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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1)【训诫/金属教鞭/发刷/伪第三人旁观】

 

她将目光投向熟睡中的女儿,眼神极尽温柔。

-本视角内容结束-

不知何处走来一只猫,跃上我办公室窗外的绿化平台,探爪拨弄,细嗅重瓣,胡须上沾了花间露水。忽而一片花瓣蹁跹落下,落在猫面前。它抬爪覆上,不走了。

这是那位新来的小异端之所以在这里的次要原因之一。在发现熵墟里的植物部分是真的,部分是全息影像以后,她写了这个病毒,使得全息影像会被那只猫吃掉。我扫了一眼,随即注意到我办公室正虚掩着的门。

无疑,又是祁旻视一切禁忌为无物。自她来这里以后,她认为她更不需要掩饰她的这一特质了,这为我增加了许多计划外的工作量。

我无声叹了口气,走进办公室。

祁旻坐在我的办公椅上,面前竖起了屏幕,使我一时看不全她的人。听到我进来后,隔着屏幕一阵小动作,略显慌乱的姿态还不如不加掩饰。

“晏以南。”她转到办公桌一旁,嘴角挂着她进行挑衅行为时惯有的那种不在乎一切的微笑,将手边的小盒子推向我这边,“是虚拟技术不够香还是你的感官太迟钝?这种实物的刺激才能让你有兴致……”

看着她手上那个装着蛋形玩具的小盒子,我轻轻笑了一笑。

熵墟中从来不会有私人空间与物品,以及“底线”这种概念,所以我现在也没有因此生气的道理。但自我来到此地执行任务以后,祁旻给我带来过太多的麻烦。开始时,她只不过在部分设备上动动手脚,扰乱这个场景模拟的学校秩序;往后,她不知多少次鼓动了其他“同学”加入她制造了更大规模的混乱,就因为他们会因她的等级无条件地服从她,直到次数多到她会直接被送来我这儿。此后她干脆直奔我的办公室,完美地绕过每一层限制对她这样的k阶成员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绝大多数守卫员不过是蚁穴的对照组,除了我的两位同事。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位年轻人会在蚁穴了。”我的同事为祁旻善后多次后,无奈地对我说,“她从来没有把熵墟看作过她工作服务的对象。她只把它当作一种利于她身份地位的工具。”

面对眼前人的再度挑衅,我决意放纵一回我的恼火。谁知道这个小混蛋最后会不会是我任务中成功的那一部分?而且另有我感兴趣的是,这位熵墟人接受的一向是从未把“性”当做享受的教育,也没有学习与认知的途径,那么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真扫兴。”祁旻说。

我停下猜测,听她说话。

“我还以为这玩意儿会有点用处。”祁旻认真地抚着下巴,扬起尾音,“我发现你比你的小玩具好用多了。你根本不需要这个东西,你只需要一面镜子。”

啊?

虽然此刻我有点儿想弄明白“你比你的小玩具好用多了”的具体涵义,但我已经对她愈演愈烈的骚扰烦不胜烦。若不是因任务需要来到了这种鬼地方,眼前的小玩具向来都是我看着别人用,——“被用”。我会看着她们的反应,在一众皮带、桨拍、多股鞭中选出让她们瑟缩发抖得最厉害的一样,使她们带着遍布臀腿的红肿青紫顺从地默默趴伏忍痛饮泣。至于现在,是祁旻自己从性相关话题开始入手挑衅的,不能怪我忍了许久的念头。不便渎职寻欢,准备一场代餐也不错。

我选定了圈内的一部老旧的小电影,点击手环同步上我的屏幕,随后几下操作令祁旻所坐办公椅的扶手上伸出金属扣,将她牢牢固定在座椅上。

“你想做什么?”祁旻开始瞪视我,看得出在刻意控制不让自己紧紧攥住办公椅扶手,可除此之外她的全身上下都在出卖她的情绪。

“给你看一个视频而已。”我抬抬眉梢,也不看她,走到椅背后静静看起播放的视频。

屏幕闪了几下,同步上画面与音道。出镜女被扮演着穿校服的学生,衣着不整,衬衫下摆从裙腰抽了出来,凌乱耷拉在腰际。她想逃未果,被严厉而愠怒的老师一把按在课桌上,掀起裙子隔着内裤狠狠扇起了巴掌,白色内裤绷在鼓鼓双丘的边缘,肉浪颤抖间透出蜜桃般色泽。待那掌罚人的盛怒之气稍消,女孩被命令脱去内裤与及膝袜,光着屁股到门外取回一根桦树条,乖乖交到责罚她的老师手上。

