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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2)

 

姓谢的翻译留下的伤口灼眼,下手狠,下口也狠,但是给了王言洲一一抚平那些伤痕的机会,王言洲窃喜,韩宁会认清这个她一直护荫庇佑的小翻译其实是个控制yu强烈,下手又没轻重的混蛋,所以那晚,谢程一有多粗暴鲁莽,他就有多克制小心,极力给韩宁足够的温柔缠绵。除了一开始。

为自己争一个机会,被她依赖的机会。

陷入q1ngyu的韩宁的确如此,不由自主地向他的怀抱靠近。

但醒来之后,王言洲知道,谢程一跟她完了,那些不可言说,还不清的帐,都被他的疯狂g清了,韩宁也挣脱q1ngyu苏醒了。

——

北京的活动是最后一场,连号日的最末,也是最宏大的一场,一组的同事处理好其他城市的事宜也都陆陆续续来了,包括二组的乔游。

乔游是头回来北京,一来就拉着韩宁和晨姐去尝豆汁,韩宁从不自讨苦吃,捏着鼻子退避三尺,晨姐胡言乱语说自己备孕呢,不宜喝抹布水,最后下肚的只有乔游一人,呲牙咧嘴的也只有他一个。

“那个品牌部经理,真是有够折腾的,之前说咱们拟的博主名单不符合他的调x,请他举几个他要的例子呢,又全都是近期出事的,”晨姐给乔游记录丑样,跟韩宁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还有那个小明星,这次也打包顺带来了,我真怕有什么幺蛾子。”

“哪个小明星,穿假货那个吗?不是说假货都是他那个男朋友送的,她也被渣男摆了一道吗?”

在晨姐唉声叹气的目光里,韩宁明白了男友送的假货只是一种公关策略,不过没所谓,韩宁摊开手,“至少她风向逆转了,大家都被煽动着攻击男方,她支持者不少。”

“可到底不是真金不怕火炼啊。”

“别担心,小明星只是个宣传大使,的正牌代言人太有来头。”韩宁说了个名字,是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的一位影星,晨姐吃惊了,捂着嘴,“他们ga0什么啊,这么神秘,一点消息都没走,等活动结束我可是要去要签名的。”

“就是噱头咯,你想想,她亮相,小明星就降位了,闹出海啸都是无人在意的小水花。”

“真够牛的,”晨姐赞同地点点头,后又忍不住喃喃,“不过这次活动结束,也意味着和昌锐的合作正式结束了。”

韩宁嗯一声,笑着斜眼看她,“大公司福利太好,舍不得啊?”

“我又不是昌锐的员工,得点小利还不是沾某人的光?”晨姐嘴快,她知道韩宁不太ai听这种跟昌锐挂钩的yu言又止,想说什么缓缓,但见韩宁没苦笑,没气恼,倒是有几分惘然。

正好乔游走来,听到一句昌锐,一句小利,愣头愣脑地cha话,“最后一场活动小王总来吗?活动伴手礼应该还能分到吧,上次拿到的那套手链真的太赞了。”

那次陈式开工作室的男nv老少都分到了伴手礼,就是王言洲出现在韩宁家前的那一次,晨姐白了他一眼,一向水火不容的韩宁倒是什么表示都没有,她说,“我看看你上次拿到的有多赞。”

乔游存了图,拿出手机找出来给韩宁看,她煞有介事地放大,缩小,“嗯,顶货……很遗憾地告诉你,这次的伴手礼只能跟参加活动的来宾拿一样的,够不到这么好了。”对上乔游失望又不解的目光,韩宁笑了笑,像解释又像公布,“我和小王总分手了。”就在几个月前。

不过也没必要补充了。

韩宁头一回把和甲方不单纯的关系摆到明面上,又唏嘘,什么头一回,也只有这个甲方的关系不单纯,不正常,她在晨姐和乔游收不住讶异的目光里轻松不少,没有想象当中藏着掖着躲避着的难以启齿,她挥挥手,先往前走,“去场地了。”

韩宁这次来没报名字,让乔游作威作福了一把,房间也蹭晨姐的双床,北京分部的员工都不清楚乙方派来协办的人里有个总负责人韩组长。王言洲能追到青岛是因为露名,他还不至于把韩宁的照片贴到公司群里做通缉令。所以藏头漏尾,隐姓埋名的韩宁觉得王言洲不会找来。

也真如此,s市的活动b北京的早,陈式陈开亲自控场,现在的品牌活动都有现场直播,为得就是和消费者拉近距离,韩宁在手机屏幕上看到和周边人交流的王言洲,他状态不错,应该带了隐形眼镜,眸如春水,言笑晏晏,坐着的姿势不过分端矜不过分散漫,人jg致到头发丝,一身墨绿se的休闲西装衬得他肤白出众,b旁边描眉画眼的姑娘还多几分好颜se。

