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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海盗单手搭上军官的肩在他的耳边低笑

 

“海盗从不撒谎,”萨利·坎贝尔冷笑着重复了一遍,“长官,您真会开玩笑。”

黑发蓝眼的军官穿着深蓝色的制服,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剑柄处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纯白色的长裤多了一块不大不小的黑色脏污,来自于都铎的靴底。

作为曾经追捕都铎·贾里德两年之久的人,萨利·坎贝尔清楚的知道面前的青年有多么的热衷于玩弄文字。

他的舌头已经在黑市里挂上了高达五十万金币的悬赏令了。

当然,其他器官也获得了不输于舌头的待遇。

“玩笑?”都铎食指弯曲抵住下唇,笑意不减。

“坎贝尔,上次你把我的话当做玩笑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还记得吗?”

军官收起了笑,湛蓝的双眼镶嵌在英俊的面容上,他绷紧了下颚,扶着剑偏过脸,不做回答。

坎贝尔并不想回忆和都铎有关的任何一件事,反正故事的最后结局不是流落荒岛就是弃船逃生。

这就是他那两年来的生活。

昏暗的地牢里传出声声咒骂,栏杆被拉扯着晃动,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holyshit!”

“船长,贾里德就是个骗子!他不可能来救我们!”

隔着栏杆,一名海盗急切的劝说着他的船长,然而男人盘腿坐在干草堆里,不为所动。

墙壁上的油灯照亮了男人的脸,单边眼罩遮住了左眼,深棕色的齐肩发在脑后扎成小辫子,发顶还有些许干草。

“是啊,他是个骗子,”男人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但他一定会来。”

嘲笑我。

只要贾里德走进地牢,他就有办法让贾里德放他出去。

贝西墨罗德尼,纵横于西尔利帝国西海岸的知名海盗,“圣光女神号”船长,罪行累累。

“咔啦”一声轻响,地牢的大门被推开,些微的日光泄了进来,转瞬即逝。

靴底和地面的碰撞声有节奏的响起,劝说贝西墨的海盗嗖的一下缩回了自己牢房的角落。

贝西墨抬眼看去,黑色的长筒靴一脚踩住了一只妄图逃跑的老鼠尾巴。

“吱吱!”

拳头大的耗子奋力挣扎着,细长的尾巴却被牢牢的踩住,它的爪子快速的扑腾,在地面上抓出浅浅的痕迹。

都铎抽出腰间的长剑,“咚”的一声将老鼠死死钉在了地面上,力道大的剑柄都微微晃动了两下。

“差点就让只老鼠跑出去了,你说是吗,贝西?”

都铎缓步走到他的牢房前,粉色的长发和鲜红的制服同这座暗色的地牢格格不入。

“哦,别这么叫我。”

贝西墨露出牙疼的表情,盘着腿向后方挪了挪,防止都铎从栏杆间隙中一剑把他钉到墙上。

“我可不会叫你都都,你说是吧,都都?”帅气的男人脖子向前伸了伸,刻意的捏着嗓子重复了一遍。

都铎略长的眼尾下泛起淡淡的红色,他微微俯下身,长靴踩住了略有些晃动的栏杆底部。

他们的距离瞬间拉近了不少,都铎的耳坠撞上了铁栏杆,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贝西墨几乎能用眼罩去亲吻青年垂落的发丝。

如此安静了少顷,都铎突然抬起手,贝西墨瞳孔骤缩,小腿发力,整个人猛地从地面上跳了起来,向后方连退两米远。

两米是牢房的极限,不是他的极限。

都铎摊开手,左手戴着黑手套,右手裸露在空气中,食指上鸽血红的戒指在油灯下隐隐闪着光。

“别紧张,老朋友,我已经没有武器了。”

青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祖母绿的眸子眯起一条月牙似的弧度。

“是吗?你那把老古董呢?”

贝西墨双手撑在身后的墙壁上,结实的胸肌从宽松的海盗服里露了出来,在他的左心口处,有一块模糊的黑色纹身。

“而且,”贝西墨撇了一眼都铎身后半步的男人,意味不明的说:“我们的老熟人,萨利·坎贝尔上尉还在呢。”

坎贝尔扯了扯嘴角,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都铎眨了眨眼,双手交握置于胸前,笑着说:“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吗,贝西?”

