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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白衣公子指着前方笑道:“有烤羊肉串的。”
自打改了名儿之后日日有肉吃的李得苦很是心满意足,师徒二人出了城,信马由缰,一人抱着一大摞羊肉串吃的满嘴流油。李得苦煞是羡慕师父能躺在马背上,翘着二郎腿,吃着肉喝着酒,望着万里无云。她试过无数次,就摔了无数次,还被李长安日日嘲笑了无数次。这些其实都算不得什么,比起骗吃骗喝,还是练剑让她来得心安理得一些。
别瞧这个便宜师父平日里没个正行,还总是诓骗那些瞎了眼的姑娘给她买肉吃,一旦练起剑来,那高手风姿便让李得苦艳羡的不行。转念一想,便也觉着怨不得那些姑娘眼瞎,委实是她师父太风流倜傥,比那些花拳绣腿的三流剑客不知强多少倍。
而且她们也算不得白吃那些姑娘的肉,临别前师父总会给那姑娘吟一首诗,方才在羊肉摊子前就吟了一首什么鹊桥仙,念到“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时,李得苦分明瞧见,那两颊红斑的姑娘一双眸子恨不得钻进师父的怀里。好在师父腿脚利索,不等那体壮如熊的姑娘扑过来,就拉着她脚底抹油了。
李得苦咬下一大口羊肉,含糊不清道:“师父,你怎不教徒儿识字啊?”
李长安两指捏着一根木签,屈指一弹,李得苦猛地回头望去,那木签已射入当空不见半点踪迹。李得苦暗自咂舌,又羡慕的紧,就听李长安问道:“不想练剑了?”
李得苦慌忙摇头,嘴边几滴油渍甩飞了出去,其中一滴正飞向一身白衣的李长安。可李长安不慌不忙,连瞧都不带瞧,又是屈指一弹,那滴油渍便拍在了李得苦的脸上。
李得苦双目放光,大叫道:“师父,徒儿要学这招!”
不公剑长三尺,宽度不过一指,厚度不过一寸,却重十二斤。于身形瘦弱的少女而言,可谓分量不轻。刚背剑的头几日,肩头上便磨出了血泡子。这些时日下来,手上的老茧虽结了厚厚的一层,脱落后却又长出了新的。
李长安瞥了她一眼,笑道:“等你手不抖了,再言其他。为何想识字?”
李得苦拍了拍手,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李长安看的稀奇,不由得坐起了身。李得苦晃了晃手里的书道:“有人送了我一本书,我想读。”
接过书,李长安先是看了一眼书封上的“子言”二字,随后快速翻阅起来。
天下武功秘籍何其之多,真正有裨益的那些大宗门都当传家宝一般死死守着。江湖上流传的少之又少,但李长安她自身就是一本旁人求也求不来且独一无二的剑道秘籍。故而,起先也没想着要去替李得苦抢个几十,百来本看看。但这本初看无甚稀奇的“子言”,不愧为六国帝师江神子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