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节
他的女婿吕西安·埃博耐特,最重要的身份并不是他的女婿,而是匈塞的大使,虽然现在看起来,表面上和睦的匈塞对诺顿帝国也怀有恶意。那么这件案子的急迫等级,还要加上一个“更”。
与此同时,这案子终归还涉及到他的女儿,现在他们还半点线索都没有。
他“更”没有离开的资格了。
公爵站住了,黑着一张脸。
“公爵阁下,我有些事需要询问您了。”
“请吧,蒙代尔警官。”公爵松了一口气,他近乎是很期待这一刻的到来了。
“一周前,大使夫妇是以什么原因要求提前离开的?”
“埃博耐特说他有些公务,但毫无疑问,他是憋不住了。”公爵耸了耸肩,彻底无所顾忌了,甚至直呼大使的姓,“您看到了他的小秘密,他喜欢女人,更喜欢被女人驾驭,尤其是个头娇小的女人。并且最近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他已经有两年多没能和玛丽安同房了。
当然,他们都有情人,但据我所知,他们都没有把情人带到索德曼,应该是现在这边发展出新的恋情。”
“他们是几点离开的?从您的庄园到这,需要多久?”
“他们是早晨九点,用过早餐之后离开的。从庄园到这,大概是三到五个小时,看道路的情况。”
两个小时的偏差有点大,但可以理解,毕竟贵族们只会修自己庄园的那条路。
“两位阁下,你们曾经为大使先生,介绍过索德曼的夜总会或俱乐部吗?我指的是有特殊服务的那种。”
公爵瞥向他的儿子,本人却将身体转向了另外一侧。泽勒子爵立刻说:“介绍过,盛夏之夜夜总会,蓝缎带俱乐部……”
奥尔的眼睛瞬间就扫过去了,毕竟缎带杀手是他接手的第一宗大案,经营蓝缎带俱乐部的夫妻后来将财产都赠送给了奥尔,花钱买他们的孩子一个平安。虽然说得好听,但两人当时也不确定奥尔就是个好人吧?但年幼无依的孩子拥有庞大的财产在索德曼就是找死。
当年那个年长的男孩,现在已经十五岁了,已经离开了孤儿院,在甜蜜炸鸡实习。奥尔不准备给他们财产,毕竟那夫妻两人的所得,基本上都是不义之财。
他可不认为这个蓝缎带俱乐部和之前的那个,只是纯粹的同名。
泽勒子爵尴尬地笑着:“呃,蓝缎带虽然是比较刺激的俱乐部,但那里边绝对没有拐骗之类的事情。”
果然,他们就是故意叫着一样的名字,找刺激的。
“是不是里边还有‘缎带杀手’啊?”
“哈哈。”泽勒子爵尴尬地笑了笑,葛雷帕子爵咳嗽了一声:“其实那里边最受欢迎的,是蒙代尔警官。”
泽勒公爵从侧身站着,直接变成背身站着了。
“……”
泽勒子爵匆忙加了一句解释:“和您长得一点都不像,真的。”然后就被他亲爹踩了一脚。
至于其他人,总局、禁卫军的,甚至包括鱼尾区的警官们,面对这种尴尬的场面,也都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奥尔有些庆幸今天达利安没来,他可不希望自己在这方面的受欢迎程度被达利安听在耳朵里,“还有呢?”