“我为什么要看……”祁旻底气不足地质问,配着视频里女孩慢慢拔高的哭泣求饶声,我感受到随着视频剧情的缓缓滋养,一种名为“心虚”的情绪头一回在祁旻身上萌芽。我看到她的耳尖绯红,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握拳又放松。她背后的衬衫沁出薄汗。我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站在她背后,听她逐渐加重呼吸的声音。

“嗷!我不敢了呜呜……嗷!啊!我再也不敢了老师……饶了我……呜呜……”

女孩被拎到墙边,褶裙卷到腰际,下身赤裸。她不敢不乖乖手撑着墙,腿分开齐肩宽,撅起亮粉微肿的屁股,痛哭流涕地挨那在她屁股上抽出一道道凸起的肿痕的桦树条。

祁旻坐立不安,用力挣着手腕上的金属扣。我仍然不说话,只是将手搁在她肩上,拍了拍,借此传达:你只能专心看下去。

不多时,工具换成了带孔的桨拍,女孩大声哭喊,双腿颤抖如新生的小鹿,还强撑着塌腰耸臀,上身趴靠在墙上,疼得跳脚时木桨不忘补上几记狠拍。未几,进度条走到了末端。

而视频结束,祁旻脸红透至耳根,转头冲我咬牙切齿:“你是想告诉我外洲的人都有这种变态的爱好?”

“注意措辞。是‘教育方式’,小同学。”我回应,“看看不听话的女孩会是什么下场∶被狠狠打一顿屁股,一整个星期都只敢坐在软垫上。”

祁旻本还想说什么,张张口又忍着闭了嘴,低头只是慌而惧地挣着金属扣。

“知道怕就行。”代餐结束,我兴趣缺缺地退出视频,返回。我对教育一个在极权组织成长起来的小孩儿没什么兴趣,吓吓她就……

退回最开始,屏幕上的画面却让愠怒彻底席卷我的思绪∶我看到祁旻使用我的形象在建模——穿着暴露的情趣着装,摆着不知道祁旻在哪儿看到的色情姿势,正在准备用作合成影像。

这就是我进门之前祁旻在做的事情。

我疾步走向来不及靠近门口的祁旻,将她朝我这儿狠狠一拽,不理她乱捣乱舞的手臂,拦腰箍抱起她。

“你说过只是看个视频!”祁旻慌乱大喊,“我做的你的那个合成……你也已经打断了,折合来算,我们两清了!”

“想赶在我发现之前走吗?”我说,“祁旻,既然你已经开始骚扰到我的私人空间,我也就顺便告诉你,变态的不是外洲人,是我。”

我一把剥下她裤子,用远超调教游戏的力度扬高手照着屁股重重搧打。她剥下了制服裤子的臀瓣被扇得乱颤,印着我带着五指痕的掌印,斑斑驳驳,粉白相间。我尽可能地压抑我的个人兴趣,敛神认真教训臂弯里挣扎呼痛的人,而她抵赖的混话也屡次被疼痛打断,没多久,就呜呜咽咽地开始哭了。

我并不知道此刻我的表情算不算得上阴沉,然而她回过一次头后的慌乱更甚于我进门的那一刻。我开始将人拖进我的休息室。办公室没有趁手的物件,方才几下,我的手已经开始疼了。渎职?代餐?这个为所欲为的青年,嚣张的学生,她需要的不是说服或恐吓,是一顿足以让她心有忌惮的痛罚。无论如何,我要让她认错。

“晏以南,我不是你的学生!”祁旻在挣扎拖拽中换了种方式强辩,虽然在我看来一样没用,“你只不过是个外洲的博士,你放开我,我们连上服务器用专业说话,看看谁对谁有教育的资格……嗷呜!”

我也不言语,着力在她柔嫩敏感的臀腿交界处狠掴两记,在痛呼止语中把人拖到床边,绒被堆成一团垫在她小腹下。被迫高翘的屁股让她惊惧得止不住地蹬腿哭泣,我操起床头柜上的发刷,正欲下手狠揍,却猛然看见她踢踹的双腿间露出一根粉色细线。

我微怔两秒,摁牢她身体,掰开她双腿细细查看,心下了然。原来她并不会用这枚蛋形玩具,加上初次接触这个概念的害羞,她并没有注意到盒底隔层的遥控器,只是放进去了就以为就妥当了。并且她同样不知道润滑剂,估计自己一点点摸索着推进了自己的身体。以至于现在,蛋形玩具连着拉绳的端还露在她的谷口,粉粉的一小抹椭圆的尖端。想到我突然进门时她的慌乱,我竟控制不住笑了出来。

