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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东西,”卫二叔骂着,“也轮到你来说这话?”
袁月菱开口便要骂回去,却被卫母死死地拉住。只见父亲上前一步,伸出了一臂挡住了卫二叔,口中却急急说着:“卫老弟,多年交情,没必要撕破脸。此事本是天灾,你我两家不必因此而水火不容,不如化干戈为玉帛,从此和和气气,岂不美哉?”
袁月菱一愣,所有的话语登时哽在了喉咙,她不知道父亲究竟要做什么。正疑惑间,只听父亲接着道:“我儿袁遥,体弱多病,虽已及冠,但并未娶亲,一直引以为憾。芙清这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咱们两家也是知根知底。如今闹得这么不愉快,孩子们若是黄泉之下有知,岂不是要伤心?愚兄虚长几岁,今日便厚着脸皮说了:不如你我两家结为姻亲,孩子们在那边也有个照应!”他说到此处,补了一句:“老弟放心,这聘礼,不会少的。”
“当真?”卫二叔一挑眉,不闹了。
“自然当真,”袁父表现得十分恳切,又握住了卫二叔的手,道,“说实话,我儿的婚事,一直都是我夫妇二人心头一桩大事,芙清这孩子也是我们向来中意的。聘礼早已备下,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不能让这对年轻人在阳间完婚。如今离出殡还有些日子,芙清她娘尚在病中,只怕一时也考虑不了这么多。此事,还得你定啊。”
卫二叔沉吟一瞬,又问:“聘礼多少?”
袁父连忙答道:“一亩地,一头牛……”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卫二叔的眼色,犹犹豫豫地补充道:“十匹布……”
“你们,在说什么?”一旁的袁月菱终于开了口,平静的声音里压抑着翻涌的怒气,而这忍耐也让她双眼通红。
“菱儿!”母亲生怕她再多事,急得拽了拽她的袖子。
可袁月菱浑然不觉,她只是颤声质问着:“你们……在说什么?”
“好了好了。”母亲拖着她的手,便要将她向屋里带。父亲见状,便也要带卫二叔出去谈。
“我不走!”袁月菱一把甩开了母亲的手,便要追出去。可父亲眼疾手快,伸手便将门关上,还从外上了锁。
“爹——”袁月菱在屋内喊着,拚命地重重拍打着门,可门外早已无人应答了。她只听到了父亲和卫二叔低声的商议声,那语气仿佛和平日里在草市买卖牲畜一般,有来有往地讨价还价。不,更准确地说,是一方大胆讲价,另一方只有唯唯诺诺、点头应答的份。