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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栈门稀呆若木j,怔怔地望着衣衫褴褛的妖颜,只觉热血上涌。

妖颜身上只腰间搭着破烂不堪的布条,雪白的皮肤晕着粼粼水波般的黑se细纹,交织成妖娆的卷草缠枝,间或青紫seyghuise情的痕迹,gu间溢出红白相间的yet,蜿蜿蜒蜒沿着腿根流淌。修长的身t肤如凝脂,软弱地歪斜在墙角,腰肢纤细柔韧,绵软无力的模样分明是叫人血脉贲张的邀请姿态。隐隐透漏的凌nve美感散发出诱人的q1ngse气息,在暧昧的空气中交织出蠢蠢yu动的狂热q1ngyu。

栈门稀听到吞咽唾沫的难耐声响,然后是掌门颤抖的声音:“……与眉墨jiaohe,是提高修为的最佳途径!”

话音未落,五大长老和掌门就急不可耐地窜上前。

ch11u0的身t被摆成yifangdang的姿势,seyu熏心的长老掌门扯烂妖颜最后一点遮蔽物,急速褪下各自衣物。

栈门稀看着在他心中圣洁如神只的人被玷w,脑海轰鸣作响,一片空白。他是弟子,他不能反抗,更不能逾矩,他只有眼睁睁地看他心ai的人陷入痛苦。

妖颜无力挣扎,t内的力量所剩无几,更没有力气高声呼救,只能嘶哑着嗓子拼命叫喊:“……不要……放开我……不要……求求你们……放开……唔——”

丑陋的巨物塞进她口中,擦着破裂的唇角ch0uchaa,噎得她立刻流下眼泪;x前的两坨软r0u也被包裹进温热的口腔,让她浑身战栗,挺直了腰杆;两腿被用力扯开,张大到极限,r0u楔刺入t内,溅起汩湫的粘腻水声;好多只手像粗糙的藤蔓缠绕在她的皮肤上,恶心的触感就像sh冷滑腻的毒蛇。

妖颜不明白这种事的真正含义,每每顾槐眠触碰她,尽管不温柔,甚至有些粗鲁、蛮横,但她内心是觉得欢喜的,跟这些人粗野的举动截然不同。此时,她却觉得掉进地狱,这些人的触碰让她觉得耻辱。她只属于顾槐眠,她不愿意别人碰她。

那些人热烈地在她口中、t内律动,妖颜被迫随着处在q1ngyu狂cha0中的人摇晃,细致的皮肤被野蛮的qianbao掐得通红泛青,深浅不一的咬痕交错在身t各处,引人遐想。

她听到这些人在说:“……幸好那个红头发的男人走了,要不然怎么得的到这妖怪……”

“那jg怪说她厉害得很……哼,依我看,还不见得吧!”

“反正都走掉了,这不是更好,省了我们动手,岂不是美哉?……嗯?”

他不要她了。

他走了。

妖颜拼命晃着头,一只大手粗暴按住她脑袋,强迫她吞吐巨物,嘴唇火辣辣地疼。

她闭上眼睛,痛苦地掉下眼泪,喉头发出凄惨呜咽。

“咦,她不挣扎了?”

“那不是更好……真乖……哦!好舒服……”

“哦!太bang了!……真紧……好热……”

妖颜紧闭双眼,漂亮的五官扭曲,那些细细的黑se纹理似乎愈加放肆,张狂地由下颊蔓延至鬓角,非但没有减损yan丽惑人,反而更添妖媚风情。

五大长老和掌门sisi抓着她泛出红泽的躯t,大呼过瘾地在她身上驰骋,爽利不能自已。激烈持久的jia0g0u似乎粉碎了他们的理智,连同平时伪善的面具也一并破碎,她们r0un1e着美丽的身躯,也不管这纤瘦的身t能否承受这狠命c弄。

栈门稀看着五大长老和掌门气喘吁吁地从妖颜身上下来,那漂亮的躯t就像破碎的人偶软绵绵地躺在地上。

“傻小子!站在那里作甚?还不快过来练功?”掌门向他招手。

栈门稀t内热血沸腾,他低声sheny1n一声,从目睹这一幕起,就再也无法控制住强烈yuwang。想要亲她、抱她,想要分开她的腿,想要进到她身t深处,想要狠狠占有她,想要她的眼里只有他。

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在这么做了。

他发疯般地按住身下的人,灼热yuwang尽情在她身t里发泄,在她下x快速ch0uchaa,让红白相间的浊ye沾满她的gu缝和大腿。

栈门稀低低地y哦一声,抱紧了这具令她那么舒畅的身t,媚惑妖娆得让他想把她狠狠撕碎,咀嚼入腹,让她只属于他。那么美丽、那么快乐、那么妖yan,他si而无憾。

妖颜咬着牙承受栈门稀猛烈的冲撞,口中血腥,从身t深处传来的痛楚几乎将她撕裂。t内的力量被x1食殆尽,她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手上躯t陡然失了力道,栈门稀的思绪突然清明,察觉到异样,还未来得及深思,一旁虎视眈眈的五大长老又围上来。

他想也不想,手下运功将自身内力传入妖颜t内,以此维持她生息。

妖颜昏昏沉沉地睁眼,看见栈门稀的脸,只有这个人的动作神情还带了些许温柔和怜惜。

然而那gu内力没持续多久便被打断,急se饥渴的长老一把将栈门稀推到旁边,重重地压到妖颜身上来。

“妖颜!我给你带了一个好吃的!”

