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节
“是的,您认识院长先生?”
“我记得他,上次医院被炸了,就是他跑过来询问我,是否能将病人转移到族里的手术室与病房里。”
“要换掉他吗?”马克西姆虽然睡眠严重不足,但还是很快想明白了问题。
在几乎全部都是慢性病,就医价格昂贵至极的圣·安德烈斯医院,总有空着的手术室和病房,虽然遇到了紧急情况,但没必要一定要将病人转移到血族的特定医疗楼里。并且明明他是院长,却让血族的王储奥尔下这个决定。
一旦奥尔点头,那事后必然是人类达官贵人的感谢由院长接受。血族那边的不满和责难由奥尔承担。
“不着急,你彻底……彻底休息好再说。”奥尔想说彻底接手医院的,但马克西姆的黑眼圈刺激着他的良心。
“我们有很多人手,马克西姆,你得学着让别人分担。”
“当然,先生,我会的。”马克西姆很爽快地答应着,不过奥尔看他的样子……
他真不想变成第一个让下属过劳死的血族王储啊。
终于,回到鱼尾区了。奥尔把马克西姆赶回了他的房子,和达利安手拉着手走进了家门。
“唉,这家让我看着都有些陌生了。”上楼,打开窗户,奥尔发出一声感叹,一回头~
达利安将一把椅子拉到了房间正中央,双手抱肩,翘着腿,微笑地看着他:“请~开始讲吧。”
奥尔:“qaq”
奥尔乖乖坐在了床上,和达利安面对面,开始讲述起了自己的战斗过程,他当然……没说实话。
火焰祭司的能力被他弱化了亿点点,他自己被烧烤说成了热疗,并努力把整个过程讲述得轻松愉快。
“讲完了。”奥尔一脸灿烂笑容地看着达利安,但他的心脏跳得都快从喉咙里蹦出去了。
“嗯……”达利安的视线终于从奥尔的脸上挪开了,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站了起来。
奥尔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他很确定,自己的脚指头已经把靴子抠破了。
但是达利安没质问他,更没指责他,达利安只是……也坐在了床边,并紧紧抱住了奥尔:“还疼吗?”
达利安知道奥尔说谎了,虽然不清楚到底说了多少谎,却必定受伤了。
他是狼人,虽然比奥尔在皮糙肉厚的程度上差了一点点,但有些事情他们是相同的——他们会受伤,而受伤了必然会痛,他们的愈合速度确实比人类快得多,可当面临某些情况时,他们不会如人类那样死去,却会重复经历极度的痛苦。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的奥尔,那就是个皮肉白嫩,没经历过什么苦难的孩子,甚至达利安想过,那样的少年人还不如一个纨绔子弟,他该怎么在血族王储的斗争中活下来?他宁愿奥尔依然是那个样子,而不像现在这么坚强。
“不疼,我一点都不疼……”
他家的狼,身上的味道是甜的,最治愈最美好的味道。
享受着这个甜美的拥抱,可奥尔还是得抬起头来:“有件事,我们得试验一下。”
达利安随着奥尔的动作松开了手:“你毒液吗?”
——治疗毒液虽然在杰克身上得到了证明,但奥尔觉得,还是再进一步试验一下为好,不想那么直接地就让达利安试。他原本想在回来的马车上就完成试验的,但回来时带上了马克西姆,所以就只能拖延到现在。
“对。”
“哇!”奥尔话音刚落,奥丁就从窗户里飞进来了。大乌鸦很开心,因为奥尔终于主动向它索要猎物了,奥尔要了一只兔子,不过得是活的,这难不倒奥丁。
兔子落在地板上发出“嘭”地一声,落在旁边的奥丁挺胸抬头,无比骄傲。可奥尔拿起来一看,兔子已经凉了。
“哇!”怎么会?我根本没弄伤它!
“嗯……确实是死了,已经都凉了,它应该是吓死的。”
奥丁:“……”
达利安笑了起来,毕竟从一张鸟脸上看到郁闷这个表情,还是很让人觉得愉快的。
“你抓一只野狗,或者野猫过来?”
“哇哇!”奥丁蹦上窗台,又飞出去了。等它的时候,奥尔和达利安就并排地躺在床上,两人都闭着眼睛像是已经入睡,实际他们只是沉浸在这静谧美好的气氛中而已。
这次奥丁离开的时间有点长,一个多小时后,它才回来,朝地上扔了一个毛球,不过这个……
“熊?”
“哇!”果然这个没被吓死!
“赶紧送回去!不对……人养的?”
奥尔说把小熊仔送回去,因为他担心母熊因此发疯,攻击人类。毕竟从奥丁来回的距离看,母熊应该就在索德曼外围活动。但把小熊仔一拎在手里,奥尔就觉得情况不对了,它浑身都是骨头,非常瘦,而且奥尔还在这头小熊的身上发现了鞭子抽打过的伤痕,它的其中一只后脚上,也有类似脚铐摩擦出的伤痕。
“哇!”在西边一个有大帐篷的地方捡到的!
马戏团的?奥丁的捡应该等同于“在地上的就是没主的”,那脚铐说不定都是它啄开的,不过,确实没必要送回去了。
他们先给奥丁和小熊准备了一顿美食,小熊也是憨,吃饱了立刻就对奥尔和达利安亲近了起来。
奥尔用温暖的毛巾擦干净了小熊的左胳膊,达利安给小熊的左臂剃了毛,他们用烈酒擦拭着剃毛后的部位。奥尔摸了摸小熊的脑袋:“抱歉了,小家伙。我会给你找个好家的。”蛇牙弹了出来,奥尔一口咬在了小熊的胳膊上。
小家伙哼哼唧唧的,目前还是个嘤嘤怪,奥尔咬的一口其实没让它怎么样,毕竟是猛兽的崽。可没过一会儿,小熊的叫声就变得凄厉起来,它身上棕色的毛毛大片大片地掉落,肌肉在皮毛下剧烈颤抖,它的鼻子、眼睛和耳朵里都有脓血一样的恶臭液体流出来。
奥尔拿毯子把它包裹成了一个熊卷,以免它在挣扎中伤害到自己。过了十几分钟,小熊停止了挣扎,它像小狗一样呜呜叫着,在奥尔的肩膀上依恋地蹭着,简直就是个嘤嘤怪。
这个小家伙根本没意识到刚刚的疼痛是奥尔带给它的,依然把奥尔当成了最信任的存在。奥尔叹气,手摸了摸小熊的鼻子,小熊伸出湿漉漉的舌头舔着奥尔的手掌——熊的舌头充满了倒刺,不过小熊舌头上的倒刺还很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