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楼近辰站在那里没有出声,六当家沉默着,大家族出生的他,也是知道前面进去的四个人,已经是很优秀的了,他们都陷在里面,传消息说事不可为,不必相救。
大当家的咽了咽口水,说道:“我进去看一看吧。”
“你进去?”楼近辰皱眉道,脸对着大当家,大当家看着楼近辰眼上的黑布,像是能够感受到那黑布下面灼热的目光。
“诸位当家的为我报家仇,我不能坐视不管,即使是死,我应该死在救他们的过程之中。”
他显然很清楚,自己无法救得了他们,在这里,他的本事最低,进去根本就救不了人。
但是他希望自己死在救他们的路上,而不是老死于悔恨与内心的煎熬之中。
六当家说道:“我们进去都可能是送死,探索秘境,从来都不是我们武道修士的强项。”
“是啊,武道修士根本就不适合进去,还是我进去吧。”楼近辰说道。
大当家立即说道:“虽然炼气道是诸道之纲领,但是你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我们可以邀请一些人共同进去,与人分享秘境,或可以有机会解救他们。”
楼近辰一听,觉得这可能是一个方法。
不过呢,这短时间内,又能去哪里找这些人?
“你们可以将消息传出去,找本地界有名声的门派,请他们一起进去,这样我们也不必守护这秘境的门户了。”楼近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这短时间内,又怎么去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大当家皱眉,他一时想不到办法。
“可去城隍庙里找城隍,亦可邀请他一起,或可邀请他主持局面。”楼近辰说道。
六当家的点头,说道:“正该如此,不过,今天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楼近辰说道:“我先进去,伱们去城隍庙之中说明此事,今天能够赶来最好,今天若不能,明天来也是好的,我就先进了。”
“怎么不等一等吗?也好有个照应。”大当家说道,六当家也是这个意思。
“我与他们不熟悉,而且他们都是本地界的,我们却在他们的地界之中开了秘境,他们难免会心中不舒服,无形之中形成排斥,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怕一个没忍住与他们起了争执,反而不美。”楼近辰说道。
大当家张了张嘴,觉得楼近辰说的也有道理,虽然与楼近辰真正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已经感觉出来,楼近辰的一些想法与大家都有些不一样,谈吐方面,有时候觉得他的话具有道理,极有文采,有时又觉得质朴中透着怪异感。
“三弟,你是有主见有本事的人,我也劝不了你,但我还是要说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当家的说道。
“大当家这老成之言,弟,铭记于心。”
三人说话之间,井口阳光汇聚,光线如雾,升腾而起。
“我屋子里有一盒子,盒子里有一面镜子,那面镜子你们拿着,或可用于护身,但是要注意,你们自己绝对不能够与那镜中的眼睛对视,若是对视,双眼便会生出意识出走眼眶,你们也见过那个列火老祖的样子。拿着之时也需要小心注意,其他的人拿在手上,会不会有什么不谐之处,我亦不知。”楼近辰说道。
“诡器?”六当家的问道。
他是知道烈火老祖的样子的,但是并没有见过楼近辰的镜子。
楼近辰不知道他所说的诡器是什么,但是肯定那是对于自己手中那面镜子的称呼。
“诡器是所有因‘秘灵’而造就的器物,拥有着种种诡异的能力,与法器不同的是,诡器却伤人亦伤己,是危险之物,它的所在,便是一个诡怪之源。”
六当家看出楼近辰神情里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楼近辰这才知道,原来这些器物也是有分类,当然,那面镜子对于他是没有任何的伤害。
不过,别人拿着之时,除了对视镜中眼睛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伤害,他也不清楚。
井中的光雾正快速的收敛,大当家则是前去城隍庙之中,跟城隍说请人同入秘境的事,楼近辰来到井边,静心感应着,井中仿佛有一座虚幻的大门,缓缓的开启。
突然,楼近辰手按在剑柄上,剑意微吐,六当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机,如囊中光华透出。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楼近辰的念光却照见一抹白影子顺着阳光钻入了井中,若是今日之前,他必定要出剑,但现在却忍住了。
因为这个秘境现在需要有人去趟,既然有人愿意进去,就让她进去好了。
“有人隐于阳光之中,遁入井中,如果再有人进去,也不必拦阻,让他们去好了。”楼近辰说完,便朝着那井中跃去。
阳光里,他浑身暖暖的,下方的井水,变成了一座泛光的门户,他没入其中,整个人仿佛堕入了一个特殊的通道之中,只觉得浑身受到了强烈的挤压,并且被憋着,喘不过气来。
周围紧致,他用力一挣,黑暗开始溃散,像是被破开了一层蒙着一切的膜。
“少爷,您醒了吗?”
楼近辰发现自己的双眼,像是被缝住了一样,隐隐传来痛感,耳中听到的陌生声音,让他不敢轻易答应。
他没有回答,而是细细的感知自己现在的状况,从未入过秘境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是秘境里?还是只是妄相?”
他发现自己无法分辨,只能够确定自己躺在了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被子里并不暖和,他伸手摸了摸,竟是从被子里摸到了硬物,那是一把剑。
躺在床上,眼睛被缝住了,剑藏在被子里?
旁边还有一个声音继续说道:“少爷,我感觉到了,您已经醒了,不过,您不用害怕,您的眼睛已经被梁药师缝上了,不会再伤害他人了,如果有人再来问,您就说已经治好了眼睛。”
楼近辰有一种感觉,感觉这个床边说话的人在打量着自己,在审视着自己,一股危险的感觉在心头盘桓不去。
楼近辰又感知着身中的法力,但是这一股法力却似被掺杂了别的东西,不那么的活跃,变的沉滞了。
楼近辰心中思量着,斟酌道:“我睡了多久了?”
“少爷睡了一天了,梁药师说少爷至少要两天才会醒来,这才过去半天就醒了。”床边的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