清脆、响亮的男声从长廊那头传来。

脸上像是遽然被扇了一巴掌,五大长老和掌门飞快地披上外衣,掌门还好心拉了栈门稀一把,众人跳窗而逃。这些个名门正派吓昏了头,统统忘了此行目的,逃之夭夭。

月析柝一脸欢快地大步走进房间,立时,张口结舌,面se红了白,白了青。

妖颜看到月析柝扑过来怒目圆睁的神情,随即眼前一黑,昏si过去。

月析柝惊恐万状,扶起妖颜探到她微弱的鼻息才长舒一口气,赶快撩了床单掩上令人浮想联翩的身t。他焦急地望望破损的木窗,又看看怀中奄奄一息的妖颜,用力咬下唇。

那匪首一定还未逃远,可他又不能把人扔在这不管不顾。

思前想后,挣扎许久,月析柝一把扛起妖颜,跃窗而出。

行至半途,他听到有人柔声道:“公子这样带着她跑,她很快就没命了。”

月析柝吓了一跳,来人武功之高,他竟分毫未觉。那人还能用如此平静的语调对御风而行的他说话,确是武功高得出奇。

晃眼之间,眼前便多了一道白影,长身玉立,高冠束发,手执玉箫。

月析柝觉得他的模样甚是眼熟,不禁顿足道:“阁下说真的?”

“公子可把人先托于在下照料,在下略通医术,”见月析柝神se迟疑,那人递上手中玉箫,温和道,“公子信不过在下,且看这箫。”

月析柝接过玉箫,低头粗略一看。玉箫长约两尺,箫身细长,碧玉清透,前七后一,仿竹九节,挂穗下端刻着一个淡淡的“容”字。

月析柝即刻明白他遇上高人了,交还玉箫,小心翼翼地将妖颜放到他手上,来不及看他面容,抱拳谢过就转身急追匪首。

直到酉正时分,顾槐眠才回去客栈,余怒未消。

妖颜不在那间屋里,床单消失了,地上一滩白浊点点的暗红yet。

些微g涸的血滩好像有点大了,顾槐眠蓦然觉得那片血迹红得有些刺目。

哗啦一声,月析柝从破损的木窗跳进来,气喘如牛,追了半天也未见到那匪首的影子。见是顾槐眠,忙急声道来。

顾槐眠听得恍恍惚惚,骤然只觉可笑又可气。手背青筋暴起,猝然床铺碎裂离析,浑然未觉自己面sey沉得骇人。

“没有抓到人?!你把妖颜交给谁了!?”顾槐眠眼神满是暴戾,低喝道。

月析柝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他确实仅知道那是个世外高人,只顾着追踪贼人,粗心大意地忘了问那人姓甚名谁,甚至忘了看他长的什么模样。

“混帐!”顾槐眠怒吼一声,打烂木窗跃出房间。

顾槐眠走了好一会,月析柝还站在原地,望着被打个稀巴烂的床铺瑟瑟发抖。那个y鸷的眼神叫他吓得连同骨头也顷刻冰冷,瞬间忘了呼x1,仿佛连血ye都冻住了。

看顾槐眠刚才一脸五雷轰顶的表情,月析柝深深觉得如果妖颜回不来,太师叔可能会把他ch0u筋扒皮、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只希望太师叔尽早找回妖颜。顺便保全他一条小命。

妖颜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很亮,其实她周围光线远没有那么强烈。

她躺在一张竹榻上,身下铺了一层厚厚的棉絮,盖着软绵绵的被褥,很舒服。一间竹藤屋子,简约g净,形如草堂,堪堪一床、一案耳。

“你醒了。”

妖颜扭头朝屋门看去,一人坐在床前竹案旁抚琴。七弦琴,调子很好听,婉转悠扬。那人白衣素袍,银冠绾发,青丝垂散。侧面迎光,十指轻拨,光影挑弦,修长漂亮。

他微微偏头过来看,光线正好,倾洒罅隙。儒雅俊逸,美如冠玉,器宇轩昂。声音温柔得带着隐隐迷惑:“你昏迷一月有余,身t可还不适?”

