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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未吭声,走到李长安跟前,跪地磕头道:“多谢恩人搭救。”
李长安端了一盘鸭子,递到她面前,笑道:“多吃点,吃饱了,明日好逃命。”
李子端起那盘平日里只能过过眼瘾,却从未尝过滋味的鸭肉,吃的欲哭无泪。
傻丫头这下终于见识到何谓最毒妇人心了吧,屈斐斐正暗自腹诽,就听李长安问道:“正愁没好菜下酒,不如姑娘给我说道说道,那帮兵匪是什么来头?这城中还有些什么势力?”
一夜难熬,更何况是待在李长安的身边,见李长安意外的递了杯酒过来,屈斐斐也未犹豫,饮下一杯酒,缓缓道:“流沙城龙蛇混杂,如这丫头所在小帮派不计其数,但盘踞多年实力雄厚的大帮屈指可数,瓦岗军原先不过是个杂兵流匪,数量不到百人的小帮,前些年收拢了一批在衝河边界上流窜的马匪,声势逐日壮大,至今已足可与其余两家齐肩。瓦岗军的将军林整,其人嚣张跋扈,手段狠辣,父辈是旧南唐将领,在行兵布阵上很是有一套,瓦岗军在他的率领下与人对阵,鲜少有吃亏的时候。”
李长安哦了一声,端着酒杯笑道:“想不到还是个将种子弟,听起来本事不小,可惜用在了歪路上。”
屈斐斐于此不作评判,继续道:“但此人再如何作威作福,瓦岗军也从未招惹过太极阁,甚至私下里传言,林整曾抬了二十箱白银向太极阁的阁主示好。”
李长安算了算,“就当一箱十万两,二十箱不过才二百万两,这将军未免太小气。”
李长安差点儿就脱口而出,瞧瞧人家燕大将军府邸里的酒窖,何止百万白银,那都是按黄金比价。光一个酒窖就够你瓦岗军吃香喝辣的好几年,都是将军,相较之下,可不就是小气嘛。
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李子插嘴道:“恩人有所不知,此地贫瘠谋财不易,近几年两国虽无战事,但小规模厮杀不断,商货流通本就骤减了不少,这样一来走商贩夫就更少了,寻常人家尚难苟活,二百万两白银已是顶天的数目了。”
李长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太极阁的阁主又有何说道?”
屈斐斐接过话茬道:“阁主许善心是旧西蜀的簪缨世族,早年家道中落,随东越南迁途径,不知为何留在此地。此人擅推演卦象,阴谋诡谲,据说城中每个角落皆有太极阁的眼线。最令林整提防的是,此人兴许与北契南庭有所牵连。”
李长安沉吟了片刻,不动声色,半阖着眼道:“这流沙城可真是热闹,不过一座孤城而已,竟可呈三足鼎立之相,我想最后这一鼎,便是你们花栏坞吧?”
屈斐斐垂下眼帘,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