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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心情愉悦,赶在入夜前寻了一处破旧道观,又马不停蹄的生了篝火,抓来野味。前后殷勤的忙活了一阵,额头竟沁出了一层薄汗。
洛阳冷不丁从她手中接过野味,学着她的手法依葫芦画瓢慢慢转圈烘烤,轻声道:“歇会儿罢。”
李长安擦了擦汗,笑道:“走了一天,这不是怕你饿着。”
洛阳腾出一隻手,在身边的包袱里摸索了一阵,取出一团油纸往李长安怀里一丢,眼皮也不抬的道:“你若饿了,就先吃两口。”
李长安低头看了看油纸包,又抬头看了眼对面目光恬静的白衣女子,欲言又止。她拆开油纸,脸上毫无波澜,方才捧在手里时就猜出了个大概。她也不愿意多问,为何准备了干粮却不早些拿出来,眼睁睁看着她忙上忙下。但转念一想,秋日里山风更凉,能吃上口热乎的总好过冷涩的干粮。
“怎么了?不合口味?”
即便看出了洛阳眼中毫不掩饰的挪榆之意,李长安也隻得干笑两声,将干粮往嘴里送。最后,那隻肥的流油的兔子洛阳吃了大半,李长安感激涕零的就着剩下的小半对付干粮,也隻吃了个半饱。
这大抵就是现世报吧。
李长安啃着最后一小块干粮,心中更加忧愁。往后的日子若都是如此,那这破罐子摔的也忒狠了些。偏偏洛阳这些折磨人的小手段她还说不得,万一这女侠一甩脸子抛下她独自走了,那岂不是偷鸡不成倒蚀把米?
李长安忍气吞声的艰难的咽下干粮,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就见对面的洛阳缓缓转头朝道观门口看去。这座前后加起来不足一亩地的小道观早已破败不堪,说是门却只剩了个门框架子,两侧的楹联毁去了大半篆刻的字迹也模糊不清,有几个人影从高低不平的墙壁外走到门前,人未至先闻声。
“师兄,咱们都追了一路,是不是岔道口那就走错方向了?”
“闭嘴,有人。”
话音刚落,人影便出现在了门外,为首的青年男子气态不俗,面容沉稳,在瞧见李长安与洛阳二人后脚下一顿,又走了几步停在一丈之外,抱拳有礼道:“叨扰二位,我等途径此地,山中夜寒露重,想与二位行个方便借住一宿,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来者一行人,有十几个,但装束却不尽相同。
青年男子身后两拨人马,单从衣着上来看泾渭分明。左边那拨五六个人衣着大致相近,即便样貌平平却自有一股不沾凡尘的气势,其中两名女子容貌亦是不俗。右边那拨人便相形见绌了些,粗布短衫不说,一看就是一伙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那贼眉鼠眼的目光不知在那两名女子身上来回扫荡了多少次,但见着李长安二人后,尤其是洛阳,眼珠子都险些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