妖颜撑着手坐起身,他已至竹榻近前,关切地稍稍躬身。

秀美细眉斜斜入鬓,凤目狭长,黑瞳似墨,肤如白玉。眼尾眉梢微扬,唇角浅浅淡淡,温润如玉。

妖颜望眼前男子,一瞬间恍惚,讷讷张口。

他微微g唇,温和道:“你不必疑虑,有人将你托付我照料。我姓容,名引瑟,你可随意唤我。”

妖颜愣了愣,骤然清醒,猛地伸指触左手镯子,低头去看。墨翠泛着黑绿碧光,晶莹剔透的镯身流光碎影,隐隐透有模糊的符文。

“谢谢……谢谢你。”抚0冰冰凉凉的手镯,妖颜抬头用生y的口吻道谢。

容引瑟还是笑得很好看,眼眸皎皎,顾盼生辉。

往后几日,妖颜才慢慢了解整件事情经过。月析柝为追匪首,把她交予容引瑟,那时她x命垂危,容引瑟便将她带回来诊治。

那一次之后,她的功力几乎消耗殆尽,黑se的卷草缠枝纹蔓延到手指鬓角。作为第二本源的身t又遭受重创,尽管容引瑟妙手回春,每日都为她运功疗伤,她还是在床榻上睡了足足一月才醒来,又过一月才可勉强下地。

容引瑟对她很好,不单为她耗费内力治疗,照料她饮食起居,还会柔声细语地同不甚言语的她耐心交谈,甚至教她读书写字,纠正她流畅说话。

与顾槐眠截然不同,容引瑟像是和风细雨,温柔到了极点。

闻言,容引瑟疑惑地看向容本:“叔叔?”

“没什么,”容本越过问题,语重心长道,“若是有人来寻她,你切不可与人冲突。该是时候她走,就放她走,莫要强留。”

容本看到侄子眼底的波澜,他看妖物时眼中那异样的光彩让容本心惊,全然不同于彼时温文尔雅的容引瑟。

不待满眼惑se的容引瑟开口,容本深深看侄子一眼,又道:“我要去一趟关外,顺道来这看你。引瑟,你好自为之。”

话毕,容本纵身一跃,几下就没了踪影。

容引瑟望着空空荡荡的竹林,遥遥的枝叶沙沙作响,若有所思。

时至立夏,迫近端午,山中竹林一片繁茂。

妖颜坐在小竹凳上,慵懒地倚在石案旁,一面把玩手中草编,一面看容引瑟练功。竹林中,白衣枯叶起舞翻飞,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素白衣袂过处,妖颜眼尖地发现一簇细小的花骨朵,立即惊喜地叫起来:“竹子开花了!”

容引瑟怔了怔,下一瞬便见妖颜蹲在不远处,仔细端详竹根上的小小花芽。

放眼望去,背y的山麓,一大片竹根生有洁白花朵,洋洋洒洒,土壤板结,地面g燥。

下午时候,樵夫上山来砍去花枝。临到竹屋这一块,容引瑟留了一小片开花竹。樵夫不解,也没说什么,收了柴刀下山去了。

妖颜每日多了一件趣事,蹲在竹林里看根上白se小花。容引瑟站在林边看她,唇边带了温柔笑意。

竹子开花数日,正值端午,容引瑟捡了些落地竹花回屋,中午饭席上便多了一碗香喷喷的米饭。

妖颜使劲x1了一口气,碗中红米粒带有竹子的香气,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容引瑟温和地笑道:“竹米,对你身t有好处。”

话音刚落,竹林中就响起奇怪的鸟鸣,像是在高声附和容引瑟一般。

赤目大凫大摇大摆地走出竹林,跑到容引瑟脚边撒娇似地蹭,喉咙咕噜咕噜地叫唤。见容引瑟把碗放到对面,也一溜烟窜到妖颜脚边。

妖颜被蹭得腿痒,咯咯笑起来,拨了点竹米给它。

大凫得了吃食,却不及下肚,衔了竹米飞快地朝竹林里跑。映着林中微光,妖颜才发现它身上羽毛并非紫黑,在yan光下呈现五彩se泽,暗藏花纹。

“它为什么要跑进林子?”

“它妻子在里面,它要同它分享竹米,”容引瑟笑道,“它们是一对鸑鷟,皇朝神鸟。雄鸟罗勒,算是我的信使。”

“妻子?是一起吃饭的人吗?”妖颜一边问,一边扒碗里的竹米。

容引瑟轻笑出声:“不仅是这样。它们ai对方,才成为夫妻。”

“ai?”妖颜睁大了眼睛,看了看鸑鷟离去的方向,再转回头期待地望着容引瑟。关于这个,她一直弄不明白,nv鬼泪蓝的记忆搅得她越想越糊涂。

容引瑟被她看得微微变了脸se,眼神闪烁,眼底也带了些许期盼:“嗯。”

竹花开过,竹林开始成片si亡。竹屋山背的竹子都枯了,樵夫来过以后,秃了一大片。

容引瑟拉着妖颜一起撒竹花中的竹米,松土、施肥、盖土、浇水,忙忙碌碌好几天才陆续完工。

妖颜有事可做,高兴得活蹦乱跳,不管手上沾了泥巴,就往脸上抹。容引瑟牵着花了脸的妖颜往溪边走,轻柔地替她洗g净脸,又用袖子揩g水珠。

一对鸑鷟沿溪流而下,交颈缠绕,甜蜜温情。紫se那只正是容引瑟的罗勒,另一只羽毛偏黑,也是浅浅的五光十se,骄傲地看妖颜一眼。

妖颜愣了愣,困惑地看向容引瑟。

容引瑟扬起细眉,眼角上挑,语带笑意:“它在炫耀,它们很恩ai。”