我总算弄清楚了她的紧张,顾忌,她那些自以为是的挖苦中的全部含义。

“……不好用?”我笑一声,不理祁旻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把她的裤装一并拽到膝弯缠堆着,使她双腿夹紧,“那你现在学好了怎么用,我教你。”

在新开始一轮发刷抽打前,我拿到遥控器,故意在她眼前晃晃,手腕一转,咔哒一声推开了开关。

祁旻的哭腔中迸发出一声更尖细的呻吟。在她扭动大哭的挣扎中,我可以感受到我掌心下她微微颤栗的皮肤,逐渐发烫的呼气。她的哭腔中带上了不可控的撒娇劲儿,为了屁股上的疼痛也为了溪谷间从未触及过的快感。我扬起发刷在她瞬间紧绷的两瓣臀瓣上痛打,每一记抽下都带起一波颤栗的肉浪,任手下的女孩嚎啕大哭着又扭又拱。“停下来!我道歉!……啊!我向你道歉!”祁旻哭喊,“只要你停下来!”

“这是你好奇的,这是你争取来的。”我说,“这是你自以为自己懂的。”

视频里的被多少有些欲拒还迎的造作,眼前的这位可是再真实不过了。我强耐愠怒渐消下隐起的兴奋,手执发刷把祁旻的屁股从上到下照顾了个遍。她大声哭喊,反复地本能因疼缩紧臀瓣,又因双腿间的震感的刺激而放松。透明的液体给她带来了惊惧,它们顺着她的大腿内侧淌下,浸湿床单,沾湿让她的屁股高高翘起的绒被。她为她浅薄而充斥着辖制的人生中,首次遭遇这样不能承认的快感而惊惧。我用力抽击她红肿的臀肉,挑逗力度地拍打她已经敏感至极的大腿内侧,听着呻吟的声音愈发高调、酥软,听着她的哭求从“别打了”到“放开我的手”。终于当我再度照顾上她娇嫩的臀腿交界处时,她的挣扎扭动变成了剧烈颤抖,她的双腿不顾一切地乱蹬,尖锐的哭喊声瞬间爆发∶

“——我错了!”

我松开祁旻的手腕,放开她,拿过遥控器关上。

祁旻哭得伤心又羞耻,从被子上滚到一边儿,立刻捂住了下身,也不管她刚趴过的地方濡湿一小块透明印迹。我别开目光,甩过去一盒卫生纸便不再看她。

“知道错了,就处理好后自行离开。”我耸耸肩,“下次再这么放肆,这就是后果。”

我起身走向门口。败笔,我想,既然我有这样的偏好,就不应当将之作为惩罚的手段。这样暧昧,过不去的还是我自己……

“你就这么同时惩罚着你自己?”身后忽地传来祁旻哽咽未完全止住,委屈外还带着报复性的放肆与傲慢,“晏委员长好心教育我一趟,竟然舍得这样委屈自己?”

我皱了皱眉∶“如果你还没有学会——”

我戛然止声,不可置信地看着在我背身期间去净衣物、浑身赤裸的的祁旻。我身上的弦刹那绷紧,再度背过身不去看她。这小家伙怎么会?我满心的愕然,她不是……无论如何,这在外洲是犯罪,就算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也不……

祁旻一步步走进,腿侧仍带有刚才的湿迹。她挑了挑眉,无辜又认真地微笑:“告诉你个秘密,晏以南。我今天成年。”她的笑容中带着常年上位者的优越,仿佛在说,我看透你了。

于是我终究没有走出那扇门。

祁旻生涩,主动,身体是未经世事的柔软。她似乎羞于触碰自己的身体,却又对我的触碰渴求至极。她的眼神带着极强的兴奋与探索,像是初次捕猎的小豹子,而又蕴含着没有母兽引导的孤立。她屡次变换姿势,却又多次因挤压到屁股上的肿痕而猛地弹回原位。我哂笑一声,立即引来她凶狠的瞪视。自尊让她愈发的主动起来,她翻身俯视我的身体,小狗试牙一般俯身攫住我的嘴唇,啃咬多过于亲吻,而我似乎只能感受到:嘴唇是柔软的。

那一刻我们认识到一场亲密关系似乎可以瞬间改变很多事情。

“帮我请假。”祁旻转回头查看她的伤势,想揉揉屁股又怕痛不敢揉,鼻子里委屈地抽了一声,“我明天不能坐下来了。”

“啊,所以你就哭着来求我了?”

