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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佑芸心里这般安慰自己,可在拿到红色里衣的时候,指尖还是忍不住轻颤。
“这是上衣,这是亵裤,”忍冬说,“只有这两件。”
说完她便跟其余丫鬟一起退到暖阁外面。
只有里衣没有贴身小衣,不知道是不是绣娘没绣好,还是楚清秋念在多年情分给她留了最后一道遮羞布。
梁佑芸手搭在自己腰带上,轻轻扯开,垂着眼扬起唇,余光瞥向旁边的人,柔声问,“清秋要留下来看吗?”
暖阁里有一道金笼锁凤的屏风,后面放着张软榻,是留来休息的。如今屏风展开,隔出一块地方留梁佑芸换衣服。
梁佑芸站在里面,楚清秋站在屏风旁边,处在进跟出的边界,没说进来也没说要出去。
“好。”梁佑芸背对着她,一件件脱掉身上的冬衣,随手抛在面前空荡的软榻上。
从外衣到里衣。
暖阁里不冷,梁佑芸呼吸却一直打颤,眼尾微红咬紧牙齿,不知是气还是羞。
可她隐忍惯了,就算这般难堪依旧低头穿上属于楚清秋的婚服里衣。柔滑的布料滑过肩背时,梁佑芸身上寒毛根根竖起,人都在哆嗦。
穿完了。
梁佑芸深呼吸才压下所有戾气,挤出笑,轻声问,“这样够吗清秋,这样的羞辱够不够讨你开心。”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忍着没掉下来。
她十岁后就一直隐隐感觉到楚清秋对她存在闺友之外的情愫。
楚清秋对她太好了,见不得她委屈,看不得她流泪,半句重话没对她说过,就算两人意见分歧,楚清秋也总是妥协退让的那一方。
梁佑芸自幼早慧,在楚清秋本人可能还茫然不知看不清自己感情的时候,她便察觉出些许的不对劲。
可梁佑芸从来没停止过跟楚清秋亲近,哪怕知道对方可能对自己有那个心思。
梁佑芸自认利用算计楚清秋是她卑劣,可楚清秋怎么可以这么羞辱她。
她从小就那么喜欢自己,怎么可以像今天这样羞辱她。
梁佑芸莫名委屈恼怒,扭头瞪向屏风旁边的人,……空空如也。
梁佑芸顿住。
原本站在屏风旁边看着她脱衣服的人,如今早已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起视线离开的。
梁佑芸眼泪一下子掉下来,缓慢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双腿,哭的压抑又无声,只有肩膀轻轻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