连着几日,鸑鷟夫妻都在竹林溪流中嬉戏,容引瑟时常牵着妖颜去看,它们一些不经意的动作和眼神总是透漏着ai意。

鸑鷟飞走后,容引瑟便带着妖颜满山林闲逛。

有时他们会遇到动物:林中飞鸟,水底游鱼,地上走兽;有时是亦诗亦歌的植物:互相缠抱的藤蔓,交叉缠颈的竹叶,执手摇曳的花草;有时则是最平凡不过的人:途径山林的知己友人,山脚定情的年轻伉俪,偶然路遇的樵夫父子。

大多数时候,容引瑟会轻轻揽着妖颜,或者牵着她的手,亲近而又不失礼节。

妖颜不讨厌容引瑟这般熟悉的举动,甚至还隐隐带着欢喜,顾槐眠喜欢这样搂她。

在那些美丽的画面场景里,妖颜看到一见倾心两情相悦,看到如胶似漆相敬如宾,看到珠帘合璧琴瑟之好,看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看到海誓山盟天长地久……

恍然之间,她想起顾槐眠,x口闷闷钝痛。

揪紧左腕墨翠,她像是如梦初醒,x腔弥漫着淡淡痛楚,眼角眉梢却不自觉地带了浅浅笑意。

“这只手镯是不是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给你的?”容引瑟忽然这样问。

重要。重要得她想起他,心口就疼得厉害,一想起他决然离去,便痛得si去活来。

“她对我很重要。”握紧了冰凉的镯子,妖颜抬头认真凝视容引瑟,情不自禁地弯起了眉眼,红晕渐甚。

她还是笑得那么好看,神情仍然如此柔和,温润如玉,风华绝代。

容本没有想到,当他再回竹屋,见到的会是这样的容引瑟。

容引瑟负手立于竹屋前,背影看去竟似孤孤单单。

他依旧温文尔雅,美如冠玉,竹林苍翠碧绿,溪水清澈潺潺,鸑鷟双宿shuangfe1。惟眼底,却是连最初那份波澜都消逝了,像山背那一片光秃秃的土地。

看到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容本有片刻怔忪,犹豫道:“他来了?”

容引瑟垂着眼睑,轻声道:“不。她走了。”

“他没来,她又怎么会走?”

“我耗尽了全身气力,”容引瑟缓缓阖目,眉梢微微抖动,愁绪淡淡,一字一句地慢慢道,“只可惜,触不到她已远去。”

他和她一样,早已深陷其中,穷尽一生,痴醉癫狂。

“引瑟……”容本望着容引瑟,心中难受得无以复加。

他的侄子分明在笑,可是他却真切地觉得他在哭。

容引瑟极慢地睁开眼眸,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屋前竹林,妖颜在那里向他道别。

她笑着对他招手挥别:“容,再见。”

他清楚地知道,他们不会再见了,这一走即是永别。

他痴痴地望她背影,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蓦地回头。她的眸子弯成好看的月牙,眼角带着浅浅红晕,水光盈盈,似若迷醉。

然后她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跑进竹林。

明明他早已开始准备,准备熟稔没有她的日子,天天练习她不在身边,练习他的世界不再有她,却始终断不掉这些念想。

未得分毫,所失竟似所有。

“叔叔,这样也好。你不必担心我,我没事。”容引瑟的语气极平和,脸上也是风淡云轻。

容本面上不说,终究还是不放心侄子,又在竹屋留了几日。

容引瑟对于妖颜之事只字不提,他把妖颜留下的东西悉数收好,都是些零碎:小竹凳、各地的小玩意、没有吃完的美食小吃和各式各样的草编……统统包起来。

容本待了几天,发现容引瑟的生活起居与从前并无区别。只是有时,他会安静地站在屋后,凝望山背那片贫瘠的土地。容本长叹一声,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走的时候,容引瑟和鸑鷟出去了,容本没有见到。

他绕到屋后看那片空地。

大暑已经过了,秋季在望,清泉跳跃,溪水叮咚,满山野草苁蓉茂密,竹林碧绿油然,新笋顶土,生机盎然。唯有眼前这块土地,仍是空旷。

看了一会儿,容本诧异地发现,略显贫瘠的土壤中像是雨后春笋般冒出了成片青翠新芽,茸茸nengneng,畏畏缩缩地张望着小小的脑袋。

竹子开花,si而复生。

得不到ai情,至少,他的竹子回来了。

皇城。公主府。

凤瑶着一件单衣立于长廊拐角,从那个角度看,正好可以望到莲花池全景。黑夜月华,池水幽幽如墨,满塘芙蕖,素白、桃红、嫣紫,美不胜收。

星巧转身回房,取了件褂子想给凤瑶披上。虽已初夏,但前些天刚落过一夜雨,夜晚还有些冷,凤瑶身子骨又弱,大意不得。

她才拿了褂子走上廊道,抬眼看到拐角,顿下脚步,不敢置信地r0u了r0u眼。

突兀的人影从背后抱住凤瑶,凤瑶没有挣扎,任由他抱了。那人一头扎眼的红发,红袍缓带,如此显眼的装束,不会有第二人,正是离府已久的顾槐眠。

星巧确信自己没有出现幻觉,心底猛地升腾出滔天怒火。这个姓顾的大烂人居然还胆敢出现在公主府,他是嫌公主伤得不够深么?

