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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将军,这次败仗吃的痛快吗?”
不敢抬头的苏元敬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魁梧将军,许是习武之人的体魄胜于常人,年过五十的呼延同宗须发不见半点霜白,气态精神矍铄,嗓音雄浑,只是面无表情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此一小败为的是日后的大胜,陛下无需担忧。”
耶律楚才一声冷笑:“朕倒是不在乎一次输赢,但你可知,朝中有多少人借此弹劾你?虎狎关一役让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丫头名震南北,但好歹还宰了商歌一个亲王陪葬,不算多丢脸,你呼延大将军此番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捞到了半点好处?”
呼延同宗仍旧淡漠道:“末将甘愿受罚。”
耶律楚才转头望来,似笑非笑道:“受罚?听将军的口气心里约莫在想,呼延一族世代镇守边关,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一次败仗就如此小题大做,这罚怎会受的心甘情愿?”
呼延同宗低垂眼帘,没有吭声。
耶律楚才又道:“但话又说回来,换做是朕,也不甘愿。”
苏元敬偷偷打量了一眼这位说起话来似中原士子那般喜欢拐弯抹角的女帝陛下,接任南庭大王之职后,多少都听闻了一些在官场上流传的秘辛,其中就有传闻说原本投靠耶律楚才的呼延将军不知为何,半道倒戈,转而去扶持另一位王帐的私生子,二者因此结下了恩怨不小的过节。这许是改朝换代后,南庭仍旧不受王帐待见的缘由之一。淑祠
城头大风猎猎,耶律楚才一手放在被风沙侵蚀的城墙上,望向城下。
许久她缓缓抬起头,极目眺望向西南,“老师,你曾便览中原九州,可否为呼延将军与苏大人讲一讲,如何才能让北契铁蹄踏破那座古阳关?”
唯一有资格被北契两代帝王称之为帝师的老人呵呵一笑,语气温和道:“莫听陛下说的这般轻易而举,古阳关终有被破一日,但绝非易事。”说着,老人抬手指着流沙城的方向道:“咱们先往那看,那座无主之城若在往西移百里,必然成为两国的兵家必争之地,可惜差之百里,其作用便差之千里。呼延将军想以此绕开古阳关,剑走偏锋攻打北雍自己都尚未察觉的软肋,合情合理,若换一个对手,这场赌局呼延将军必不可能输。”
而后老人的手指由东往西划开一线,“北雍边关两座大关隘,古阳关正朝北面,困龙关偏西一隅,大小军镇十二座,其中如同我朝虎狎关三座军镇一般的重要军镇便有不下六座,破关固然必要,但这些犹如关隘左膀右臂的军镇更是重中之重,不若即便破关,在左右军镇的包围下,我朝大军亦如瓮中之鳖。”
与北雍隔河对峙近三十载的呼延同宗皱眉道:“北雍自李世先起,便一直延续战之城外的策略,以往战役我军离古阳关最近的一次仍有十里之远。末将以为,若非燕字军死绝,古阳关绝不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