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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妓子从良还得赎身呢,这下可好了,把她接回来,白得一个漂亮的通房丫头。”
“让私生女给自己的儿子做通房,亏这些富贵人家想得出来。”
“说是她反抗大公子,给大公子一剪刀,好险在大公子脸上挂出一道口子来,可把大公子给吓坏了。大公子叫了府里下人,给她硬生生地打断了拿剪刀的那条胳膊,关在一间屋子里,每天隻定时从门板上巴掌小窗里丢两个馒头和一碗水进去。四面没有窗户,没有门,没有任何光线,也不许旁人同她说话——呀,这法子,可逼疯过多少人。林老爷放下话来,说什么时候听话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过去十二个月了,啧,一整年了,她怎得还没疯掉吶?”
“疯掉?依我看,估计早死了吧!”
在这个漆黑窒息让人发疯的房间里,她紧缩在墙角,心中煎熬的恨意像是无限的欲望膨胀,燎原的火焰在胸腔中汹汹燃烧,却又因为无能为力而渐渐扭曲发酵,逼得她越发疯狂。
她冷汗涔涔地抱着自己被打断已经毫无知觉甚至散发出恶臭的右手,露出阴鸷又扭曲的表情。
来日方长。
她一定会亲手将他们送下地狱。
就在这漫长而黑暗的煎熬里,在她蛰伏着期待着蓄谋着,等待着某一天趁机逃出復仇的日子里,忽然有一天,那扇门打开了。
一个周身仙气缥缈,身姿高挑的女子,站在逆光的门口,光线将她的身形勾勒出苗条美好的线条。
她许久没有见过光,在房门猝不及防打开这一刻,她的眼泪因为突如其来的光亮刺伤而汹涌而出。
这是她长达一年再未见过的天光。
而打开这扇门,在阳光之中的那个女子,即使看不清面容,但那一双杏眼,却要比这天光还要明亮。
她将这个被困在黑暗中长达一年,周身恶臭污秽,蜷缩在角落的孩子抱在怀里,没有丝毫嫌弃她的肮脏和不堪。
“我是九岭的剑尊元浅月,”天光之下,她将这个素未谋面却形销骨立的孩子动作细致轻柔,怜爱地抱在怀里,轻轻地用手拂去她身上的脏污和病痛,像是拂去一片微不足道的尘埃,“别害怕,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察觉到怀中孩童紧埋在她胸前止不住颤抖的身躯,元浅月语气轻缓,耐心地哄着她:“我保证。”
元浅月并不知道,她不是因为恐惧和害怕而颤抖。
那是因为她的身体无法承受这股从内心席卷而来,在整个身体里无限膨胀的愉悦和贪婪,而颤抖到不能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