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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元娘,谢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一家,我和我娘还不知道能活几天。”李氏在屋里安慰苏婶子,苏小禾则眼泪汪汪拉着叶安澜,“你放心,我和我娘肯定不会白吃白住,我们”

叶安澜拍拍苏小禾,“这些先不提。你们家的事儿,你和你娘打算就这么算了?”

苏小禾一脸憋屈,“我娘说就当是看我奶的面子,她不想在我奶尸骨未寒的时候,让人笑话她没有教好子孙。”

叶安澜点点头,“那你们就先安心住在我家吧。等过了正月,我让我爹娘把宅子过到你和你娘名下。”

苏小禾觉得自己幻听了,她呆呆看着叶安澜,“元娘,我耳朵好像出问题了。”

叶安澜:

叶安澜轻咳一声,“你没听错,我确实说了要把宅子过到你和你娘名下。我和我爹娘已经决定搬去其他地方,等过了正月,天气稍微暖和一些,我们就会离开小河庄。”

苏小禾目瞪口呆,“为、为什么呀?你们不是才刚盖了新房子吗?”

“因为流民、贼匪、乱兵啊。”叶安澜把自家的考量简单跟苏小禾说了一遍,“你想想你两个伯伯,如果他们没被乱兵抓走,你和你娘也不至于被迫净身出户。”

苏小禾用力抿唇,“那你们以后是不是都不会再回来了?”

“应该是吧。”毕竟只是个短暂居住过的小山村,叶安澜并不留恋。而且这可是古代,交通不便,一旦走远了,再想回来那就是千难万难。

苏小禾握着叶安澜的手下意识用力,片刻的沉默之后,她鼓起勇气问叶安澜,“元娘,你们能不能也带着我和我娘?我们不会吃白饭的,我什么活儿都会干,我还可以跟着你习武,和你一起打坏人。”

叶安澜蹙眉,“我们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路上也一定会碰见各种坏人、遇见各种危险,甚至我都无法保证你和你娘能够活着走到目的地。”

苏小禾苦笑,“就算是这样,我也想跟你们一起离开。在这十里八村,除了你们一家,根本就没人愿意帮衬我和我娘。而且你也说了,小河庄很危险,村民也不齐心。”

苏小禾觉得,跟着叶安澜,她和她娘或许会死,但不跟着叶安澜,她和她娘一定死得更快。

叶安澜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她对苏小禾道:“你还是先和你娘商量一下吧。”

她不知道的是,苏婶子在听李氏说了这事儿之后,也已经生出了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的心思。

这对母女想法出奇的一致,在她们想来,她们的那些亲戚,有比没有还不如,与其依靠他们,还不如依靠唯一对她们伸出援手的叶家人。

母女俩商量妥当,第二天一早就给了叶安澜肯定答复。

叶安澜昨晚也已经征求过叶金奎和李氏的意见,两人都不反对,叶安澜就也顺势答应了苏家母女。

苏家母女喜极而泣,两人也不住在山下了,他们主动搬去了另外一个山洞,然后每天都帮着叶家人准备要带走的东西。

李氏眼睛不太好,叶安澜不做针线,苏家母女于是主动包揽了全部的针线活,每天都坐在山洞前面缝制夹棉的衣裳,结实的千层底布鞋,装炒米、炒面、肉干、菜干、药物的布口袋

缝完了,母女俩又去帮着李氏整理要带走的食物、衣服、草席、被褥、炊具、餐具等物品。

至于其他人。

叶薇负责照顾小妹叶棠,叶松负责注意山下动静、保护家里的几个女眷,郑丰收和叶金奎负责跟着叶安澜出门浪。

他们三人的任务既危险又繁重,因为他们既要想办法虎口夺食,在乱兵的眼皮子底下弄到钱财、粮食、药物以及武器,又要想办法打听消息、定下迁徙的方向和目的地,同时还要忙里偷闲,提升自己以及同伴的战斗力。

如此一忙就是小半个月,临出发前,叶安澜冒险进了一趟县城,拿回了她跟老大夫预定的三十盒祛疤膏。

付了剩下的三十两尾款,又买了一套银针,一堆迁徙途中可能用到的药丸、药材,叶安澜这才揣着血槽已空的钱袋,趁着夜色翻墙出城。

她背着装满药物的小背篓,踩着月色徒步回家。空旷的原野寂静无声,只有她只身一人走在坑坑洼洼的官道上。

没人看着,叶安澜不由有点放飞自我。她哼着不成调的歌,健步如飞走了约么一个时辰,走的自己浑身热血沸腾,莫名有点开心。

薄汗打湿额发,叶安澜正打算找个地方歇一歇脚,道路前方却突然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信口胡诌

叶安澜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一片空旷,自己根本躲无可躲,不由有些后悔自己先入为主,丧失了该有的警惕之心。

她快走几步下了官道,然后把背篓藏在碎石堆里。

至于她这个大活人,因为找不到能够藏身的地方,她只能默默站在原地,静观事态发展。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藏好背篓之后,马蹄声居然没有继续朝她靠近,那拨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在她的视野范围之外停了下来。

叶安澜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偷摸过去瞅上一眼。

她拿出藏在背篓里面的刀,袖子里还藏了她自己制作的简易手弩和几包毒药、迷药药粉。

蹑手蹑脚绕了个大圈,叶安澜尽可能小心谨慎的朝着马蹄声停歇的方向靠近。

过了约么两刻钟,兵器彼此撞击、利刃刺穿身体、重物突然倒地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叶安澜没敢再动,她趴在浅浅的干涸水沟里,努力侧耳倾听,试图收集到一星半点信息。

如此过了约么半盏茶时间,打斗的声音尽数消失,叶安澜听到有个正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少年用满是疲惫的声音说了一句,“我们的人死了多少?”

“七个。还有九个受了些伤。”满身是血的精壮男子欲言又止,“少爷”

“我知道。”少年将视线投向叶安澜的藏身之处,“看戏的朋友,还没看够?”

叶安澜:她很小心了呀???

慢腾腾站起身,叶安澜大大方方将视线投向公鸭嗓少年以及他的那群同伴。

“小孩子?”满身是血的精壮男子人高腿长,他大步流星走到叶安澜身边,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眼神和语气里是毫不遮掩的狐疑以及嫌弃。

叶安澜抬头回望着他,没一会儿就感觉到了来自颈椎的隐约酸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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