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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李相宜闷声问道:“当年你为何食言?”
李长安沉默了片刻,道:“我并非食言,只不过晚了一日。有个书生曾说,吃饭少吃一顿无妨,喝酒少喝一杯无碍,可有些时候迟一步,哪怕是一小步,便悔恨终身。我笑他酸腐,可如今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李相宜沉吟良久,走到李长安身旁坐下,抬头看着天边西落,轻声道:“这话你该对祖母说去。”
李长安淡然一笑,“先前我救你一命,那咱们算扯平了?”
李相宜侧目瞪了她一样,别有风韵。看的李长安哈哈大笑,夸她不愧是上小楼的花魁,天下第一美人,生气都令人赏心悦目。李相宜气结,背过身去,不再自讨苦吃。
入夜时,李相宜在周遭不远处拾了些干树枝,支起了篝火。李长安目瞪口呆,不仅夸她心灵手巧还得寸进尺的舔着脸央求她去猎些野味回来果腹。李相宜怒火中烧,忍不住要破口大骂时肚子却不争气的先开了腔。
李长安手脚麻利的将野兔处理干净,架上篝火。李相宜看了看滋滋冒油,浑身金灿灿的兔肉,又看了看面色恬淡的李长安,冷不丁道:“你为何要救我?”
李长安以指带刀,在兔肉上划拉了几下,翻了个面儿,笑道:“因为你长的好看。”
李相宜一脸“我信男人的嘴,也不会信你的鬼话”的神情。
油水落入篝火中,劈啪作响。
李长安叹息一声,无奈道:“那先前在树下,你明知晓我反抗不得,又为何不动手?”
“你的确该偿命,却不是给我,而是给祖母。”
李长安的手一顿,再给兔肉翻了个身,“仅是如此?”
李相宜毫不迟疑的道:“不然呢?”
李长安没有吭声,二人就此沉默。李相宜不记得兔肉翻了几次,直到李长安撕下一隻兔腿递了过来,她才神游魂归。
木然接过香气肆溢的兔腿时,就听李长安道:“过了今夜,咱们就此别过吧。”
山中万籁俱静,偶有凉风习习而过,惹起枝叶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