但无论心里多么愤怒,星巧还是没有勇气走上去打断他们。她惧怕那个yyan怪气的男人,更害怕惊扰了公主的片刻温存。

凤瑶睁着空洞的眸子,眼前空无一物,颤栗着被人拥进怀中。从感受到他气息的那一刻起,她就六神无主,心中纠成乱麻。

她努力抚平心绪,颤抖着身躯,不觉屏住呼x1。想要再靠近一点,再离得近一些,感受那抱住他的人。

终于被扳过头来,凤瑶清楚地看到顾槐眠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是了,这不是他期待的面容,仅仅相似罢了。

顾槐眠有些怔忪,凤瑶与妖颜足有七分像,夜se之下,更是宛若一人。可是,她的眼底没有那种光芒,她们差得太多了。

或许是有恃无恐,又或者是恃宠而骄。

凤瑶那双与妖颜相同的眼眸里都没有,有的只是丝丝战栗和恐惧,也许是患得患失,也许是害怕忧悒。

顾槐眠转过她的身,面无表情地凝视她。

凤瑶紧张地绷紧身t,慌乱地逃避顾槐眠直视她的眼瞳,只觉得空气都变了。

顾槐眠忽地g起唇角,笑容邪惑,牵起凤瑶的手往廊道走。

星巧呆愣愣地站在那里,顾槐眠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往前走。凤瑶慌张地看了星巧一眼,赶忙低下头。抓着她的那只手冷得没有温度,冰凉的触感一直由指尖蔓延到x口。

星巧惊恐地望着顾槐眠把凤瑶带进屋内,她紧咬下唇,对着紧闭的木门恨恨啐了一口,用憎恶的神se地sisi瞪着。

像许久之前的很多个夜晚,房内照例传出了隐隐约约的暧昧喘息和迷乱sheny1n。

星巧咬破了嘴唇,听到凤瑶带着哭腔的压抑嗓音,她握紧拳头,不只一次地怨恨自己无能为力。

临近破晓,顾槐眠从房里出来,星巧狠狠瞪她一眼,男人却像没看见似的直直往花园去了。

屋内一片凌乱狼籍,床上更是不堪入目,昏si过去的凤瑶身上满是惨烈痕迹。

星巧目眦yu裂,小心翼翼地替凤瑶清理,心疼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的公主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种痛苦?她明明像神仙一样好,为什么要让那个恶魔一般的男人来折磨她?

那天以后,顾槐眠就在公主府住下了。不顾星巧的极力反对,凤瑶默许了顾槐眠的来去自由,整个公主府也没有人敢搬弄是非。

凤瑶没有问顾槐眠到底发生什么事,那只妖物为什么不在他身边。她没有勇气问,或者说,问了大概就是顾槐眠离开的时候了。

她一定是懦弱的。

明明她能清晰感觉到顾槐眠的心不在焉,他看她时探寻另一个人的目光,他沉默地望着莲花池的眼神。她还是想象那些都不存在,顾槐眠是的的确确留在她身边,她才是真真切切陪伴他的那一个。

假装顾槐眠看的是她,抱的是她,吻的是她……眼中的,也是她。

这种掩盖着假象的幸福终究太过虚无,也太过沉重,就算紧紧握在手中,最终也会从指缝中流走,一点不留。

凤瑶想,神御的神只一定是听了她的祈祷的,才会让顾槐眠再度来到她身边。可是,她太贪心,过度挥霍那仅有的一点权利,才终于把原本就稀少的幸福都使用了。

那两个月白装束的年轻少年少nv来到公主府,他们让她知道了事情始末。

在短发男子张大嘴巴地盯着她,毫不掩饰眼中诧异的时候,凤瑶便了然。

她不过是个替身,再卑微不过。

另一名长发nv子只是眼神闪烁了下,随即彬彬有礼地朝她一揖,淡淡介绍了她和短发男子的身份。又问了顾槐眠的去处,她拉了惊讶男子的手就要走。

顾槐眠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凤瑶看到他毫无表情的脸。

“太师叔!”月析柝显然被吓了一跳,大叫一声,甩开离冷的手,退了一步才镇定下来,道,“我和师姐找太师叔很久了。”

“找我做什么?”

