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脱鞋
雀儿喜放软声音对我说:「我没事了,我哪里都不会去,你松开手也没关係。我欠你一个恩情,谢谢。」
听见没事了三个字,我才终于卸下紧绷的情绪,我松开雀儿喜的衣角,疲劳感立刻涌上来,眼皮一重差点要闭上。
我说:「雀儿喜,爱丽斯她死了。」
「嗯。」雀儿喜脸色一沉,「我知道。那隻赛莲特地带我去看她了,她还说因为爱丽丝的精神很顽固,费很多时间才套出我身体的弱点。」
天空阴阴的,我们在雨中站了一会,期间都没有看到其他学生,皮埃尔老师说现在是清晨五点,快要天亮了。
和我失联后,皮埃尔老师立刻带人去找舍监陈姐,但舍监很狡猾,死活都不肯交代我们的下落,还要胁说敢伤害她,就永远别想找到我和雀儿喜,他们无计可施,只能先把舍监陈姐扣押着,用最费时的地毯式搜索找我们,没想到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我带着雀儿喜自行逃脱。
叶迦娣音乐艺术学院歷史悠久,在漫长的歷史中佔有一席之地,在某个时期曾是官宦子弟的艺术首府,不仅要传授知识,保护这些权贵子女也是学校的责任,我和雀儿喜被关押的地下隧道,其实就是当年学校秘密兴建的避难密道。
我们逃出来的出口通往舍监管理室,隧道另一端则通到以前招待贵宾用的洋楼——礼德馆,该洋楼后来拆掉改建为现在的礼堂。
雀儿喜对皮埃尔老师说:「那隻赛莲知道单纯伤害肉体无法动摇我们,她把爱丽丝囚禁起来,用歌声迷惑爱丽丝,藉此套出我们的情报,这才被她发现我的身体不稳定,需要靠水来连系,不然就会失去对这身体的掌控。」
抱着我的女人说:「赛莲氏真是难缠,老爱用迂回的方式打击我们。」她声音很像棉花糖一样又甜又软,看上去约四、五十岁,跟我母亲差不多年纪,但她与微胖的母亲不同,体态维持得很好,颇像从事运动员或舞蹈家一类的职业。
皮埃尔老师转向我,语带诚恳说:「我没想到你能反过来用行动与机智证明自己的能耐,雀儿喜选择你的理由我渐渐明白了。啊还没为你介绍,这边这位是玛莉怀比恩,她是我太太也是我的『结心者』。玛莉,她就是雀儿喜的室友李苹柔。」
抱着我的女人见我精神恢復了些,把我放下来改为搀扶,她的声音像摇篮曲一样温柔,玛莉说:「你好李同学,往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了,有什么问题随时告诉我。」
太太?原来老师已经结婚了?这么说,外传雀儿喜和皮埃尔老师的关係不一般,真的只是谣言囉?
太好了。
我为什么会觉得太好了?
一开始,我只是对雀儿喜这个新室友感到好奇,她拥有无人能及的音乐才华,是舞台上闪耀的明日之星,她和许多学艺术的学生一样有古怪之处,在艺术领域中,有怪癖的奇人不在少数,但雀儿喜的古怪却有着一丝违和感,彷彿她遵循和我们不同的游戏规则。
我是什么时候察觉她非正常人类呢?
或许,从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注定我们的命运将缠绕在一起。我看向雀儿喜,她马上回望我,她总是可以立刻发现我的视线。
雀儿喜说:「皮埃尔,我来跟她解释吧。」
皮埃尔老师点点头,「也好你想带她去游泳池吧?这时间没有学生,你们去吧,我和玛莉去处理爱丽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