韩宁看着就有几分物是人非的恍惚,王言洲是b自己更t面的人,不提那天晚上的失态,洛小甲也在电话里跟她提过现在的小王总在昌锐不好过。韩宁一语成谶,王言洲搭上张氏又撤出,即使给足补偿,被撂了面子的对方定然要给他难堪,昌锐是实业,素来走保险稳妥的路子,多数高层也觉得这般行为是胡闹,意图g涉,他母亲王堇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也没有给予太多支持,一时间,两方施压,王言洲即使成功斡旋,也是要经过一段焦头烂额的时间,但是直播画面里,完全看不出来。

这么想着,画面一转,已经切到其他人身上了。

韩宁本来打算以观众视角剖析问题的,结果现在觉得索然无味。

她在平板上记下:期待感不足。

看了这么久,居然只有这一个问题,那在王言洲之前,期待感怎么足了?韩宁更是觉得无聊,反正也有别人收集整理这些,她直接关了平板和手机。

这个时候晨姐抬起头,她在检索关于活动直播的关键词,一直低着的脖子酸得要命,肚子也叫起来。

现在是晚上了,他们晚饭吃得潦草,举办活动的这几天,没人能做到常规休息常规饮食,见韩宁也关了设备左顾右盼,便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是饿了,起身从包里翻出两个密封袋递给韩宁。

晨姐说:“隔壁西点房买的,垫垫。”

她没拒绝,投之目光却一愣,“杏仁su?”

“是啊,咖啡味的,没尝过这种,感觉还挺稀奇的,希望吃了今晚不会失眠。”

“稀奇,”韩宁也重复,声音低下去,“希望没烤糊,也希望吃了不会失眠。”

,想当大喇叭又不敢到处宣扬,最后,希望有律师能给您讲解一下,何为名誉侵权。”

韩宁说完,一口气终于通畅了,她等待着杨郁金的下文,在对方的沉默里却等来了通话结束的提示音,她声音里的嘲弄挂在了脸上,好歹也是业内大前辈,善始善终的习惯都没有。

这事完了吗?韩宁不知道,之前心里是有气的,因为她被绊住,差点被砸到就是因为看着杨郁金发来的了,是个熟人,杨郁金……”她停顿,“你想把交给陈式开来做?”

王言洲点头。

“理由呢?”

“是内部商讨的结果,具t的你可以问刘秘……马助也知道。”

居然是可为外人道的理由,韩宁眉头松下来,看来不是他的一意孤行。

王言洲不想让她回忆起被人揣测的境地,却也没打算隐瞒,他嘴巴张张合合,犹豫地说:“一点私心也没有……那也太冠冕堂皇了,反而让我的明恋像个笑话,戏胜那边是不打算合作了,所以在慢慢ch0u出项目,更多的……”他动了动手指,牵住韩宁的衣服,用行动表明,我想见你,徇私你不理我,那就徇公。

他从不是克制yuwang的人,此时ch11u0直白地投注着渴求、急切、胆怯的眼神,想获得韩宁的首肯。

所以他会获得他想要的吗?

“王言洲,你应该知道,我喜欢谢……”

他不待听全那个名字就打断韩宁的话,有了力气似的,眼里满是希冀的光。

王言洲说:“如果你真的决定甩开我,你就不会在那个晚上摇摆不定,你就不会在众目睽睽下和我发生肢t接触,更不会一直在我床前等我醒来……”他用力地抓着那个已在他手心的衣角,王言洲心想,承认吧韩宁,他紧紧地盯着她,“你是喜欢姓谢的,但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他,但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我不介意他,你会因为他介意我,继续一而再,再而三地远离我吗?”

他是在说傻话吗?韩宁忍不住如此想,他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可能说全,但又说他不介意谢程一。

那谢程一呢?谢程一,谢程一……等到见面再说吧。

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就见到谢程一。

“之前不是被曝出抄袭的可能嘛,还有那个穿假货的小明星……当时推波助澜的就是戏胜,想着闹大了,咱们陈式开收不了场,他们好重新接手呢……现在查出来了,昌锐怎么可能让这种帮着对家ga0自己的公司继续服务?”韩宁摇摇酒杯,抿了一口,随后顺着乔游扬起来的手和投出去的笑容,看到谢程一。

热闹至沸腾的人群里两个人遥遥一瞥,呼x1同时轻下来,一切好像放慢了,他穿着看起来很柔软的灰se针织衫,被身边人拉着,挂着不好意思拒绝友人的苦笑,盛在火锅店堪称辉煌澎湃的烟火气里,眉眼倒是一如数月前,一如那晚,一如想象中的画面。

从马助理那儿了解到内部商讨结果的韩宁,正在给组员讲昌锐和戏胜相ai相杀的三两事呢,忽觉做了梦,梦里被酒气蒸得熏醉,哑巴了,愣愣地看着谢程一也回不过神般地走来。

原来乔游的家属就是那个请谢程一翻译书籍的教授助理小陈,原来他今天也刚到北京,小陈见他还没有吃晚饭就一块拉过来。

这个本来就是最后一场活动圆满成功的庆功宴,人多才热闹,小陈自然要和乔游坐,现在只有韩宁旁边才能腾出空位。

韩宁往里面挤了挤,她听到小陈介绍谢程一,又听到晓蕊说,“未来翻译的谢老师?给咱们翻译视频文案的那个谢老师吗?”

