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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路过行人纷纷驻足,循声望来。张铉立在门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很快,这尴尬便成了愤怒,愤怒中还夹杂了些失落。“唉。”他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啪!”可这边陈阿鹊刚放出话去,她的脸颊上便挨了狠狠一个巴掌。“你放肆!”父亲大骂着,“这是多好的姻缘!他父亲是州学学正,书香世家的公子看上了咱们一个商户,你还不知足么?”
陈阿鹊听着这斥责,眼睛一红,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落下来。她望着父亲,满眼的不服。
“哎呀,相公,孩子还小,不懂事,你也不必打她呀!”母亲还是心疼她的,“把道理同她讲明白,不就好了?”母亲说着,又看向她,软语相告:“阿鹊,你也知道,士农工商,商人在最末。我们家境虽然还算殷实,可那些人,哪个看得起我们?如今,你有机会嫁入书香门第,何乐而不为?爹娘也都是为你好,况且,我看那张公子,也不是……”
“我不嫁,”陈阿鹊打断了母亲的话,依旧望着父亲,“说了不嫁,就是不嫁。若要我嫁他,除非我死。”
她说这话时,语气比方才平淡了许多。可父亲看着她,却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于是,他很快便把目标转向了陈母。“你看看,你还同她好言好语地说,有用吗?”他说着,大手一挥:“这几日,你哪也不许去!就在家里待着,给我好好反省!”
陈阿鹊听了,望着父亲,冷笑了一声。“反省便反省,”她说,“反省再多次,也是不嫁的。”她说罢,也不再理会父母,抬脚便回房了。
“孽障啊!”她听见父亲在她身后大叫着,“孽障!”
但陈阿鹊依旧没有回头,她坚定地向卧房走去。她不是去反省,她是去等待。她要等她的阿嫇上门提亲。韩家虽无官职,但也是书香门第。等她的阿嫇来提亲了,她便有救了。
可天不尽如人意。上天让她们相遇,却也不介意对她们开个玩笑。
因陈阿鹊被父亲关在家里反省,不得出门。那日,韩嫇在韩府等了许久,都未曾等到陈阿鹊来读书。她觉得奇怪,便差人去打听,这才知道就在今日上午,陈家竟出了这么一檔子事。
“怎会如此?”韩嫇顿觉不好,连忙带了侍从,便赶去了陈家。
她力求事事妥当,却不想横生枝节。如今,她也顾不得许多,尽早上门为妙。
陈家父母见她主动上门,一时也颇为惊奇,连忙将她迎了进来——毕竟是自家闺女的老师。韩嫇一进门,倒也没有多客套,隻问了陈阿鹊今日为何没有去韩府读书后。陈家父母自然不能如实相答,隻说陈阿鹊身体略有不适,忘了告假,又问她有何贵干。
韩嫇清了清嗓子,言简意赅:“为舍弟韩恆做个媒人,向陈家大姑娘提亲。”
什么三书六礼,她都顾不得了。她只怕陈家父母不顾陈阿鹊的意愿,将她强许了旁人。既如此,她也隻好如此匆忙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