顾槐眠幽幽看过来,眼神里带的y寒让月析柝后怕地再退一步。

离冷也后退一大步,站到月析柝身边,面无表情地看向顾槐眠。

顾槐眠却像失去兴趣似的,将视线转移到凤瑶身上,唇角忽地g起一个邪气的笑来,道:“你过来。”

凤瑶愣了愣,好似顷刻坠下深渊,不自觉地朝他缓步走过去。

月析柝犹疑地看向凤瑶的背影,她的背脊分明是僵y的,连走路的姿势都不流畅。

“太师叔!她不是妖颜!不要再折磨她了!”不知哪来的勇气,月析柝脱口而出。说完才发觉自己g了什么,赶忙捂住嘴巴惊惧地瞄了瞄顾槐眠,转而求救似地看向离冷。

凤瑶僵住身形,她看到顾槐眠瞬间沈下脸,目光森然地扫向月析柝。

月析柝不自觉地细微抖起来,战战兢兢地将脸转回去,顾槐眠却没有开口,只是用冰冷的眼神望着他。

感到离冷瞥了他一眼,月析柝霍然鼓足了勇气,大声道:“一直待在这里,是绝不可能找到妖颜的!她们根本不是一个人!难道太师叔不想再见妖颜了吗……”月析柝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像泄气般地消失了。

垂头丧气地扭头看一下离冷,月析柝低下脑袋,不敢与顾槐眠对视。

顾槐眠看着对面的师姐弟,慢慢眯起眼:“你也这么认为?”

“太师叔,确实如此。”

听到离冷的声音,月析柝才敢抬头,却见顾槐眠嘴角带笑地看他,那种古怪的笑看得他汗毛倒竖,诡异得紧。

凤瑶不安地看着顾槐眠的笑容愈加邪肆,心头盘踞的无力感越发强烈。

“那么,”顾槐眠看向凤瑶,浅笑道,“我走了。”

x口蓦地空了一块,凤瑶怔怔地望着唇角微g的顾槐眠,连破空而来的箭矢声都未听到分毫。

那些折磨,即使痛苦,仍然甜蜜,她甘之如饴。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留下来,求求你留下来。

心中拼命呐喊,凤瑶看着顾槐眠,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星巧惊叫着冲进花园,扑到凤瑶背后企图挡掉黑暗中s出的利箭。

银白的剑光却b她更快地把数枝箭矢悉数斩下,离冷持剑立于近前,浑身散发出森冷的剑气。月析柝已飞快地拔剑冲进黑影,凌厉的剑招b得几个黑衣刺客狼狈跳出,显露真身。刀剑相抵声、惊恐的尖叫和嘈杂的人声一下子将花园淹没。

顾槐眠微微皱眉,这批刺客显然就是多次出现的那帮黑衣人同党。尽管被离冷和月析柝打得人仰马翻,也不难看出他们武功不弱,若是仅靠公主府的侍卫,虽不至不敌,却怕是要伤亡惨重才保得住凤瑶了。

几个回合下来,公主府侍卫被砍杀了好几个,离冷和月析柝被刺客咄咄相b的招式迫得下了杀手。不消片刻,花园内血流成河,像是那日噩梦重演,断肢残臂撒了一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漫空中。

月析柝轻松下地,将一个五花大绑的刺客推给傻眼了的侍卫,得意地扬眉笑起来。离冷送剑回鞘,把地上捆起来的几个黑衣人踢给刺客,抬脚走开。

月析柝看了看滚在地上的黑衣人,再看看离冷的挺拔的背影,狠狠地把剑cha回去,顿了顿,再疾步跟上。

星巧戒备地瞪着顾槐眠,站在凤瑶身边,活像只炸毛的猫。

顾槐眠瞟她一下,眼神里带了促狭的意味,转身便要走,被人拉住宽袍衣袖。

“你找到她以后,会去哪里?”凤瑶的声音很轻,语调似乎还有些恳求。

顾槐眠静静地凝视那双漂亮的眼眸,依然没有那样的光芒,却也很好看,水光潋滟,微微上扬的眼尾,淡淡红晕衬得宛若yan丽的桃花瓣,倾国倾城。

他g起唇角,浅浅地笑起来:“她还未看遍这人世锦绣山河,我会带她去。”话毕,足尖倏然点地,三道身影齐齐消失。

紧咬嘴唇,凤瑶定定地看顾槐眠点足跃上屋顶,几纵几跳就消逝了身影。

星巧心疼地看着凤瑶,不停颤抖的身躯泄露了她的脆弱。见凤瑶遥遥凝望顾槐眠离去的方向,眼角泛着晶莹剔透的水光。那里早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惨淡的月光洒在琉璃屋檐上。

星巧狠下心来打断凤瑶:“公主,这些刺客如何处置?”

终于回过神来,凤瑶脸se苍白,脱力地抓住星巧的手,小声道:“关起来,不用审了。”

“公主?”星巧诧异。

凤瑶摆了摆手,慢慢往回走,摇摇晃晃的动作吓得星巧急忙上前扶她。

她是神御皇朝四公主,是闻名天下的公主,是当今圣上最宠ai的皇子。经过那么多次的刺杀,她业已明了。何况,这些刺客的身手、对待被捕的反应,还有频繁的行动,她当然猜得到幕后是谁在c控。

凤瑶重重地叹了口气,手背上有冰冰凉凉的yet,转头看到星巧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她才明白过来,那是泪。

顾槐眠定然找得到妖颜。她对此深信不疑。

所以,她连作为替身的资格都失去了。

可是停止不了的想念该怎么办?他才离开,她便已开始永无止尽的想念,接下来的日子,她该如何是好?