我忍着笑故意问,手指羞了羞她的脸,察觉触感嫩滑,引起舒适,于是加力揉捏了两把。

而祁旻浑然不觉。知道我已不再计较,她叽里咕噜的反驳就没有停止过:“……我因为痛忍不住哭是本能,如果电刺激你的相关中枢,你能忍住别高潮,你才有理由认为我哭是丢脸……”

我懒得计较她言语中的冒犯,只是笑一声,道∶“再有下次,我不介意让你在所有人面前站着上一星期课。你再想做什么事,注意别让我发现。”

有此先例,便覆水难收。

我与这名熵墟里的异端寻欢寻得尽兴,便也被迫多了许多任务以外的顾忌与考量。比如我们之间关系的精确定义,在外洲生活后祁旻的安置问题,比如吞纳数据后越收越紧的【触手】……也比如,怎么保证她一定会在我的任务要求的那964%存活率里?

我比以往更费心费力地完善我们的策划,反复计算,假设,甚至短暂绕过熵墟的服务器联络外洲的辅助。我以为我带着私心的计划越来越接近万无一失,只是祁旻始终没打算告诉我,她是何时已经知道这里是蚁穴。

“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又一次我们私会时,祁旻自然而然地吐出这个要求,没有任何转场,面上还带着欢愉后的酡红,“等你们出去那天,去-201层a421冷冻室找一个编号为k1023的胚胎,带出去。”

唐突的不相关话题令我微怔几秒∶“……什么?”

祁旻自顾自往下说∶“这些日子我尽我所能为你提供了熵墟的数据,所以现在我索要一项报酬∶把胚胎带出去,找到合适的代孕,伪装成一个自然人。当然啦,我知道这会触犯你们国家的法律,不过这是我的报酬,我相信你会有办法支付的。因为你必须。”

这信息量过于的巨大了。

我肃然正视祁旻,对上她漆黑不带情绪的眸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里不是熵墟。”

“这里不是熵墟。”

我们四目相对,笃定般同时说出了这句话以确认我们在说同一件事。而她微微笑起来∶“因为这是在我的脑子里。我的脑子里可以是任何地方,只要我想。”

“我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譬如,为什么这件事是在帮你?”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也罢,先听她说完她的事情,关于蚁穴的事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

祁旻头一次笑得轻缓而不带敌意,“那是我的克隆胚胎,晏以南。因为关于我能不能看到真正的湖水这个问题,我觉得有待商榷。我不想让我的基因被浪费,这显然对于人类来说是一项巨大的损失。”

“你……”

964%,这个数据猛然在我脑中冒出,以至于祁旻的话完完全全击中了我。第一次我无话可说,最终我叹了口气,“这是犯罪。就算我有渠道,我也没有权利侵犯任何一位女士的——”

“我有。”祁旻强硬地打断我,狠狠压着嗓子,异常急迫,“我有人选来为我做这件事。凭我救了他们的命,权当他们还我的。”

我微微蹙眉,听她说下去。

“祁汉广只是一名……大体属于文艺方向的l阶成员。”祁旻缓缓道,“由于资质划分制度不太适用于这个方向,熵墟对他们有一项独特的测试。每隔约100天,所有该方向成员强制进入封闭的白房间,限时创作作品。作品将交由核联送往外洲。若时限内某成员的作品没有达到熵墟规定的经济价值,则该成员将被清除。在一次祁汉广未通过的测试中,我让他活了下来。”

“而孟玠,”祁旻脸上闪过极度不自然,“我因为反力场……的那天……她,她看到了……”

我此刻原本会很想笑一笑。

“她随后在她宿舍的床上自慰。”祁旻敛瞳,很快恢复了毫无波澜的陈述,“初次强烈的性欲觉醒了她一部分‘自我’的意识,并且在短时间内相当猛烈。为了避免它们被【触手】捕捉,我让她与蚁穴断开了一小段时间,她还以为是‘拓镜’电量不足了……”这时候她反倒笑了起来,带着得意,嘴角露出了一颗小虎牙。

“就当是带我出去。”她尽力保持笑着,握紧拳头,有些颤抖,抿紧嘴唇忍回了一丝颤音,眼里开始噙有泪水,“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帮帮我,求你,帮帮我……”

我不解她对于此事的过分执着,但不忍再看她眼里的哀求,默然允诺。骨子里的骄傲却仍守着我的希望∶若我能带你出去呢?