虽然只退了两步,但也聊胜于无。

贝西墨向前走了两步,站在牢房的正中央,仿佛刚才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故作惊讶的说:“真不敢相信,都铎,你居然加入了海军。”

都铎双手抱臂,刻薄的回道:“这都不敢,你也配当海盗?”

贝西墨被他堵了一嘴,呲着牙“啧”了一声,随后假惺惺的笑道:“这身军装可真衬你,看在我们往日的情谊,放我出去怎么样?”

“听到了吗,坎贝尔,他居然想和我打感情牌!”

都铎夸张的捂住下唇,眼中虚浮着笑意,“好了,贝西,说点实际的吧。”

贝西墨偏了偏头,琥珀色的眼珠转了转,“实际的?你是说你捅我的那一刀,还是我送你的…”

“失落岛的宝藏。”

都铎打断他的话,声音冷冽,似冬日的海风,刮的人耳膜生疼,“别装傻,贝西。”

萨利不动声色的竖起了耳朵,失落岛的大名无人不知,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岛屿。

据说每年的五月至八月,失落岛都会突然出现在海面上,里面埋藏着数百年前灭亡的古伊国的宝藏。

贝西墨止住了话音。

都铎勾了勾单边耳坠,微不可查的笑了声,“女王陛下对失落岛的宝藏很感兴趣。”

贝西墨反问:“只是陛下感兴趣?”

“我也感兴趣。”

贝西墨沉默了一会儿,道:“我需要再想想。”

“那你就等着上绞刑架吧。”

“你知道的,贝西,我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

都铎转身欲走,萨利·坎贝尔伸出一只手臂拦在他的身前,白色的手套距离都铎仅有半寸之遥。

“恕我直言,长官,绞刑架不是你的私人玩具。”

都铎懒洋洋的抬眸,眼底溢出笑意,他坏心思的倾身,萨利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海盗并没有轻易放过他,一脚踩住了军官的鞋面,重新将两人的距离缩短。

“它当然是,这里有什么不属于我?”

“你吗?”

都铎抬手压住萨利的手腕,将拔出一寸的剑按了回去。

“别激动,上尉。”

都铎眯起眼,泄出些许祖母绿的光泽,唇下的小痣动了动。

“我们都知道,权力之所以如此有魅力……”

他单手搭上了坎贝尔的肩,微微用力下压,感受着掌下绷紧的肌肉,低笑道:“是因为它随时可以被剥夺。”

“坎贝尔上尉,你难道不想换个称呼吗?”

都铎松开手,轻轻掸了掸萨利肩上的流苏,似笑非笑的问道:“上校怎么样?”

“只要得到失落岛的宝藏,说不定我会见到西尔利最年轻的少将。”

萨利眼底波动了一瞬,拔出腰间的长剑,“唰”的一声掷了出去,剑尖穿过铁质栏杆,擦着贝西墨的脸侧钉在了墙上。

都铎转过上半身,靴子仍然牢牢的踩在萨利的脚背上,他轻轻拍了拍手。

青年满是赞叹的说:“干得漂亮,上尉,这下我们两都没武器了。”

贝西墨用手背蹭去脸上的血迹,将剑拔下来,“我有了!”

拷在手腕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话音刚落,贝西墨身子晃了晃,整个人踉跄着向前倒,他反应极快的将剑插进地面支撑身体,琥珀色的瞳扩大了些。

都铎松开脚,视线落在贝西墨身上,话却是对萨利问的。

“剑上有毒?”

萨利笑了起来,英俊的脸上多了些戾气,“还要多亏你上次把我丢在了无人岛上,我在那发现了一些有毒的小玩意。”

他有意讽刺,都铎却毫不客气的接受了,他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耳坠在颈侧晃荡,时不时撞上苍白的皮肤。

“那你确实要谢谢我。”

萨利扬起眉,为他的不要脸叹为观止。

都铎不理会身后人,敲了敲牢房的栏杆,拉长了音调念道:“芝麻开门。”

毫无动静。

都铎也不气馁,退后一步将位置让了出来,扬了扬下巴,逗狗似的说:“上尉,该你出场了。”

萨利回以冷笑。

“下台吧,阿里巴巴。”

高挑的军官摘下腰间挂着的钥匙,“咔哒”一声开了锁,铁门被推开,在萨利的白手套上留下污渍。

“贾里德,我还没有做好和你面对面谈话的准备,”贝西墨靠在墙壁上,故作轻松的调侃了一句,“你这身军装总让我想起一些不好的事。”

“我猜你也一样吧?”