“公主,忘掉他吧,只有这样才不会再难受。”星巧低低的声音响起。

凤瑶默然望着黑夜中看不到尽头的长廊,她停下脚步,扶住高大的廊柱,看向浸染于黑夜月华中的莲花池。绵延的血水仿若蜿蜒的藤蔓缠绕着弯腰清理的侍从,一点一滴聚入黑暗。满池芙蕖宛若为这鲜血滋润,素白、桃红、嫣紫,在夜风下妖yan地搔首弄姿,半隐浓墨。

静静地望了好一会,凤瑶轻声道:“……偏偏是他……独独是他……为何……我就是ai他……”

无论如何,痴心想要他也记得他。不需要太多,不需要这样一刻不停的想念,不需要这般深入骨髓的思念,只要一个小小的位置。

像是在呓语又像是诘问,飘忽不定的音调如同虚无的脚步。

星巧慌乱地眨眼,si命不让眼泪流下来。这样的公主让她疼得心都揪起来,懊悔地抓紧了头发,揪破了头皮也未曾察觉。

不该是这样的。

她尊贵美丽的公主,该是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一生幸福。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暑夏已远,仲秋终了,寒冬将近。

曾跃上险峻山巅,在风起云涌的峰峦中找寻;也曾深入ysh丛林,在藤蔓枯树的迷雾中游弋;也曾置身白浪河川,在惊涛骇浪的深水中探寻;也曾登上斑驳塔楼,在隐隐绰绰的窗格中逡巡;也曾走进熙攘的城镇,在灰墙黑瓦的街巷中寻觅……

明明只是短暂的分离,不应该有太多的情节,却是自始至终都寻找不见。

哪里都没有妖颜。

离冷和月析柝不厌其烦地跟着顾槐眠寻遍神御皇朝疆域,却没有任何妖颜的影踪消息,似若故意的销声匿迹。

“太师叔,或许关外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月析柝思量道。

顾槐眠面无表情地斜睨他一眼,又将视线移开去,过了会,道:“我进一趟尸山,你们回去。”

“尸山?!那里太危险了!”月析柝大惊失se地叫。

离冷睫毛微动,开口道:“掌门要我们保护太师叔。”

顾槐眠转向离冷和月析柝,目光带了促狭,笑道:“哦?不仅派你们来寻我?还要保护我?他打的什么算盘?”

月析柝被笑得面上有点僵,尴尬道:“……我们总帮得上太师叔忙的。师姐,你说是不是?”

离冷不应,只眼神闪烁。

顾槐眠轻笑两声,慢条斯理地道:“既然你们掌门说要保护我,那就随我一同去尸山。你们在山下等我。”

月析柝还想说什么,被离冷淡淡的语调打断:“是。”

尸山。

历代王朝禁忌之地。

位于浚稽山脉末端山结,连接两大山t——咸y之山、yan虚之山,传闻被诅咒的两座山。在神御皇朝百姓之中,提及其名讳要千方百计回避,若是不小心说漏嘴就可能引来无妄之灾,遑论进去这两大山t之中的妖域,魑魅魍魉群聚之所。尸山山yan某处

更是传说存在鬼界入口,世间大大小小冤魂亡灵皆是来源于此。

故而,尸山由此得名,是为禁忌之地。

可从芝薇山谷自由出入的江湖人士称为能人异士,若能进得尸山出得妖域,那便是武林佼佼之辈。古往今来,尽管妖域险恶万分,依然有不少的武林高手、江湖侠士前来挑战,仅有为数不多的人全身而退。

