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吃醋了
“切…”颜风禾右眼眼尾微挑,宣告首战胜利。
“捉螃蟹有很多方法,最简单的就是挖洞,但前提是你要找对洞口。螃蟹洞是扁的,而非直上直下,洞口处能看到蚯蚓状的爪痕。你过来看,像这里、这里,都是。”沅溪竹指给颜风禾,下手示范,不会儿就翻出了两三个肥美的大螃蟹。把颜风禾看得一愣一愣的,连连惊叹。
沅溪竹越发得意地炫耀起来:“第二种方法是我独创的~用山庄的谷莠子,在尾穗处涂上香油,然后放在洞口来回摆动就能把它们引出来,要不要试试看?”
颜风禾半信半疑,接过了沅溪竹所谓的谷莠子,仔细一看这不正是他嘴里叼的那根狗尾巴草吗?她撇着嘴嫌弃地甩了甩。
沅溪竹一脸受伤,面露委屈地叫嚷:“喂,我擦过了好吧?”
“哦。”
片刻后颜风禾试着在洞口晃了晃,少顷,果真有小螃蟹们成群出来了。
“哇!居然是真的!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沅溪竹听到颜风禾夸他,脸上美滋滋,傲娇道:“我是很厉害啊。”
“切,一点都不谦虚。”
就在他们俩嬉笑聊天的时候,沅溪竹眼光突而变得凌厉侧身躲过,紧接着“倏—!”地一把木剑兀自横插在两人中间,他咬牙切齿,闷叫了声“沅川行!”。
马上,孩子们兴奋惊呼“看,沅二哥哥在天上飞!沅二哥哥~”
颜风禾随即望去,见一袭淡蓝色的身影从天而落,长衫蔽日,踏空而立,如鸿毛飘落至河面,脚尖轻触,便又像蝴蝶般翩翩而来,恰巧立于颜风禾身前。
“风禾,已经好了?”沅珩语气关切,但眸光却清冷无比地扫了眼沅溪竹。
“嗯,大体没事了~”
“切。”沅溪竹阴阳怪气地冷哼道:“大人物登场就是不一样,谪仙啊谪仙。”
颜风禾白他一眼,回嗔:“啧,你这嘴要是不这么欠,肯定招女孩子喜欢。”
“小禾儿的意思是,只要我嘴不欠,你就喜欢我?”沅溪竹刚一说完,就感觉周身气压骤降,他不由低笑起来。
“小禾儿?”沅二爷微眯的双眼,明灭不定,只差把“不悦”二字写在脸上。
颜风禾忍不住扶额蹙眉,“别理他,他嘴贱。”而后对沅溪竹唾弃道:“……油腻!”
沅溪竹“嘿嘿”两声,还是识趣地撤退了。
沅溪竹走后,沅珩拔出梧桐剑,状若无意地问道:“风禾何时与那厮如此熟稔了?”
“也没有吧,下午碰巧遇到的。”
“哦。”
颜风禾扬眉,似乎不开心?她随口调侃:“干嘛,要抱抱吗?”
沅珩却没有拒绝,瞬间盈满笑意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期待,“风禾可要说到做到。”
只是半天没见,这个男人真真让人有些……想念,“那是自然。”颜风禾看了看河中嬉戏的众人,特地将沅珩拉到树后,这才无所避讳地扑进他怀里,额头轻触他的胸膛,深深闻了闻—是心安的味道,“反正整个山庄都觉得我是你的了。”
“风禾,别惹我。”沅珩气息已经有些不稳。
“是你惹我的。”
气氛已经暧昧至此,沅珩滑向颜风禾嘴唇的手指却戛然而止,他稳住心神,问道:
“风禾,想看日落吗?”
“倒也可以,那我跟他们说一声。”
“不必。”
说着就被沅珩往怀里一带,飞了起来,接着平稳地落在一头翼羊背上。这是颜风禾第一次见到花山坐骑,外表看来就是一头巨型山羊。
翼羊虽驮着两个人,身姿却依旧挺拔,踏在山石之间的蹄声清脆轻盈,在这险山之中,倒是有股飘然出尘之感。翼羊一路飞奔,直到山顶处的归云亭才算罢休。
沅珩说那本是花山北峰的最高点,但数十年前亭边生了一棵硕大的梧桐树,于是梧桐顶端便成了名副其实的最高点,云朵触手可及。沅珩抱着颜风禾一跃而上。
树顶即山顶,但见远山苍茫,倦鸟归飞,夕霞绝妙,映照千里,把绵延的山脉映得宏伟壮观,如同天上人间。
“真美啊!词穷了。”颜风禾感慨不迭,“你经常来看吗?
“嗯。”沅珩似是心不在焉,搂着颜风禾的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腰线,“风…”
“沅珩。”颜风禾抢先一步堵住了沅珩的话。
落日、彩霞、孤男寡女,这样的氛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沅珩的意图。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呼之欲出,血液也不受控制地上下窜流…活脱脱像是第一次接触情爱的少女。
可是不行!她说服不了自己心里的声音,她还没做好准备。
“沅珩,再给我一些时间。”
沅珩定定地看着颜风禾,一动不动,半晌才转过头去,似是失落地低喃:“风禾,我只想知道,你是否…”
“是!”不等他说完,颜风禾就重重地点头,语速极快地嗔怪道:“你伤什么心!是傻吗?还用问吗?如果不是,怎么上床?你真以为本姑娘是那种浪荡子?不喜欢也能随便上?”
“所以”
“烦死了!”颜风禾不喜欢、非常不喜欢看到沅珩受伤的神情,总而言之就是会难言的心慌心疼。沅珩想让她表明心意,那她表明就是了!
“所以,所以所以当然是:喜欢喜欢喜欢!好像是见不到会稍微有些想念的喜欢!满意了吗?但是我还唔~”
鼻翼下是带着沅珩淡淡药香味的气息和盘旋缠绕而来的舌。
此刻,风停了,云止了,刹那间全世界的花仿若同时绽放,所有的话语都化在了最美好的亲吻里。
红霞攀上了沅珩的脸颊,云雾化作了眸中的春光,一吻结束,原本的忐忑变成了欣喜,他竭力抑制,生生憋红了眼,最终只是捧着颜风禾的脸,含情脉脉又略带颤抖地说:
“够了,风禾,对我来说足够了。”
纳了闷了,颜风禾真是纳了大闷。明明是告白,怎么搞得像是要分离一样凄惨,自己眼角失禁的泪水更让她莫名其妙地烦躁。这一幕似曾相识,但无论如何也记不起的郁闷再次袭来,化作巨大的空虚亟待填补。
她一把握住沅珩的火热,眼中情火飞扬:
“沅珩,我们做吧,就在这高山之巅,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