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页
在流沙城没什么道理可讲,拳头最硬的花栏坞就是道理,而那个走在前头玄衣佩剑的年轻女子,便是花栏坞硬气的缘由之一。
薛东仙停步在一栋三层阁楼前,与前段路的莺莺燕燕不同,这一片周遭皆是清雅楚馆,并无女子在门前揽客。迎门的两个清秀少年在瞧见薛东仙后,对望一眼,并未多嘴一问,其中一人便转身进门快步离去,不多会儿,出来个美妇人模样的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朝二人盈盈一拜,目光仅在陆沉之身上打了个转儿,便垂下眼帘道:“见过薛姑娘。”
薛东仙也不客套,直言道:“挑个僻静地方便好。”
中年女子未再多言,领着二人径直上了三楼,待奉上茶水点心,便自觉离去,从始至终不曾抬眼。
屋内,二人面对落座,陆沉之卸下背负长棍不是放在一旁,而是横在双膝上,眼睛不曾离开过薛东仙。若不知是敌是友,长/枪不可离手,敌人不可出视,这是练枪时陆守教给女儿的第一句话。
察觉出敌意的薛东仙神态自若,往前推了一盘糕点,道:“剑门关离此不算近,姑娘若饿了便吃点儿,空着肚子可使不出全力。”
闻言,陆沉之下意识握紧了枪杆,沉声道:“李长安在何处?我要见她。”
薛东仙身子后倾,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搭起一条腿,想了想笑道:“大概是在去往东越的路上,眼下你想去追她,怕是有些迟了。”
陆沉之沉吟片刻,眉头微皱道:“玉娘子可在?”
薛东仙微微摇头,嘴角翘起一抹冰冷笑意,“她怎舍得把玉龙瑶独自丢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荒漠,自然是养在清风山那座富丽堂皇的王府里。”
陆沉之紧紧盯着那抹黑纱,却不曾感受到半点目光,“那你为何在此?”
薛东仙没有言语,只是从怀里摸出一块木牌,丢在桌面上。
红木方牌,上头刻有一个“子”字。
陆沉之看着木牌,握枪的手稍稍松缓了几分,贴身带了许多年,这块木牌的真假一看便知。不论眼前的玄衣女子以前是君子府的盲剑,还是东安王府的死士,如今都跟她一样,成了李家的堂前燕。
陆沉之不知在想什么,许久没有出声,薛东仙伸手拾回木牌,并非如常人那般直接拿起,而是用指尖先触摸了一下,这个动作的停顿令陆沉之不由自主看向那抹黑纱。
她蹙眉道:“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