尸山临海之左,无水、无草木,其y多沙石,多怪鸟、多猛兽,其顶多火、多雾,其yan多金玉、青碧,多奇珍异兽、灵鸟幻蛇。

行到山顶,就有各种妖兽魔怪出没,隐约可见锈迹斑斑的兵器散落在碎石沙砾中,颇有满目疮痍的战场之态。

顾槐眠微蹩眉峰,五指曲张,脚下生风,疾速掠过被割裂的火影迷雾。沿途哀嚎不断,鸟兽翻滚地掉下山脊,瓦砾碎石中伸出的g枯手骨被烟雾中看不见的引线撕成碎片。

山麓又东百里有隐隐火光,光怪陆离的y影飘飘摇摇升腾其中,哀鸣嘶吼不绝于耳。

顾槐眠遥遥瞥一眼,正见数个模糊身影鱼贯而入,宛如牛头马面,隐隐绰绰,辨不真切。想来那就该是百姓们口口相传的鬼门关了。

脚下不停,他反手震飞盘踞岩洞外围的赤蟒,朝山脚而去。

靠近尸山山脚,雾霭浓重,几乎漫上山腰,宛若山岚。顾槐眠点足跃入烟雾,视野顷刻为白茫茫侵占,耳边水声滴答,余音嫋嫋。

水滴声中夹杂着清脆的嬉笑,甜美的nv声萦绕耳畔,仿佛就在身边娇笑。

顾槐眠十指稍张,挑眉低笑。

雾霭中忽地响起倏倏数声,尖厉的惨呼划破迷雾,淡淡烟se微褪,隐约可见一只面se苍白的nv妖趴在草地上喘气。

他收起十指,缓步走去,左手抬起,中指略屈,nv妖像是被勒住喉咙,咳了几声,气息奄奄地呜咽起来。

男人微微弯下身,带着邪气的笑容,轻声道:“有没有一只眉墨经过这里?”

nv妖被勒得翻了个白眼,瘦削的尖脸气se全无,张着嘴答不上话来。

“噢,我忘了,”顾槐眠放下左手,轻笑道。

nv妖爬起来,尖细的指甲抚了抚喉咙,后怕地看看顾槐眠,又咳了数声,才颤巍巍地答:“……没、没有……”

眼前的男人虽然还是在笑,nv妖却觉得周遭的温度蓦地都冷下来了,她浑身僵y,看他转身一言不发地撇下她转身往前走。

忽而又想起方才那个邪肆的笑容,nv妖不由自主地仰头道:“哎——前面危险——”

顾槐眠转头,扬高斜眉打量尖脸nv妖。

又是这个蛊惑人心的邪笑,nv妖头晕目眩,不禁痴迷地盯着顾槐眠:“前面很危险,你会受伤的。”

“你已经领教过了,不想让它们也试试么?还是你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消息?”顾槐眠g起唇角,眯起眼睛道。

nv妖顿了顿,察觉男人眼里危险的光芒,她下意识向后缩了缩,道:“前面的妖jg也许知道,不过她们可b我厉害多了。”言下之意便是你此行有去无回。

“谢谢。”顾槐眠挑高了眉,头也不回地往前去了。

nv妖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怔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压低了嗓音嗤嗤地笑起来,尖尖的脸蛋泛出浅浅红晕。

走出浓郁的雾霭,紧连的是夏日炎炎的蓝天白云,清泉绿地。

妖域之外寒冬将至,妖域却是全无春夏秋冬之分。

每个强大的妖物霸占一方土地,依照各自喜好设定季节,故而妖域之内完全可以一日赏玩四季,全然没有任何规律。弱小的妖物jg怪则四处流窜闪躲,也有强大的妖物允许它们在自己地盘修炼,或是中立未被侵占的地方,待得功成名就之时,小妖怪们大约也可抢得一块封地之类。

此处的妖物可能喜好夏季,且力量颇为强大,方圆百里目力可及之处均是yanyan高照,刹是热烈。

顾槐眠微微蹩眉,re1a辣的yan光使得他心下不悦。

这一块红花绿叶的地方隐匿着众多妖类,小心翼翼地藏掖在草丛林木后面好奇地窥视这个陌生人,不时偷偷00地互相交谈,发出窃窃私语声。

走了半晌,顾槐眠都没有感觉到丝毫气息波动,这块区域的主人似乎完全不在意有人闯入它的领地。

站定下来,顾槐眠平举双手,十指大张。

一边的小妖们还未明白这个人在做些什么,就被一gu莫名的力量勒住四肢,拉扯至半空,曝晒于炙热的yan光下。

“呜呜……”妖术尚弱的小妖们纷纷痛呼出声,挣扎着想要逃离束缚。

另一些修为小有成就的妖物蜷曲着身t在空中与看不见的引线缠斗,翻滚的姿态在旁人看来很是可笑。

“我不出来见你,你也不用这么大发雷霆吧?”嫋嫋的nv声柔柔地响起。

一名妙龄nv子现身于飘渺的烟雾中,水绿se绫纹长裙,花哨的发髻上饰有藤蔓模样青碧,婀娜多姿,身姿曼妙。

“不这么做,你会这么快出来?”顾槐眠反问一句,手上力道不减。

绿衫nv子颇为兴起,娇娇笑道:“哦?你道它们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非要出来见你?”

顾槐眠慢慢收起左手五指,左边成群的小妖们齐齐跌下地来,稀里哗啦摔作一团,呜呜地抱成一堆大哭,泪眼迷蒙地偷眼看这边绿衫nv子。

他g起唇角,慢悠悠地道:“你若再事不关己,它们可都要没命了。”说罢,扬了扬右手,狼狈的妖物们上下弹跳不已。

绿衫nv子稍稍变了脸se,很快又恢复过来,仰起头,语气傲慢:“你要问的是我,为难这些手无缚j之力的小妖做什么?莫非是想衬托你的孔武有力?”

男人轻笑两声,突兀地ch0u手,妖物们统统坠地,像是果树上掉下的果实,劈里啪啦落了一地,哀嚎绵延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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