“还、还有麦芽俱乐部、郁金香夜总会……”泽勒子爵立刻继续开始“报菜名”,一口气连续说了八家类似场所的名字。
“那么,首先请询问周围的邻居,尤其是马路对面的,他们家中是否有在过去一周中离职的仆人——无论任何原因离职都包括在内,如果有,请他们回来协助调查。然后,我要以有可能窝藏嫌疑犯的罪名逮捕这八家店铺的所有从业人员,没问题吧?”奥尔看着的主要是乔伊德与禁卫军波赛尔。
波赛尔直接点头:“没问题。”
乔伊德被他抢了发言,对上所有人看过来的视线,他还是咬着牙发问:“蒙代尔警官,我们难道不是要找到大使夫人吗,为什么要去逮捕那些……从业人员?”当着公爵父子的面,他没敢说太露骨的词句。
“一周前的那天,我记得从下午就开始下雨了。虽然相隔已经一周,但从管家开始,所有人都在尽力地保护现场。所以,假如大使夫妇是坐着他们自己的马车回来的,那么院子里,尤其是从前门到后头马厩的路上,很可能会留有车辙印,但是没有。
即使车辙印被来往的人抹掉了,在前一天他们从庄园回来,经历了漫长的路程,马和马车上必然会沾满了泥水,但马厩里,无论马匹的单间,又或是摆放马车的位置,全都只有一层厚厚的积灰,却没有泥水。管家先生会打扫房屋,但是不会打扫马厩的,对吧?”
管家:“是的,蒙代尔警官,我从未打扫过马厩。”
乔伊德:“但如果马车就没被拉回马厩呢?他们作案之后就立刻逃离,让马车停在外边,不是更方便吗?”
奥尔觉得,乔伊德这个人也是很有意思了,他一边畏惧着泽勒公爵,另外一边又一个劲的想把罪名焊死在公爵小女儿的头上。不过,奥尔很欢迎提问的人,因为假如对方真的把他问倒了,那就代表着,他的推理确实有严重的漏洞。不过,显然不是这次。
“要回答这个问题,得结合其它的情况。一般情况是主人在家门口下马车的同时,车夫就会将马车赶向后院。马车停在原地不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奥尔看见乔伊德张开了嘴,“请别着急,听我继续说,乔伊德警官。当然,车夫可以将马车停在房子的侧方。
可如果是这种情况,整件事必然是事先预谋的。可我们回去看看现场吧,那混乱的场面里有任何一点是一件预谋之下的犯罪吗?
假如大使是死在回城的路上,公爵小姐报警称遇到了劫匪,公爵小姐的嫌疑还大些。”
“那这件事又如何和夜总会搭上关系的呢?”这是葛雷帕问的,奥尔的这些话完全引起了他的兴趣。
“第一我在楼梯扶手上发现了半枚拇指的血指纹,那不属于公爵小姐或车夫。
第二没有任何一个邻居看见了大使夫妇回来,即使用金钱收买,白天的人是收买不过来的,可以确定他们不是白天回来的,只能是天黑之后回家的。也就是他们迟到了至少八个小时,从庄园回来的路无论多难走,也不可能在路上花掉这么长的时间。
第三大使夫妇的家中丢失的全部都是‘一般意义上’贵重的物品。金、银、宝石,一瓶卡特瓦诺香槟,这不是一位尊贵的公爵小姐该有的品味。
第四主卧室里,公爵小姐的化妆品被取用过,指甲油和香水都不见了,更昂贵的口红却只有两只打开,并且全都扭曲着被丢弃在了一边。口红都是陶瓷制作的,上面有细小的绘图,但是没有金银的镶嵌。
当时在这所房子里的,还有一个陌生人。假如公爵小姐与马夫也在,现在这座房子里要么该有三具尸体,要么一切都不会发生。所以,公爵小姐很可能根本没有与大使一起回家,他们两人是分头行动的。
那么之前的八个小时,大使去干什么了?他真的有公事,还是他找了个地方去放松,又或者他先完成了公事,接着再去找了个地方放松。
不过我只是推测,也有几率,大使先生不会去泽勒子爵推荐的地方。”
没人问奥尔为什么一定要说找个地方去放松,因为已经很明显了,大使就是带了个伴儿来回家放松,而且还不是很高级的伴儿。
“他……呃,他这个人还是比较谨慎的。他一直很畏惧x病,并不把患病当成荣誉。”泽勒子爵点头确认的同时,脸已经涨红,这样的言辞如果是贵族私下里的闲聊并不算什么,但面对一位警官,这就让人窘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