谢程一点点头,“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在未来翻译了。”

晓蕊看着他,想到刚才小陈的介绍,往谢程一头上镶了几个大字,青年才俊,更详细的来说,把人对照进清爽不拿乔的青年才俊这个框架里,脸红了,夸奖:“谢老师翻译的真好,主视频数据很不错,反馈也好。”

他谦虚两句,顿了顿,“我该感谢韩组长给这个机会。”

韩宁给他拿碗筷,“我就不端着了哈,本人确实慧眼识英雄。”

然后他坐下来,两人的胳膊碰到一起,韩宁的热乎乎的,谢程一的沾了外面的凉气,隔着衣料,一个软脂馨香,一个结实有力,缓慢地研磨,可能因为太吵,没人吭声,可能因为太挤,没人躲开。

“宁姐,然后呢?”有人冒出来,继续韩宁之前扯得话题,“那咱们以后真能取代戏胜的位置啦?”

另一边,小陈要给谢程一倒酒,他连连摇头,小陈劝,“哎呀,拒绝什么啊,庆功宴上哪有不喝酒的,况且,没想到大家居然认识,还碰上了,这不就是有缘嘛,为了缘分也得喝……”

“你想得美,真以为昌锐不动脑子啊,人家也是用咱们过渡而已。”

两边都说着话,各进各边的耳朵,胳膊上的温度没有了,本望着小陈的谢程一突然扭头看了韩宁一眼,韩宁靠在另一边的晨姐身上,没瞧他,笑得开心,脸颊上的痣染了灯光,烫在他心头,谢程一松开盖在杯子上的手,说,“就一点。”

一点,一点,每次都是一点,不知不觉地就多了,不过在场哪有不能喝的,韩宁更是吃菜喝酒两手抓,她矫健地下r0u,笨拙地捞r0u,只是r0u会游泳,都被对岸的乔游捞走献媚给小陈了,韩宁不气馁,但次数多了就咬牙切齿起来,刚要对乔游怒目而视,旁边的谢程一就推了一碟子r0u到她眼前。

“吃我的。”他声音轻而低。

韩宁止了动作,不动声se地推开了,也终于偏头看他一眼,暗暗蹙眉。

谢程一明白了她目光里的谴责,谴责现在还是谴责那晚,总之,不是不为所动就好。

他拉回碟子,找了个理由,“冷了,我给你夹新的。”

乔游很快捞不到了,看到韩宁那儿堆成山了,不高兴地嚷嚷,“韩宁你恶龙啊,光囤不吃!搁碗里看着就高兴了是吧!”他又转看谢程一,“你呢,翻译老师,你是恶龙的奴隶!”

都晕乎乎地,醉是一个很好的形容词,任何亲密的举动在此时会缩小进无伤大雅的范围,大家哄笑起来,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韩组长和谢老师的举动并非寻常关系之人该做的。

韩宁端起碗,凶狠状,“我现在就吃,馋不si你!”

她把最后一块r0u塞进嘴里,侧身叫服务员加菜时,靠在谢程一耳边说,“别夹了。”

属于韩宁的味道这个瞬间就强烈起来了,在周围人都沉浸在浓郁的火锅味里时,谢程一淹没在韩宁的香气中,她腕上,脖间,衣袂翻飞处,内里布料解开之时,拥有过的回忆就像火炭焦灼的火锅,一下一下,不停歇地接着冒泡,他明明也有一定的酒量,此时却头昏脑涨,谢程一转过来,不再克制的视线持续地落在韩宁的颊上。

他的目光太痛苦了,让韩宁心里颤了一下,明明他紧抿着双唇,可是下一秒,却好像听到他低沉而压抑地呼喊,她开始躲避这份毫不遮掩的渴求,韩宁腾地站起身子,“借过。”

尿遁不是个好办法,离开得一时的空闲,也给觊觎者提供了机会,韩宁在卫生间外见到谢程一时,突然觉得如果他有为非作歹的能力,将b王言洲过犹不及,但正因为没有,所以他珍惜每一次相遇。

她要张口,面前的人抢先一步说,“韩宁,没有那么多借过。”

店外风大得很,卷得地上的落叶翻飞起舞,店内人多,受不了热到外面喘口气,偷闲ch0u烟的人也多,韩宁转悠半天,才找个避风又隐晦的位置,但x腔里的那颗心跟迈开了腿似的,还在转悠。

“你在北京待多久,等到工作全结束?”

“图书翻译这块我没有做过,估计译稿质量要求这儿,张教授就要给我讲一段时间,了解专业术语后,开始翻译样章,样章没问题的话,剩下的工作就可以拿回s市做……”谢程一思索了一下,“大概一到两周……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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