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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迎面一骑刺了个透心凉,李得苦记不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她已经杀红了眼。
习武之前,瘦瘦小小的李得苦只有挨欺负的份儿,连跟人公平较量的资格都欠奉。习武之后,有了欺负别人的本钱,但她从未这般想过,杀人就更别提了,任何过错在不伤及人命的前提下,在她看来都罪不至死。更何况,眼前这些素未谋面的敌人与她无冤无仇,所以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何总有人放着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没有仇恨也要滋生仇恨。
李得苦觉着,大概这辈子她都想不明白了。
走神间,一名北契骑卒朝她正面横劈来一刀,借助马力的刀势远比站立姿势来的迅猛,李得苦隻得晃身躲避,错失了杀敌的最好时机。
而那名来不及收刀就要与后续跟上的一骑正面相撞的北契骑卒,凭借以往的经验,干脆倾斜身躯,试图用肩膀将那名身形单薄的女子骑士撞下马背,两骑之间仅隔半步的距离。
如预料中一般,那名白袍骑卒丝毫没有抵抗的余地,一撞之下,整个人直接滑出了马背,重重落地。可出乎意料的是,这名骑卒顺势一个打滚,就地翻身而起,虽然那一撞折断了一条胳膊,但她不曾犹豫,立即换左手持刀,横在小臂前,一刀划向北契骑卒坐下战马的马腹。
拉开一段距离的李得苦正欲掉头救人,就见那名跟着战马一起向前扑倒的北契骑卒被后面赶来的另一名白袍,一刀砍掉了头颅,而那名失去战马的白袍骑卒撕下一块衣角,将手与刀柄紧紧捆绑在一起后,依然跟着身边袍泽的马蹄大步向前奔跑!
燕字军的悍不畏死,从来就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内心受到无比震撼的李得苦,提了提手中剑,眼神坚毅。她不能再犹豫不决,她的剑必须一次比一次更快!
因为只有比敌人快,身边的袍泽才有更多活命的机会。
这场衝锋,结束的很快。
白袍营犹如重锤凿穿纸窗一般轻松。
城墙前那片黄沙地面上,像是有人泼了一盆又一盆的朱红染料,秋风吹拂下,很快就渗透干涸,似一朵朵在风中起舞的血莲花。
燕白鹿抖了抖刀身的血迹,稍稍放缓了马速,她举目向更远处眺望,以她的耳力判断,那里是准备在先头部队攻下城门后,直接攻入城内的第二支呼延骑军。衝锋之前,燕白鹿便留心观察过,她们应当来的很及时,其余三面城墙并未起硝烟。
也就是说,此次不论呼延军来了多少人马,两千骑还是三千骑,除却头一波攻城的八百骑,余下的也不远了。
燕白鹿没有回头去观察身后的战场,当王西桐赶上来时,迎面有一骑撞入视野内,正是背负大刀的杜康。
她原地调转马头,与燕白鹿并驾齐驱,禀告道:“将军,呼延军第二支人马离此地不足两里,约莫有两千骑。”
燕白鹿稍加思索,转头对王西桐吩咐道:“你留下与城内的魏将军汇合,让他领所有人马绕过正面,从左侧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