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楚引歌的媚眼如丝,长发如黑绸缎铺陈在榻,连夜色都比不上的黑,如水墨画般,深深的,深深的,就将人不自知地勾陷了进去。
他低笑了声,将她拉了下来,靠近她的耳骨,呼吸发沉,声色低惑:“成,那我们就生一个。”
气息丝丝缕缕,靡靡绵密。
白川舟顾着她的颈伤,没像往常那般流连于香肩,而是将阵地彻底转移到了另一檀口。
低吮浅吸,不胜之状,令楚引歌忍不住紧紧抓握边上的锦衾,她就不该招惹他的。
他才是最懂抽茧剥丝之人。
徐徐将她呑攫,绕檀口香津,婪酣绞缠。
再逐步瓦解她的城池,待城垣地动不已,池中水倾泻,他再不疾不徐地掠夺,似运筹帷幄的将领,将她的兵荒马乱窥得一清二楚,复浅又复深,随着纱帐来回颤漾。
清月夜,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一场携云握雨之后,满室生香。
楚引歌累乏,又昏昏沉沉地做了个梦。
这一回她梦到的是今日的回门。
如果说昨日的梦带着十足的甜,那今夜的梦境却是掺着万分的苦。
明明白日去楚府是艳阳高照,但梦中却是灰冷乌沉,似有要下瓢泊大雨之势。
一切还是照常,她和白川舟进门见了姨娘,用了午膳,但诡异的是,梦中的姨娘面如死灰,眼睑下泛着不寻常的青,连笑意都不曾有,与她十分疏落。
饭后,白川舟还是匆匆驾马进宫,楚引歌从姨娘手中接过那两箱孩童衣物,上了回府的马车。
可车辘刚起了没几步,楚引歌就听到车外凄厉的一声:“棠棠!”
是姨娘之音,声嘶力竭之喊,令她心颤不止。
她忙掀开车帷回头看,只见楚老爷正狠狠地掐着姨娘的脖颈,青筋毕露,姨娘的双眼充血,面色苍白,身形僵硬。
楚引歌忙让立冬停车,可立冬却似听不见,马车愈行愈快,在青石板路上迅疾飞驰,她要跳车,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固定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她的心如刀绞般,眼见自己和姨娘越来越远,看姨娘逐渐变得血肉模糊。
大声恸哭:“姨娘,姨娘”
一声惊雷。
楚引歌蓦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在被白川舟紧紧拥怀,唤着一声又一声的棠棠。
楚引歌恍然还在梦里,一时没停下抽噎,“牧之,牧之,姨娘她被楚府害死了”
白川舟轻拍着她的背,声色柔得像根羽毛:“宝做噩梦了?别怕,梦都是反的。”
她这才有些回神,半梦半醒,恍惚想着,只是梦么。
她看向窗外,天还未明,灰蒙蒙的,和梦中的景倒有些像,她懵懵问道:“牧之,你刚刚听到打雷声了么?”
白川舟拿来温帕,擦着涕泗横流,她的长睫还挂着泪,睡眼惺忪,更觉娇柔,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
他将楚引歌揽入怀中,眼睫低垂,低语道:“未曾,是棠棠的梦中罢。”
她轻呼了口气,是啊,都秋日了,怎还会有雷,是做梦罢,姨娘昨日都光鲜亮丽,精气神也尚好,都是自己过思罢了。
“担心姨娘的话,接她过来小住几天。”
白川舟话音刚落,一声撼天动地的闷雷直劈而下,屋外也是乌云滚滚。
他一愣,秋打雷冬半收,遍地是贼,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楚引歌忙抱紧了他,颤着音道:“牧之,你听到了么?”
白川舟还未答,就听立冬疾速奔来:“世子爷,世子夫人,楚府有个叫如春的婢女求见。”
如春?姨娘不是说她回家了么楚引歌心下已觉不妙,脸色瞬间惨白,仓皇失措,连鞋都顾不得就要往外跑。
白川舟将她刚触地的玉足拢于怀中,对外扬声道:“将如春带进来!”
“冷静些,”他将一件件的衣衫替她穿戴齐整,语气轻缓安抚,“姨娘不会有事的。”
楚引歌点点头,可眼泪就像泄洪般,不自主地往下淌,眼眶很快就泛了红,她很少有这般失态的时候,她素来能将情绪掩得极好。
可她就是知道,她是不会无缘无故做这般荒诞的梦的。
待如春满身褴褛,一脸泥泞,跌跌撞撞跑进屋时,楚引歌彻底决堤。
她佯装镇定,可声色呜咽,身体都是抖颤的:“如春,你母亲的病好些了么?”
“二姑娘,我娘十年前就走了”
如春拼命摇头,跪在楚引歌面前,嘴唇似旱了一夏的田地那般干裂,成串的泪珠簌簌往下滚落,“赵姨娘她她自缢了!”
滂沱大雨,汹涌地,轰然地,从苍穹青冥之上滔滔灌下来。
她的愿
玄色骨伞, 一身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