话是这么说,他手里却握紧了剑柄,锐利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逐渐逼近的都铎。

青年本就肤白,长期的海上生活也没能把他晒黑半分,红色的外套垂至膝盖,衣摆随着他的走动飞起。

他身材高挑,腰窄腿长,左肩处是金色丝线勾出的花簇,漫过领口,流畅辗转至腰背,粉色低马尾搭在肩前。

都铎抬手摘下挂在墙上的油灯,露出一截冷白的腕骨,无声的勾起唇角。

油灯升腾的火焰照亮了唇下的小痣,坏心思几乎写在了那张出色的脸上。

距离拉进。

贝西墨陡然抬起剑,与此同时,都铎也掏出了他的老古董。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地上的男人,贝西墨的动作瞬间按下了暂停键。

“shit!你果然还没丢掉这玩意儿!”

贝西墨高声骂了一句,识趣的放下了剑。

都铎俯身勾住他腕上的铁链,从贝西墨的手里抽出剑后随手向身后一丢。

长剑飞了出去,在空中转了几圈,稳稳的落到了萨利的手里。

萨利眯起蓝色的眸子,视线在都铎修长的背影上顿了顿,收起给他来一剑的念头,“唰”的一声将剑插回腰间。

枪口抵在男人的心口,结实的胸肌被按下去一个凹陷的弧度。

都铎潋滟的翠瞳中泛起淡淡的笑意,“贝西,趁你还没有毒发身亡,说说失落岛的秘密怎么样?”

“我提议,先给我解药。”

贝西墨试着讨价还价,不等他多说两句,一个耳光落了下来,将男人称得上帅气的脸抽得偏向一边。

“啪!”

一道由戒指划出来的血痕尤为明显,和他右脸上的剑伤对称。

“贝西,你了解我的,”都铎弯起的桃花眼中缱绻着淡淡的冷意,“先拿出有价值的东西,才配索要其他东西。”

萨利站在牢房外,忍住把都铎一起锁在里面的冲动,转身把插在地上的剑拔了出来。

剑尖沾着血迹,老鼠已经死透了,萨利嫌弃的抿唇,用剑尖将老鼠的尸体拨到一边的干草里。

“等等,上尉,”背对着他的都铎突然回过头,意味不明的说:“老鼠身上有东西。”

“对吗,贝西?”都铎的声线压的极低,尾音带着柔软的气音,像是羽毛在人的心脏搔弄。

贝西墨听得皮都展开了,他摸了摸发疼的脸,视线在老鼠身上一扫而过,“你说有就有吧。”

都铎戳了戳鼓起的腮帮子,浓密的睫毛投下淡淡阴影,同眼尾的红交织在一起。

真是,不怕死的家伙。

“上尉,距离毒发还有多久?”

“三个小时。”

“通知下去,即刻启航。”

都铎站起身,嘴角漾起浅浅的弧度,出色的皮相上似有火光跳跃,他垂下眸低声笑起来,轻轻吹灭油灯,牢房里的光线立刻暗了下去。

贝西墨在一片阴影中勾勒出他漂亮的脸,慵懒的声线像是砂石碾磨过心脏。

“贝西,我们去船上慢慢耗。”

比起皇家军舰,都铎更偏爱陪伴自己多年的“永夜号”。

他戴上黑底金纹的海盗帽,左侧插着一根长长的白色羽毛,尖端向下弯曲。

皇家海军们按部就班的做好了准备工作,萨利·坎贝尔站在都铎的身后,接替了大副的职责。

贝西墨丝毫没有受制于人的紧迫感,被镣铐锁住的双手高高抬起,对着停在桅杆上的猫头鹰招了招。

“哦,可爱的oney,好久不见了,唔!”

银灰色的毛团飞了下来,一翅膀扇在贝西墨的脸上,接着抖了抖羽毛,落到都铎的肩上。

贝西墨捂住脸,自然的凑到萨利身侧,抱怨道:“和它的主人一样坏脾气,对吧。”

萨利向右侧跨了一步,身体力行的诠释着对他的嫌弃。

都铎可听不得别人诋毁他的oney。

他抓住自己粉色的发尾,亲昵的刮了刮oney的喙尖,“贝西,oney是一位小淑女。”

银灰色的猫头鹰收起翅翼,利爪抓着都铎肩上的布料,脑袋转了转,金色的瞳孔泛着冷光。

贝西墨细细的打量它锋利的爪子和钩状的喙,没看出哪里能和“淑女”搭上边。

“好吧,你说是就是吧。”

贝西墨妥协了,他抬手撑在船边不让自己乏力的身体倒下去,低头看向下方的海水。

真该死,这毒让他全身使不上力。

他揉了揉太阳穴,转过身,背靠着船身问:“三个小时的时限,你们是打算飞去失落岛吗?”

