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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温?(bl)

 

宋家的私人庄园建在偏离市区的半山腰。

主人没尽兴,多不出闲心派车专门送客一程。

裴白珠拖着酸痛无力的身体步行下了山,历经千辛万苦打车赶到沉初棠所在的别墅区时,门岗保安又拦住他不让进,要求得先上报住户信息。

裴白珠说他是访客,不住这儿,要见的人是沉初棠。保安打电话询问了沉初棠,得到许可后,这才为他放了行。

太阳早已西斜落幕,他视死如归般按响别墅门铃,漫长地等待后,房门打开,沉初棠趿着拖鞋,全身只套了件四角平裤,对裴白珠来了句亲切问候,“操你x的,还以为你死半道了。”

裴白珠瑟缩着靠在墙角,抬起一张惨白如霜的脸庞,几缕乌黑的碎发散在眉间,卷曲的眼睫轻颤,摆出副足够脆弱的姿态,试图换来男人那么一丁点的怜惜,嚅嗫道:“对不起。”

沉初棠被外头铺天盖地的冷空气冻得一激灵,催促道:“还不滚进来?”

见裴白珠作势真要滚,他嫌弃地踹了裴白珠一脚,不带丝毫怜香惜玉之情,“别弄脏我的地板。”

沉初棠让裴白珠滚去好好洗个澡,等人洗澡的间隙他窝在沙发里看起了电视。

转到本市新闻频道,端庄沉稳的女主持人恰巧在报道今早那起酒店藏尸案。

【2月15日凌晨3时20分许,我市公安局指挥中心接警,有人报警称在景明路铂尔曼酒店套房内发现一具男性尸体。

警方迅速前往案发地点展开调查,据了解,案发时间在前一天,也就是2月14日6时30分许,犯罪嫌疑人吕某(男,三十六岁)因感情纠纷将妻子的出轨对象林某(男,三十八岁)骗至铂尔曼酒店一间套房内残忍杀害,并将其尸体藏于床底后又使用大量消毒剂清理了现场血迹,吕某在今日下午2时许逃跑途中已被警方抓获,目前,该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沉初棠面色阴沉沉地关闭电视,那具男尸他是怎么发现的,说出来别人会觉得他有精神病。

他当时也闻到了那股子刺鼻的消毒水味,但困得没放心上,昏昏欲睡之际,被乍然亮起的壁灯晃得睁开了眼,再然后他听到身下有东西在挠床板,床底还飘出团模糊的黑影,他惊得坐起身,掀开床单,一弯腰,直接与床底那个血肉模糊、眼球凸起的死男人来了个正面交锋。

沉初棠越琢磨越心惊,他不可能精神病,难道这世上真有鬼?

……

晦气,晦气死了,他妈的怎么什么违天逆道的事儿都能叫他碰上。

还有那个姓吕的杀人犯,只刀了情夫,没想过留下的另一个得有多痛心?

就应该把这对奸夫淫妇捆起来捅个对穿成全他们,从此两人既不必提心吊胆的偷情,冒着风险遭人唾弃,又能在黄泉路上做一对光明正大的苦命鸳鸯,岂不两全其美?

还不够,做事要做到面面俱全,得再把两人全家也给灭了,全打包送去黄泉路上欢聚一堂,这样谁都不难受,才更是十全十美。

沉初棠被自己的“体贴周到”所打动,仿佛自己的头上也戴了顶闪闪发光的大绿帽。

他一摸脑袋,回过神——不对,谁敢让他受这样的奇耻大辱,他代入进去做什么?

沉初棠快刀斩乱麻地切断心中臆想,眸光一转,瞥见茶几角上多出个袋子。

裴白珠来时两手空空,也不见拿了什么。

沉初棠俯身勾了下袋子,看清里面装着的是只卡其色的小狗玩偶挂件,这下他知晓了,是那女人的,估计是被他无意间顺手带到了这里。

他将小狗拿出来捏了捏,心道真幼稚,不禁想起之前在商场里,那女人也是穿着这样一身傻里傻气的狗衣服被他逮住了。

再之后发生的事……

沉初棠不愿继续回忆下去,五指用力收拢,柔软的小狗便在掌心中扭曲得变了形。

裴白珠泡在浴缸里慢慢清洗着自己的身体,在热水的拥抱下感到了久违的温暖与舒服,他贪恋这两种感受,便想洗得再久些,又惶恐沉初棠等得不耐烦冲进来再踹他一脚。

他看到了沉初棠的断臂,虽然惊讶但识分寸地没敢问,心中也跟着微松口气——残了好,不致于会被折腾得太惨。

裴白珠赤裸着走出浴室,接下来便是睡觉环节。

就真单纯的睡觉,沉初棠受了惊着了凉挨了饿,一天下来几乎把前十八年没受过的罪全遭了一遍,哪还有那心思呢。

他叫裴白珠过来是想让他充当一个分散注意力的抱枕,不然他脑子里老会蹦出那些可恶的鬼东西,搞得他睡都睡不着。

然而当他平躺在床上,怀里搂着个裴白珠后,却是莫名其妙想得更多了。

裴白珠的身体那自是如白璧般无暇,肌肤光滑细腻得胜过任何上好的绸缎料子,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就是捏起来和他一样紧绷绷的。

一点儿都不软乎,搂着也不舒服。

什么是软乎的,搂着舒服呢?

沉初棠的思绪化作一片飘忽不定的羽毛,轻轻落去了他不愿回忆的那天。

一幕幕他有意遗忘的片段再从脑海中深剖出来重放一遍,竟依然是生动而鲜活的。

甚至于不久前她手上那温热强硬的触感也像是烙印在了他面庞上,手腕上,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

她还和他说别害怕。

他哪怕了?睁眼说瞎话。

裴白珠侧脸靠向沉初棠宽阔的胸膛,半条胳膊被沉初棠捏得像火烧一般滚,可沉初棠却单只是这样,再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这样一反常态的无动于衷令裴白珠不知如何是好——难道是沉初棠不方便,要他主动?

裴白珠试探性地抬手往沉初棠肌理分明的腹部摸去,下一秒整个人直接被暴力地推下了床。

嫌弃的意味简直溢于言表。

沉初棠一阵心烦意乱,无端的想起那个比鬼还可恶的女人做什么?

稍作平息,他悟出自己一定是被鬼迷心窍了,得找个法师驱驱邪。

叮叮咚咚的来电音从柜上响起,沉初棠起身去拿手机,这才注意到裴白珠跌地上去了。

他绕开人,很是关心道:“坐地上干什么?躺床上继续睡。”

裴白珠落寞的“嗯”了声。

不做也是好事,可他明明把自己洗得很干净了,沉初棠为什么还要嫌弃他呢?

沉初棠走出房间才按下接听,话未开口,先被沉老爷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混小子,你跑哪去了?”

“能去哪?我正睡着觉呢。”

“睡,你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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