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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倒是来者不拒,身边的姑娘们挨个喝了一圈,似意犹未尽。她放下酒杯时,啊了一声,问道:“前段时日你可见着了我的掌剑腰牌?”
李相宜嘴边的酒杯一顿,眼眸明亮,道:“原来是你,那姑娘怎也不肯与我提及半分,若不是大夫人认出了腰牌确有其事,想必那姑娘早已入了阎罗殿。”
李长安微微一愣,余光瞥见洛阳投来的疑惑目光,她低头看着白瓷酒杯,轻叹道:“真是固执啊,不提也罢。”
李相宜好奇道:“你就不问问她现下如何?”
李长安微微摇头,举杯饮尽。
李相宜未多言,也饮尽杯中酒,权当作陪。
一直沉默不语的洛阳忽然开口问道:“李姑娘来此,可是陛下对武当山此举有所顾虑?”
小天庭山与上小楼之
间的关系从来就不是针锋相对,只是私下里传言首辅对一直作为女帝左右臂膀的两朝元老颇有微词。如同洛阳与李相宜,早知晓彼此的存在却从来不干涉,像今夜这般见面,还是头一回。
李相宜看向洛阳,微微一笑,“那洛阳姑娘又为何来此?”
素来置身事外,极少参与内政的洛阳心知杜明李相宜的言下之意,但仍旧如实道:“师父有令,命我随李长安一同去武当,途径此地未料会遇上李姑娘。李姑娘在此之事,师父也不曾提及。”
李相宜的笑容挑不出瑕疵,“原来如此,只不过我来此是奉了大夫人之命,打理楼内事务而已。与你们二人遇上,亦是始料未及。但说起陛下的担忧,不是已让二公主前往武当山了吗?”
李长安正送了一块肉往嘴里,来不及咽下,惊诧道:“那老婆娘是不是失心疯?让姜岁寒去武当山,岂不是羊入虎口?”
李相宜未顾忌李长安的口无遮拦,问道:“何为羊入虎口?”
李长安咽下了口中的肉,却不知如何开口。
此次佛道之争,盛况空前,天下各路江湖人士必然蜂拥而至。那等鱼龙混杂的地方,不论是北契还是东越皆不会错此良机,一个小小的二公主,身边就是有再多的一品高手也拦不住无穷无尽的刺客。这与送死,有何异?
李长安压下思绪,皱眉道:“她一个公主,去武当山作甚?”
李相宜摆出一幅打官腔的笑脸,悠然道:“天师府三尾龙鲤便让朝廷感恩戴德了二十几年,虽民间多有式微传言,但如今黄紫道人的地位仍是不可撼动。不过话又说回来,一朝天子一朝臣,咱们那位陛下初临政时可没少在世族门阀手上吃亏,最是痛恨外戚干政,不然依着那位大人的出身也做不到当今首辅。既有珠玉在前,陛下自然得早做考量,这不赶巧了,许无生斩龙立下大功,二公主趁此亲身拜访武当山也算师出有名。谁叫天师府最近诸事不顺,一个剑首谭济道刚下山就败给了敌国老魔头,一个天资纵横的小天师入东越求剑,长野上又败给了春秋女魔头,天师府近来烧香据说都不怎么灵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