我那时并未察觉她话中已全然是诀别之意,因以相信了“以防万一”的掩饰之辞。以至于迄今我仍不解并难以原谅我的自负∶我为何竟会以为自己比祁旻更熟悉熵墟。

那晚一番温存过后,她投入虚空的目光像一缕悠远笛音,神色幽微难明,仿佛她不是在同我肌肤相亲,而是像那个混乱的白天一样伫立在深壑上方的空中,无视下方的一切,也无视我的前来。直到熵墟彻底覆灭前夕,才堪堪来到我身前。

“……熵墟总人数41023,获救人数40200……”面前的人汇报着数据,“遇难者中,593人为无序者……”

我挥挥手,吩咐他留下相关资料让我自己处理。待舱外无人,确认领导不会在短时间内通讯,复而拉开抽屉,凝视里面的拓镜。

我赶去信号定位显示的坐标处,只找到这个。

“晏以南。”

祁旻坐在我蚁穴中的办公桌上,十指交叉托着下巴,弯唇一笑。

“鉴于蚁穴注射给我的药物已开始生效,我长话短说。”

我沉默地端起桌上茶水,抿了一口。

“第一,‘异端’的判定准则是‘自我’的意识。通俗的说,所有成员只是熵墟的正常组分,接受调配,而‘异端’是癌细胞。——倒是没错。”她轻蔑地说,“至于你,它之所以难以察觉,是因为你在‘完成任务’的要求中,自我意识相对较弱,这一点恰巧不明显。”

“第二,蚁穴在处决‘异端’之前会给予他们足够的精神折磨。——哦,当初负责建造这部分的不是我,我可没这么变态。”她轻轻蹙了蹙眉,“但是我总有办法知道。比如我,它为我设计的精神惩罚会是——假如你是一位真正的核联成员,按照后期的场景设置的走向,你会永远把我拘在‘熵阈’里,看着我一次次被难以辨明的全息影像扰乱到疯掉,并且毫不隐瞒地拿着我的所有专利在外界牟利。”

“说真的,这会让我崩溃的。”她又一次笑起来,“所以,无意侵扰你的工作,后期我所有的奇怪骚扰举动都是在测试那是你——在我身边的那个人不是全息影像,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你。对于这些骚扰给你带来的困扰,我想我所有能称上‘专利’的作品可以作为补偿,相关材料都在这副拓镜里。”

“最后关于那个冷冻胚胎……”她想试着再露出一次她的标志性笑容,嘴角弯起的弧度最终慢慢凝固,落下,“如果【触手】检测到药物已不在我身体里,为了保险,整个蚁穴里的人都会被注射同样的药物。我确实出不去了,晏以南,请让她活着。”

影像徐徐消失,音色没入沉寂。周遭的一切仿佛淡化为黑白默片。

……

任务结束数年余。我尽可能地推掉行政职务,全然投身于技术开发,却也常常心思倦怠地坐在桌前,神思恍惚。

我好像还在任务前的各式考核检测中,没日没夜地设计,修改,调试,却始终没认清我们究竟要去做什么。

譬如最终确定潜伏人选的人机对抗,其中有一项竞技。在竞技正式开始前,我拥有七分钟的时间可以使用一个普通的异型魔方来测试ai的还原功能。时间到了以后,停止测试,我可以进行时长随意的休息。

同样,我的打乱方式也会一定程度地被该ai学习,这取决于我休息的时间长短。

竞技正式开始以后,我拥有一分钟的时限打乱一个人脸异型魔方。ai还原的时限也是一分钟。此时限内,魔方的还原度即为魔方上人的死亡率。

可是,我们这些至今解决不了电车难题的人,凭什么认为考验检测中,我绝胜的成绩964%存活率就足以让我接受这个任务了呢?

戏剧性地,祁旻所托的两人恰好决定后半生一起生活。我用着自己的资源顺利地将胚胎移植入孟玠的子宫,让她的出生成长一如祁旻所希望的那种自然人。

在处理工作之余,我受邀成为康复疗养院的顾问,常于多地间奔波,忙得心无杂念。我觉得好像每天都有许多待办的事,却也觉得似乎没什么事是我要做的了。

我再也没打开过那段影像。

偶然在康复疗养中心毁了一件衣服,我才注意到他们选了蔷薇作为绿植。我被勾破的衣摆被风荡得很轻,我抬头看向许久未经修剪的花枝,缠缠绕绕,灌木顶端半秃的枝叶揉乱了天。

我竭力瞋目想看清那个从空中跌进我臂弯的身影,雾霁,只余一缕惨白月光,悠悠窅窅,消散天地间。

-本视角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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