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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得苦手脚利索,一阵风似得刮下楼,乖巧坐在桌边唯一的空位上,低着头道:“那晚辈就不客气了。”
这大概是李得苦此生吃的最心惊胆战的一顿饭,莫说滋味如何,吃没吃饱都不知道。
客栈里的人都死光了,碗筷也就不用收拾了,邋遢老头儿不知用什么剔着牙,目光轻飘飘瞥了李得苦一眼,“小姑娘,从哪儿来,去哪里?”
李得苦抬起头挤出一个笑脸,如实道:“从兖州来,去扬州。”
邋遢老头儿哦了一声,站起身道:“那赶巧,咱们一块走吧。”
言罢,邋遢老头儿径直往门外去,丝毫不给李得苦推辞的机会。青衣女子仍然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跟着出了客栈,少年看了她一眼,诡异重瞳里也瞧不出是可怜还是同情,看的李得苦浑身发凉。
呆愣了一会儿,李得苦满心不情愿的起身往外走,直觉告诉她,这个不修边幅的糟老头儿可能比青衣女子更不好惹,从方才两人谈话的架势就能看出些许端倪。李得苦隻得安慰自己,走一步看一步吧,到了扬州就有法子脱身了。
但到马厩牵马时,李得苦就傻眼了,马呢?
站在马厩外的邋遢老头儿又发号施令了,“应是昨夜打斗把马都惊跑了,咱们往前走走,运气好兴许能找回几匹。”
李得苦本想借故寻马脱身,但转念一想,若碰上其他来查探客栈的山匪同样凶险,还不如老实跟着,最不济死也死个痛快,好过落到山匪手里生不如死。
一行人徒步上路,三人走在前头,李得苦独自跟在后头。
重瞳少年转头看了看,朝身边青衣女子道:“姑娘,这人不知底细,为何让她跟着咱们?”
青衣女子斜了一眼邋遢老头儿,“你问他去。”
少年转头看向邋遢老头儿,后者摇头晃脑,故作神秘道:“不知青山正面目,隻缘身在此山中,老夫料定此人不简单,跟着没坏处。”
少年翻了个格外渗人的白眼,拆台道:“有什么不简单的,不就是个小宗师,背着三把剑装模作样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