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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安荣心中冷笑,高兴?不气死就算不错。

崔竹溪不知道眼前公主对自家哥哥是一万个看不顺眼,还以为他们如传言般情投意合,于是兴冲冲地叫丫鬟打开了卷轴给安荣看。

安荣本是抱着嘲讽的心态,结果随着那幅画徐徐展开,她逐渐陷入了迷惑不解。

那卷轴是一幅装裱好的美人图,而美人图上画得正是自己。

按说,崔呈绍与她成婚之前,家中有一幅婚配对象的画像也不奇怪,但眼前这一幅看纸张明显是多年前的旧作,画像上的自己也是豆蔻年华的模样,人像所穿的衣着她也还记得自己确曾穿过。

崔竹溪道:“我四哥善画美人图,但一直只画家中姊妹,并不画外人,公主殿下是他画的唯一一个当时家族之外的女子。”

崔呈绍的妹妹自然替崔呈绍说话,安荣并不尽信,所谓唯一可真可假,她又不能杀去崔府抄家,说不准他的书房里还藏着半个胤都青楼女子的画像呢。

送走崔五姑娘,安荣独自细细瞧那幅画。

崔呈绍才名远播,可不是徒有虚名,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这美人图画得更是栩栩如生。

画中的豆蔻少女安荣穿着绣缠枝牡丹的丹橘色衣裙正在铺蝴蝶,百花丛中,许多美丽的蝴蝶飞舞,安荣只神情专注的盯着其中一只,旁得她看也不看。

安荣还记得,那是宫中的赏春宴,她在花丛中散步,许是喝了许多果子露,身上香气招引了几只蝴蝶围绕着她飞舞,还有的落在她的手上,她觉得新奇,高兴极了,恰好瞧见不远处有一只极其美丽的蓝色蝴蝶落在花丛中,她便伸手去招引,可那蓝蝶很不识抬举,安荣每每靠近它就振翅飞走。

后来安荣的目光就彻底被那只蓝蝶吸引,旁的蝴蝶她都不放在眼里了。

安荣还记得她抓了半天也没抓着,蓝色蝴蝶最后飞了个无影无踪,没想到当时这一幕居然被崔呈绍看见了,还画了下来。

这画几乎再现了那一日她的衣着发型,表情神态,说明画画之人对此印象非常深刻才能记得如此清楚。

安荣困惑极了,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崔呈绍一直都喜欢她吗?

可是他现在的表现看起来实在不像。

番外【半缘风月半缘君6】

驸马可能拿摸不准公主看画之后的喜怒, 这夜留在了书房,没有过来。

安荣夜里趴在窗边的小榻上也不去就寝,也不叫人进来伺候,到了后半夜趴在窗下的案上迷糊过去, 结果袖子不甚碰倒了油灯。

火焰沿着洒落的灯油一路引燃了窗子旁的帘帐, 然后门口的帘子也烧了起来。

安荣被呛醒,惊呼一声躲开火焰, 远离门口, 往屋里角落退去。

寝殿外头的侍女听见声音一回头瞧见闪烁的火光忙大叫一声就往里冲, 然而一个身影比她更快, 顷刻之间已经撞进门去。

火在门口和窗下烧得最大, 安荣躲开那一处倒没受伤,但迅速弥散的浓烟让她只呼吸了几下就受不了了, 觉得胸腔仿佛被那烟尘填满, 肺里难受极了。

因为身体的不适, 时间被无限拉长,其实院门的守卫还没有跑进来, 一切不过是顷刻间的事, 安荣因恐惧觉得每一次呼吸都无比漫长。

今天不会就这样死在自己的公主府中吧……

正在她恐惧至极之时,门口忽然处响起一声呼唤:“公主殿下!安荣!”

“我在这!”安荣在离火最远的角落站起来,一张嘴, 浓烟灌进口鼻, 她呛咳了两声再难说出话来。

门口的人听见了迅速冲过来, 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抱起, 大手尽量遮住她的头脸, 冲出了火苗猖狂跳跃的门口, 带她离开了险境。

公主被救了出来, 府中下人都松了一口气,集中精神有条不紊的救火,寝殿的火势很快被扑灭,总管派人进去检查发现烧得并不算严重,于是安排人收拾出了另一处殿阁让公主就寝。

安荣缩在崔呈绍的怀里惊魂未定,还在打着颤。

方才正是这个让她捉摸不透的驸马冲进去将她救出来,此刻他还在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崔呈绍本来宿在书房,但心里有事无法入眠,决定起身到院子里瞧瞧公主的窗户,可是走出来映入眼帘的是屋内闪烁的火光。

要不是他刚巧在外头,不知道公主会不会受伤。

安荣本来就被浓烟呛到,被抱得这样紧都有点没法呼吸了,但她此刻本能的有点依赖这个怀抱,她的脸被按着贴在他的胸口,听见他擂鼓般的心跳声,隐约感觉到,崔呈绍似乎也很恐惧。

他在怕什么?怕她被烧死了,自己的父皇大发雷霆会迁怒崔家,他们崔家会跟着倒霉吗?

安荣忍不住抬起头去看抱着自己的男人,她的脸上沾了黑灰,这一抬头,平日里那种傲慢的神态淡了许多,像个被吓傻了的小可怜,崔呈绍低头,摸摸她的脸,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公主殿下,火已经灭了,不用怕,臣在这里。”

安荣有点委屈的想哭,一偏头瞧见崔呈绍手背上被火燎出的一片水泡。

“呀,你的手!”

安荣一下收了眼泪,她还记得刚才穿过火焰时就是这只手护着自己的头,若非如此,恐怕被火灼伤的就是她的脸了。

“来人,传御医!”安荣当即吩咐。

公主屋里走水,为防万一,管家早就派人去传御医,安荣赶紧带着崔呈绍去预备好的新寝殿等御医来看诊。

御医看过之后,给安荣开了一副清肺的药,然后才给驸马看手。

外伤需要处理伤口再上药,这烧伤虽不重,但其尤为疼痛,御医用银针将水泡挨个挑破,再敷上药膏,这过程看得安荣直皱眉,自己的手都觉得隐隐疼痛,崔呈绍没出声,但额头上见了冷汗,显然是疼出来的。

上了烧伤药,包扎好了手,御医告退,安荣特意嘱咐御医不要将此事在父皇母后面前说得严重,以免他们过于担忧。

御医走后,殿内安静下来,侍女兑好了热水,请公主驸马去洗沐,安荣道:“驸马的手今日最容易化脓,大意不得,今日就不要沐浴了,简单擦擦就好,明日再洗吧。”

崔呈绍闻言,知道安荣洁净挑剔,起身道:“那臣回书房去睡。”

平日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瞧了他一眼:“没事,你也是为救我,我不嫌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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