“不用担心,罗德尼船长,”萨利不无讽刺的说,“我会钓着你的命的。”

都铎抚摸着oney背部厚实的羽毛,笑着重复道:“他说他会钓着你的命。”

“你就不怕他公报私仇?”贝西墨不可置信的看着都铎,“我是海盗,他是海军!”

都铎回以一个笑容,手指轻轻刮搔猫头鹰颈侧的软毛,“我不在乎。”

“dan!”

贝西墨对准萨利比了个中指,得到了对方按住剑柄的威胁,他能屈能伸的收起手指,试图说服都铎,“就算你不在乎我,总该在乎一下宝藏。”

都铎同他对视了一会儿,祖母绿的眸子弯了弯,问道:“十天之内能到吗?”

“十天?”贝西墨扯了扯嘴角,“你还是学会飞吧。”

都铎食指弯曲抵住下唇,似乎在思忖什么,oney站在他的肩头,脑袋大幅度的转了转。

两人的视线都落在粉发青年的身上,他的命令将成为接下来漫长航行的准则。

贝西墨碾了碾指腹,他清楚都铎的性格,同样的,都铎也对他的能力了如指掌。

“一个月,”都铎抬起眼,上挑的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你来掌舵,一个月之内必须抵达失落岛。”

待贝西墨咬牙点头后,都铎曲起手臂摊开掌心,“萨利,解药。”

萨利抿了抿唇,将细长的瓶子放到都铎的掌心,低声道:“长官,希望您的选择正确。”

都铎抬起眼皮,瞳孔似祖母绿的漩涡,能将误入的旅人卷进永无出路的深海。

“如果我出错一次,你早就抓住我了,上尉。”

不理会萨利陡然隐没在阴影中的神色,都铎上前几步,将瓶口压上了男人的下唇。

贝西墨暧昧的眨眨眼,就着都铎的动作将解药喝了下去。

空气中传来几不可闻的低笑,都铎的手越压越低,贝西墨不得不从一开始微微弯下膝盖的姿势逐渐变成了蹲在地上。

男人的脚尖垫得发麻,衣领处也被打湿了小块。

都铎突然在他的小腿上踹了一脚,贝西墨竭力保持的姿势骤然崩塌,双膝“啪”的一声跪在甲板上。

琥珀色的眸子抬起,撞进了一片满是笑意的深邃祖母绿中。

贝西墨怔了怔,猛地垂下眼,拔除在脑内扎根的绿意,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比了个中指。

待都铎终于移开瓶子的时候,贝西墨脖子都酸了,下唇被长时间挤压,颜色红得不正常。

他扶着桅杆站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膝盖,缓步走到船舵处,身体逐渐恢复力量的感觉令人着迷。

贝西墨眯起琥珀色的瞳,脸上浮起一丝喜意。

都铎及时打断了他。

残酷的青年笑道:“这一瓶大概只够你扛到后天早上。快去开船吧,罗德尼船长。”

“时间就是金钱。”青年拉长的声线尾音上翘。

银灰色的猫头鹰扑腾了一下翅膀,仰着脖子发出长长的“咕”声。

“没叫你,亲爱的。”都铎点了点它的耳羽,oney扭过脖子蹭了蹭他的指尖。

“咕咕。”

“你饿了吗?”都铎抚了抚它的头,得到了一连串的“咕咕”声作为回应。

贝西墨面上一喜,正要开口,对上了都铎略显阴郁的眼,卡在喉间的话语硬生生咽了下去。

怎么又生气了?

他后退半步,摘下帽子在空气中划了个半圆,对着都铎弯腰行礼,戏谑的说:“遵命,贾里德船长。”

入夜

都铎踏上甲板,高跟靴底和木板碰撞的声音在夜里犹如丧钟,连绵起伏海浪声都被他踩在了脚下。

贝西墨背对着他握住船舵,深棕色的长辫子垂在背后,用墨绿色的丝带绑了起来。

都铎拍了拍他的肩,“罗德尼船长,我们本次航行的目的是?”

