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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山终于抬头,凝望着那张与记忆中极其相似的脸庞。
她最后轻轻道:“先生,人生没有隻若初见。”
她施了个万福,走出天阙楼,一袭明黄凤衣迎风而立。
她缓缓闭上眼睛,好似看见那年街头,那个女子笑的像个孩子,手中紧握着一枚玉戒指朝她跑来。
凤衣一跃而下。
宛如一隻火凤飞入九天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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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都城外十里的官道上,姜凤吟忽然从疾驰的马匹上栽落身形,翻滚出一丈远的尘土。
衝出去的白灵官立即调转马头,不等停稳便一跃下马,却见姜凤吟跪坐在地,神情呆滞的望着皇宫的方向,一手握成拳,死死抵在胸口。
白灵官脚下一顿,好似明白了什么,她伫立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可仍是止不住泪水。
长孙黍离,你怎这般狠心?
姜凤吟仰天倒下,泪水跌落尘土间,哭着哭着她忽然就笑了。
“她又弃我而去了啊。”
她缓缓闭上眼,耳边似有女子低声轻吟。
乐未央,乐未央,何为自苦,使我心悲。
商歌大军压境沸水城的那一夜,不仅是东越心惊胆战的一夜,也是长安城许多人的不眠之夜。
翌日朝会前夕,长安城的文武百官候在宣仪门,等待上朝的时辰。可日上三竿时,只见少年储君身边的年轻宦官匆匆而来,告知百官今日休朝,随后一个骇人听闻的噩耗不胫而走。
昨夜,太医署所有医官集体入宫,直到天亮也未从养神殿出来。
百官中,那些离龙椅最近的一小撮人心中都不免有些如释重负,该来的总归要来。
姜岁寒坐在书案前,捧着奏折愣愣出神,左右两旁几名辅佐批朱的儒林郎几番眼神交错,皆瞧了一眼那个单独坐在储君手边的青衣女子,在那女子察觉到目光抬头望来时,又赶忙低下头各司其职。
女子入朝为仕本是天方夜谭,可在当今女子称帝的前提下,便又显得顺其自然。更何况,这个名叫程青衣的女子真才实学,背后又有卢家斗酒以及六部尚书竭力举荐,即便是走了门路的“关系户”,朝中也无人敢出声质疑。无论是女帝陛下,还是未来新君,明面上都对此女青睐有加,内舍人这个与儒林郎实质相同的特例官职便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