现在的姿态有多么不堪又淫荡。

“朕……要……杀了你……”

他还是骂着,只是话音里面的愤怒和憎恨正变得越来越微弱。

“陛下难道不舒服吗?”贺昀即使在这样的情态下,都还带着几分克制。

只是表情离他最开始的恭顺早就千差万别,他看着态度逐渐软化的皇帝,脸上却是十足的嘲弄,肉体交缠的情欲,给他瞳孔染上几分浓稠,让他本就浓艳的面孔显出惊人的艳色。

周怀怀着巨大的愤怒扭过头来想要继续咒骂,却被一下子被贺昀现在的模样晃了了神。

贺昀这个样子比他乖顺的样子还要漂亮的多。

情欲让他的眼角泛红,和浓稠的瞳色相应,一向少年老成的的乖顺神态也在欲望下变为了艳情,微微抿住的下唇,透着漂亮的粉色。

看着这副神情,想要舔一下的冲动竟然一下子就高过了刚刚还想要千刀万剐贺昀的愤怒。

他几乎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侧着头凑近了贺昀。

直到唇边温润的触感,才让周怀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他主动的吻了贺昀,在他被这个未及冠臣子强暴的时候。

贺昀没有拒绝这个吻。

他并不想同自己血缘上的父亲亲吻,但顺势而为被皇帝带上了龙塌,又在荒诞和愤怒下操了这位九五至尊,他却并不想因此丢掉性命。

皇帝要靠他平衡世家与新贵,也许不会简单的取他的性命,这也是他一开始就明白并且放纵了自己行为的原因。

可除了性命,其他能够折腾他的办法对一个皇帝而言,也足够多。

他得给他点甜头。

所以在周怀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候,贺昀主动配合了这个吻,他顺着周怀的力道,加深的这个吻,改变了刚刚强硬又蛮横的姿势,将他揽到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他从后面环抱着周怀,舔吻着他的嘴唇。

而被放松了钳制,又温柔吻住的周怀,却并没有做出像样的反抗,甚至连最开始反抗的力度都没有。

贺昀吻的动作虽然轻柔,和操弄的速度却并没有减慢。

周怀靠在贺昀的怀中,侧着头和他亲吻,两人的下半身也紧紧贴在一起,被身后少年肏弄的晃荡颠簸。

室里再没有了挣扎和怒骂,只剩了淫靡的水声,喘息,和肉体接触又拍打的响声。

皇帝的脑子已经被强烈的快感席卷了一遍,已经残留多少神智,他看着贺昀漂亮的脸,竟是再生不出更多的愤怒了。

吻的好舒服……他在后妃之中从未有过这样激烈的交欢与亲吻,他也在这种欢愉和亲吻中,察觉了贺昀放缓的节奏和似有若无的温和。

他不自觉的给贺昀开脱起来:他少年意气,一时冲动也是有的,而且他对朕也没有太过分,也没怎么伤着自己……说不得对朕也有几分情谊,才会冲动行事。

仿佛这样的开脱,不仅给贺昀找了借口,也为他此刻放浪的淫态有了借口。

他并不是被少年臣子一肏便如此骚浪,而是因为本就有几分情意,贺昀也不是在侮辱折辱他,那他也就不是在被侮辱的时候还露出这般情态。

这样为自己开脱了之后,他对情欲的抵抗就变得更加微不足道,在贺昀眼里,几乎是很好的配合了。

不再挣扎的皇帝放软了身体,松了力气任他肏弄,在亲吻的间隙也不再是怒骂,反倒是有几分隐忍的的呻吟。

看着皇帝从挣扎转变为半推半就的享受,贺昀知道这事成了大半。

便是他事后想起,又怒起来,恐怕也因为会失了几分底气,而放弃真的整治自己。

皇帝不论之前是否情愿,但他的身体对处于下位接受十分良好,明明是初次承欢,却很快就体会到了个中乐趣:“嗯……别……快……再快些……”

贺昀听到就索性加重了力道和速度。

皇帝又任性地唤着要慢些:“快……太快了……慢些……”

贺昀轻笑的回应:“陛下这一会快一会要慢,倒是为难臣了。”

周怀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羞耻的闭上了嘴,不肯再说些什么来配合这场和奸。

只是身体却十分诚实,他不仅不在抗拒,还摇晃着屁股,追逐着贺昀节奏。

贺昀握着他的要的胯,把他抱在怀里上下前后的顶弄,早就难耐的皇帝在这激烈的肏弄之中很快败下阵来,根本无人触碰的龙根伴着他激烈的喘息射了出来,白浊的精液散落在明黄的床褥之上,显得十分淫靡。

贺昀在他射了之后放慢了一点顶弄的速度,让他粗喘着恢复体力。

高潮的欢愉稍退,周怀也恢复了一些神智,又开始抗拒起来,舒服是真的舒服,他再没有过刚刚那次更舒服的交欢了,只是到底不是按照自己想法在进行,他堂堂天子,却被臣子如此行事,还有何尊严可言。

而且贺昀还没射,周怀马上察觉到这一点。

自己被他操射了不说,持久上,也不及这个少年,更让他面上过不去。

贺昀自然注意到他的神情,但他并不打算给他更多了思考时间,这大逆不道的勾当,若不一次把他肏透,只怕会横生枝节。

他抱着皇帝让他躺下,正面覆上去,趁他身体还无力,抬起周怀的腿,又再次操了进去。

他知道皇帝爱他的脸,正面瞧着自己的面孔,恐怕刚刚冷静下来的神智也很难坚持。

果不其然,被他摆弄姿势的时候还有所抗拒的皇帝,在他正面低头看向他的时候,又被晃了神。

任由他再次操弄起来。

贺昀看起来比刚刚艳色更深,微微的汗水和散落的头发落在两人身体之间,眼神里是他从未见过的燃烧的欲望。

周怀抬手附上贺昀的嘴角,他突然意识到,这份欲望因自己而起。

一向恭顺地贺昀因自己的而起了欲望,而代表着他欲望的那根肉柱,此刻正插在自己的身体里,抽插着自己的后穴。

这个想法让他不仅生不出继续反抗的心思,反而还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热切和羞意。

贺昀是宴珠和贺深的儿子,又是他选出来培养的纯臣,从小在宫里长大。他自然对贺昀关注一向很多。朝廷上很多人说贺昀圣宠甚至比皇子还浓重几分,其实并没有什么错处。

比起自己的孩子,贺昀显得更加独一无二,也出色的十分显眼。

他对贺昀的一直怀揣的情绪,连他自己也理不清楚。他既喜欢他对自己的恭顺,也喜欢他漂亮的面孔,同时也因为他的身份而怀念和介怀,也不由自主的因为看着他长大,培养着他成为这般少年将军,而生出自豪。

现在这个曾经让他骄傲的少年,在自己眼前袒露欲色,少年蓬勃的情欲裹挟着他,竟是让他满足又有几分羞意。

好像他压着自己在自己后穴肏弄驰骋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贺昀只知道皇帝的态度软化,并不知道他复杂的心思。即便让他知道皇帝因为误以为自己对他有情意有欲望,而感到隐晦的开怀,贺昀也只会嗤之以鼻。

他对皇帝谈不上任何情意,不论是父子抑或其他。

能生出欲望也不过是少年人身体本就火气旺盛,而压倒皇权最至高无上的征服感,才是这世上最好的催情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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