贝西墨打了个哈欠,敷衍的回复:“寻找失落岛的宝藏。”

都铎摇摇头,左耳下的吊坠在空中转了个圈,上面镶嵌的大颗粉钻看得贝西墨两眼发亮。

他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错,是拿回属于我的宝藏。”

穷凶极恶的海盗“船长贝西墨·罗德尼”一时间哑口无言。

他转了两圈船舵,发自内心的感慨了一句:“你可比我坏多了。”

“当然。”

都铎亮出手背上的鸽血戒指,在贝西墨面前晃了晃,低眸轻笑。

“不然为什么现在中毒被制的人是你?”

贝西墨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转过身背部倚靠在船舵上,小腿交叉,熟稔的问:“你今天为什么突然生气,我可是答应了你无理取闹的要求。”

一个月!

就算是最黑心的商人、最残酷的刽子手都不会比他更过分了。

都铎面上还挂着笑,眼中却散去了涟漪,变成一滩死水。

“贝西,我说过别在我面前装傻。”都铎抽出剑,血迹早已被擦干,在月光下反射着冷光。

剑尖抵在贝西墨的颈侧,男人双手抬起放在脸两旁,无辜的眨了眨琥珀色的眼,问道:“长官,我又装什么了?”

都铎偏了偏头,耳坠轻轻晃动,泄下了一甲板的月光吻上了都铎的侧脸,将修长的青年笼了进去。

他坏心眼的将剑刺的更近了些,距离贝西墨的血管只有咫尺之遥。

贝西墨的神情里看不出慌张,他镇定的挑起唇,视线沿着剑尖一路滑到都铎白皙的腕骨,繁复的海盗服,以及那张出色的脸。

海盗永远钟爱华丽昂贵的事物。

贝西墨暗叹一声,富贵险中求是他们的生存准则,都铎恰恰是危险与财富的代名词。

都铎扬起眉,祖母绿的双眼在深夜中胜过满天繁星。

“那只老鼠是给oney准备的吧,你讨好它的手段真是一如既往的拙劣。”

贝西墨眨眼的频率加快了些,他嘻笑着否认了都铎的话,“它是地牢里的原住民,和我可没关系。”

“是吗?”都铎也笑了,“那你最好别让我再发现一只老鼠。”

“不然要被钉在甲板上的就是你了。”

都铎撂下话转身回了船舱,靴底和甲板碰撞的声音由近及远逐渐消失。

海风从背后吹了过来,贝西墨看着青年飞起的粉发和晃动衣摆,想起了三年前的某个夜晚。

那时的都铎也是这样背对着他。

三年前,盖了上去。

片刻后,形状完整的猫头鹰脑袋出现在了冷却的蜡浆上。

“又是oney?”即使受了威胁,贝西墨也没有改掉找死的坏习惯。

他伸长了脖子,似乎在仔细观察火漆印,“海盗旗就算了,怎么连火漆印也是猫头鹰?”

话音未落,都铎唇下的小痣动了动,面上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

“噌!”

小心翼翼挪动的手被匕首截停,刀尖擦着贝西墨的指尖插进桌面,入木三分。

“嘿!”

贝西墨飞快的收回手,一边后退一边大声抱怨起来:“别那么小气,不就是偷你一块蛋糕,我明天可是要冒着被毒死风险替你撬希格的嘴!”

“是吗?”都铎松开刀柄,双手环胸,微微扬起下巴,优越的皮相上浮起讽意。

“我还以为你巴不得能和他好好聊聊毒药的事。”

“这是污蔑!”贝西墨挺起胸,表情充满了表演意味,义正言辞的说:“我最看不起塞拉帝国的混蛋们!”

深蓝色的军服裹着他尺寸可观的胸肌,随着声音的拔高,胸乳起伏的幅度也大了起来。

军服的质量不必多说,但架不住有些人天赋异禀,深蓝色的布料被撑得没有一丝褶皱,在坚难支撑了几秒后,终于不堪重负。

“啪”的一声,一颗金色的扣子飞了出来,稳稳的砸在都铎的手背上。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又一颗扣子脱离了大部队飞了出去,军服无力的向两边张开,蜜色的胸肌弹了出来,在烛光中活像是涂了一层蜡油。

都铎看了眼自己的手背,又看了眼贝西墨晃动的胸乳,他的乳尖颜色意外的很浅,和深色的胸肌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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