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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浅月坐在椅中,好不容易从谢秉城那里知道的一缕线索此刻彻底随着灵通的死而陷入了断绝。
她历来端庄而稳重的脸上,此刻也难掩一丝失落。
苦心看她表情黯然,不由得又安慰说道:“招魂镜乃是我寺镇寺法器,有专门看守和掌管的弟子,既然你父亲求灵通动用过招魂镜,那寺中必有对于此事的记载,老衲立刻派人,下去查阅翻找记录,说不定能寻到什么蛛丝马迹。剑尊既然远道而来,不妨在我寺中休息片刻,或是有想看的地方,也尽可去。想必不出两个时辰,便可知道结果。”
事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此。
元浅月点了点头,苦心看向沉水,向她吩咐道:“既如此,沉水,你便负责带几位贵客在我寺走走,招魂镜的事情,剑尊不必担心。”
沉水点头。
元浅月同苦心大师行了个单手佛礼,却是回绝了他的提议。她此刻按捺不住想要迫切得知真相的心情,哪里还有观赏佛佑寺的心情,沉声说道:“既是要查旧宗,不如我们一同前往。请苦心主持放心,我并无冒犯之意,我隻作旁观,也并不会翻阅贵寺的记载。只是坐在这里干等着,我实在心头难安。”
苦心犹豫了下,元浅月看他神色迟疑,想来也知道作为镇寺之宝,动用招魂镜的人几乎都是些不容小觑,身份复杂的大能,怕自己贸然前去,若是看到了些隐秘,确实不太好。
苦心眉宇间有掩不住的忧郁倦色,思考片刻后却同意了,他朝元浅月通情达理地一笑,说道:“剑尊客气,如今是灵界存亡的紧要关头,四大宗门同为连理枝,剑尊之事,我们佛佑寺必当全力相助,既然剑尊要随行,那便一起去吧。”
顿了顿,他又示意背后的玉临渊和云初画,说道:“只是供奉招魂镜的安息殿乃是佛家圣地,这两位——”
元浅月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无妨,此事乃我私事,与九岭无关,我一人去便可。”
苦心点了点头,元浅月又朝玉临渊和云初画嘱咐,让她们在此等候。
云初画一听要跟玉临渊两人在此独处,顿时露出一副震惊的神情。玉临渊一言不发,默默地点了点头。
——自从离开了蓬莱洲,她好像神色就不太对劲,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见她这样一幅不吭声的可怜样,元浅月又心软了,忍不住又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满心怜爱地说道:“要不了几个时辰,师傅会尽快回来的。”
玉临渊黑白分明的眼睛抬起来,浓密的长睫像是蝴蝶羽翼,看着她,露出一个澄澈的笑容:“我知道,我会在这里等着师傅。”
元浅月这才放下心来,跟着等候在门口的苦心往外走去。
千佛禅院外面种着一棵高大的槐树,枝叶茂密,像是撑开了一把巨大的绿伞,上面结满了白色的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