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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初来乍到,天地就裹了一层冰霜。
白子瑜骑马往宫里走去,夏颜汐的心性也如她所料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
“夜深,贼人脸遮得严实,我看不清。”
明明是秋明奉旨杀她,可她甚至不能提一句明镜司。
把夏昭天对她的杀心讲出口,就等于撕开了和姜世岚的“母子情深”。一个是亲子帝王,一个是隻沾了好名声的养女,无论是母亲的身份还是政客角色,姜世岚都只能保夏昭天。
甚至如果知道她看清了云纹刀,认出了明镜司,威胁到夏昭天的名声,那么无论此刻姜世岚知不知道真相,之后姜世岚也绝对会杀了她,连白子瑜都要被迫成为夏昭天的眼中钉。
夏颜汐赌不起,明镜司三个字就必须吞下去,让这事糊弄过去。
白子瑜亦是如此,面对夏昭天的试探一问三不知,夏昭天见此放下心来,装模作样地把秋明大骂一顿,并让他彻查此事。
秋明应声退下,夏昭天才开始向白子瑜吐槽这段日子以来朝上的事。
“母后要赏赐皇姐和令夫人,已经着礼部准备赏赐,朕还在想我大邺的第一的女将军该取个什么响亮的名字。”
这算是对白子瑜被刺客波及后的安抚,也是对肖家的收拢。
白子瑜知道夏昭天话里还有几分试探的意图。
“女子正式得到官职与上一次战场得到恩赐不可并论。自古天尊地卑,君臣道别,女子从来没有干政的先例,太后垂帘是为辅政,关乎国策之事一人独断是为僭越。臣与政事堂皆不会附议。”
虽然想促成此事,但此时还时机未到,白子瑜不能在垂拱殿松口。
“臣以为对福熙长公主可以重赏,向天□□现陛下的仁爱,却不能赐官。臣之妻兄战败,拙荆守住西州只是为了肖家立功赎罪,更谈不上恩赏。”
听到白子瑜的话,夏昭天终于放心。
果然让秋明留下白子瑜是有用的。
此人不仅知进退,且论城府与手段,当是打压外戚的利器才对。
“翻过年,陛下还有一年就可以纳妃,若是始终在太后娘娘身后藏头护尾,亲政之事恐怕遥遥无期。”
白子瑜虽然没有明说,却也暗示太后有把持朝政不松的意思。
夏昭天明白,心里有些感动,这时候他身边能让他信任的不过数人。
太后与朝臣论事,他根本就插不上嘴,两个女子论功行赏的事也只是知会他一声,六部里原来的人早就只听太后的摆布,他如今坐在龙椅上就是个口不能言的瞎子。
白子瑜能在这时隐晦地提点他,已经很难得了。
“那先生的意思是?”夏昭天坐在书案后身子前倾,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